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41、迷雾中学案

　　迷雾中学，庄可芝所在班级的同学在开学后也步入了中学的最后一年，与这所中学的环境一样，班级里的氛围相比其他学校要幽静许多，课间时，虽然也有人在说话，但比起正常交流，更像是在窃窃私语，像是害怕打扰到周围人一样。

　　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显得尤为突兀。

　　张肆玉一打开门，发现所有的学生都在看着自己，朝他们露出笑容，还没打个招呼，所有人的目光突然就移开了，仿佛直接将她忽略了一样。

　　班级氛围这么冷漠哦。
　　被无视了一遭，张肆玉倒也没什么反应，甩起书包，往班上唯一一个空位置走去。

　　第一场破冰游戏源于一条偷偷从座位上伸出的腿。

　　张肆玉走到那条腿前，正欲抬腿，突然转过头，与一旁忍不住瞥过来的视线对上，开朗道：“同学，你把腿伸这么长，是想绊倒我吗？”

　　伸腿的男生没想到张肆玉能卡在他腿边突然停住脚，没想到她会直接大声点破他的目的，更没想到，这个女生，竟然就这样保持一个单腿站立双手无支撑的姿势停在他旁边！

　　他正欲狡辩的话都因为对方稳如泰山的平衡力突然卡壳了一瞬间。

　　“我……”
　　伸腿男生迅速收回腿，无辜道：“我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看见他动作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张肆玉对着男生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好哦，那我先过去了，同学，你脚那么多，小心哪天会突然少一只哦。”

　　男生一皱眉，看着张肆玉往后走去，放下书包。

　　第二场破冰游戏源于被塞满垃圾的课桌。

　　张肆玉将书包挂在椅子上，身体后仰，看着还带着血迹的卫生棉条，指尖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人费解的举动。

　　张肆玉拉开书包，拿出里面的一包抽纸，一张一张地铺在桌面上，然后戴上不知道从哪个部门顺来的橡胶手套，将抽屉里的垃圾一件一件拿出来，开始进行……

　　垃圾分类？！

　　证物当然要拿出来分类了，也不知道这个班哪个吊车尾跑出来学欺负人，血迹这么重要的证据也敢随便往外放。

　　在看到她拾起卫生棉条仔细观察的时候，斜对面的女生终于忍不住了，突然站起身，对张肆玉道：“你恶不恶心啊，在这里看别人用过的东西。”

　　嗯？

　　张肆玉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拇指与食指捏着那根棉条，甚至指尖还用了用力，然后对女生弯眼笑道：“是你的吗？”

　　这个程度就受不了了吗，她当实习警察的时候翻垃圾就是常事，监狱里，什么脏的乱的没见过，更别说以前……

　　张肆玉想到一些画面，那女生则是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地坐了回去，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这是她的东西，没有人会站出来承认。

　　两场破冰游戏下来，班上同学已经对张肆玉有了一个大概印象——

　　是个脑子看上去有点问题，还有点变态的神经病。

　　收好那些可能有线索的东西，上课时间也到了。

　　本次潜入学校的行动，除去统领全局的霍隆与大后方技术支持的小王，一共有五人前往迷雾中学，其中伪装进入学校的有张肆玉、叶知竹和江林时三人，叶知竹借尹良的推荐信，入职学校心理辅导中心，江林时则是挂了个实习老师的名，负责教授化学，其余曹瑾、刘子平二人则是暗中对学校进行调查。

　　介绍这么多，进来的倒不是江林时——他作为新来的实习老师，暂时没有接触本年级成绩最顶尖班级的机会，况且新老师新学生的组合太过显眼，霍隆不会这么安排。

　　但是江林时本人的显眼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你是新来的吗？”

　　江林时分配到的班级，显然比张肆玉所在的班级要“热情”一些，他刚一进门，就得到了一句专属问候。

　　江林时没有回答，被分配来做老师已然让人心情不太明朗，更何况还要应付这群话多的青少年。

　　他简略地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做，直接开始讲起了本节课的内容。

　　见他态度如此恶劣，一个学生转了转眼睛，突然举手道：“老师，我肚子疼。”

　　江林时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去，那学生急忙捂着肚子往前离开座位，然而就在来到讲台前的时候，突然一脸痛苦地拉住了江林时的手臂。

　　“老师，我好像快要忍不住了。”

