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17、交叉绑架案

　　翌日早，周景恬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阳光充沛，一看就知道现在的时间早已远离清晨。
　　周景恬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来到有键盘敲击声的客厅。

　　“醒啦？”
　　贺起头也不回地嘱咐道：“洗脸刷牙，桌上有牛奶三明治，吃完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一听到好消息，周景恬眼前一亮，瞬间靠了过来。
　　“现在不给看。”贺起熟练地切换界面，转头看向她，“吃早饭。”

　　周景恬撇起嘴，嘁了一声，老实去卫生间洗漱了。
　　等她草草洗漱完，叼着三明治便走到了贺起身旁，注意力全在电脑屏幕上。

　　“今天早上起来，我调查了收购那块地皮的公司，是阳罗莱观。”
　　“阳……”周景恬眯起眼睛，诧异道：“阳罗莱观？”
　　“没错，阳罗莱观收购了那附近的地皮，准备开发商业街。”

　　“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就最近。”贺起道，“原本这块地属于另一家开放商，但不知为何又卖给了阳罗莱观。”

　　“那只要能查到公司内部资料，就能有他们的信息了？”周景恬猜测道。
　　“是这样，只是阳罗莱观是大集团，想要侵入他们的内部网络需要一些时间，只是就我们现在的情况而言，恐怕容易打草惊蛇。”

　　“你有办法的吧？”
　　周景恬看着他，咬下一口三明治。
　　贺起笑道：“没有办法我也不会告诉你有好消息了。”

　　“刚才我提到的另一家开发商，就是突破口，他们有最原始的赔偿信息，并且，这家房地产公司的内部网络对于我而言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他将准备好的页面展示给周景恬看。

　　周景恬新奇地看着屏幕：“哇！厉害，以前我只在电影里看过黑客。”

　　贺起笑了起来，道：“诚实路6号，业主谭俊。”
　　“是我叔叔。”周景恬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女儿谭溪，就是我要找的人。”

　　“有个联系电话，直接打过去？”贺起问。
　　周景恬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踌躇了半天，摇摇头。
　　“我不能打扰到她，那些人还在找我，万一让他们知道了就完蛋了。”

　　“可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
　　“想归想，但其实主要也是我一厢情愿。”周景恬苦涩地笑笑，“她可能不是很想见到我，毕竟我们分别的时候闹得并不愉快。”

　　贺起仔细想了想，说道：“要不，不直接联系她，你就远远地看上一眼？这样既不会打扰到她的生活，又圆了你的心愿。”
　　周景恬脸上的表情像是多云转晴了一般，看向他的眼神中又恢复了神采，连连点头。

　　“那要怎么联系上他们啊？”
　　“看我的。”贺起给了她一个眼神，拿起电话。
　　没过多久，对面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谭溪小姐吗？您有一个快递，需要现在送到诚实路6号吗？”
　　“寄件人……就写着一个老同学，箱子很大，不过不是很重，里面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的，井江路73号对吧，今天之内给您送到。”

　　他挂了电话，周景恬朝他竖起大拇指，露出笑容。
　　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这还是跟她相处三天以来，贺起看她露出过的最开心的神情。

　　“希望这次能成功找到她。”
　　周景恬有些出神地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喝下最后一口牛奶。

　　**

　　又是一个没有回家的夜晚。
　　小王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去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等MMCIT正式的场地批下来了，他一定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装一台咖啡机。
　　最好再有个厕所。
　　……
　　反正都要加班，有张大床也行。

　　小王拿起咖啡杯，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然后从会议室路过。
　　这一次路过，他又看见了上次撞见的那个女孩，头发依然凌乱，不过这次她没有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而是背对着会议室大门，坐在窗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砰。”
　　消音器作用下的压抑枪声响起，随后，窗外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地上，女孩按住窗框，纵身跳了下去。

　　小王小小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大大的震惊。
　　“小王？你站在会议室门口干什么？”
　　叶知竹从他身旁经过，莫名地看着他。

　　“这里是五楼。”小王呆滞地开口。
　　叶知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开口道：“是五楼啊，怎么了？”
　　小王僵硬地指向窗户的位置：“刚刚……有个女人跳下去了。”

　　“真的假的？没听到声音啊！”
　　叶知竹连忙冲到了窗户边，伸出头往下看，然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小王道：
　　“小王，你是不是看错了，除了草还是草，什么也没有。”

　　“她还开了枪，打下了什么东西。”
　　小王勉强找回了神志，从门口凑到窗边，果不其然，除了草还是草。
　　叶知竹欲言又止，小王竖起三根手指，对她道：

　　“我没骗你，真不是幻觉。”

　　“我不是不信任你，下面是草坪，理论上，小部分受过训练的顶级特工应该也能跳下去。”
　　说完这句话，叶知竹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是，那都是在万分凶险的紧急情况下，谁没事跳楼玩啊？”

