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杀人游戏（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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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购物中心广场，某餐厅。
林悦美滋滋地嗦着奶茶，对面是一脸菜色的季笙秋。自从回来之后，她这位素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同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多愁善感，伤春悲秋。
“哎，你又怎么啦？”林悦好心地递给她一块蛋糕，安慰道：“下周一你才上班呢，这就发愁了吗？不愿意过朝九晚六的生活？”
“跟那个没关系。”季笙秋举起叉子恶狠狠地在蛋糕上戳了个洞：“我单纯就是生气！”
“跟谁生气，你的那位‘大帅哥’吗？”林悦嘻嘻笑道：“说说看呗，他本人是不是跟网上照片里一样帅？真有一米八七吗？三围多少？长度如何？”
“哎哎哎，越说越下流了喂。”季笙秋佯作恼怒：“搞黄*色是不是？统统铐走！”
“切，这算什么？网上天天都有人对着他喊‘老公*操*我’呢，更有甚者还有凭空飞孩子的，真是，一点去有关他的视频，满地都是没人要的衣服~现在的女人啊，比男人都凶猛。小秋秋，你天天在他身边，不觉得像是追星吗？”
“……你脑子瓦特了吧？”季笙秋目瞪狗呆，随手一弹她那空空如也的小脑袋瓜：“他可是个杀人犯啊姐妹，你清醒一点！我能不害怕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真要把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放他身边，保证你们溜得比兔子还快！再说年纪也……”
“才34岁，对于男人来说正当年呢！”林悦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打断她的疯狂吐槽：“你没见影视剧里多少四十来岁的男明星还演少年吗？这有什么，长得年轻就行了呗，纠结那么多干嘛。”
“额，等一下。”季笙秋直到这时才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你，该不会是——”
她忽然想起了8.2爆炸案中，那个叫李媛的女学生提到的所谓“追星组织”。
“哎呀你在说什么呀！我都有男朋友了，就单纯舔舔屏而已嘛。”林悦立时红了一张圆圆的小脸，忸怩地绞着双手。见季笙秋神色有些严肃，她讨好似的轻轻摇着前者的手臂：“好姐姐，跟我讲讲嘛，他真人性格怎么样？高冷不？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啊，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哎等等，还是连环杀手，那，该不会是ED吧？”
（注：ED即阳痿。依据相关研究，绝大多数男性连环杀手存在青少年时期纵火、尿床及变态性*癖好；其中相当一部分人为勃*起障碍者。）
“……”季笙秋被她这脑回路搞得一个头三个大。她拉长嘴角，嘴巴扁扁的抿成一条直线，做无语状：“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做他爹他妈他老婆，我怎么可能知道？”
“唉，你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早知道我替你去就好了。”林悦一副非常惋惜的模样：“物料还是太少了，大伙儿连舔屏都舔得不尽兴，要是我啊，肯定能攒个几十个G的视频什么的——抓住这个‘商机’，那就发大财了！”
对于她的这些话，季笙秋只有张口结舌不知所言的份儿。等林悦说完了，她才耐心地补充道：“正好，我现在被他赶出来了，你的机会来了。”
“……你是被他赶出来的？他，他有权这么做吗？还是说上面……”林悦不是傻子，立刻就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儿来：“他为什么让你走啊，是你得罪他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就是个神经病，混账疯子！”季笙秋骂了句，随即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许局有没有提过谁会接替我的位子？”
“那倒没有。”林悦好像有点郁闷似的瘪了瘪嘴：“本来咱们这种工作在刑事案件中就是可有可无的，也不需要谁去替你了吧。”
你是多余的。季笙秋瞬间就想起来临走前李清麟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本好不容易有了光亮的大眼睛瞬间就没了神。一股无名之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
“新贝”宠物医院距离护城河大约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大概是因着附近就是富人区的缘故，这儿的生意其实还算不错——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沈重泽负着手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店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形娇小，一张娃娃脸让她看上去仿佛刚刚二十出头，看见他进来时似乎稍稍吃惊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初：“……沈律师？”
