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世外桃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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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墨湘组长被李清麟劫持到西南Y市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A市警署。然而很有意思的是，上级却并没有派人把她接回来，而是另派了一些警力前往Y市支援——
这之中，就包括此前一直参与协助白崇简破案的实习警员杨笑。
杨笑蹑手蹑脚走进施墨湘住处的时候，后者正对着电脑屏幕持续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才紧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只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继续阅卷：“小杨是吧？坐。水壶在窗台上，自己倒。”
“啊，哦！好的！”对于她的“不好相处”，杨笑早有耳闻，如今只能紧张地挠着后脑勺，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个，施姐……”
“正好，我这里有活儿交给你去做。”施墨湘一敲键盘，头也不抬道。杨笑讷讷地应了声，低头一看手机，只见一张满满当当的表格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施姐，这是？”
“把这些地方都跑一趟，看有没有出现过和李清麟年龄、身高相仿的人。”
“……啊？”
“怎么，你有意见？”施墨湘冷冷道。
杨笑当场认怂：“不，不是！您吩咐什么，我……我遵命就是啦。”
噫呜呜噫！他心里哭得超大声。开玩笑，那张表上至少有六七十个地址，让他挨个跑一趟，这不玩儿他呢嘛！
哭丧着脸从屋子里走出来，杨笑双手揣兜向街角的咖啡厅走去。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但凡遇到烦心的事，他就会找机会去咖啡厅或者茶室放松一会儿。
然而没走出三百米，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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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间里，她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苍白细瘦的手腕上青紫遍布。
直到门外响起“嘀”的一声，紧接着“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她才如梦方向般抬起头来，原本无神的眸子里瞬间就有了光芒。
哒，哒，哒。有节奏的皮鞋踏地之声响起，她的下颌被迫仰起，一只保养得当的、修长苍白的手捏住了它，仿佛是鹰隼抓住了他的小鸟。手的主人有着同样苍白的冷色皮肤，栗色的长发垂下一缕，堪堪遮住了男人漆黑冰冷的瞳眸——
“去洗澡。”他开口，细白的牙齿在两片殷红之间一闪，像是血色的罂*粟花。她呆呆地仰望着他，视线贪婪中带着几分恐惧，肆无忌惮地描摹着他形状美好的喉结、棱角分明的薄唇，沿着轮廓清晰的下颌一路向上，蜿蜒攀上他那削窄陡峭的鹰钩鼻，最后停在那双毫无温度、充斥着厌恶、憎恨的点漆之上。
细而长的黑眸，亮得可怖，深深地凹陷在饱满的额头和高高的眉弓之下，掩映在扇子似的长睫毛之下。他的眼睛，真美。
她这么想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服从了他的命令，悄无声息地走向浴室——然后，当着他的面将自己tuo得jing*光。然而他却只看了她一眼，随即兴味索然地别开脸去看向窗外：
“真丑。”
她像是没听见似的对他笑了一下，下一秒就挨了狠狠的一记耳光！
“我允许你笑了么？”他劈手又给了她一记耳光，扇得她两边脸一起红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说，你是什么？”
“我是狗。”她痴痴傻傻地望着他俊秀好看却阴鸷苍白的脸，瑟缩着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喃喃道：“母*狗。”
他笑了。
“去吧，把自己洗的干净些。”男人探过半个身体，充满恶意地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今晚玩儿点新花样——我的小*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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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电视开着，女主播面无表情地报道着社会新闻。李清麟蒙着半张脸正在打扫卫生，季笙秋躺在床上玩儿着遥控器，两只眼却没看屏幕，而是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喂。”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李清麟背对着她认认真真地拖地，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于是季笙秋这次抬高了音量：“喂！”
“有事就说，”李清麟眼皮都不抬一下，手上动作丝毫不停：“我不聋。”
“别着急干活啦，他们又不会多给你开工资。”她笑嘻嘻道：“陪我聊聊天呗？”
“……”李清麟直起腰来，拄着拖布杆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陪你聊，你给我开工资？”
季笙秋顿时哑口无言。半晌。
“噗哈哈哈哈哈哈！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不可自抑地狂笑起来：“草，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讲冷笑话呐？真行啊你——”
转而压低声音：“把门关上，我有话对你说。”
李清麟挑了挑眉，看向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后者似乎完全没听见季笙秋在说什么，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真的听话地阖上了门，转过脸平静地直视着她：“说吧。”
“你到底是谁？”
空气瞬间凝滞。大概十秒之后，李清麟才道：“我是这里的护工——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问这种问题了，季小姐。”
“好吧！护工先生。”季笙秋耸耸肩，也不坚持刨根问底：“请坐，我们随便聊聊天。”
正常情况下，一个真正的护工一定不会理会这样无理的要求，掉头就走。然而李清麟终于还是从善如流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季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报讯：近日我市接连发生数起失踪事件，最早一起是在十五天前……”
还没等到她的回答，他的注意力就被电视台里的新闻报道吸引过去了。季笙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新闻，当即笑道：“干嘛，你感兴趣啊？这种破新闻每隔个把月就会发生几次，不是在这个市就是那个市，比我大姨妈都准。啊！岂可修，才想起来我这个月大姨妈快来了。”
李清麟被她话里的内容刺激得面红耳赤。他好歹也是男人，即便现在只是个陌生的“护工”，可终究也……
“既然没什么正经事，我就先走了。”他忽然有些生气，语气愈发不善了起来：“告辞。”
“嗨，你闹什么别扭啊你！”季笙秋开朗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相当不见外地伸手揩了把他的脸，吓得他险些原地跳起来！“呦呦呦，脸这么红，这么大个老爷们儿怎么跟姑娘似的，一逗就害羞呀？”
季笙秋，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处境？！
“啪”地一下甩开她的手，李清麟尽力控制着心底那股莫名的焦躁和愤怒，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护工先生……李先生。”
身后，季笙秋的声音很轻，然而却是空前的平稳低沉——是那种女性通常无法达到的低沉：“我只是想逗你开心，只是想看见你的笑容。如果你不喜欢，对不起。”
她在向他道歉，像一个哄女朋友的男人一样，千方百计、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脆弱的自尊。李清麟的怒火瞬间熄了一大半，唯独耳根却愈发的红：“……”
为什么，即使她如此委曲求全地讨好自己，自己却还是不可自抑地感到难受、悲哀？不，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令他难受了。
倒错。男人和女人，强者和弱者，猎人和猎物——被她生生扭曲、倒错了！
既然如此……
“季笙秋，我不想再演下去了，很累。”终于，他下定决心向她摊牌：“收拾一下，今晚我来接你。”
“我不走。”
李清麟原本转过去的身体，因为这三个字立时僵在原地。半晌，他才微微侧过头反问：“为什么？”
“因为这里只有病人和护工，他们可以每天这样见面，什么都不用顾忌。”她一字一句道：“一旦离开这里，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李清麟背对着她轻笑了声。
“我说的对吧？”她满怀希冀地望着他的背影，换来的却是他这样一句：
“我改变主意了，季小姐。”李清麟大步向她走来，一把牵起她的右手：“现在我就带你走！”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世外桃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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