　　“可能是蜘蛛侠吧。”小王冷不丁道。
　　叶知竹抿了抿唇，她不知道现在笑出声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算了，别管了，能持枪进调查局，估计也是过了安检的。”她说道。

　　“气死我了，这臭小子！”
　　叶知竹话音刚落，就看到曹瑾气冲冲地将文件摔在会议室的桌子上，长舒了一口气，但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放松点，费彪不都审完了，有这货，常不寻能不能定罪也不是什么大事嘛。”霍隆拿了两个杯子进来，递给曹瑾一杯。
　　叶知竹反应过来，正要拿起会议室的茶壶去添水，霍隆抬起手，对着她摇摇头。

　　“我没指望他坐牢，但是关于周景恬这个人，他自己提了，又死活不开口了，只说她现在很危险，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病？还医生呢。”
　　“周景恬是谁？”只有小王一个人还在状况外。

　　“是你马上要去查的人。”
　　霍隆提着眼皮对着他道，然后拉开椅子，看了看四周。
　　“小江呢，怎么还没来？”

　　“哦，江法医说他还要询问费彪几句话，马上就来，让我们先开始。”叶知竹道。
　　“嘁。”霍隆哭笑不得道：“之前让他审讯还不乐意，现在倒是主动上了。”
　　“行了，那我们开始吧。”

　　“咳，昨天的情况真是曲折离奇啊。”
　　霍隆打开投影。

　　“总结一下，前晚的绑架案有两批绑匪参与，他们于天平酒吧碰面，恐吓电话是一批，暂时称他为起某，常费二人是一批，两批绑匪目的不同，但因为机缘巧合，常费二人绑走了起某的目标黎昭昭，经于德海指认，这个费彪是天平酒吧灰色产业的常客，所以他们知道暗门的存在，并通过暗门离开，避开了摄像头。”

　　“原本我们以为绑匪是为了调虎离山才同时用监控和暗门做了双重保险，一个往南一个往北模糊警方视线，现在看来，可能只是因为这两批人恰好在同一时间段使用了不同的手段躲避人群。”

　　“到这里，因为常不寻投案自首，我们的案子已经基本明朗，目前需要警惕的是，起某随时可能反扑，唐婉静方面的要求是必须要把人抓住，她要进行起诉。”

　　就是因为这个起诉，霍隆才觉得没必要去常不寻那边较真，哪怕没有黎昭昭，唐婉静估计也不会在意这两个背锅侠，顶多找人一顿收拾得了。
　　她在意的是那个内鬼，真正的凶手。

　　“根据常不寻与黎昭昭的证词所言，黎昭昭并没有见过除了常费二人以外的绑匪，小王的调查也显示威胁电话并不是由我们找到的证物所拨出，最重要的是——”
　　“黎昭昭根本没说过‘爸爸妈妈我好怕’这句话。”

　　“那句话我检查过，并没有合成痕迹，与黎昭昭声纹一致。”
　　小王举手道。

　　“所以，答案很明显。”霍隆挑眉道：“那句话是在绑架案之前就存在的，也许黎昭昭本人都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能拿到这句话原音的，必定是黎昭昭亲近之人。”

　　这个线索也是区分常费二人与起某的重要线索，如果不是手上没有人质，起某根本就不用这样舍近求远。

　　“这得是有预谋的吧。”
　　曹瑾道：“毕竟这个起某也没想过自己会被捷足先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从哪去搞来这么一条语音呢？”

　　“还有！”
　　叶知竹也补充道：“绑匪为什么确认黎昭昭一定会去厕所？而且，我记得当时报警还没多久，她出事的消息就走漏出去了，感觉就像是计划好的，后来我们的重心都转移到了绑匪本人身上，就没仔细调查那群学生。”

　　“这些恐怕都是唐女士关心的问题。”
　　霍隆摇摇头，感叹道。

　　临时起意的绑架只有一次，但有预谋的犯罪一旦萌芽，便会无休无止。

　　“既然找着人已经算在我们头上了，后续工作其实我们可以移交给警局或是其他小组。”
　　霍隆神情有些复杂，“我认为追查杀人案凶手或许比这个案子更加迫切。”

　　叶知竹有些愣，看了曹瑾与小王一眼，发现他们都没什么反应。
　　因为已经算进破案绩效里了，所以就要这样结束吗？
　　他们明明好像做了很多，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唐婉静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在叶知竹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江林时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小江！礼貌，敲门懂不懂？”霍隆拍了拍胸脯，顺气道。
　　江林时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
　　霍隆差点被呛到，曹瑾转过头忍笑。

　　“你这也叫高兴？我送走我老父亲的时候都没像你这样垮起个脸。”霍隆气道。
　　“有个好消息。”江林时拿着自己的手机，抬起手。
　　“唐婉静说，只要我们能抓住绑匪，她愿意出资捐给我们一栋房子，就在调查局附近。”

　　霍隆张了张嘴，接着对着所有人，严肃地说道：
　　“我觉得，还是绑架案比较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