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50、雨夜酒驾案

　　雨点毫无规则地敲打着这座雾蒙蒙的城市，女孩气喘吁吁地放缓脚步的那一瞬间，眼前仿佛升起了一层迷蒙的屏障，让她原本就紧张的情绪差点就此溃散。

　　不行，还有人在等着她。

　　她摩挲着手上的药瓶，习惯性地浏览过瓶身上的内容，焦急地看向对面迟迟未绿的交通信号灯。

　　来不及了，人命关天。

　　她按下手机的锁屏键，抬头看向对面那条道路，朝着斑马线伸出腿，一鼓作气，冲了过去。

　　等等她！她就快到了！

　　她就快……

　　“砰！”

　　轮胎咬噬着地面而过，那么清晰的碰撞声，她好像在身体变轻的那一刻就想睡过去了，可是落地的那一刻，有种冰凉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能在最后的清醒时刻，感受到污浊的雨点溅在了自己身上，她还活着。

　　她竭力将自己握着药瓶的手从身侧缓缓抬起，在手臂展开到足够明显的角度时，释然地放松了自己的手腕。

　　希望有人……能看到。

　　晚间有雨，请小心驾驶。

　　看到手机推送的张肆玉：“……”

　　叶知竹抬起眼，看了一眼平静的窗外，对张肆玉道：“今天看着确实像是要下雨，天气预报还是准的。”

　　张肆玉表情涣散：“是啊，每天给我推送一句要下雨，只要近期世界不毁灭，总能赶上真下的时候。”

　　她已经被精准推送了一个星期这句破词，设权限删除应用怎么捣鼓都没用，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这是有人刻意干的好事。

　　一切都要从前段时间的一起大案说起，具体细节比较复杂，但大概就是一个姓李的神秘人设计了情报局那边的特工，盗取了一家生物公司的数据，而他们因为调查一起失踪案不慎卷入了这一起几百个字都说不清的案件中，其中，由于那位李姓神秘人与张肆玉因为之前的案件产生过摩擦，新仇旧恨叠一块，互相是记上了，张肆玉到现在还在后悔追捕那个雨夜自己没有直接让对方变成一具尸体。

　　“小王，真的没有办法把这个混蛋拉黑吗，烦都烦死了。”
　　张肆玉抓了抓头发，一头倒在会议桌上。

　　小王：“从技术的层面，简单一点的程序是先从头到脚把手机跟账号全换了，同时先别使用调查局的网络，这里可能都不干净了，你电脑可能也得换，哦对了，就算换了新设备也别着急用，因为我们的设备也不一定安全，由于我们现在还无法定位到之前出现泄露问题的源头，局里准备直接更换一套系统。”

　　张肆玉：“……”

　　叶知竹安抚着拍了拍张肆玉的肩膀：“从情感的层面，心理学的替换定律说明，当发生不好的事情时，尝试遗忘的最好方式是找到新的记忆来取代它，给，新的快乐。”

　　她将新手机盒子推到张肆玉面前。

　　张肆玉歪过头，被崭新的手机夺去了魂魄：“小叶，我是不是饿出幻觉了，这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很好吃。”

　　“那你可不能吃了，不好消化。”叶知竹开口道：“这是……是霍队买给你的，他说你前段时间任务辛苦了，特地想奖励你。”

　　张肆玉又抬起头，看向叶知竹：“小叶，我是穷，不是傻，你知不知道自己不工作的时候说谎话特别明显，视线喜欢向左躲，连我都看得出来。”

　　叶知竹赶紧推了推盒子：“退换太麻烦了，你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你看，你旧手机都有弹孔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肆玉当即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她怀里蹭了蹭：“小叶，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小王：“张肆玉，我再送你台电脑，你叫我声爹。”

　　张肆玉伸出腿把他的滑轮椅踹飞了一段路，转头道：“那可不行，小王叔叔，你在我心里跟亲兄弟一样，做爸爸不太合适。”

　　小王稳住椅子：“你自己听听自己说的什么玩意。”

　　张肆玉嘿嘿一笑，将手边的东西插/进叶知竹衣兜里，仰头对她道：“礼尚往来，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叶知竹摸兜一看，是张肆玉最喜欢的那把OA99，一把军用手/枪，她不太懂枪，只知道这把枪的性能似乎很不错。

　　“这把枪相比调查局配枪肯定要重一些，你现在暂时用不了，但可以把它当成即将要实现的目标。”

　　“放心。”
　　张肆玉站起身，单手环住叶知竹的脖颈：“有小玉专业的打靶辅导，很快就能让你超越一大批探员。”

　　“我……用这把枪？”
　　叶知竹掂了掂0A99的重量，这把枪手感的确更实在一些，这还只是空枪，上了子弹估计会更重。

　　“嗯嗯，你一定可以的。”

　　张肆玉仰头：“这样下次你就不用拿咖啡杯砸罪犯了，你可以开枪，朝着他们身上的任何部位开枪。”

　　叶知竹看了看那把枪，握着它的感觉突然有些奇异起来：“但以我现在的格斗能力，想要做到这一步可能有些困难。”

　　“所以就要多试试！”张肆玉：“走走走，打靶打靶。”

