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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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决定都是顺其自然，而困难总是接踵而至。
以后的路会很艰难，但也别无选择。
天刚亮，他们驾驶着船缓缓进入海域，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尽，但他们等不及了，谁知道能撑多久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起初的几天还在内海，天气也算得上风平浪静，一路向前还有浮标可以作为参考。
然而好天气好运气不可能总是降临，今天，海浪就开始不停翻滚，乌云降临大风已止，茫茫大海里的小船摇摇晃晃彻底失去了方向。
李长乐已经是第无数次被颠到吐了，他们不能开窗不能出去透风，李长乐的头越来越晕，身体越来越轻。
秦让掌舵，他的情况要比李长乐好些，强烈的风浪几乎要把船掀翻，秦让最后实在控制不了了，回到房间和李长乐躺在一张床上。
他们在风雨飘摇的海里相依为命。
“秦让。”李长乐有些有气无力。
“嗯。”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那我讲讲我和你的故事吧。”
...
正如秦让所说，他原本是不存在的人。
那个世界的李长乐是一个游戏博主，他没有不玩的游戏，诚然，他的技术很好，但真正让他火起来的，是一个集卡游戏。
李长乐自认自己的运气不算差，游戏卡池的概率也不低，他玩这个游戏已经几个月了，习惯了每天直播刚开始先抽几次。
他就差一张卡就集满了，但就是卡着不不出，越来越多粉丝每天嘻嘻哈哈看他抽不到那最后一张卡。
最后甚至连游戏主办方都来确认了卡池没有任何bug，就是出不来。
李长乐倒是和游戏死磕上了，换了无数个账号，叫不同的人帮他抽，每天抽之前沐浴更衣念各类口令摆各种姿势，那张卡就是不出。
有些粉丝甚至每天替他计时，今天是长乐抽不到卡的第xxx天。
还有些粉丝甚至放言，只要李长乐还抽不到那张卡，她就还相信运气这门玄学。
那不是一张稀有卡，甚至很多人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抽中的就是那张卡，那张卡的实力也不是最强，很多人都不会把他放进首发阵容，但因为李长乐的原因，他被更多人注意到了。
那张卡单名一个“让”字，他本籍籍无名一个秦时将领，早已沉睡于历史的长河中，却总是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在需要他。
于是他睁开了眼，去找这个人。
他看到这个名叫李长乐的年轻人，每天孜孜不倦地祷告抽到这张印有自己名字的卡牌，于是他想，既然因为他的原因，我意外醒了，那就去求阎君让他如愿吧。
阎君告诉他，地府没有这种服务，他们只能做到让他成为一个真人，出现在李长乐面前。
于是，他拥有了名字，唤秦让。
想要实现愿望，就要赚绩点，阎君对每一个新鬼都这么说。
于是，秦让每天一边扫大街，一边默默观察那个叫李长乐的年轻人。
他初次看到的李长乐，很活泼，直播里笑起来很好看，这也是他粉丝多的一个原因之一，他会因为赢了一局而开心很久，也会在被队友无差别咒骂时默默抿唇，然后一局结束就疯狂拉黑反复举报。
如果说每日抽卡是开播必备，那么把今天遇到的无语队友一溜烟儿举报是下播必备。
弹幕里都在夸他可爱，秦让也这么觉得，要不是他还不能以实体的形象出现，他真想摸摸他毛茸茸的头。
秦让并不能时时来看他，他一直以为李长乐过得很不错，有喜欢他的粉丝，也有令人羡慕的技术，直到后来，他看到了生活中的李长乐。
那时正值冬天，李长乐出门买早饭，他穿着洗得很单薄的羽绒服，不停地搓着手，买了一个白馒头就回了家。
秦让不懂，他那时一顿可以吃很多东西，虽然他知道现代人一般都吃得少，但也绝对不会只有一个白馒头，连杯豆浆也不买。
他悄悄跟上，看到了一边啃馒头一边和网站交涉的李长乐，他耐心地敲字说了一大堆秦让看不懂的话，对方就只回他两个字“不行”。
秦让皱起了眉，他看到了李长乐磨得有些发毛的羽绒服袖子，看到了他在零下是天气蜷着艰难入睡的样子，还看到了越来越多骂他的人。
秦让不懂，但他想知道。
他才知道，世上除了努力赚钱的人，还有苛刻的平台，除了一起笑的粉丝，还有数不清的对家，和钱换来的混淆黑白。
于是秦让不再频繁地去看他，而是更努力地赚绩点，他想早点去见他。
去见李长乐需要的绩点不算很多，过了大半年，他回到了那个世界，他想以灵魂状态再看他一眼。
再次找到李长乐不是在他家，而是在福利医院，他一直昏迷着，身边没有亲友，秦让一直在床前等了很多天，都不见他醒来。
秦让回去找了阎君。
阎君告诉他，李长乐魂魄不完整，情绪起伏会很不稳定，容易压抑自己，容易偏激。
秦让很难把医院里看到的还有以前乐观的李长乐和阎君的描述结合起来。
他用了绩点，回到了那家医院，他想以实体的状态照顾他。
他刚到医院，跑到那间熟悉的病房，病床上却已换了人，他去问前台，前台以一种责备的眼光看着他：“现在才知道来？他昨天就被运走了。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长得人模人样的...”
