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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仔仔,记得加衣服,别耍单,最近天冷,别回头感冒。瑾瑾,好好和小严相处,没事别耍脾气,你是天上掉馅饼还遇上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可别糟蹋人家。”可怜天下父母心,许芷柔女士一手拉一个,滔滔不绝,怎么叮嘱都觉得不够,恨不得自己亲自上。

      周瑾和周让相视撇了撇嘴,互相翻了个白眼。

      眼见周母就要拿出不说到天明不罢休的架势,周瑾急忙打断:“妈,时候也不早了,你看严哥还在车里等着我呢。”周瑾指着,不远处一辆卫红色的保时捷911说。

      车内,严铮曲着一条胳膊夹着烟,倚在半开的车窗上,一脸满足的抽着烟。

      昏暗的车厢内,烟卷的火星或明或暗,青白色的烟雾伴随着严铮起伏的胸口吐出,弥散在他深邃冷峻的五官前。

      她竟然让他在车里抽烟!

      火星烫的周让右掌掌心发烫,周让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仿佛周遭的空气都沾染上了烟味。

      “叔叔,阿姨。”严铮见不远处周让一家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赶紧捻灭剩下半根烟,慌张的开门下车。

      周母连忙摆手,“不用,小严,不用客气,阿姨和叔叔就是嘱咐他们几句,这就走了,再见。”怕严铮觉得她太磨叽,周母拉着周父小跑着坐上车,掉头就走。

      严铮:“叔叔阿姨再见。”

      周瑾见严铮一本正经的冲着他爸妈的车尾灯挥手再见,噗的笑出了声。

      老佛爷摆驾回宫,她也算松了口气,摸包刚想找根烟放松一下,却瞥见自家矫情弟弟正皱着眉一脸沉郁的朝严铮那边看。

      周瑾扭头,好嘛,这么一会儿,严哥又点上了一根新的。

      不想再刺激周让,周瑾将摸到的烟顺势又塞回了包里,讪讪的收回了手,“回宿舍,我送你?”她问。

      “你俩都喝酒了。”周让视线收回,转而看向周瑾,赌气地说。

      “已经叫了代驾。”知道周让这是又气着了,她紧跟着又温声补充,“一会儿就来。”

      “不用了。”一想到车里都是刺鼻的烟味,周让就头疼,“我自己打车回去,过两天再去找你。”周让摆摆手,一声不吭转头就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你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严铮脱了西装,将衬衫领口和袖口的扣子全部解开,他弹了弹烟灰,倚在车门边,一脸懵圈的问周瑾。

      “吃醋了。”周瑾掏出烟,低头就这严铮手里递上的打火机点上,重重的吸一口只觉得通体舒畅,“我让你在车里抽烟了。”

      “什么?”严铮显然没听明白。

      “他讨厌烟味,非常讨厌。”周瑾眸光暗淡,低头不语,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垂下了睫毛将一切情绪又藏回眼底,仅仅一刹那的功夫,再抬起头,她成了那个风风火火泼辣率真的周瑾。

      “严哥,我还没说你呢,说好的好好复习呢,你今天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多亏我机智,不然铁定露馅,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严铮神色自若,“好歹人设立住了。”

      “你确定?”周瑾可完全不这么认为。

      “行了。”严铮碾灭烟头,扔进车内的烟灰缸里,大手一挥,“是我偷懒了,为了补偿你,美味刀削面随便吃,管够。”话音刚落,骑着小电驴的代驾也刚巧赶了过来。

      周瑾笑着也碾了烟头,模仿严铮的模样大手一挥,“走着,今天定要吃你三大碗。”

      不像人家有夜宵,踩点回宿舍的周让,洗漱完,气得游戏都没打,带着一股子醋劲儿,一觉睡到大天明。

      周让住的是两人间,室友是同实验室的学长,他睁眼时,宿舍就剩他一个人。

      他迷迷瞪瞪摸到手机,第一条就是周母小串串长达60秒的语音。

      周让点开,被子一蒙,重新倒在床上,周母喋喋不休的叮咛越来越模糊,黑暗里,淳朴的大白牙,零丁的火星,冷峻的面庞,像过电影一样,不请自来的在周让眼前循环播放。

      烦死了。

      周让噌的掀翻被子,将一切击碎,耳边的叮咛声重新清晰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烂烟鬼。”周让小声嘟囔。

