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14、交叉绑架案

　　“人已经带到了。”
　　曹瑾进入MMCIT的会议室，对着会议室的三人道：
　　“被害人正在休息室与母亲对话，小江已经等在那边准备提审了，还需要一个人过去。”

　　霍隆点点头，下巴朝叶知竹的方向抬了抬，“小叶，就你吧。”

　　叶知竹一愣，她以为还是要按照老带新的模式分配队伍，没想到霍隆会这么安排。
　　“啊，好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们两眼，然后快步出门去了。

　　曹瑾看着她的背影，给霍隆比了个大拇指。

　　“高，把这大-麻烦甩给人小姑娘，你这脸皮确实够厚。”
　　昨天江林时还因为审讯的事不爽了半天，今天就又要他上岗，就他那不怎么温柔的脾气，难保不吓到被害人。

　　“这叫以柔克刚。”
　　霍隆冷静地笑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专程跑过来，不就是等着哪个倒霉蛋去配合一下小江吗？你说是吧，小王。”

　　小王面无表情道：“是，霍队。”
　　领导说什么跟着应和就完事了。

　　“这事儿还没完。”霍隆直起身，撇嘴摇摇头，“感觉真是不太对。”
　　曹瑾深有同感，“事情走向太诡异了，我看那个跟黎昭昭一块的男子可能是问题的关键。”

　　两人准备过去进行审讯，临走前，霍隆嘱咐小王：
　　“小王，你继续跟进一下调查，我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小王点头应下。

　　常不寻所在的审讯室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沉默。

　　“我先说明，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霍隆交叠起双手，曹瑾一动不动地看着常不寻的脸。

　　“人是我绑的。”
　　开场即王炸。

　　霍隆都有些意外，常不寻的表情冷静得就算是微表情专家来了都挑不出错，面对这种嫌疑人，他还以为自己要花点时间才能得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对方这么上道，一来就认罪了。

　　“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是绑架黎昭昭，勒索黎嘉石的凶手了？”曹瑾问道。
　　“我没这么说。”常不寻抬眼看向他们，“我只是说我绑架了黎昭昭，但是——”
　　“这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霍隆问道。
　　常不寻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绑错人了，真正的目标另有其人。”

　　霍隆与曹瑾对视一眼，这个答案，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说实话，在昨天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西里里的老板有女儿还是儿子，更别说认识黎昭昭了。”
　　常不寻道：“要不是她主动说出口，我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所以在她主动向你表明身份以后，你起了劫财的心思，并向黎嘉石拨出了恐吓电话。”
　　霍隆按照一般逻辑开始推演，但是做完这个假设以后，他自己都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
　　那个恐吓电话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钱。

　　“电话？”
　　常不寻一愣，“我没有电话，你可以问黎昭昭，我绝对不可能给她家人打过电话。”

　　“你没有电话，那这个是什么？”曹瑾取出装着彪哥手机的证物袋。
　　常不寻看到这个手机，反而平静了下来，道：“这不是我的，是费彪的——也就是你们抓到的那个裸-男，他想对黎昭昭动手，被我制服后，我才拿到这个手机的。”

　　“你们应该可以查通话记录吧？”
　　常不寻侧头道：“查了就该知道，我根本没有向黎嘉石打过电话。”

　　霍隆看了曹瑾一眼，后者摇摇头。
　　“不排除你们是团伙作案的可能。”霍隆又道：“你跟费彪负责抓人，而打电话的人负责要钱取走赃款。”

　　常不寻抬起手掌，手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他疑惑道：
　　“听起来很合理，但我为什么折腾了半天还要给你们打电话自投罗网呢？”

　　“陈述动机是你的事。”
　　霍隆道：“有可能是因为你们分赃不均起了内讧想要玉石俱焚，有可能是因为恰好遇到了旅馆老板这个变数不得已才求救，总而言之，小伙子，你的理由还不够充分。”

　　“就不能是我良心发现想要重新做人吗？”
　　常不寻道，“你可以去问问黎昭昭本人，我跟费彪究竟是怎么闹掰的。”

　　“这不重要。”霍隆摇头道：“你们罪犯之间的争执我并不感兴趣，重要的是你的犯罪事实是既定的，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常不寻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有些泄气。
　　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现在真是被架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上。

