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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奇怪的客人 ...

  •   曲藻再一次回头,身后依然是空空如也,她将背上的背篓往上提了提,歪头思忖:好奇怪,最近怎么总感觉被人跟?
      但眼下又没那么多功夫细究这个,她敲了几下眼前的门,不一会一个穿粗布衫的中年妇人开了门。
      “阿藻呀。”
      “诶,尤大娘这是今日刚摘的佛耳草,您给尤大夫看看?”她取下背篓,递给妇人。
      妇人笑着接过:“不用看啦,你办事我们总是放心的,老尤腿脚是越来越不行啦,这种事还总麻烦你。”她一手提着背篓,招呼着曲藻进屋坐会。
      “不了不了,”曲藻忙摆手:“我还赶着回去呢。”
      “那你待会,我去给你拿钱啊。”尤大娘边说着,拿着背篓进里屋了。
      曲藻便在门边等着,这尤氏夫妇是在城里开医馆的,不说非常有名吧,总归是老字号了,深得大伙的信任,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都来尤大爷这瞧瞧。曲藻也来看过一两次,确实是对让人放心的和善老夫妻,听说大爷已经干了一辈子医了,没有一日休息过,大娘也就陪着也不曾休息过一日。
      即使这样两人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由心关怀着每一个病人。
      真不容易,也真好。
      她嘴角微微翘起,这样的感情既普通又让人心生羡慕。

      正想着,那边已经传来声响,似乎是大娘在说什么,声音越来越近,曲藻只听到一句:“老尤锅里的饼让孩子带上啊。”
      尤大娘拿着钱出来递给曲藻,她随口问:“家里来人啦?”
      两夫妻的孩子似乎不在湖城,她从未见过。
      “前几日啊,老尤从山里救了个人,哪知道那人竟然也懂点医,这不老尤今日腿疼,那孩子便说帮忙去城外看诊。喏这个饼你也带着些,定是又没吃早饭吧。”
      尤大娘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葱饼塞给曲藻,曲藻忙道谢接过,饼是刚从锅里拿出来的,带着热气。
      尤大娘又温声叮嘱道:“阿藻啊女孩子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瞧你,脸都瘦了。”
      曲藻心里一阵暖意,又寒暄了两句,告别了大娘家。

      路上,她掀开油纸,里面竟然裹了两张饼,刚想咬一口,又想起如今屋里还有一人呢,便重新包好了纸,又在路边的早点店里买了一些奶,往家里走去了。
      进门的时候,她在脑中回想,刚刚这一路她总共回头看了四五次,好像每一次都能看到一个穿水蓝衣衫的身影?
      只跟着她,又不做什么,到底要干嘛?
      她狐疑地正要关上门,忽然一双手挡在门缝处。
      “呀!”她惊得叫了一声,门随之又被打开,外面是带着一脸困倦的霍西。
      “吓着你了?”
      和昨晚上不同,他已经换回了自己那件宽松褪色的旧衫,相比之下,整个人失去了不少光彩,也少了几分距离感。他揉着眼角,偏身进屋。
      曲藻脑中极速转着,因为今日很早有活,所以她昨日很早就睡了,而她起来的时候她以为他还在睡,没想到他是彻夜未归?!
      又是在风烟馆站台,又是彻夜未归,她又想到他在台上那张让人惊艳的脸,她缓缓捂住自己过于吃惊的嘴。

      “你、你、原来你、你是……”她“你”了半天,脸红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终是看不下去,干脆打断:“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袋扔在桌上:“给你。”
      “什么东西?”曲藻上前拿起,看清袋子花纹后她心中大概有了了然,袋子下面秀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风”字,大概是风烟馆的报酬吧。打开一看,果然是。
      可是……
      “怎么这么多?”
      霍西正在喝水,听她问,放下碗,才答:“除了风老板的,里面还有一些我自己赚的。”
      自己赚的?怎么赚?曲藻心里的猜想更加肯定了,她略微委婉地问了句:“哪位老爷赏的?”
      而他一口水差点呛着。
      “我没那癖好。”他面无表情,水也喝不下了。
      “回来路上收了些破烂,卖的。”他两三句解释清楚,其实昨日他听到曲藻在和房东说话了,两人在屋外,可这旧房子,隔音确实不太好,他模模糊糊听了一会,原来是房东要涨租,她软着语气说好话问着能不能缓两日,他不知道这房子需要多少钱,但加上风烟馆的酬金,估摸着应该够了。
      “收破烂??”
      收破烂和陪男人睡一样让人震惊,相比之下,也许陪男人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毕竟他长得这么好看……
      可是收破烂吧……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画面:他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副气质……在垃圾堆里翻来找去……