　　叶知竹差点跟着她走，然后突然惊觉：“今天不行，现在有点晚了，我得提前去师兄的庆功派对。”

　　“尹良？”
　　“嗯。”

　　张肆玉点点头：“什么庆功派对？你这师兄又接了什么缺德的大单？”

　　叶知竹打圆场道：“放心啦，尹师兄虽然……工作形式比较特别，但是为人并没有媒体说的那么夸张，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真怕你被他骗了。”
　　张肆玉道：“男人不管是死了还是活了，都不能相信。”

　　小王默默饮咖啡。

　　叶知竹忍不住笑道：“晚上大家要是有空的话，可以都一起来，正好师兄也认识不少调查局的人，互相可以交流一下。”

　　小王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不过等会可以帮你问问小江他们。”

　　叶知竹眼神微动，心下暗中雀跃了一瞬间：“好，小玉，那我们先过去吧。”

　　张肆玉用指尖灵活地翻转起一张卡片；“我来开车，正好中河的临时驾驶证到手了。”

　　叶知竹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手：“小玉，我想看你再做一遍刚才那个动作。”

　　张肆玉当即舞动手指，给她表演个好几个花活。

　　尹良的海滨别墅位于东海岸沿岸一座美丽的海滩上，建筑毗邻悬崖，每日起居时，除了能看见宽阔的大海，纯净的天空，还能听到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全方位靠近自然的气息。

　　“听起来很棒，不过大海好像承受不住这样的雨天。”
　　张肆玉望了望车窗外：“小叶，你师哥也是个场面人，下雨天来搞海边派对。”

　　叶知竹看着手机：“可能师兄也没料到今天真的会下雨，毕竟天气预报经常不准，除了你的手机，我们的预报都是多云。”

　　张肆玉摇摇头，正要拐弯，一辆红色超跑突然毫无预兆地加速穿插到她的车道上，又当着她的面疾驰而去。

　　好家伙，弯道超车是吧。

　　“小叶，帮我作证，是他先动的手。”
　　张肆玉右脚微微用力，盯着前方道：“以及，系好安全带。”

　　交警小张，出动！

　　叶知竹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的小车能在宽松的大马路上跟跑车一较高下，虽然之前曹瑾张肆玉他们捣鼓着帮她改装过几次车，可她一直以为提升的性能只是心理安慰。

　　她的心脏也随着加速转动的轮胎一起起飞，肾上腺素随着飞驰过视线的模糊景象一同飙升，握住扶手的手心直冒冷汗，在逐渐靠近跑车的过程中，一个弯道，张肆玉驱车卡着位置狠狠一踩油门，车身一甩，直接将跑车挤到与护栏相差无几的狭窄空间中，几次交锋，跑车不负众望多了几条划痕，但又一次依靠性能追了上来。

　　张肆玉看着两车几乎并行，调后叶知竹的位置，不用开车窗也知道对方在骂他，不过她可不准备对骂，她要投篮。

　　张肆玉又是一脚又浅又急的加速，稍微拉开与跑车距离，打开窗，使力将手边的捏捏球扔出窗外。

　　小球斜向后方，高速飞入跑车车窗，狠狠给了跑车司机一个湿漉漉的大嘴巴子。

　　在听到跑车撞上公路旁的指示牌声音的那一刻，叶知竹真的感觉灵魂出窍了一瞬间。

　　为什么，飙车总在下雨天。

　　叶知竹有些欲哭无泪。

　　张肆玉瞄了一眼后方的跑车，不屑地回归到正常开车的状态。

　　“嘁，黄金翅膀往猪脑袋上插，活该飞不起来。”

　　叶知竹原本就想吐，一听她吐槽，憋不住又有点想笑，结果直接咳嗽加干呕起来。

　　“小叶，你没事吧。”
　　张肆玉腾出手顺了顺她的背：“都怪这糟心货，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小叶你不会生气吧……”

　　她对着后视镜露出一个真诚的表情，叶知竹对女孩的求饶没有一点办法，当然不会生张肆玉的气，她只是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摇摇头：“不会，还挺刺激的。”

　　至少让她体会到了一次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感觉，简直难忘。

　　“小玉，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叶知竹道：“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害怕什么事情，你难道不会有害怕的时刻吗？”

　　张肆玉望着前路：“我当然也会害怕，人没有情绪还能叫做人吗？”

　　“那你害怕什么？”

　　“嗯……”张肆玉想了想：“Deadline.”

　　叶知竹抿起嘴笑了起来：“那是作为学生作为打工人的恐惧，作为张肆玉本人呢？”

　　张肆玉：“那我害怕的就更多了，真正害怕的事情我都不敢告诉别人的。”

　　叶知竹惊讶：“这么可怕？”

　　张肆玉点点头：“普通人不都是这样吗，能说出来的恐惧，都是最简单直白的恐惧，说不出口的，才是真正致命的杀人武器。”

　　叶知竹若有所思：“小玉……”

　　“嗯？”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应该会是个好探员。”

　　张肆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夸自己，不过这或许也是他们心理学的内容，她从小就常常被人夸奖，也乐于接受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