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12、交叉绑架案

　　“黎昭昭找到了。”
　　霍隆挂了电话，对着叶知竹与小王，如释重负地笑道：“虽然不明白案件的发展怎么变得离奇起来了，但是人没受伤就好。”

　　叶知竹现在也很高兴，将心里的一些疑虑暂时压下，笑道：“队长，我们先联系家属吧，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定能松一口气。”

　　“好，小王，你去联系一下家属。”
　　霍隆对小王道，接着又夸赞两人：

　　“这次大家都辛苦了，犯人行动路线与小叶推理的基本无误，小王的信息筛查也帮了大忙，多亏你们的努力，我们提前派人做好了准备，所以警局那边一有消息，小江才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叶知竹腼腆地笑起来：“我也没想到出城这条线居然真的还有机会，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要到古兰也早该到了。”
　　她不是谦虚，她是真的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一小时前，警局那边传来的情况，让整个小组都无比震惊。
　　那是他们从未设想也根本想不到的情况，黎昭昭跟一个男性一起被困，远在偏僻的917号公路，另一个男性报警的时候，两人情况已经很危急了。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叶知竹一定会怀疑报警的真实性，可是将照片交给黎昭昭父母时，唐婉静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是黎昭昭本人，虽然最后人救出来了，可是这其中可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叶知竹很难不多想。

　　“现场调查情况如何？”
　　霍隆联系带队到古兰公路的江林时，询问情况。

　　“汽车旅馆抓获一人，男，目前昏迷不醒，据受害者所描述的信息，旅馆内应该还有一人，但看现场痕迹，他已经挣脱逃跑了，逃跑者疑似为旅馆老板。”
　　江林时看了一眼麻醉枪，将它递给身后的探员。

　　“这边有发现！”
　　一名队员高声呼喊，江林时顺着声音走过去，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进入一间门锁十分陈旧的屋子里。

　　屋子里很暗，先到的探员还没找到光源开关，拿手电勉强照亮了一片空间，房间内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作为一名法医，他实在太熟悉这个气味了。
　　江林时抬起手电，四处找了找，光线最终停留在一排玻璃罐上。

　　他走上前，取下一个玻璃罐，一言不发地观察着装在里面的东西。

　　“有什么发现？”
　　霍隆在另一边似有所感，开口问道。

　　江林时将罐子放回架子上，抬手示意身后的探员取走，然后道：
　　“在旅馆后一间库房里，我们发现了一些保存完好的人体器官，这些器官疑似从多人身上获取，具体情况需要进一步检验。”

　　霍隆眉头一皱，敏感地问道：“描述一下都有哪些器官。”

　　“肝脏、阴-茎和完整的一颗人头。”
　　他说话的时候，有个年轻的探员正好与那颗睁着眼睛的人头面面相觑，紧接着，后者干呕一声，捂着胸口弯下腰继续干呕。

　　听到江林时的回答，霍隆不知是叹了还是松了一口气，道：“把所有证物原封不动地都带回来。”
　　江林时垂下眼帘，静静道：“明白。”

　　**

　　看着周景恬像是跟食物有仇似的，贺起忍不住道：“你这哪是在吃东西，你是在杀东西。”

　　周景恬动作一顿，将埋在食物中的头抬起来，漆黑的瞳孔盯着他看，仿佛在说：
　　有意见？

　　“你查得肿么样了？”她一边嚼食物一边道。
　　“你提供的那个住址我看了，那块区域的房子已经在准备拆迁了，你朋友还在那里的可能性基本为0。”

　　周景恬放下筷子，低落道：“意料之中，都这么久了，他们一家也早该搬走了，本来当时我还在中河的时候他们就计划买新房了，而且……他们再继续待在那里也很危险。”

　　“由于是拆迁，网上也没有什么售房信息，你真的一个电话都记不起来了？”贺起问道。
　　周景恬无奈地摇摇头：“我只记得她一个人的电话，但是之前我就试过了，打过去是空号。”

　　“社交账号也一无所知？”

　　“我看着她注销的。”周景恬叹息道：“当时我已经要离开了，为了不拖累她，告诉她需要删掉所有有关于我的东西。”
　　“但是，那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气之下，干脆就注销了。”

　　“那除了一个原住址，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贺起道：“学校呢？你们既然是一起长大的，年纪又相近，上学应该也是一起的吧？通过学校老师同学，说不定能联系上。”

　　他问完，只见周景恬脸色一变，摇头道：“不行！”
　　“不能去学校，绝对不能！”

