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夭羽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关东大赛总决赛，恰好是幸村手术的那一天。
　　立海大附属对青学，听迹部景吾说，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也会缺席这一次的比赛，在地区总决赛的时候，手臂受了伤，目前在德国治疗，那阿一不是没有机会报小学的一箭之仇了？
　　同样没有部长出席的立海大附中和青学，哪一个更强？
　　我边想着走进病房的时候，幸村正安静地倚在窗前，侧着头，目光幽深，一直看着外面，风撩动他蓝紫色的发扫过如玉的脸颊。
　　他一定是在想着今天的比赛吧，第一次，没有他出现的比赛，第一次，他缺席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比赛。
　　我安静地站在一侧，不想去打扰他。
　　“小七？来了……”幸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我，微微一笑。。
　　“嗯。”我点点头。
　　幸村又扭过头，看着窗外，脸上的笑容已敛去，听到他说，“跟弦一郎通过电话了，说比赛进行得很顺利，赶得及在手术前过来的……”
　　“弦一郎说过的话，一向都做得到的……”
　　幸村的手紧紧地攀在窗沿上，关节泛白。
　　阿一他一定会努力，将奖杯送到幸村的手里的，我相信阿一。
　　“小七……”
　　“呃？”听到幸村叫我，我抬头，对上幸村的眼睛，眼波流动。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身旁。
　　“小七，可以让我靠一下吗？”幸村的话音才刚落，他突然弯腰，额头抵在我的肩膀，我全身一僵，回过神来的时候，尴尬地挣扎一下，“幸，幸村……”
　　“小七，今天手术失败的话，我以后都不能打网球了，怎么办……”他幽幽地开口，我愣了一下，停止了挣扎。
　　我看着他的头顶发愣，这是王者立海大的幸村，是神之子幸村，就算是再怎么坚强，幸村毕竟还只是个15岁的少年，面对手术，还是会害怕吧。
　　“幸村……”我张了张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我本来就不会安慰人，“幸村，手术前可以吃巧克力吗？”
　　我只会这个而已。
　　“呵呵！”幸村轻轻地笑了起来。“谢谢你，小七，会一直陪着我吗？只要知道小七在外面，我就会很有信心。”
　　“嗯。”我点点头，“加油。”
　　“小七，为什么不见弦一郎？”许久，才听到幸村说。
　　我愣了一下，不说话。
　　幸村也不再说话，病房里又是一阵的沉默，直到推门的声音响起，笑容甜美的护士走进了病房，看到我们愣了一下，“抱歉，手术时间到了，幸村君，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幸村抬起头，眉眼弯弯。

　　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躺在手术床上的幸村，频频地望向走廊的尽头，阿一从来都是守信的人啊，按照约定，他们应该已经过来了啊，为什么到现在立海大附属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呢，是比赛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要进手术室了哦，不要紧张。”护士看着频频向走廊张望的幸村，以为他在紧张，微笑着安慰他。
　　载着幸村的病床缓缓地向手术室驶去，我心里一紧，也看向走廊的尽头，怎么还没有来呢？阿一，不会有什么事吧？
　　急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走廊响起，我们看过去，穿着土黄色正选服装的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他们快速地向这边飞奔而来，“幸村——”
　　我松了一口气，退到一边，幸村展颜。但是人群里面，没有阿一。
　　“弦一郎呢？”幸村焦急地问。
　　“在这里。”桑原举起手上的外套，那是阿一的外套，是不是比赛还没有结束？果然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幸村点点头，护士将他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缓缓地关上，亮起了灯，大家的心悬了起来。
　　他们都担忧着幸村，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也不想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目前很难解释这个问题。所以要先和他们保持距离。我悄悄地越过他们准备走到走廊的尽头，走过去的时候，切原突然走过来，被他撞得一个趄趔，切原充满歉意地扶了我一把， “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关系。”我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脸，挣脱他的手，快步地越过他们。
　　“嗯？”切原看着和他擦身而过的少女走远，挠挠头。
　　“怎么啦，赤也？”丸井发现他的不对劲，问他。
　　“那个，好像田七前辈。”切原指着走廊尽头的身影。丸井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敲了一下他的头，“赤也，你眼睛有问题啊，刚才那个是女孩子，小七是男生。”
　　“啊，对不起，可能看错了。”