　　“警官，我知道虽然你不会信，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话。”
　　常不寻看着桌面，无奈道：“我是有苦衷的，并且，绝对不是为了钱。”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说完这句话，对面反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要钱，这反而能对上了。
　　“所以你承认你是为了报复黎嘉石才做出的这一行为了？”曹瑾问道。

　　“报复黎嘉石？我有病啊，报复他干什么，而且我说了，在昨天之前，我都不认识黎昭昭。”常不寻不解地问道，然后很快意识到了警察给自己透露了信息。
　　“你们……不会是接到了报复电话，才确认黎昭昭被绑架了的吧？”

　　“你没有反问的权利。”
　　霍隆扯起嘴角，但心里的疑虑逐渐加深。

　　常不寻表现得太坦然了，每一句话都看不出谎言的痕迹，甚至连电话是为勒索还是为报复都不清楚，虽然不想承认，但霍隆倾向于他说的是实话。

　　“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霍隆道：“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

　　“我要坐牢了？”常不寻有些懵懵地问道。

　　霍隆叹息一声，对于这种年轻人而言，可能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犯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的，等到要进监狱了，才会痛哭流涕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没错，你绑架的可不是一般人，对方请得起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如果真的要认真追究，你进去个几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霍隆可不是在恐吓他，绑架罪量刑几十年可是有不少先例的，就拿电话里那个敲诈金额来判，常不寻进去了就别想着再出来了。

　　他说完后，没想到常不寻的反应倒并不激烈，只是有点惆怅。
　　“警官，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们一开始真正想绑架的人是谁呢？”

　　霍隆皱了皱眉，他当然是觉得绑错人这种说法太扯淡了，哪有随便绑绑就能绑到个顶级富豪之女的道理？

　　“而且……”
　　常不寻抬眼看向他们，脸上的惆怅已然消失殆尽。

　　“如果你们审问费彪，就可以发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绑架的人是黎昭昭，黎嘉石的女儿。他留着黎昭昭，不过是因为黎昭昭穿着与我们要找的人同样的衣服，而他需要也必须找到那个人。”

　　霍隆质问道：“那个人是谁？”
　　常不寻往后一倾，正色道：
　　“周景恬。”

　　霍隆与曹瑾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浓浓的迷茫。
　　周景恬是谁？

　　“霍队。”
　　霍隆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他本来以为是叶知竹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想到是小王的消息。

　　“老曹，你继续，让他把昨晚到今天经历的所有过程都说一遍，我出去一趟。”霍隆道。
　　曹瑾比了个OK的手势。

　　“小王，有什么发现？”霍隆来到小王办公的那间专属小黑屋。
　　“我在罪犯数据库里面查找了逮捕的两名男性的信息，名为费彪的这名罪犯，曾经因入室抢劫罪、强-奸罪进过监狱，是个老油条了。你们正在审问的常不寻，并没有犯罪记录。”

　　霍隆点头，“他还很年轻，尽早回头还有救。”
　　“确实该回头。”小王突然道：“他的导师还等着他回学校。”
　　“嗯，回学校……导师？！”霍隆看向小王。

　　“意外吧？他的个人信息并不难找，只要有心就能查到。”小王调出常不寻的资料。
　　“常不寻，男，22岁，土生土长的中河人，出身于医学世家，成绩优异，跳级上的赫灵大学，目前医学博士在读，还有一年就可以申请行医执照考试了。”

　　霍隆沉默了几秒，开口道：“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个普通罪犯的履历。”
　　一般情况下也是个变态杀手起步。

　　“我也很疑惑他为什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小王道：“他的母亲是牙科医生，父亲是医学院教授，家境优渥，本人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但是却在半年前莫名其妙地休学了，我查过赫灵医学院论坛对他的讨论，主要的猜测是他是因病才休学的。”

　　“目前看来，是错的。”小王看了一眼监控下的常不寻。
　　怎么看也是个生龙活虎的健康青年。

　　“休学后，他就消失了，我询问了警局那边，在这半年间，他的父母也并没有报案过人口失踪，所以目前对他这半年来的遭遇，我也暂时没有查到更多信息。”

　　“这些信息就已经够离奇了，天才少年沦落为街头混混，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
　　霍隆咂舌道：“你把这些信息整理一下发给我，我还要去审。”

　　刚准备出门，他又想起什么，加上一句：
　　“也给小叶他们发过去，另外，尽快联系常不寻父母，但是不要把常不寻的具体情况告诉他们。”

　　啊？
　　小王不是很明白这个操作，但是领导发话了，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的霍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