“运走了？”秦让有些不懂，是治好了？他醒过来了！
“xx公墓，你自己去找吧，没有家属的病人死了都埋在哪儿。”
秦让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秦让找了很多天，把墓园逛了几遍，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重新把李长乐的房子租了回来，在他熟悉的位置上，打开了直播。
秦让的游戏技术很差，但他学得很快，越来越多的粉丝涌进来，他们认出了那个房间，那个直播间背景，他们骂秦让蹭热度，他们扒他的黑料。
那段时间的秦让很迷茫，他好像陷入了和李长乐一样的牢笼中，挣脱不得。
后来，他关了直播，注销了账号，回到了地府。
他想帮李长乐找回他缺失的魂魄，也成为了李长乐传闻中分配的对象。
...
“好狗血。”李长乐感慨道。
“如果说，魂魄不完整是不可以投胎的，那为什么我后来又投了几次胎呢？”他有些不解。
“地府其实和哪里都一样，有权力的地方就有斗争，龌龊事从不会少，我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也不是很清楚。”秦让隔着防护服摸了摸李长乐的头，“辛苦你了。”
“那你能分清楚什么是爱，什么只是被需要吗？”李长乐自然地靠了过去。
“这都不重要，长乐，他们本来就分不开，因为你的需要，我存在着。”
“但你从不是为了我而活。”李长乐强调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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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外的风浪依旧肆虐，他们随时都有葬身海底的危险，但他们并不害怕，与命运激烈抗争是一回事，顺其自然则又是另一种思想了。
风浪并没有持续很久，在他们的船快要坚持不住之前，雨过天晴。
但由于在防护服里闷了很多天，没有洗澡也没有洗头，李长乐起了疹子，摸起来是一个一个的小颗粒，防护服不能脱，便只能隔靴搔痒越抓越痒。
李长乐趴在秦让腿上，不由自主地流生理性眼泪。
他们进入了公海……区域，遇到了很多同样逃难的船，有些船上挤满了面目狰狞的人，也有的船上只有一股腐烂的尸臭，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敢也不能招惹，只能驾驶着尽量离他们远些。
近入了公海，又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他们早已失了方向，好在天气好的时候食物和水总是不缺的
纵使已经看腻了这千篇一律的海和蓝天，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陆地，但这无边无际的海在无言地告诉他们，路还很长。
况且，通过分局传来的小纸条，他们也知道，陆地上的情况可能比海上的还要糟糕很多。尽管这个病毒蔓延全世界，仍有国家想置身事外，仍有国家忙着站队推卸责任，更有甚者想趁此机会扰乱别国内政。
每个人都危在旦夕，也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除了抱团取暖，我们别无选择。
此时的他们在海上，离风暴中心很远，他们只需要注意海风，和...李长乐背上的疹子。
“已经涂了药膏了，怎么还痒啊。”李长乐光着趴在床上。”
“再等等吧。”秦让只能这么说。
他们用唱歌来分散注意力，也互讲一些无聊的冷笑话，最后还玩起了编故事的游戏。
海上的时间总是枯燥而乏味，又过了十几个日日夜夜，他们终于看到了陆地的轮廓。
按理说，这里已经算是内海了，会有海上巡逻队来审问他们，很多国家都很抗拒接受难民。
但没有，一直到他们靠岸，都没有一个人一艘船过来盘问。这是不是意味着陆地上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