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第 33 章 ...
-
赵承韫的动作太突然,秦筝毫无防备,被突然亲了。她先是懵了一会儿,继而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一推,然后就听到赵承韫的闷哼声。
秦筝侧头看着他的后腰磕到了桌角,想起来那个位置也有伤,先开口道:“这不能怪我,谁让你占我便宜的,我没打死你就已经很善良了。”
她说完还狠狠擦了下嘴。
赵承韫看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解,又像是不愿相信,眼眸中还露出一点伤心,似乎完全没想到秦筝会这么讨厌。
他注视着被秦筝自己擦得殷红的唇,等后腰的疼痛缓过去后,状似无意又像是单纯好奇地问:“你真不愿嫁我?”
“谁要嫁你啊!嫁给你我图什么?图你有六个小老婆吗?”嘴唇上被人亲过的感觉实在太清晰了,秦筝擦完了还是觉得怪怪的,瞪着赵承韫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就激了你两句你就占我便宜,你这要是放在我们那个时代,我就告你性骚扰。”
“你们那儿?那儿是哪儿?性骚扰又是什么意思?”赵承韫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你果然不是我大周子民。”
他这话一出,秦筝的气势就虚了,虚张声势道:“我怎么不是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对人的信任都没有,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不理你了。”
她说完就走,连要给赵承韫换药都忘记了。
赵承韫没追,只是在秦筝的身影看不见后,自言自语般道:“她好像……是真的对我无意。”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多年隐忍,秦筝用的是很低级的激将法,可自己居然会受激。
“为何会如此呢?”赵承韫有点烦躁,但为何烦躁,他又理不清楚。
半晌后,他抬起了手,碰了下自己的唇,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并不是讨厌,甚至有一点……
他的脸慢慢又红了。
赵承韫冷着一张脸坐了回去,打算继续去看密信,却先看见桌上的水和纱布,想起秦筝原本是来给自己换药的,心里又生出一点暖意。
将水和纱布放置一旁,他在书案前坐下,拿起那被他揉成一团的密信时,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那水和纱布,最后出门找秦筝去了。
-
穿越过来已有两个月的秦筝仍不习惯早睡。她回了房间后点了灯在看找来的一些曲谱。
之前在百花楼,老鸨找了人想教她来着,可她那时候把老鸨当大反派,心理抵触得很,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打算学。
此时对着这些曲谱,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时候,又有点后悔自己当时太傻,知识学进去是自己的,还有免费的老师,可自己却没有珍惜。
“悔不当初啊!”她夸张地摇头叹息,正打算把曲谱收起来,等有机会了再学时,门被敲了两声,赵承韫的声音在外面道:“秦姑娘,本王有事相求。”
秦筝走到门口,却没开门,在门内问道:“什么事?”
这语气,听着就心情不好的样子,好像还有些防备。
赵承韫想起自己的唐突举动,打算先把人喊出来。他放下身段乞求道:“我得换药了,可我自己不方便,想请秦姑娘帮我。”
秦筝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要给赵承韫换药的。她不计前嫌地开了门,出去后径直往赵承韫的房间走:“走吧。”
赵承韫在皎洁的月光下看着秦筝的背影笑了下,心道她这性子,怕是世上难出第二个。
凡大周女子,必受规矩礼仪所缚,哪怕是行走江湖的女子,有秦筝的不拘小节,却无她的坦荡自由;有她的坦荡,也无她的勇敢和不屈。
她太与众不同了,不知是怎样的国度,才能孕育出这样自由不屈又善良悲悯的灵魂。
赵承韫忽然对她的来处产生出浓厚的兴趣。
“先前是我冒犯了。”赵承韫在她身后出声,语气可谓诚挚:“我将秦姑娘的话当了真,以为你真馋我的身子,以致轻薄了你,我愿意对秦姑娘负责。”
秦筝本来把被强吻这事都给忘了。她倒没有被冒犯和轻薄的认知,毕竟她的初吻早就在给一个陌生的路人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就献出去了,被赵承韫亲那么一下,她生气归生气,但并不想追究,不然显得她太在意。
可现在赵承韫又提了起来,她不免想起来对方被自己激怒的原因。她停了下来,好奇地问:“你不会真的……连和人亲嘴儿都没有过吧?”
赵承韫可是有六个小老婆的人啊,还隔三差五地往青楼跑,这怎么都不可能是真的吧,哪怕是跟人逢场作戏,那也有偶尔一两回的假戏真做吧?
她问话的时候双手虚虚挡住嘴,似乎是怕自己再次强吻她。赵承韫莫名觉得好笑。
他本想为了男人的尊严撒谎,可不知怎地,想起秦筝说的那句“男人与牙刷不能与人共同”的话,坦然承认道:“今晚之前,本王确实未曾与人亲过嘴儿。”
他说话时盯着我的嘴看干嘛?秦筝总觉得赵承韫那话暗示的意味很明显,她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把自己问得尴尬,转身道:“快点吧,夜深了,早点换完药早点睡。”
赵承韫看了眼天边的圆月,没有拆穿她。
-
次日,赵承韫出了主屋,看见秦筝拿着个勺在喂鸡,边喂还边念叨:“你们快些长啊,鸡蛋好贵哦,鸡更贵,我想喝鲜鸡汤,可是我买不起。”
赵承韫不由看向那几只鸡,每一只都不过成年男子的巴掌长,想要杀了熬鲜鸡汤怕是还得再养上几个月。
他走上前去,站到秦筝旁边道:“别说它们听不懂,要能听懂,怕是长得更慢了。”
“唉!”秦筝叹气,把勺子里剩得不多的谷子全撒了出去:“我怎么会沦落至此啊。曾经,炸鸡烤鸡炖鸡手撕鸡白切鸡大盘鸡哪种不是随便吃,可是我没有珍惜,如今,我想喝一碗鸡汤,都得等上几个月,先把鸡养大。”
赵承韫递出自己的扇子:“你拿着这个去趟庸王府,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让赵钦给你买。”
秦筝看了眼扇子,是赵承韫经常拿着的那把。她又抬头看赵承韫,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这扇子拿去卖了?”
“这扇子不值钱,卖了也无妨。”言外之意是,值钱的是他赵承韫这个人,没必要为了卖扇子的几个钱而得罪他。
秦筝没接,伸了个懒腰后往厨房走:“可是我今天不想出门。”
赵承韫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他想不明白秦筝对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感情,说喜欢吧,她能屡屡拒绝自己的示好,哪怕是许诺她庸王妃的位子,她都能毫不犹豫地拒绝;可要说不喜欢吧,她却会关心自己,会在见到自己的伤口时心疼,还不在意世人眼光地让自己一个男子住进来。这若放在大周其他女子身上,若非喜欢一个人到非君不嫁的程度,断不会像她这般对一个男子真心实意地付出。
但有一点,在他的心中却逐渐明确。
他在院中站了会儿,回去房间与书案前坐下,提笔写下几行字,装进信封后喊了声“赵一”。
原本只有一人的屋中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人,此人一身黑衣,带着半个面具,半跪于书案前:“属下在。”
赵承韫把手中的信封递出去:“将此信交于赵钦。”
黑衣人接过,跳窗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