　　阿一的比赛输了，立海大附中输了，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不语，切原很懊悔，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大家焦急地望着手术室的指示灯，不知道过了多久，指示灯终于灭了，大家腾地站了起来，神经都崩紧了，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众人马上围了过去。
　　“怎么样，医生——”秉住呼吸，紧张地望着医生。
　　医生摘下了口罩，对他们点点头，“手术很成功。”
　　“耶——”一阵欢呼，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阿一终于匆匆地赶了过来，此时，幸村已经被推回了病房，网球部的成员都围在病房外面，等待幸村醒来，我一个人站在病房不远处。
　　和阿一一起来的是真理，看到他们出现，我下意识地躲到了旁边的一间病房里，阿一像风一样从我身边走过，我看到了他侧脸的线条，似乎变得更硬朗了。阿一的表情没有输掉比赛的遗憾，只有担心幸村的焦急。
　　在阿一旁边的真理突然看向我，我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她慌张地别开头，快步追上前面的阿一，手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阿一只是侧过头看看她，没有说话，两人急促地走向幸村的病房，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幸村醒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守在门外的众人一阵欢呼，在得到医生的允许后，他们一拥而入。

　　幸村醒了后，我也松了一口气，走出医院。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路上，身边是呼啸而过的汽车，匆忙的人群。
　　我抬头望着天空，天空的颜色由蓝向黑自然地过渡着，天上布满了像钻石般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它们眨得我眼睛生疼。
　　“小七为什么不见弦一郎？”幸村的话犹在耳边，其实我害怕，我们再次相见，那一段没有在一起的空白，是真理一直都陪着他，如果会让我们产生疏离感，那么我宁愿保持着小时候的亲密感觉。
　　而且，我现在还不能见他吧……
　　一辆黑色的房车在我身旁嘎然地停了下来，车门怦地被人推开，我听到迹部景吾气极败坏的声音，“迹部田七——”
　　我回过头看他的时候，迹部景吾原本生气的脸有一瞬间的呆滞，他眉头微蹙，伸手一勾，将我带到他怀里，“告诉本大爷，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啊嗯？”
　　我不说话，脸埋在迹部景吾的胸前，将眼泪鼻涕擦在他的衣服上。
　　“喂喂，迹部田七，太不华丽了，本大爷的衣服很贵——”迹部景吾在一边抗议。
　　“不贵我还不擦呢。”我撇撇嘴。
　　“……”

　　我绻在车子的后座，手里抱着抱枕。
　　“我今天遇到了立海大附属的真田弦一郎……”车子开了一段路后，迹部景吾微眯着眼，右手抚着泪痣，看着我。
　　我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抱枕，没有看他。
　　“他说小七过得好不好？”见我没什么反应，他又继续说。
　　“你怎么说？”我继续把玩着抱枕，没有抬头看他。
　　“当然是有本大爷在，他大可放心了。”迹部景吾的语调上扬。
　　“切。”我努努嘴。
　　“不过……”他突然迟疑地开口，我疑惑地看向他。
　　“真田不知道你是女生的事？”他掐着下巴，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也太笨了吧，这样都看不出来……”
　　我顺手将手里的抱枕砸到他的脸上。
　　“迹部田七——”他扯下脸上的抱枕，瞪着我。
　　我调整一下坐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迹部景吾……”
　　“啊嗯？”
　　“阿一是笨蛋，只有我能这么说……”
　　“……”
　　“迹部景吾……”
　　“啊嗯？”
　　“阿一以后不是专属我的了……”
　　“所以，迹部景吾，我以后只能对你一个人任性了……”
　　“本大爷抗议……”
　　“抗议无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