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15、交叉绑架案

　　叶知竹接过探员递过来的资料，大概浏览过后，有些诧异地拉了拉江林时的衣袖，示意他查看。
　　江林时看过资料，抬眼看向黎昭昭。

　　“我说的……都是真的。”
　　黎昭昭不敢看江林时，对着叶知竹弱弱道。

　　叶知竹当然清楚，这是很明显的撒谎反应，但是鉴于被害人现在情绪不稳定，她还是没有直接戳穿她。

　　“为什么撒谎？”
　　江林时一开口，叶知竹差点被呛到。
　　不要用对凶手的态度对待被害人啊喂！

　　“我没有撒谎，常……常不寻确实救了我。”
　　黎昭昭有了一些底气，微微抬起头。

　　“救了你？杀了人再办葬礼，是不是也算补救了？”江林时道：“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态在替他求情，但你要知道，因为他的恐吓，你的父母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你现在替他求情，有想过你父母的安危吗？”

　　黎昭昭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她单纯就是不想让常不寻坐牢而已，没想过还有这么多事。
　　“我……”她蹙起眉，将担忧都写在了脸上，“可是他确实没有伤害我，绑架也只是因为绑错了人，现在他已经想悔改了。”

　　“犯人只有死到临头才会悔改。”江林时冷冷道。
　　叶知竹轻咳一声，转头看向江林时，“江法医，要不还是我来问吧。”
　　她看黎昭昭可能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斯德哥尔摩症状，担心江林时再这么问下去黎昭昭更加逆反。

　　“你说绑错了人，这是怎么回事？”叶知竹问道。
　　“我也不清楚，他们原本想要绑架一个叫周景恬的人，但是因为周景恬跟我穿着一样的衣服，所以就绑架成了我。”

　　“可是，之前我穿的是班服，我们班根本没有叫周景恬的人。”黎昭昭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只是凶手编造出来哄骗你的借口。”江林时合理推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人。”黎昭昭摇头道：“但是我觉得常不寻应该没有骗我。”
　　叶知竹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因为他虽然一直说要拿我换钱，但其实根本没伤害过我，除了绑架这件事，他对我一直很照顾。”
　　“等等，你说他要拿你换什么？”叶知竹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关键词。

　　“钱……”
　　黎昭昭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当时太害怕了，逸声哥哥说如果坏人想对我动手，就告诉他我的家人能给他钱，这样就能得救。”

　　“陈逸声？”江林时皱眉道。
　　黎昭昭点点头。

　　“昭昭，你确认常不寻绑架并威胁你家人交出赎金是临时起意吗？”叶知竹问道。
　　黎昭昭点点头，又摇摇头。

　　“绑架是临时起意，因为那个彪哥都不知道我是谁，他还以为我叫王小兰，是我主动告诉常不寻，他、他才瞒着彪哥要赎金的。”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找我爸妈要钱，就准备放弃了，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些事情，就是之前在警车上说的旅馆老板的事。”

　　“他原本要的赎金是多少？”叶知竹问道。
　　黎昭昭认真想了想，道：“帮我治伤40万，背我走了十公里50万，帮我吹头发10万，吹衣服20万但是没有实现，我躲旅馆老板睡着的那段时间，衣服自己干了，所以总共还是一百万。”

　　一百万的赎金……这与之前电话里7.4亿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知竹看了江林时一眼，两人站起身，前者对她道：“昭昭，我们的问话结束了，你跟妈妈一起回家吧，多休息两天，可以的话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要着急回学校。”

　　“警官……”
　　黎昭昭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而是问他们：“你们会放过他吗？”
　　她的眼神澄澈又干净，充满着真情实感的期盼。

　　江林时想告诉她，绑架是刑事案件，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就算是庭外和解也不能免除牢狱之灾。
　　叶知竹抿了抿唇，打断了江林时要开口的趋势，道：

　　“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一切都不好说，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还原真相。”

　　出门以后，叶知竹有些疑虑地看向江林时。
　　“有些不对，她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江林时赞同她的观点，“是那句话的问题。”

　　“警官，情况怎么样？抓到绑匪了吗？”唐婉静看到他们出来，上前询问道。

　　情况有些复杂，叶知竹还不能将常不寻那边的事情告诉唐婉静，于是道：
　　“恐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您和黎小姐最近仍然要小心。”