“哦呀，你认识我？”沈重泽笑弯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漫无目的在店里溜达了两圈，最后停在其中一个笼子前面。里头装着一只张嘴吐舌头不停“哈、哈”的吉娃娃，身后则响起店主温婉动听的女中音：“我看过您参加的综艺节目，印象很深。”
“哦？那可真是受宠若惊喽。”沈重泽专心致志地逗弄着吉娃娃，嘴上并不闲着：“顾雯，顾医生，我没记错名字吧？”
“原来沈律师也住这儿附近呀。”顾雯清浅地笑了笑：“以前怎么没见您光临呢？还是说，您今天是来挑个‘孩子’带回家的？”
“动物就是动物，‘孩子’？呵。”沈重泽习惯性的冷嘲热讽，懒洋洋道：“我不住这儿，今天来也不买猫买狗，是有点儿事想问你。”
“沈先生，我们似乎不熟，您有什么问题又是我能解答的呢？”顾雯笑眯眯道。沈重泽夸张地一摇头：“哎~话不能说的太死。万一你知道呐，嗯？”
顾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眼睛里却已没了笑意。眼前这个油腔滑调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个相貌英俊、年轻有为的所谓成功人士，可骨子里由内而外向外溢出的邪气让她非常难受；更令人不适的，是他那油腻腻的气质——
“你问吧，如果我不知道，那也没办法。”过了会儿，她终于给了他回答。沈重泽于是嬉皮笑脸道：“有点信心嘛！你肯定知道哒！”
声线陡然一转，瞬间低得吓人：“你和楚枫，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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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简接到某条石破天惊消息的时候，距离预定的精神鉴定只剩下两天了。
之前的几天里，他按照李清麟的建议跑遍了所有案涉现场，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依职权调取了所有他能调到的卷宗。季笙秋现在已经不再参与这个案子了，他虽然偶尔会感到寂寞，可工作起来反而效率更高——这大概是因为身边少了个话痨的缘故。
“凶手年龄在二十五岁至三十五岁之间，女性，身高约160公分，身形偏瘦。”在看完所有案卷之后，李清麟如是下了结论：“独居，自由职业者或无业，大概率住在案发现场三公里以内，有医学专业背景，可能患有较严重的抑郁症。”
“可以，足够详细了。”白崇简放下笔，又问：“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判断出年龄、身形以及居住地等背景的？”
“李小芳夫妇年纪多大？”
白崇简下意识地答道：“一个27岁，一个32岁。”
“凶手认识他们二人，和李小芳更是关系匪浅。”李清麟耐着性子道：“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无论是作为李小芳的朋友、还是林纾人际关系网中比较密切的女性，这个年龄段都完全符合要求。”
“可是警方已经调查了两名死者的人际关系网，排查出的可疑人物都不符合你所说的条件？”
李清麟道：“这就是我没有限定‘熟人作案’的原因，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熟人不等于彼此知道真实姓名；若不知真实姓名，警方排查的人际关系网里自然也不会出现这个人。”他笑了笑：“严格来说，凶手作案动机和我大致相同，性格或许也会比较相似。”
“……你的意思是？”白崇简皱起眉头：“她是想‘替天行道’？模仿犯？”
“以后你可以问她本人。”李清麟莞尔道：“有意思的是，楚枫应该是认识凶手的；但楚枫的人际网，和一对外来务工夫妇的人际网，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重合的可能性。”
“楚枫的人际关系网实在太复杂，所以调查他的用处非常有限。”白崇简严肃道：“沈重泽负责这一块儿，暂且不论。我的其他问题你还没解释？”
“关于身形，白科长，你们警方自然有技术部门进行现场还原。”李清麟微微扬起半边眉头：“所以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
“……”白崇简无言以对。的确，他此前已经联系技术部门进行了多次验证，证明了要造成那样的颈骨断裂角度，凶手确实必须是个瘦子：“季老师曾说你有时像神棍，我现在信了。”
“谬赞。”李清麟继续道：“居住地点是依据统计学概率，你们可以自己去查数据，无论如何都只会比三公里更近。至于独居和职业，跟她的性格有关……凶手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同时充满悲悯之心，她是把杀人看成了拯救死者，帮他人解脱——美化死亡，这种心态通常出现在患有严重抑郁症的人群之中；而得了这种疾病的人，坐班会让他们情绪更加崩溃，因此只能是无业或自由职业者。凶手第一次杀人，却能做到一击毙命，只有极为了解人体结构才能做到，所以应该是医学生。”
白崇简认真听完，才道：“我明白了。”他又问：“杀死林纾的凶手呢？”
李清麟脸上开始现出些许疲惫之色，声音也有些低：“凶手是同一个人。”
白崇简刚想继续刨根问底，手机却忽然震动了起来。他起身走出大门接起电话：“喂？……对，我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杀人游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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