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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成亲的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提上日程的。
      在一个很寻常的日子很随意地被两位当事人定了下来。

      当时白纵闲着翻日历,随口一叹:“这几日怎么全是好日子。”
      谢初衡愣了愣,紧张了起来:“你是要跟我成亲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白纵:“好啊。”

      白纵:“到时候给你一个鸽子蛋。”
      谢初衡:“生的还是熟的。”

      白纵:“贵的。”

      这声好啊让谢初衡憧憬了好几天。
      可是白纵像忘了一般。

      他便想着怎么主动出击。

      白纵找了件青衫穿上,系上发带,溜进问道山的藏书阁看书。

      回来时,旁边拼桌的人非要送他回家。
      白纵再三拒绝。

      那人强行顺路。
      “……”

      那人道:“听我们长老说这附近住着一个很凶很不讲理的人,少过去吵闹。”

      “……”
      你们这个长老是不是姓贺?

      那人:“你住的地方好偏。”

      半道就碰上脸色难看的谢初衡。
      谢初衡挤在他俩中间,单手揽住白纵的肩。

      那人被挤得趔趄了一下,探过脑袋看白纵。
      但谢初衡太高了,把白纵挡得严严实实,一点衣角都看不到。

      之后的路程,一直想再看一眼,一直连衣角都看不到。

      那人关心道:“风大,穿厚一些。”

      谢初衡搂住白纵肩膀:“冷么?”
      “还好。”

      谢初衡把他搂紧了几分。

      谢初衡:“再往前没路了,你家在哪里?”

      那人笑着问白纵:“你家住哪里?”
      白纵指了指前面的山。

      那人立刻面如土色。
      他在勾搭谁?

      再看了看面色阴沉的谢初衡。
      今天怕不是要死在这里。

      “我回书院写课业了。”
      说着逃难似的跑了。

      谢初衡给人整理衣裳:“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不顺路还送你,居心叵测,看不出我们是一对吗?”

      最不喜欢这种撬墙角的人。

      谢初衡:“他就是看你好看,都不了解你,就大献殷勤,好坏。”
      “不像我们两个,两情相悦。”

      “……”

      说了别人那么多坏话,还是不开心。

      白纵背着手倒着走路,看他郁闷的样子。
      袖口青衫被风吹起。

      谢初衡抬手,扯下他的发带。

      白纵:“……”

      束着的乌发散开。
      谢初衡揉了揉他头发。

      距离感这不就有了?

      白纵去夺发带。
      谢初衡抬高,不给。

      白纵:“谢初衡,你别逼我。”
      谢初衡越举越高。

      白纵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被人搂着腰亲。

      白纵推推他:“回家再——”

      谢初衡喉结动了动,拉着他飞身回家。

      发带还是缠在掌心,不肯给。
      谢初衡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这样很没安全感的好不好?”

      “我今天是去看书的,比如民间嫁娶有什么讲究……之类。”
      但讲究太多了,各地都不一样,看得他头疼。

      谢初衡:“怎么突然看这些?”
      白纵:“好奇。”

      谢初衡悄声说:“我之前把你的酒喝了,在树下又埋了壶新的,说是竹叶上的初雪酿的,我们成亲就可以拿出来了。”

      白纵:“也行。”

      “好吧,那就尽快些,”谢初衡红着耳朵,很苦恼,“真拿你没办法。”
      “虽然仓促了点,不过也好。”

      白纵:“稍微简单些你介意吗?”
      “可能就拜个天地,房间装饰得喜庆些,再喝交杯酒。”

      “不介意,现在就可以。”

      他本来以为自己进度就够跳脱了,没想到谢初衡更快,挥手,入目便是喜庆的红色。
      蜡烛都变成了红色花烛。

      这个人穿着红色好看极了。
      白纵一直觉得很适合他。

      谢初衡笑道:“去拿酒。”

      白纵拉住了他:“初衡。”
      “嗯。”

      白纵:“其实想喝酒是假的,想跟你成亲才是真的。”

      谢初衡眸里动了动,半晌,哑声说:“当真么?”

