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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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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韵给他寄信了!
牧林晚深吸几口气,有些激动。
“咕?”倒在桌上的灰鸽站了起来,歪着脖子发出了叫声,不解的看着这个人类。
牧林晚将纸条重新叠好,放进了一个锦袋里,然后将锦袋放进了自己的衣柜中。
这是他的宝物,要好好保存起来。
嘴角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灰鸽扑棱了一下翅膀,又飞到了他的脑袋上,坐下。
“你怎么还在我这里筑巢了?”牧林晚笑骂,但是一只鸽子怎么能听懂他的话呢?灰鸽只是歪了歪脖子,然后用喙去整理自己的羽毛。
牧林晚轻声笑着,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笑声越来越大,再也掩饰不住了。
他笑了一会儿,笑累了,小腹一阵抽疼,灰鸽还是稳稳停在他的头上。
牧林晚将衣柜里的布袋子拿了出来,既然玉韵邀请他去醉花楼了,这些东西也顺便带去吧,只希望玉韵不要嫌弃才是。
里面少了一件衣服和一双绣花鞋,轻了一些,牧林晚提着也是轻松了不少。
在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看空荡的房间,然后摸出了一条黑色的布,系在了自己的脸上,将容貌遮盖住。
他现在可是被牧老看管着,被人发现溜出去了不打紧,要是被人知道他去了醉花楼……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走了,带你去见你的主人。”头顶上的鸽子似乎是不准备下来了,牧林晚说完后,它还叫了一声。
走正门是不行,得去侧门,恰好他知道一扇门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只要想办法瞒过那里的守卫就行。
牧林晚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布袋子,脸上用一块黑布遮挡住,头顶还蹲着一只鸽子,造型奇异。
他慢慢走到那扇门,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站住!”
身后传来了守卫的叫声。
牧林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人。
“你是何人?怎么如此鬼祟?难不成是别家派来的细作?”
牧林晚捏着嗓子道:“大哥,我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小公子让我把这个袋子送给柳公子,说是要一起准备给牧老的惊喜,我只是个跑腿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人还是十分怀疑:“那你又为何遮盖容貌,就这么见不得人?还有……这只鸽子又是怎么回事?”
“咕!”灰鸽突然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在牧林晚头顶盘旋。
“我这脸上被火烧过,怕是污了大哥的眼,若是大哥不嫌弃……我这就将黑布拉下来。”牧林晚说着,手摸着黑布的边缘,装作要拉下来的样子。
守卫连忙拦着:“快走快走!我今日可还没用晚膳呢,要是看了你这张脸,倒了胃口怎么办!”
牧林晚连忙笑着应和:“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就不打扰大哥了。”
牧林晚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这里的防卫一向不严,所有的事情他都摸清楚了。
父亲的生辰临近,自己的这些东西说是拿去给柳妄秋的,便不会有太多人怀疑。
府中最近新来了一些小厮,自己若是伪装成小厮,也是难以被发现。
灰鸽又重新趴在了牧林晚的头顶上,一动不动。
那门卫看着牧林晚的背影,疑惑挠头:“那鸽子又是去干什么的?”
但是牧林晚已经走远了,他也问不到了。
牧林晚这身装扮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低着头,迅速走着,朝着醉花楼。
——
很快换班的时候就到了,那位门卫去吃饭的时候,和同僚说了这个新来的小厮。
“说也奇怪,他竟然还带着一只鸽子呢!那鸽子看着皮毛光亮,肉也挺多,要是做成菜,滋味定是美极。”他哈哈大笑,吃着。
“你说那新来的小厮脸被烧伤了?”门口突然有人出声,询问。
那人瞬间清醒了,连忙站起来,回答:“主管,那人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还提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说是要去给柳公子。”
新来的小厮都是主管亲自挑选的,主管这样问,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
他十分紧张,心跳如鼓,额角汗液滑落。
“我倒是不记得有招来这样一个人……你可还记得那人的衣着?”主管沉思片刻,询问。
那时天快黑了,他也没看清,努力回想着。
“那人身穿锦衣,料子看着就很华贵,是一身宝蓝色的,头顶有一只鸽子,鸽子将他的发髻弄歪了,但还能那枚玉簪,是白色的……”他越说越心惊,发现自己犯了错。
穿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当时为什么会忽视这一点?
难不成真是什么细作!这可怎么办!
