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间（奈桔）》榴莲没熟

4、第4章 复活

　　得益于最猛胜的通风报信，落单的少女很快就被里陶抓住了。作为令桔梗复活必不可少的人物——桔梗的转世，她被带到了窑洞那边，浸泡在装满绿色液体的药缸里。
　　“等一下，为什么要抓我！这水又是什么？有一股难闻的药草的味道。”身着绿色水手服的少女还不清楚形势的严峻，危机感并不很强，只是觉得难受，想吐。
　　“果然如奈落所说，是个奇怪的女人，不只是穿得奇怪而已。”里陶拖着两个缸出来，又给她加了点水，讶异道，“普通人这时候都已经昏迷了，你居然还能喋喋不休。”
　　“奈落？”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问那是谁，就看到一位巫女装扮的女人从窑洞里走出来，那张脸望向她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镜像。
　　“咦？那个人又是谁？和我长得很像，而且……她身上有四魂碎片！”戈薇惊讶地喊道。瓷偶桔梗胸口上镶嵌着一颗四魂的碎片，在戈薇眼中闪着污秽的光芒。
　　“哦？能看到四魂的碎片，不愧是她的转世。”里陶摊开手，得意地解说着她的作品，“这具身体的灵骨和墓土质量都不好，藉由四魂之玉的力量重新烧制了一遍，得以把杂质几乎清除，虽说还有瘴气之毒残留其中，但等到她拿回自己的灵魂后……”
　　她就是桔梗吗？果然和枫婆婆说的一样……诶不对！桔梗不是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自从戈薇靠近这里，桔梗就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瓷偶状态了，犹如昆虫趋光般不由自主地靠近戈薇，那个与她长得极其相似的少女。
　　“果然还是巫女的装束最适合你。你的灵魂就要从那女孩身上出来了，很快就能将你完美复活了，只要再稍等一下。”
　　桔梗慢慢地走向戈薇，随着她靠近，戈薇感到越来越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出来了一样。
　　“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戈薇慌张地问道，桔梗一点反应也没有，径直踏入药缸里，墨绿的药汁打湿了绯红的袴，她也不管不顾，只伸手将戈薇的下巴抬起来。她凑得很近，戈薇甚至能从她眼睛里看到自己，但这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就像一扇窗户，而窗里空无一物。
　　药草的效用渐渐地发挥出来，戈薇的神志开始变得模糊，一道结界以她为中心扩张开来，形成了一个球形，一点光亮自戈薇的胸口闪烁着。
　　“那是……你也拥有四魂碎片吗？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里陶激动地上前，想要拿走戈薇的碎片，桔梗却转头望向她，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情绪，葱白的指尖上却蕴含着的灵力，像萤火一样飘向里陶，鬼女迟疑地倒退两步，身上爆发出炸裂的光，随即在光亮中尖叫着倒地了。
　　“怎……怎么可能？明明连灵魂都还没回去……”倒在地上的里陶只能用眼睛瞪着桔梗。戈薇的灵魂已经跑出了体外，在结界里暴躁地冲撞着桔梗的身体，但似乎被什么抗拒着，始终不能进入那具墓土和骨灰烧制的躯壳。
　　而另一边，来救戈薇的半妖少年也终于赶到了，他看到了倒地的鬼女，也看到了结界里熟悉的人影，那是本不该再出现在这世上的身影。
　　犬夜叉愣愣地说道：“你……你是……”
　　“犬夜叉？”桔梗惊喜地转头，眼眸被点亮了，整个人仿佛鲜活了，完全没有瓷偶的感觉，她迫切地起身往少年那边走去，似是有很多的话要说。
　　刚踏出药缸，桔梗踩到了地上的碎石头，脚一崴如断线木偶一样突然失去了支撑，在倒下去的那一刻，犬夜叉冲过来接住了她。“桔梗！”犬夜叉着急地查看桔梗的情况，余光一瞥，又看到了药缸里昏迷不醒的少女，惊愕道，“戈薇？！”
　　桔梗柔若无骨地依偎在犬夜叉怀里，低声呢喃道：“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等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戈薇她怎么了？”犬夜叉也是一堆的疑问，抓住桔梗的肩膀就是一连串的问话。
　　“为什么……会在这里？”桔梗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抬起头怒极而笑，脸上有些狰狞，她攥着犬夜叉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本该被我封印，理应永远不会再醒过来才是！”
　　是的，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即是那场相互厮杀的战斗，犬夜叉被封印，桔梗重伤身死，他们本不该再次相逢的。