      白纵:“嗯。”
      谁会在这种时候说假话啊。

      “我也是,”谢初衡轻轻笑了一声,“请你喝酒是假的,想跟你成亲才是真的。”

      白纵给了他一个鸽子蛋那么大的亮晶晶的宝石。
      谢初衡也给了他一个……鸽子蛋,真鸽子蛋。

      白纵:“哈哈哈哈哈哈。”
      不同时空的人之间还是有代沟的。

      谢初衡不开心。
      好好的有仪式感的事情被他弄成了这样。

      白纵跟着他去挖酒坛子,在他旁边笑。

      月光笼罩下的世界有种沉浸在水下的透明无暇的美。

      白纵用余光偷偷看这个人。
      看他浓黑的剑眉,看他的鼻梁——

      谢初衡扯扯他袖子:“拜天地这个流程还是要有的。”
      “好。”

      然后在天地的见证下成礼。

      他俩蹲下挖酒,都在傻乐。

      “真有啊?”白纵蹲在他旁边,把他的袖子往上拉了拉,防止沾着土,自己光洁的手腕也露了出来。

      “嗯,”谢初衡挖出酒坛,“专门藏在下面的。”

      喝了交杯酒,便是洞房。
      洞房这种事情,还是要尽兴的。

      谢初衡:“夫君。”
      白纵嗓子有些堵,应了一声。

      他怎么这么戳自己。
      好想亲他。

      白纵截了节黑发,和他头发结在一起,看不出任何痕迹,像是本该是他的一样。

      “好了,这就算结发——”

      谢初衡猛地将他拥入怀里,眼眶有些红。

      白纵:“你是不是又偷偷哭了?”
      “我没有。”

      谢初衡也执意取下自己头发,和他的头发接在一起,手指轻碰他头发。

      白纵:“亲一下。”

      谢初衡笑着亲他,本来只是缱绻温柔的吻,不知为何,越吻越缠绵,不肯放开。

      手解着束在那截细腰处的衣带。

      “夫君不帮我么?”
      谢初衡亲他耳朵。

      白纵被唤得心痒,手指去解他衣裳,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不自然:“有样东西你一定喜欢。”
      “什么?”

      白纵取出那截眼纱。
      谢初衡顿了顿。

      然后白纵拿白纱遮住了他眼睛。

      谢初衡果然触动不轻,许久没有讲话。

      白纵揪了下垂下的长纱。

      “别碰。”

      白纵指尖勾了勾,看他唇微抿着,看他压着滚动的喉结,看他耳尖变红。
      这人怕不是会把眼纱哭湿。

      最后确实湿了,不过不是哭湿的。

      白纵有种陷进棉花里头的感觉。
      脚掌去踹他肩膀,却被按住脚腕,亲伆小腿,脚趾。

      太羞耻了,白纵遮着发红的眼睛。
      这是哪来的变态?

      “怎么不看我?”
      谢初衡低声道。

      “看我。”
      谢初衡低低诱哄,“我正在爱你。”

      白纵又踹他,可腿软绵绵的,踹在空气中,倒像是催促他快些。

      他还没喘口气,又被拉着坐在怀里,面对面感觉对方的气息,胸腔间的心跳。

      白纵受不了地攀着他脖子。

      “还是小孩么?”

      白纵咬着牙,在他耳边:“死小孩。”
      然后被心眼很坏的死小孩欺负了。

      他像疯狗一样又亲又舔,拉着白纵的手,重重按在自己心口,急切地表达爱意:“能感觉到吗?”