      他想,自己一定是太久没和陌生人打交道,才会莫名其妙的老想着个烂烟鬼。

      周让烦躁的揉了把头发,抓起手机,先回了个有爱心的表情包,又接了句“知道了”,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周让满脸不耐烦的往水房走去。

      周让一上午都窝在宿舍,回信息,整理实验数据,看文献。

      他连跳好几级,18岁就已经研一,修的是资源环境科学,跟的是本市最有名的学术大牛。

      本科就扎根在实验室的他,这几年已经发了数篇一区论文,再加上他年龄是实验室最小,因此,导师对他大多是放养状态,不强求去实验室的时间,只交代他任务。

      下午一点,重拾好心情的周让拎着给实验室学长学姐点的奶茶,溜溜达达的去了实验室。

      “小让让,你终于来了,快来救救我!”周让刚推开门同为研一的郑灿也就是他的室友,就像只大金毛一样冲了过来搂住周让,一个劲儿的蹭他的发顶。

      “学长,奶茶。”周让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亲密的碰触,碍于人设他又没法避开,只能试图转移火力。

      郑灿一听又奶茶,眼前一亮,果真放开了周让,接过他手里的奶茶,“谢谢小让让。”,转而冲里间的其他人喊道:“快来,小让让,又来投喂咱们了。”

      “呀,多肉葡萄还是少糖,让让果然懂我。”先出来的是有着一头泼墨一样秀发的高挑美女——研三的田甜,田甜拿了奶茶,顺手轻轻捏了下周让嫩生生的脸蛋,不给周让反击的机会,一溜烟儿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学姐。”周让一个激灵。

      “别理她,回头我说她。”实验室的研三学长——张耀扬,安慰地拍拍周让的肩膀,拿了自己那份绿爆宁,“谢谢小学弟的奶茶。”

      张耀扬人如其名,性格开朗,为人很是稳重。

      郑灿一脸餍足的喝着超厚牛乳波波,三两口就喝了一大半,见桌上还剩两杯,“小让让,你又好心了,陆金涛那么使唤你,根本不把你当学弟,你请他喝奶茶他也只会觉得是应该的。”

      陆金涛是实验室唯一的研二,打从周让本科时就和他不大对付,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同学关系而已,为此,周让给他点的是奶茶店最便宜的一款。

      周让心里赞同郑灿的话,但面上还是一副绿茶的模样,他拿起自己那杯醇四季春,“都是一个实验室的同学,再说我平常比较清闲,帮点忙是应该的。”

      周让眼睛大,睫毛长,此刻半垂眼眸这眼眸,睫毛一扇一扇的,看着可怜兮兮的,简简单单一个表情,郑灿心软的一沓糊涂,“小让让,你以后就别理陆金涛,他再随便使唤你,你就去导师那里说。”

      “郑灿,背后说人算什么本事!”忙了一上午连饭都没吃的陆金涛,刚进门就听见郑灿嘀嘀咕咕的和周让说着什么,火气立马窜了上来。

      郑灿却不以为然,他早八百年就看陆金涛不顺眼了,“我哪儿是背后说,我当面也能说。”郑灿还要再说,袖子被轻轻拉了下,周让小心翼翼的说,“学长,别说了,回头冰化了就不好喝了。”

      周让无辜的大眼睛就是最好的灭火器,尤其是对郑灿来说,百试不爽,“不说了,走跟学长看数据去。”

      “学长,别忘了喝奶茶。”转身前,周让还不忘甜甜一笑,提醒陆金涛。

      陆金涛最看不得周让这模样,整天撒娇卖萌的像个小姑娘,午饭都没吃的他还是喝了奶茶。

      “学长,你就是摇的时间太短,试剂混合不充分,所以线性才会这么差,再多混2个小时,然后作图的时候适当删掉明显偏离的数据,再看看。”郑灿本科科研经验少,好多基础操作都是上了研究生才学的,周让深知这一点。因此,即便是最基本的作图和处理数据,他也教的不厌其烦。

      周让教的认真,郑灿学的更认真。

      “学长,你试着用你已有的数据按我教你的,先作图试试,熟悉软件。”

      郑灿点头如捣蒜,忙不迭放下奶茶,认真的操作起来。

      “周让。”陆金涛端着一盒药品走了过来,“这是我跟化学系那边借的药品,你现在不忙,帮我送过去吧。”

      “行。”

      “行什么行。”郑灿赶忙阻止,“化学系在一区,带着一盒子玻璃瓶装的药品,只能走过去,那么远,还要穿过一片工地,你怎么不去?”

