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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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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老者,青丝中夹着丝丝缕缕的白,在头顶挽成一个高髻,宽松的灰袍素净却整洁,隐约有魏晋隐士之风。
秦筝默默将手里的一篮子菜放在墙根下,无视赵承韫望过来的目光,整理了头发和衣裳才过去。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视线看向赵承韫,心中生出疑惑:早上出门的时候她不是都提醒过赵承韫今天会有人来吗?为什么这人不仅没躲,还一副主人模样陪起客人来了?
赵承韫注意到了秦筝的停顿,眼中也有了疑惑。
好在秦筝并未停顿多久。她走过去,在赵承韫说了一句“秦姑娘回来了”的时候,余下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她。
乐磬先起身开口:“秦姑娘,提前来叨唠,多有抱歉。”
他的友人知道二十一弦筝在秦筝手里时,昨日就想趁夜来访了。他好不容易劝住,结果今日一大早友人就找上门,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生怕那筝会连夜飞走似的。
秦筝没见过这般讲礼的人,有点受宠若惊。她不在意地挥挥手:“没有没有,我们本来就没有约定时间。”
乐磬的友人拉开乐磬,站到秦筝面前:“小姑娘这性格老夫喜欢,那筝在何处哇,可否给老夫看看?”
这人开口就不像个隐士了。秦筝对他印象还挺好,这种性格直爽的人最好相处了,心里没什么弯弯绕绕,说起话来也不用费心思去猜他还有没有言外之意,于是露出一个欢喜的笑。
她让对方稍等,自己进了主屋去把筝搬了出来。
乐磬友人围着筝打量起来,乐磬站在旁边看他那小心的动作,好似那筝是件易碎的瓷器,生怕磕了碰了。
他这会儿才有时间向秦筝介绍:“我这好友姓游名敏才。他一生制筝,也爱筝,如今见着台从未有过的筝,想必他能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秦筝听到那句“制筝”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她期待地问:“那游大师会答应给我制筝吗?”
“可以。”游敏才拨了下筝弦,闭目侧耳细听,音色清脆明亮,听之悦耳。
他恨不得当场就开始研究,可惜此物有主。他看向秦筝:“秦姑娘可愿意将此筝借给老夫一段时日?”
“当然。”秦筝答应得很爽快。她想要别人帮忙,自然得先信任人,而且有赵承韫在场,还有乐磬做担保,她也不怕这人会不把筝还回来。
两人各取所需地达成合作后,游敏才问了秦筝许多问题,秦筝一一回答。
游敏才又询问她能否弹奏一曲,秦筝欣然答应,当即就在院中弹奏了起来,惹得游敏才对她弹奏的一些技法又生出了好奇心,还虚心好学地让秦筝教她。
半天不到的功夫,这两人俨然成了忘年之交。
赵承韫看着不远处那个言笑晏晏的人,不知为何不愿移开目光。
他不是没见过秦筝奏琴的模样,百花楼初见,虽说隔着一层珠帘,可女子带着面纱低头专心奏琴的模样瞧不分明,比之此时更多了一分朦胧之美。
他也不是没看过秦筝高兴时的笑靥,发自真心时的笑,客气的笑,打着小主意时的笑,各种各样的,却感觉都不如此刻这般吸引他目光。
他觉得今日的秦筝与平时似乎有些不一样,可具体不一样在何处,他却又说不出来。
等日渐西移,乐磬与抱着筝的游敏才告辞而去,秦筝在门口送别,直至两人身影都看不见了才转身回院,结果没注意到侧后方站了个人,一头就撞了上去。
“你没事吧?”她捂着被撞到的额,却先关心起别人来,只因她所撞的位置,在赵承韫受伤的右肩。
赵承韫看着女子痛得眉都皱起来的样子,笑了下:“无碍。”
秦筝边揉着痛处边道:“我看你也没事。你这肩膀怕不是铁铸的,这么硬。”说着还动上了手,捏了捏人的右肩,但记着避开了伤口。
赵承韫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可秦筝说完后就往厨房方向去了,根本不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他颇有些无奈,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最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晚间时候,赵承韫在屋内就着昏黄灯光看信,突然响起三下敲门声。他立即将信裹成团攒进手里,正要喊“进来”时,一抬头,看见门口端着水的秦筝,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我本来要去睡了,但是想起来你今天还没换药,怎么就不提醒我一下?”秦筝把水放到桌上,又从怀里摸出药和纱布,居高临下看着赵承韫:“脱衣服。”
赵承韫把手里攒的一团的信丢到桌上,仰头看她,语气轻佻道:“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处一室,还要我脱衣,还说你对本王毫无想法?”
“确实有想法。”秦筝绕到他身后,等着赵承韫自己把衣服脱了,用了句现代年轻人喜欢的网络语回敬:“本姑娘馋你的身子。”
可谁知这么句话,让赵承韫瞬间爆红了脸。他捏着自己的衣领道:“你……你一女子,怎、怎出此污言秽语?”
秦筝在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他说话都结巴起来了的反应中感觉到了趣味。她故意凑到赵承韫耳侧,调笑道:“这就污言秽语啦?那我要是说给你……唔,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她好奇地伸手捏了捏赵承韫的耳朵,那耳朵滚烫,心中忽然就有了一个离谱的想法,而为了求证,她跳到赵承韫前面,看见赵承韫没来得及藏住的大红脸。
“哇塞!”秦筝大为惊奇:“你居然这么纯情吗?你是京城中人人皆知的纨绔王爷哎,外面传你流连青楼,为夺花魁豪掷千金,我不过就调戏了你一句,你就害羞了?!!”
“只是天热而已。”赵承韫假装镇定,目光还坦然地看过来,若是忽略他红着的脸,那是半点害羞都看不出的。
“天热吗?”秦筝可没那么好糊弄:“这没几天就入冬了,我信你个鬼哦!”
她兴致勃勃地盯着赵承韫看,恨不得将他这模样拍下来保存,可惜苦无手机。
赵承韫还要狡辩,秦筝却不等他开口,好奇问道:“你这么容易害羞,那你跟黎洛姐姐她们那个的时候不会都是几位姐姐们主动的吧?”
她做了个手势,朝赵承韫挑了挑眉,一副“你懂那个是哪个”的表情。
那种事怎可拿出来与人说!赵承韫顶着一张爆红的脸道:“你简直!简直是毫无廉耻之心!”
“这跟廉耻有什么关系?”秦筝退到书桌对面,越看赵承韫这模样越觉得他是恼羞成怒,就更想要逗他了:“连孔子都说‘食色性也’,性是成年人的正常生活所需,谈论这种事很正常啊,我觉得没什么可羞耻的,而且你都娶了六个小老婆,你难道会因为这很羞耻就不和她们同房?”
赵承韫依旧红着脸,那红色甚至一直往下,蔓延进衣领里。
他看着秦筝,对方不仅不觉得羞耻,还一副天真又无辜的模样,气得他咬了咬牙,最后道:“本王与她们并无夫妻之实,与任何女子都未曾有过。”
“哦。”秦筝点了点头,半晌后道:“什么?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她说完后看着赵承韫隐隐有气得想打人的愠怒模样,火上浇油道:“该不会,你连嘴儿都没和人亲过吧?”
赵承韫握紧了手,忍了忍,还是想打人,最后恶狠狠地抬头,把秦筝拉过来,不顾她意愿,啃上了秦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