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ALL许] 迦蓝明王》绯羽stardust

4、第 4 章

　　穆嘉山的清晨，宁静悠远，轻风拂过，带了丝微凉的气息。

　　碧蓝如海的湖泊浅滩处，少年赤身而立，朝东方双手合十顶礼，然后捧起湖水，净身沐浴。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少年回头，立于湖岸的，正是昨晚金狼化身的男子。

　　男子今日披了淡蓝长袍，腰间随意系着银色软带，手中捧了几样果物，迎着初升的日光，凝视着湖中的少年。

　　“风景不错啊。”男子故意微眯双眼，目光落在少年白皙的身体上，流连忘返。

　　“意由心生。”许三多微笑着迎上男子的目光，“心中欢喜自在，便是眼前皆为美景。”

　　男子微愕，不免有些气恼：跟这十五岁的小鬼对阵，却像面对深不可测的大海，任何攻势都无法见效。

　　“还记得我是谁么？”男子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袁朗。”许三多笑着，清朗的少年声音，答出男子的名号。

　　袁朗扬了扬手中的水果：“你不吃荤食吧？我摘了几样果物。”

　　“谢谢。”许三多微微颔首，然后一步步走上岸来，拾起自己的衣衫披上。

　　接过袁朗递过来的水果，许三多盘膝在湖边坐下；袁朗看了他一眼，也随意在他身旁坐下。

　　看许三多一口一口吃着自己摘的果物，袁朗缓缓开口：“……你就不怕我害你，摘来毒果？”

　　许三多停下，回头朝袁朗露着小白牙，似是憨厚地一笑：“你本性并不坏。昨晚也只是试我，并非真想伤人，对么？”

　　袁朗注视了许三多半晌，腾地向后躺倒，声音带着被看穿的不甘：“许三多……你真的是十五岁吗？！我看你五十岁都有了吧！”

　　许三多看着仰躺气恼的袁朗，啃着水果直乐呵，心道：若真的算起来……该是五百岁了吧……

　　用过早餐，许三多回到菩提树下，重新跏趺而坐，手持水晶念珠，以‘金刚持法’礼赞佛号；待意净之后，便开始念诵经典，参透其法。

　　阳光穿云透雾，湖水折射微波如星。宁静的穆嘉山中，少年于菩提树下禅坐诵经，声音清朗无瑕；淡蓝衣袍的男子斜卧于少年身侧，双眼微闭，脸上带着惬意的神情——二人似与天地悠然相融，如同一幅远古的画卷……

　　闭关静修期间，一日一食。许三多就这样禅坐入定，不动分毫，从清晨直至日暮。

　　霞光渐退，明月现于宝蓝色的空中，在湖面投下银白的倒影，衬着点点星光，随波荡漾。

　　袁朗微侧头，注视着许三多——夜色融了月光，在许三多脸上镀了柔和宁静的色彩；他的长相平凡无奇，带着少年的青涩，却在与人对话、相视、甚至闭目沉默时，都隐隐透着岁月沉淀的威严，但那并非让人心惊的压迫感，而是一种温暖平和的力量，接纳一切，包容一切，光是待在他身边，也会让人心境豁然开朗……

　　长舒了口气，袁朗仰躺于地，穆嘉山微凉的夜晚，轻风拂面，天地皆静，耳边只有少年清朗的声音萦绕——“……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心绪宁静中，袁朗缓缓闭上眼，放松了所有意识……
　　
　　当次日清晨，朝阳升起时，袁朗睁开眼——许三多正端坐一旁，微笑着看向自己，阳光透过菩提树的枝叶，投下斑驳跳跃的影，静谧平和的气息，萦绕在二人之间。

　　狼是极其警觉的动物，然而自己竟在不过见了两次面的人类身边，卸下所有戒备，安然入眠，直至天明……意识到这一点，袁朗微愕，但却很快接受了这种心境的变化。

　　若有所思地对上许三多的目光，袁朗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许三多……你，很特别。”

　　许三多没有答话，只是露着小白牙，笑得温暖。

　　“你会在穆嘉山修持多久？”袁朗枕着自己的手臂，闲闲问道。

　　“三年三个月。”许三多微笑着回答。

　　“时间不算长。”袁朗幽蓝的双眸中，兴味愈浓，“不过，够我观察你了。”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是的，作为灵兽，活了200年，第一次……想要了解一个人。

　　许三多愣了下，笑容也逐渐扩大：“袁朗，你也……很特别。”——和白虎同为灵兽，却与高城极不相同：袁朗在自己面前，从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虽然有些桀骜张狂，但相处起来，却更为轻松自在，更易了解彼此。

　　忽然间，竟同样兴起了了解对方的念头，许三多不自觉地伸手抚上袁朗的发荏。

　　在许三多碰到自己的一霎那，袁朗身体略微警觉地紧绷，却在少年手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后，完全放松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袁朗望着许三多，眼带魅惑，“终于意识到我的魅力了？”

　　许三多噗地一声笑了，咳嗽了两下，诚实地回答：“我在帮你顺毛。”

　　袁朗呛了下，瞪了许三多一眼，懊恼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少年的轻抚。

　　阳光温暖，菩提树下，传来男人有些不甘的嘟囔，和少年忍不住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