　　江林时被他拉着往前走了一步，脚已经到了讲台边缘，就在这时，一旁的学生起身去状似要扶肚子疼的同学一把，状似无意撞到了江林时的膝盖。

　　江林时平静又迅速地侧身，给了踉跄扶人的学生一个摔倒的空间，紧接着顺势带起肚子疼的学生，看似帮忙，却“不小心”脱力松手，对方被另一个学生的脚一绊，对着前人的屁股就是一个大亲密动作。

　　班上同学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江林时则是面无表情道：“你们商量好，是先去厕所帮助这位同学排便，还是先去医务室检查另一位同学少的是哪根筋。”

　　毕竟是上班连领导都要骂的人，学生的挑衅，宽恕不了一点。

　　相比他们两人在渡劫，叶知竹这边就要平静很多了。

　　“叶老师，听说你是尹良医生的同学，幸会啊。”

　　迷雾中学的心理辅导中心并不是叶知竹想象中的一个办公室，相反，这个中心颇具规模，专门划出一块区域来建造，四周环境，建筑设计，内部装潢，都是投入了一定成本的，打造得都有些像一处景点了。

　　“幸会，杨主任。”叶知竹与心理辅导中心的杨主任握了握手，对她道：“杨主任跟我想象中不一样，年轻有为，我看过你的论文，你的那几篇针对青少年暴力倾向心理引导的文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杨主任笑道：“谢谢，说起年轻有为，你师兄才是，怕是没有第二个心理咨询师能有尹医生在中河的名气，他还不是全职，却照样把顾客照顾得心服口服。”

　　叶知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杨主任，你是不是曾经也找尹良咨询过？”

　　杨主任闻言，先是看了一眼叶知竹的表情，两人互相都观察到了对方的眼神，然后相视一笑。

　　杨主任歪头道：“我……能说吗？你跟尹良……”

　　“不不不。”叶知竹连忙摆手道：“我跟尹良不是的，尹良是我敬佩的学长。”

　　杨主任笑了笑：“是同一个学校的学长，还是同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学生呢？”

　　调查局为他们准备好的假身份很齐全，不应该有人会去仔细盘查，叶知竹心中一紧，表面却只是有些讶异，回应杨主任：“看来杨主任对尹良学长确实有些了解，除了临床心理学专业课的老师，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侦探高为因，我都不知道尹良其他老师的名字。”

　　毕竟在调查局的资料中，她只是本科专业与尹良相同，同为临床心理学，本科毕业后没有再继续进修，所以自然也不会再有别的老师。

　　杨主任看向她，两人又莫名笑了起来，前者开口道：“好了，我是跟尹良谈过一小段，我见过你的照片。”

　　叶知竹这次直接笃定抬头：“杨主任果然跟尹医生交情匪浅，不过照片你应该是看错了，我没有跟尹良的合照。”

　　好歹也是高为因的学生，这点警惕性怎么能没有，尹良绝对不可能把她以及其他同门的照片展示在他人面前，特别是他还从事这种招恨的工作，更应该谨慎。

　　杨主任这次倒是没有再追问什么，温和道：“叶老师，你来到这所学校，如果只是为了赚钱，一定要记住一点。”

　　叶知竹问道：“什么？”

　　杨主任：“千万记得，渡人不如渡己。”

　　叶知竹微微一愣，只见杨主任又朝前迈开步伐，跟上前问道：“学校的学生，心理状态有什么问题吗？”

　　杨主任声音淡淡：“这个年纪的学生心理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问题，但迷雾中学的学生……你就当那些问题是他们成长的一部分吧。”

　　叶知竹摇摇头：“杨主任我不太明白……”

　　杨主任又对她笑了笑：“多工作两天你就明白了，走吧，去看看其他地方。”

　　花盆毫无预兆地从上方落了下来，随着翻落的动作，泥土松散飞扬在空中，打乱了花朵原本的绽放轨迹。

　　“啊！”

　　女生下意识捂住头瑟缩在原地，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巨大的声响也只是在身前传来。

　　她缓缓睁开眼，花盆已经飞出了几米远，而花盆的正中间，还钳着一个不知从哪飞出来的网球。

　　一旁，穿着运动服的女孩脚步轻快地从她身边经过，随后在花盆旁边蹲下身，抠出自己打进去的网球，紧接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张肆玉捡起掩埋在泥土里的纸条，看向上面写的字。

　　【三楼花盆掉下来的力有多大，现在记住了吗？】

　　她转过头，正想问一问那个差点被砸中的女生，只见对方转过身，飞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