在牧府工作不算太清闲,但月俸很高,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甚至还能攒点余钱。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把饭碗丢了……家里人怎么办!
他惶恐不已,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还不停有汗液从他的额角滑落。
在他等待着主管的审判的时候,主管开口了。
“我知道了。”
然后就离开了。
他看着主管的背影,不敢置信。
自己犯了错,就算还能在牧府工作,扣月例也是应该的。
看主管的意思,似乎是没有任何处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着袋子,头顶鸽子离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
“你好重,看来玉韵将你养的很好,能从我的头顶下来吗?我的头都要被你压弯了。”牧林晚试图和鸽子沟通。
但是鸽子完全不领情。
“鸽子兄,您看也快到家了,您就不想玉韵吗?”
没有回应……
牧林晚知道这只鸽子很聪明,不然又是怎么将信送到自己的手中的呢。
但是现在鸽子在聪明的装傻,不管自己怎么沟通,鸽子都不下来。
他走在街上,就属他最显眼。
脸上挂着黑布就算了,头上还有一只看似肥美的鸽子,不少行人都朝着自己看过来。
偏偏鸽子兄不太领情,不愿意下来,牧林晚费了一番口舌都没有说动鸽子兄。
若是要强行动手将鸽子抓下来,他又舍不得。这只鸽子是玉韵的,是玉韵的所有物,只要这样想,他心里就有些不忍。
“算了,鸽子兄你高兴就好。”
“咕!”
果然这只鸽子就是故意的!
离醉花楼越来越近,周围也越来越热闹,人也多了起来。
他站在醉花楼门口的时候,老鸨一时还没认出他来。
“这位公子是……”老鸨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了他头顶的鸽子,这才恍然,“小公子这里请,他已经等待多时了。”
她说着,亲自将牧林晚迎了进来。
“小公子怎么这身打扮?奴家差点就没认出来。”老鸨温声细语。
牧林晚苦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种打扮其实也不差。”
老鸨便不再询问,领着他走着。
玉韵有着自己的房间,不管是接客的还是住所,都是单独的,位置都在里面较隐蔽的地方。
“小公子进去吧,玉韵在里面等着公子。”老鸨轻轻推开门。
一股香风吹来,是梨花香。
玉韵果真是喜欢梨花。
“谢谢妈妈。”牧林晚松了一口气,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咕!咕!”鸽子扑棱翅膀,带来一阵阵风,然后飞了进去。
“还是这样的小公子看的顺眼一些。”老鸨笑着离开。
牧林晚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觉得还是这样的自己看着更顺眼。
他关上门。
“怎么出去一趟就弄得这么脏了?”
“咕咕!”
里面传来玉韵温柔的声音和鸽子的叫声。
牧林晚有些心虚,他还记得鸽子头顶的一团黑灰,是自己弄的,而且自己还没清理。
玉韵定是看到了,鸽子的叫声有仿佛是在斥责自己。
牧林晚提着布袋子走了进去。
玉韵坐在桌旁的软椅上,鸽子停在桌上。
他弄了一张帕子,沾了一点茶水,在鸽子头顶擦拭。
“那……那是我不小心弄的。我见这只鸽子可爱,想摸一摸,却忘了自己刚刚碰过木炭,就……”牧林晚支支吾吾,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
他眼睛看着玉韵,舍不得挪开。
这才几天不见,他就像是有好几年都没有看到过玉韵一样,心里想念的紧。
玉韵那双眼中带着嗔怒,责怪的看了牧林晚一眼。
“小公子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玉韵?可知玉韵想念公子都染上了风寒,卧床不起。好不容易风寒好了,差遣咕咕去找寻公子,公子竟然对它做了这种事情……”
牧林晚听着玉韵的话语,心脏开始抽抽的疼了,他连忙走过去,接过玉韵手里的帕子,为鸽子擦拭着。
“是我的错。”那块帕子沾了黑灰,也将玉韵的手染上了黑色。
鸽子倒是被擦干净了。
牧林晚倒了些茶水,给玉韵清洗着手。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握着玉韵的手,手上有些老茧,摸上去很粗糙,不像是一个在青楼里惯养着的小倌。
这种茧,牧林晚在自己的兄长手上看到过,是常年舞刀弄枪才会留下的。
玉韵只是一个小倌,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东西?
牧林晚心里带着疑惑。
茶水将黑灰冲走,露出了白皙的手。
“小公子,好了。”玉韵轻声说,又拿来一块帕子将两人的手的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