　　犬夜叉愣了一下，有些恶劣地笑道：“嘿嘿，托你的福，我现在还活蹦乱跳呢！”他挣开桔梗，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话也不算错，身为桔梗转世的戈薇出生在现代，却通过食骨之井穿越回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不仅带回了四魂之玉，还拔掉了犬夜叉身上的封印之箭。
　　“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桔梗咬着牙，眼里泛着一丝水光，还没等犬夜叉看清楚就被涌起的黑气湮没了。暴怒的灵魂蜂拥着投进骨灰和墓土打造的身体，圆形的结界像玻璃一样破碎了，四魂的碎片在桔梗胸口闪烁着黑色的光芒，她赤着脚一步一步向犬夜叉走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犬夜叉感觉到不妙，将妖刀铁碎牙拔了出来。变化后的铁碎牙不再是锈迹斑斑的样子，宽阔的刀身萦绕着妖气，铁碎牙正对着桔梗。
　　“呵呵，胆敢与我刀剑相向，半妖，还想再次置我于死地吗？”桔梗讽刺道。
　　犬夜叉也怒了，喊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人讨厌啊，一直半妖半妖的叫个不停！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救戈薇的。况且没有弓箭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你是这样想的么？那就让你看看吧，你所垂涎的四魂之玉的力量。”桔梗手中握着大块的四魂之玉，那是从戈薇脖子上摘下来的。
　　“你对戈薇做了什么？”犬夜叉跳过去查看戈薇的情况，现在的戈薇就像之前的桔梗一样，眼神涣散没有灵魂。犬夜叉使劲摇了摇戈薇的肩膀，着急地喊道：“喂！戈薇，你怎么样了？醒醒！”
　　桔梗冷冷地说道：“没有用的，在我的怨怒平息之前，灵魂不会回到那个身体里去。想要救她，只有你死！”
　　如果是生前，她绝不会使用四魂之玉，即使深受重伤，她也没想过利用这种邪恶的力量活下去。四魂之玉是不详的东西，有私心的人是不适合守护和净化玉的，她已经遭到反噬了，也因此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桔梗心里想道。
　　她握紧四魂之玉的碎片，妖气和灵力混杂着在她身上绽现，黑发在身后张扬地摇曳，妖冶的红色染上眼尾，整个人显得凌厉无比。桔梗做出拉弓的姿势，便有弓箭具现化在手上，邪气凝结的箭泛着黑色的流光，灵力如电流一般缠绕在箭矢上，与邪气互相刺激。要是被命中，他肯定会死的。
　　犬夜叉额上冒出冷汗，握紧变化的铁碎牙，打量着和桔梗之间的距离，将战线引开，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我绝不要在这里死去。”说着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戈薇，如果一定要打倒桔梗才能救戈薇的话，该怎么办才好，真的要下手吗……
　　满身煞气的桔梗是他从没见过的，以前不管何时她都是那么冷静敏锐，但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犬夜叉却从她的怨怒之中感觉到了悲伤。
　　桔梗，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
　　拥有四魂碎片加持的桔梗几乎是碾压输出，犬夜叉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但即使是这样，也没能要了犬夜叉的小命。奈落结束解体期之后赶到里陶的窑洞，只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还有烧成碳的里陶和躺在药缸里的戈薇。
　　“这是发生了什么？”奈落半蹲在里陶面前询问。
　　“嘿嘿……”里陶还没死透，目睹了一切的她甚至有点得意洋洋，“那个巫女已经沦为黑暗的奴隶，灵魂被这个女孩夺回，只剩空壳的躯体只靠仇恨来支撑，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嘿嘿嘿，可怜呐……”
　　里陶最后一点意识也被摧毁了，身体化成灰被风吹散。奈落的目光只在戈薇那里逗留了片刻，便起身去找桔梗了。在他转身之后，戈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远去。
　　还没找到那两人在哪，奈落就听到了一声悲怆的呐喊。“桔梗——！”俨然是犬夜叉的声音，是从悬崖下面传上来的，感觉很中气十足，应该没受什么重伤。那就是桔梗出事了？奈落蹙了蹙眉，身影一跃而下，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