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剑痴云》乙羽

32、各方

　　褐狼族被灭族，消息传开，世皆哗然。
　　「那个云韵霜，当真干得出啊！」
　　「那自然，她手狠心高，把什么都不放眼里，有啥不敢的？」
　　「老天啊，公道啊，公道何在，听说褐狼一族上千人，一夜惨亡，赶尽杀绝，血流成河，恐怖啊！」
　　「不是还留下了一些少女和稚童吗？真有云韵霜的风格。公道？武林什么时候有过那玩意？你想讨公道？」
　　「我不要，还是求神拜佛让我的剑更利些最实际。」
　　「就是啊，我们少管闲事，小心祸从口、口……」
　　「口什么，你怎么了？」
　　「云、云……，是云……」
　　一阵大乱，良久后不见动静……

　　「你瞎了吗？云韵霜在哪？」
　　「看错看错，刚才门口过去那名女子，确实有点像。」
　　「要逃就跑，你们钻桌子干嘛？」
　　「反正也跑不掉，有什么差别，你是骇得动不了了吧。」
　　「如你说没什么差别，何必多此一举。来，再摆上一桌压压惊，兄弟我请客。」
　　「免了，我回去！没心情了，唉，折寿啊。」

　　消息不翼而飞，惊人速度扩散到了江湖角角落落。边远偏僻那些形形色色小角色更没那许多禁忌了，且流言越传越邪，说传说云韵霜才是背后推动魔族入侵的黑手，说雷纹偶然探听到可怕真相，才瞄准演武大会的机会冒死前去刺杀等等。甚至还有乡野无赖信誓旦旦保证说，亲眼看到云韵霜把褐狼族青年全撕开，生吃了增强功力。

　　云韵霜本人自是对这些留言不屑一顾，可同盟很多人，特别云韵霜手下和势力所属人等早怒不可遏。
　　同盟议事厅，正处理一些公务，韵雪大步走了进来。
　　「姐姐，你与褐狼族被灭族并无关系，对吧！」
　　也只有她不用考虑什么禁忌，直接这样问。

　　「难道连你都怀疑起姐姐了？」
　　「当然不会，但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就放任那些流言，我们不该做点什么？」
　　「好吧，韵雪你派人调查一下，有谁胆敢乱讲，我就封住他嘴，有多少算多少，实该好好修理一下那些顽劣之徒！」
　　「嗯……不对，那样不行，天下人那么多，还能抓个干净？而且那样做岂不更被人非议？真是的，人家是担心你，你还影射人家笨，趁机欺负人！」
　　「这就冤枉人了，只是随口说说，自然有聪明的妹妹一起斟酌，绝不会有什么差池。」
　　「不和你说了，身正不怕影斜，流言就随他去吧。其实看你成竹在胸的模样，早已拟好了应对策略吧，为你操心也是瞎紧张。眼下弘道大会倒是一件大事，和楚姑娘同往吗？」
　　「策略倒也说不上，总之不会乱了阵脚。妹妹所言甚是，应先以大会为要大会，她怕是请不动，你想陪姐姐一起去吗？」
　　「想是想，但真不巧，那几日恰公事抽不开身。」

　　韵雪走了，她们谈话也顺利传了出去，不管说者是否有心，身边人的躁动倒被有效的安抚了。暂且安享太平。
　　唯独雷纹入殓时的怪事让她有点不安：「雷纹在，无需忧。」她又想起那天和怪铸谈论兵器时，怪铸的话。雷纹和现世唯二的两件魂铸武器中的红雷长刀，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雷纹在便无需提防？当时怪铸神秘兮兮，不愿说破，谁知才过几天，雷纹便死于黑火之下。如今正可一问怪铸。

　　某神秘之地，群魔大本营，如同以往，高高在上的黑袍面具人，也就是邪祸世等魔将的大老板，少有人知道其真面目的魔统，也开起了议事会。
　　期间有人通禀，有扮装成寻常人，打探消息的探子上殿回报：
　　「启禀魔统，近日我河西、北地等多处据点被同盟兵马破坏，云韵霜在长安公告天下，扬言失去褐狼族屏障，也不容魔……魔寇为祸，会拒敌千里之外。」
　　言罢，满堂哗然。

　　魔统重重哼了一声，摆了摆手，众人赶忙停止交头接耳，又静了下来。
　　魔统怒道：「你们惶惶什么，云韵霜麻烦缠身，只不过想转移一下别人视线。此等小事，甚至不用多做理会。今天招你们前来另有事要讲，邪惑世，你来说。」

　　邪惑世走出队列抱，先向上施一礼，又冲周围同事抱了抱拳，道：「小邪我不才，冒险深入长安城打探消息，前日亲眼目睹了云韵霜和我们多年死敌-雷纹的决战，探得一项惊人秘密！实在太匪夷所思，不知当不当讲。」
　　魔统：「何必顾虑，讲。」
　　邪惑世：「是！那日比武时我看得清清楚楚，云韵霜竟然修有魔尊的噬魂黑焰！我保证绝不看错，就是魔统自魔尊继承至高黑焰，众所周知，黑焰乃自魔尊一脉相承，是我各个魔族都认可的正统标志，不知云韵霜怎能控制黑火，煞是奇怪，说起火候，甚至比起魔统都有过之而……」