      他吻去这个人眼角的泪痕,亲他的鼻尖,又温柔地把所有快感延长。

      白纵喘息着,在他心口落下一个吻。

      *
      白纵看到他的睡颜,手掌有抽筋的感觉,可又不是抽筋。
      有东西酸酸涨涨,跳了一下,在身体里流窜。

      他想着谢初衡最喜欢蹭他吸氧,也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蹭蹭他,吸氧。

      反被人搂着在脖颈间吸。
      白纵痒得直推他。

      大早上的,白纵一掌打过去。

      谢初衡:“我发现你好爱我。”
      “快起。”

      “起不来,”谢初衡道,“夫君昨晚好厉害。”
      白纵就开始得意洋洋。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然后又被人蒙在被窝里贴了会儿。

      成亲这事还是很低调的,谢初衡希望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并不想四处跟人炫耀。

      恶鬼心神舒畅地在跟朋友们聊天吹水。
      谢初衡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

      恶鬼警惕道:“好久不见。”
      “确实,我和我家师尊成亲了。”

      “……”

      等等!!!
      成亲!!!

      他和谁成亲了!!!!!!

      谢初衡淡淡道:“本不想人尽皆知,不过知道了也无妨。”
      并且大度地给在场所有人发了喜糖。

      大家:“恭喜恭喜。”

      谢初衡满脸都是“这么低调还是被人知道了我真是太烦恼了”。

      后来那边一直流传着一则故事:你知道吗?有个疯子好像单身了很多年终于成亲了非要给别人塞喜糖并强迫别人祝福他。

      江小天还是对白纵虎视眈眈,念念不忘:“咱师尊怎么样了?”
      谢初衡:“我们成亲了。”

      江小天只觉得天都塌下来,哭晕在地。

      谢初衡给他喜糖。

      江小天只觉得脏,想扔掉,但怕被掐着脖子吃下去,只好含泪吃,心里苦死了。

      谢初衡还给贺尽写信,邀请前辈过来吃饭。
      贺尽冷笑:我不想搅局,但你小子主动邀请我我就不客气了。

      贺尽大摇大摆地过去,坐在自家椅子上般:“这酒不错。”
      谢初衡:“我们的喜酒。”

      贺尽如遭晴天霹雳,呆在当地。

      什么?
      谢初衡在开什么玩笑?

      我貌美如花的小师弟和他成亲了?
      简直在做春秋大梦!

      贺尽:“你这小子在做什么梦?”
      谢初衡垂眸:“前辈何必这么针对我?”

      白纵一过来就看到贺尽又双叒叕在欺负谢初衡,将柔弱的小徒弟挡在身后:“姓贺的,你怎么回事?”

      贺尽:“他造谣你俩成亲了!”
      白纵:“哦,抱歉,忘了告诉你了。”

      白纵拉过谢初衡的手,正式宣布:“我们前几天成亲了。”

      每个字都清楚传到贺尽耳朵里,击得他耳膜晃荡,怀疑人生。

      贺尽一阵眩晕,差点站不稳:“不行,我不能接受,我反对这门婚事!”

      “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们这属于私定终身!”

      谢初衡局促地站在这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得不到他的祝福。

      白纵心疼极了,拼命给贺尽使眼色。
      贺尽从牙缝里挤出:“恭喜,改天给你们带贺礼。”

      谢初衡:“好。”

      白纵:”没有媒妁之言你介意吗?”
      谢初衡认真道:“不介意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贺尽差点吐出来。
      谢初衡你至于吗?你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谢初衡:“夫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贺尽打了个哆嗦,聋了算了。

      谢初衡太狠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还有没有底线了?一个八尺男儿怎么能这么坦然叫别人夫君?

      活该别人小小年纪没走弯路就和喜欢的人成亲。

      贺尽心如死灰地喝了杯喜酒。

      谢初衡:“夫君,我是不是很懂事?”

      “嗯。”
      白纵很喜欢。

      谢初衡:“我会努力让贺前辈接受我的。”

      贺尽手一抖,
      这味,太冲了!