      然而霍西目光真诚,点了下头。

      曲藻自然是不知道,他会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捡破烂,那时候多大?七八岁?实在饿的没办法,走投无路了缠着路口拾荒的大叔跟了整整两日,对方被他逼得无可奈何了,才松口带着他一起做。
      收破烂其实也挺需要技巧的,大叔告诉他哪里容易捡到有价值的破烂,哪里的垃圾不值得去翻,收到的东西该如何处理又该如何卖。
      好像是很古早的记忆了,可如今想起来依然鲜明,那时候虽然穷苦,吃的有一顿没一顿的,夏日里还好,冬日冷得睡不着,可是心里一点都不累,不像后来,虽然再不愁吃穿,但每日每日都很累,明明很累了却依然睡不好……

      “行吧……”曲藻将钱袋又推给他:“这是你赚的钱,你自己收着吧。”
      他视线落在桌上的钱袋上,没动,继续喝着剩下的小半碗水,喝完了他才说:“说好都给你的。”他绕过桌子,往那小间走去:“我睡觉去了。有事喊我。”

      话虽这样说,她又望着那钱袋,终归有些良心不安,显得她像什么黑心老板压榨雇佣伙计一样,但她现在也确实需要这钱啊,否则她两都得睡大街去了……
      罢了,曲藻狠心收下钱,放进厨房的一个泡菜缸里,转过身,才想起带回来的饼和奶……
      她轻手轻脚站在小间门外看,里面的人依然将被子整个蒙过头,被子上规律地起伏着,大概是已经睡着了……于是她也不忍心喊醒他,他似乎真的很缺觉的样子。

      曲藻留了一块饼和奶放在锅里热着,自己留了一份就在灶台边啃了起来,带回来的饼有些软了,但是并不影响美味,她吃一口饼又喝一口奶,早起的时候不觉得,开始进食了才感觉到肚子的饥饿。她边吃边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
      待会中午的时候去街角的面馆帮忙,那家的帮工今日请假了,中午正是忙的时候,她过去帮忙接待下客人再洗洗碗筷什么的,到了下午再去茶楼讲一场书,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可以早点回来把被子什么的都洗洗,顺带把房租给交了。
      这就是她的生活,只要她能做的工作她都做,于是也遇见了很多不同的人,有些让人烦,有些又很有意思,她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虽然累是累了些,也不怎么稳定,可总归来说,还是挺喜欢的。她一个女子,能靠自己的双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自给自足地生活,是她曾经想也没想过的事。
      现在还多了一个伙伴,以后觉得孤独的时候也会少许多了吧,不过霍西的事还得再想想。
      她两三口吃完了饼,又一口气喝完牛奶,哼着小曲,她在桌上给霍西留了字条,又背着小包轻手轻脚出门了。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被窝里的人睫毛动了动。
      刚刚她哼的调子他很熟,因为以前有个小男孩也常哼,大多是夜里,他睡不着觉的时候,男孩儿就会给他唱这曲子,他那时候笑他:“这歌也太欢快了一点也不适合当睡前曲吧?”
      “怎么会?”男孩脆脆的声音道:“以前姐姐总是睡前给我唱,很快我就睡着的。”

      想着想着,他也不自觉地哼起了这段调调儿,哼着哼着声音变得越来越低,眼皮也重了起来……

      ——————
      忙完一天,曲藻回到家的时候夕阳正好,红彤彤的光照在整座城上都像是镀了一层金红色,她心情很好地掏出钥匙开门,开了锁,刚要推门,身后不知从哪窜出个人,越过她直接进了屋内。
      进去后那人又一把将她拉了进去,此番动作速度之快,曲藻完全来不及任何反应,呆呆看着那人透着门缝隙朝外看了一会,才神经兮兮地关上门,插上门臼,甚至转头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等等……这是她的屋,没错吧?!
      为什么搞得像是在做贼?还有这人到底是睡啊?
      只见那人一声水蓝布衫,头发高束挽在头顶,明明是女子却做一男子装扮。
      她忽然脑中一闪,水蓝色?
      莫不是她跟了自己一整日?!
      曲藻往回看,正巧屋里站着的霍西也正望着自己,两人对视,他眼里透露着明显的疑惑。曲藻摇头,表示自己也正一头雾水不知眼下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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