      陆金涛没理郑灿,他低头看周让,“谢谢。”说完扭头就走。

      “他这人……”郑灿撸起袖子,要与陆金涛争辩。

      “学长。”周让莞尔一笑,冲郑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真的愿意去,趁机出去遛遛弯也挺好的。”

      郑灿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嘱咐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目送周让离开。

      周让抱着一盒子药品,冷着脸往一区走。

      B大总共有6个小区,除却一区和二区都在一个区外,剩下四个都在不同城区,二区建的较晚和一区相隔一篇平房村落,平常来往很不方便。

      最近在政府的规划下,村落拆迁,一二区之间计划修建一座天桥方便往来,其余的则是盖成商铺,用以出租发展。

      如今,商铺和天桥已经建造完成。天桥虽然还未通,但部分商铺已然开始装修,这也导致这块地界,治安极差,小商贩,工人,闲散社会人员都流窜其中。

      厚实的云层遮蔽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日光,北风呼啸,尘土裹挟着雪花扬起落下。

      周让抱着盒子,脸跟天一样阴郁。

      “哟。小朋友,帮学长送东西啊,送的是什么呀,给大哥哥看看。”几个染着夸张的黄头发,叼着烟卷,一看就是无业游民的小混混将周让团团围住。

      周让停住,抬起眼皮冷冷扫了他们一眼。

      高的矮的,绿的红的,倒是全乎。

      周让不做理会,后退两步,准备绕过他们。

      “去哪儿啊,小弟弟,让你走了吗?”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红棉袄黄毛,扯住周让的胳膊,一脸凶相。

      “放开!”周让用劲挣开对方的拉扯,对此,红衣服黄毛倒是很意外,他鬼鬼祟祟的身旁的小弟交换了个眼色。

      黑衣小弟点头,欺身而上,将周让逼到墙角,对着他的脸重重的吐了口烟,“小孩,识相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劣质的烟草味混合着小混混的口臭,冲进鼻腔,直奔周让的心肺,它就像尖锐的倒钩,将心底那些痛苦恐怖的回忆,生生从心底连同血肉一起勾出来。

      小混混还在恐吓,周让痛的什么都听不到,耳边只有刺啦的轰鸣声,他好痛,止不住的冷汗从额头冒出,周让那拿纸箱的手被他捏的指间发白。

      “滚开!”周让怒吼一声,极大的痛苦和忍耐令他双眸通红,像发疯的野兽,混混们被吓得一退。

      “小子,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红衣混混回过神来,顿觉失了面子,招呼着小弟捏着拳头朝着周让的连就招呼了过去。

      周让迅速一躲,反手将盒子朝红衣混混扔去,“哎呦,我艹。”噼里啪啦,药品碎了一地,周让顾不得其他,朝着混混的裆部抬腿就是一脚,“啊!”混混大叫着倒地,找到突破口,周让瞬间从角落跑了出来,边打边躲。

      好在这儿是工地,石头,木棍,钢筋,甚至是砂石都成了他的武器。

      不远处,正在和水泥的严铮,隐约听到了什么响动。

      “你听,那边是不是有动静儿?”他停下动作,仔细听,边听边向旁边的工人问。

      工人也跟着停下手中的活,琢磨了下,“好像是。”

      “你待着,我去看看。”严铮拿着铁锹,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另一边,周让身上的羽绒服已经沾满泥土,嘴角额头也涌出了血,可这些相比于双手来说都是轻的,周让那双修长白嫩堪比钢琴家的双手布满了擦伤,尤其是手指,更是汩汩的冒血,泥土混合血水看起来甚是吓人。

      对面的混混也没好到哪儿去,有的已经倒地昏迷。

      周让紧攥着一块尖角碎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痛不痛,已然没有概念,他精疲力竭,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顶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死,他也要拉垫背的!

      “冲,打死这个小崽子。”随着一声令下,对面的混混一股脑儿的冲了上来。

      周让站在原地,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他掷出石块,砸倒一个,头昏脑涨的他,整个人脱力的直直向后倒去。

      “你们在干什么!”昏迷前的瞬间,他好像看见了举着铁锹的烂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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