　　魔统忍无可忍，打断他，怒斥道：「一派胡言，你懂什么，简直妖言惑众！」
　　然后邪惑世就觉没了体重，耳边呼呼风声，被吸进海眼一般压抑，无法呼吸，数重墙壁，守卫的雪亮兵刃诸般事物，眼前一闪而过，等回过神来，已经重重摔在魔殿以外足足一箭地的废石堆。他不明白魔统为何突然发怒，仰头看黑惨惨，乌云罩头的半边天，摸不到头绪。

　　魔尊环视一下剩下那些噤若寒蝉的魔族干事，平静道：
　　「众人有所不知，云韵霜所用黑火乃寻常黑气所生，不过阴秽地气泄出，区区雷纹也并非被黑焰所灭，紧紧是被云韵霜内功震毙，那日众多人所见不过障眼法。传令下去，魔族上上下下，不信谣言，更不准再传播谣言。违令严惩不贷！」
　　「是，遵命。」
　　「是，领命。」

　　底下一片应声，但总有些有气无力。
　　一群废物！魔统心里有气，想该给你们看点真家伙了，不然还有谁服我。
　　顿了顿又庄重宣布道：「我知你等众魔心思，无需多久，便会让你们看一出好戏，要让那些自命正道者大出血，杀鸡儆猴，挫敌锐气，壮我威势。都下去吧，耐心等待便可。」

　　众魔将信将疑，熙熙攘攘退出魔殿，唰唰唰四散而去。
　　愆灾和寂走在最后，顺着方向找了一小段，邪惑世一动不动，依然躺在那块废地上看天。

　　愆灾看得哈哈大笑，拉住他，道：
　　「没事吧兄弟，还躺在这做甚，又没有宝，快起来吧。我们堂堂魔族四先锋脸面都被你削光了。」
　　「只剩三。」
　　很少说话的寂看来心情不坏，接了口。

　　「真倒……回去再说。」
　　邪惑世一骨碌站起身，满脸不忿，但他不全傻，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捂住嘴不说什么了。

　　回到他们的据点，邪惑世大吐口水：
　　「魔统什么毛病，说的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就把我扔了出去，真真气死人。」
　　灾笑道：「兄弟你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装什么装，我是有啥说啥。」
　　「那真服了你的口才，魔统不爱听啥你说啥，旁人听了好像质疑他正统似的。」
　　「噬魂黑焰的事？我就是不服，云韵霜真是厉害，把黑焰用的歹毒至极，不显山露水，神不知鬼不觉，就让雷纹沾一点，就让那么凶猛的雷纹，哼都哼不出就命归阴！我看魔统的黑焰才是障眼法，他这么不爽我，怎么不烧我试看。」
　　「你脑子真坏了还是活腻？就算你也是古魔族，也不比普通人更耐黑焰，也是擦上就腐骨噬魂。」
　　「谁愿意被那个烧，我这是比方，是比方你懂不懂。不说魔统的黑火骗人的，但让他似乎很困难，当然舍不得用在我身上。」
　　「行了行了，你分析的有道理，但有啥用。魔统放话要给正道个好看，我们就等着看吧。」
　　「好，我也正好看下魔统是不是只会动嘴。」

　　云韵霜艺成初露头角，曾灵州道一掌震魔军，把魔族四先锋变成三先锋时，罕世龙气威能也曾震撼到千里外一重病老翁，现在这名老翁病情养好了不少，已经可以四处溜达。让看护的人很是辛苦。

　　「祖爷爷，祖爷爷，不要乱跑，你又掉到哪个地洞里了？」
　　短短时间就长高了寸许的少年，焦急地找寻老翁回家去。
　　果然又在一个旱坑里寻到了老人。
　　「祖爷爷你怎么了？」
　　见老人直挺挺做在坑里一动不动，叫也不理，少年吓了一跳，赶紧也滑下去。
　　拽拽老人衣角，焦急问：「摔着没有，祖爷爷，说话啊。」
　　呼呼……仔细一看老人留着鼻涕，就那样睡着了，看起来不像有问题。
　　「真是的，这里睡会着凉。」少年把他摇醒，就往家里拽。
　　「年纪太大的人真麻烦！」

　　「抱怨什么呐，小子。你们都把我当老糊了？上次让你们把张百知那小子叫来，你们到底办没办？」
　　「这里离长安怕没有千里也九百，能是随叫随到吗？他也是大忙人，回信这个月会抽空回来一次，一定会来看望你老人家。」

　　「要快啊，慢了就来不及了，我虽年迈，眼耳朵都不好了，但感觉可比你们灵敏的多，当年……当年我给……」
　　「这段故事听过几百次了，讲点别的吧。」
　　「咳咳……那我讲点新鲜的，刚才我感应到圣剑再出世，地魔将解封，若不赶紧……赶紧……张百知那傻小子什么时候能到啊……干脆我过去寻他……」
　　「那可不行，你就安心等吧。」
　　……

　　云韵霜和雷纹一战，一石惊起满池波纹，，各方势力加紧谋划，各种黑手阴谋都按捺不住，也都纷纷想浮上水面，武林表面平静，暗地则暗流汹涌。

　　云韵霜运筹帷幄遥控指挥了几场反击战，又派遣人员暗中调查褐狼族一案，俱都未亲出面，反显得她逍遥得意。
　　回忆起那日和雷纹动决战，犹感自己不足，从怪铸处刚回来，便又去了玫苑，住进去闭关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