      他抬眼,对上谢初衡的脸,那张脸上的笑意很淡。
      贺尽像是抓住把柄一样:“你看他!又变脸。”

      白纵:“变脸怎么了,我们要尊重个性。”

      “?”
      神他妈的尊重个性。

      再也不想和这对……师徒讲话了。
      他喝完喜酒回来就自闭了,冷静了好几天,想开后叹了口气,好一通准备贺礼。

      还是心痛。
      他貌美如花的小师弟啊。

      谢初衡去山下买东西,排队时,面前亮起淡金色的光:“晚上有风,速回。”
      还没看够,淡金就星星点点地消散开了。

      他低笑,抬眼,果然密云低垂。
      抬手给他回复:好。

      傍晚飘雪了,光线昏沉了下来。
      白纵一直盼着谢初衡回来,终于等不及了,裹着衣服出去找人。

      正要开门,谢初衡推开了门。

      斗篷上覆盖着一层薄雪,下面是张冷白英挺的脸。

      背后飞舞的风雪成了陪衬的背景。
      白纵眨了眨眼,有种风雪夜归人的惊艳之感。

      谢初衡笑,抖落斗篷上的雪,弯腰看他。

      白纵看着他眼睛。
      分明从寒冬里看到一个生意盎然的春天。

      谢初衡趁机亲了他一下。

      嘴唇冰冷,可是很软。白纵睫毛动了动,嗅到他身上冷净的气息。

      直到那混小子拿自己脖子暖手,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拽到房间,嘭地关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谢初衡将他抱到怀里,长长地抱了会儿,方才满足地低声道:“看到你,我差点以为现在是春天。”

      白纵:“你怎么才回来?”
      “等刚出炉的糕点等得久了些。”

      白纵偷偷往他手里看。
      谢初衡忍笑,松开他,将手里的油纸袋放在桌子上。

      沉甸甸,两大包。
      里头的东西还是烫乎的。

      谢初衡帮他解开,“各种口味都买了些,这个是栗子糕,芋头糕,还有山楂的,这些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一小壶乌梅酒。”

      他们围在桌前吃东西。
      谢初衡看他。

      白纵腆着脸:“虽然本人确实好看——”
      谢初衡低头咬了口他手里的东西。

      “!!!”
      太可恶了!
      无耻。

      他以为一夜过去风雪停了,结果打开窗,雪密密地往下飘,像大片瀑布一样,有种群魔乱舞的魔幻感。

      他看傻了,夸张道:“谢初衡!!快来!!!好大的雪!!!”

      简直是有人在狂野地拽着云,一片片往下撕。

      雪片飘到眼睫上,白纵眯了眯眼睛,避开:“你快看好看不好看?”

      谢初衡从背后把人抱住,抬手关了半扇窗:“好看。”

      以前冬天,他总拉着谢初衡在后山看雪。
      虽然谢初衡看不见,但很愿意陪他。

      很多时候,谢初衡玩心没有那么大,但很乐意贴在他身边。

      白纵记得答应带他看雪景,然后消失了,食言了。

      “冷不冷?”
      腰间的胳膊圈得更紧了些。

      白纵回头。

      谢初衡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脸蹭到他的侧脸,看着窗外的苍茫一片和潦草飘落的雪:“果真好看,无法想象的好看。”

      白纵弯着眼睛,亲亲他的脸,说火锅和过年的事。

      谢初衡突然说:“好爱你。”
      白纵停住了,红着耳垂:“我也爱你。”

      “春暖花开带你度蜜月吧。”
      谢初衡笑:“好啊。”

      他又问:“度蜜月是正经事么?”

      白纵:“当然是正经事,两个刚成亲的人这样那样——”

      怎么听起来真的不怎么正经?

      他便强行正经了回来:“世间所有美好的,都想让你看。”

      谢初衡依偎着他,鼻尖蹭到他脖颈,哑声:“好。”

      可是师尊不知道。
      在他看不见的那些日子里,世间美好,早已看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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