　　贺起眯起眼睛道，“你在学校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想回忆了。”
　　周景恬淡淡道：“学校一定不能去，以前的同学我更是一个都信不过。”

　　听她的说法，贺起脑海里倒是有了几种猜测，像是校园欺凌之类的画面不断闪现，他紧闭上嘴，神色有一丝阴鸷。
　　“他们怎么欺负你的？”他问道。

　　周景恬一愣，没想到贺起会追问，按照贺起之前的表现，她还以为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呵，他们能欺负到我？”周景恬勾起唇角，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

　　“他们骂我，我就骂得比他们更难听；他们打我，我也要让他们头破血流；他们想羞辱我，不过是自取其辱，就算是死，死前我也要拉他们垫背，死后化成厉鬼，让他们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

　　她表情冰冷，与她那张干净清丽的脸形成了对比，这番话语，让贺起也是大为震撼。
　　周景恬抬眼看向他，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看到我这样，你害怕了？”

　　贺起回过神，心情很是复杂，他摇摇头，道：
　　“不，我不害怕，我很羡慕你。”

　　周景恬微微侧过头，蹙起眉，略困惑地看着他。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根本不敢去反抗。”
　　贺起苦笑道：“你真的很有勇气。”

　　他想起自己当年刚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时，那时以为自己摆脱了旧环境带给自己的阴影，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下一个噩梦。

　　那所学校，除了像他这样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的学生，还有很多家世显赫，生来便赢在起跑线的天之骄子。

　　他们为他这样的新生准备了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他们扒开他的衣服，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一寸一寸地凌迟他身为人的所有一切。

　　他从前就不敢反抗，在小镇上学时不敢，来到大都市后更不敢，年少时的那些回忆，对于他而言是一场难以自救的噩梦，哪怕到现在也是一样。

　　“你替我找人，我替你报仇，如何？”周景恬突然道。
　　贺起诧异地看向她。

　　“我认真的，我讨厌亏欠别人的感觉。”周景恬道。
　　贺起被她逗得有些想笑，于是道：“你怎么帮我报仇，打他们一顿？就凭你这身板？”
　　“我有我的方法，就不用你操心了。”

　　周景恬撸起袖子，看起来充满了干劲，她生机勃勃的样子，与之前那个一心求死的人截然不同。
　　拥有目标才会想活下去。

　　贺起不忍心破坏她单纯的快乐，所以虽然觉得荒谬，还是将上学时对自己下过手的那些人指给周景恬看，一边指，一边默默地将他们做过的事情一笔带过。
　　不是他懒得说，他是怕说得太清楚，周景恬会接受不了。

　　像掀桌子，殴打，扒衣服这些，对于那些人来说就是开胃小菜，他们热衷于更激烈的犯罪，迷-奸、轮-奸女同学，还将那些视频传到网上，有个女同学，因为被凌-辱到怀孕，要告发那些罪人，结果过了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疯了，接着就被学校退学。

　　不止女孩，甚至连清秀的男孩也是他们下手的对象，甚至因为没有怀孕的后顾之忧，他们的行为更加疯狂，在做过那些事以后，他们不吝啬于传播受害者所遭受的折磨，然后邀请更多人一同来嘲笑这些可怜的蝼蚁。

　　在他们的世界里，眼泪就像是兴奋剂一样，受害者越痛苦，他们就越快乐，下手越肆无忌惮。

　　周景恬将他说的那些简化版的罪行听在心里，拨弄着自己的指尖，一直皱着眉。
　　直到贺起说完，她才缓和了一些。
　　“你没事吧？”贺起看着她发呆的神情，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周景恬看向他，说道：“我一直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优等生，是不会受欺负的。”
　　“错了，不是优等生受欺负。”贺起眯起眼睛，“是弱者受欺负。”

　　那个女同学是怎么疯的，负责的老师是怎么被辞退的，喜欢满世界乱跑的知名媒体是怎么报道的，那些人为什么能这样明目张胆地霸凌他人，能一次次逃脱法律的制裁。
　　他们都心知肚明。

　　所以为了往上爬，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周景恬抿了抿唇，道：“你是个可怜人。”
　　“你还说我可怜？”贺起道，“你背后那黑恶势力，听起来就不得了，动不动就要连累到家人，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也是挺可怜。”

　　“我不可怜，只是倒霉。”
　　周景恬垂下眼帘，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行了，争这个也没什么意义，要不这样，再晚一点，我带你去原住址附近转转，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贺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警察不是还在找你吗？现在出去，你不怕暴露吗？”周景恬问道。
　　“呵，”贺起冷笑一声，“他们？”
　　“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