　　唐婉静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礼貌地感谢过他们。

　　与唐婉静简单交代了一些案件情况后，送走黎昭昭，江林时与叶知竹走在返回小组的路上，讨论案件的疑点。

　　“恐吓电话的主要目的不是图财，是图命，这跟黎昭昭叙述的情况不太相符。”叶知竹道。

　　“电话可能只是烟雾弹。”江林时道。
　　“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理由。”叶知竹道：“如果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图财，那第一通威胁电话实在是多此一举。”

　　江林时沉吟片刻，道：“如果嫌疑人内部出现问题呢？”
　　叶知竹看向他，很快想到：“你是说，谋财跟害命的是两批人。”

　　“没错。”

　　江林时拉开会议室的大门，道：“黎昭昭被绑后，犯罪团伙分为了两批人，主要领导者的目的为报复黎家，而费彪与常不寻负责绑走黎昭昭，但是他们并不清楚黎昭昭的身份，在被害人自报姓名后，常不寻才临时起意，制造了后续这一系列事端。”

　　“学长，逻辑是说得通的。”
　　叶知竹忧心道：“可是，他们两个真的能供出一个主谋吗？”
　　如果供不出来，那是否说明，一切确实只是个巧合，潜在的威胁仍然存在呢？

　　江林时翻阅着之前探员递进来的文件，摇了摇头。
　　“恐怕不能。”

　　他将文件翻到常不寻父母信息那一页，道：“如果信息没有出问题，光是常不寻母亲一人，年薪就高达185万，他铤而走险绑架黎昭昭只是为了一百万赎金，这说不通。”

　　“我最疑惑的就是这份文件。”
　　叶知竹难以理解道：“一个高知家庭培养出来的医学生，在没有经历巨大变故的情况下，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不符合逻辑。”

　　“有时候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
　　霍隆推了推门，深吸一口气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刚才都听了些什么。”

　　**

　　“妈妈，我们不回家吗？”
　　黎昭昭一直在想着常不寻的情况，直到下车了，才注意到自己并没有回家，而是到了一栋陌生的公寓楼下。

　　“昭昭。”
　　唐婉静摸了摸她的头，“调查局的探员说了，案子还没有结，人可能还没抓到，你现在并不安全，我必须随时确认你在我身旁。”

　　“家里也不安全吗？”黎昭昭问道。
　　“哼，家里。”唐婉静冷笑一声，接着又看着黎昭昭的眼睛道，“昭昭，你要相信妈妈，只有妈妈才是真的对你好，其他所有人都可能会骗你，但妈妈不会。”

　　黎昭昭不明白唐婉静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小声地嗯了一声。
　　“带她上去吧，我还有事情要谈。”
　　唐婉静吩咐道。

　　在看着黎昭昭上楼以后，唐婉静坐上车，司机将车开到了一家高级餐厅，随后餐厅的服务员将她指引到预定好的座位上。
　　过了一会，菜肴接连送到，但对面仍然不见人影。

　　唐婉静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用这个动作来压抑住内心的焦躁。
　　她最讨厌有人迟到了。

　　铃声骤然响起，唐婉静几乎是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但是并没有质问对面，她倒是想听听，对面到底想做什么。

　　“唐总，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对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唐婉静还是第一次与他直接进行对话。

　　“见面？”
　　唐婉静挑了挑眉，看向四周，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见面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的意思。”

　　“不必在意那些细节，我的工作也不需要那么多与外界的交流。”

　　唐婉静有些无语：“李先生，既然你不需要外界的交流，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何必要约我在餐厅面谈？”

　　“生活还是需要一些仪式感。”
　　对面声音轻快，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在餐厅交谈，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

　　唐婉静断定对面有病。
　　不过她到底是过来人，在生意场上什么奇葩没见过，对于这种怪人的接受度与他的能力成正比。

　　“之前我已经向你说明过我的要求，你有把握完成委托吗？”
　　唐婉静问道。

　　对面轻笑了一声，“如果有我都不能完成的委托，恐怕你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做成的人。”
　　唐婉静挑眉道：“希望你的能力能对得起你这份狂妄。”
　　“自然。”

　　“最迟后天晚上七点，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要的，你最好也提前准备好。”
　　唐婉静面无表情道：“我不会食言，你最好也能如期把事情调查清楚。”

　　“好，合作愉快。”
　　“希望如此。”唐婉静正想挂断电话，对面突然又道：
　　“对了，唐总。”

　　“还有什么事？”唐婉静微微拧起眉毛。
　　“注意安全。”
　　对面语焉不详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唐婉静看了看手机屏幕，往回拨打了一次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略带思索地看着面前的珍肴佳酿，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