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御用男主》元一乙

4、它能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04 它能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B组那边也准备开拍，简单确定这边没多大问题，把A组现场交给朱宁，要去B组盯场。
　　“这边主角戏份交给我？”朱宁没马上接。
　　“就让你盯会儿，”简单拎起水杯和小风扇，“我去隔壁看看你们家汤辰阳。”
　　朱宁到嘴边的话停住：“哦，去吧。”他就知道简单早晚会去考核“关系户”汤辰阳。

　　简单悄无声息从侧门离开，B组在拍室外景，外头是雨后的烈阳，简单没打伞也没戴帽子，单薄身影很快消失在朱宁视野里。
　　朱宁收回目光时不小心撞到元泽烨同样往门外看的样子。

　　元泽烨身边的化妆师在给元泽烨补妆。
　　朱宁再往门口看去，外头早没了简单的身影。

　　朱宁再次摸摸鼻梁。
　　进组前单岩提醒过朱宁：在剧组这段时间，不管看到、听到关于简单和元泽烨的任何消息，都不要惊讶，不要八婆，不要去多管闲事。
　　会想到让元泽烨来参演，是朱宁最先提的意见。
　　差不多两个月前，朱宁无意间在简单的剧本原稿里看到简单把男主角名字误打成“元泽烨”……朱宁才会和简单提议让元泽烨来演这部剧，不知自己这番举动，是否无心插柳。

　　元泽烨那边补好妆，准备进入下一场拍摄。
　　朱宁收回思绪，涉及到私人情感，点到为止，不再去打探。朱宁有分寸，再好的朋友之间都会有秘密，当初自己和单岩在一起时也是瞒着简单。

　　——

　　汤辰阳饰演的是男主同父异母的弟弟龙厚，任性小少爷。

　　龙家关系复杂。龙父在龙英生母孕期搞了婚外情，弟弟比哥哥小三岁，龙英生母去世后，小三被扶正，龙英的不幸生活就此拉开序幕，亲爹不疼后娘不爱还有个无法无天的弟弟在。

　　汤辰阳是把“刁蛮任性”演得淋漓尽致，尤其对亲爹胡说八道诬陷哥哥做坏事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擒着泪，楚楚可怜。
　　简单有那么一瞬间被代入了情绪，那股恨不得当场和绿茶弟弟厮杀一番的冲动。

　　简单在汤辰阳哭得“梨花带雨”时喊了“卡”。

　　汤辰阳的眼泪和情绪还没收起来，转头就往简单这儿跑来，追问：“简导！简单！如何如何！我演得可以吗？”
　　简单手撑着下巴，淡淡瞥了汤辰阳一眼。
　　旁边摄影老师笑说：“简导刚都没夸元影帝呢。”意思是，影帝都没被夸，你来讨什么好听话。

　　汤辰阳眉开眼笑，乐观情绪像永生一样用不完：“我偶像都没得到表扬我就放心了。”
　　汤辰阳带的助理是个年轻小姑娘，看着比汤辰阳岁数小，但行为作风可比汤辰阳谨慎：“哥，你不是说要去厕所吗？走了走了！”
　　汤辰阳要回嘴，小助理二话不说，连拖带拽地把汤辰阳拉离导演所在区。

　　隔远了简单还能听俩年轻人在拌嘴。
　　摄影老师干笑：“年轻啊。”
　　简单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温水，转开话题：“准备下一场吧。”

　　——

　　收工时天刚暗不久。
　　今天是开机第一天，简单剧组有不成文惯例，第一天不加班拍夜戏，晚上收工后，简单请剧组吃饭。
　　酒店定在镇上的海鲜馆。
　　没有其他投资商，整部电视剧的决定权都在简单和朱宁身上。
　　他们两人不仅拥有对作品所有标准评判权，还拥有支配剧组所有时间安排的权利，不受第三方干预，导演和演员能全身心投入拍摄、融入剧组生活。好作品往往就出在这样优秀的剧组制作下。

　　福建是临海地区，上海鲜馆吃饭自然要点一堆海鲜来品尝。

　　简单包了二楼整层，七八个大圆桌，主演们和导演凑坐一桌。
　　简单和朱宁在现场盘点今天的工作内容后才赶往海鲜馆。
　　海鲜馆一楼摆着几口大鱼缸，氧气泵插/在水里，咕噜咕噜冒气泡，各种各样的海鲜在鱼缸里遨游。
　　一楼顾客不多，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
　　老板在上二楼的楼梯口拉了条“楼上包场，闲人勿扰”的横幅，简单和朱宁在老板引路下上二楼。

　　圆桌从二楼楼道口就摆起来了，先看到导演来的工作人员带头问好：“简导辛苦了！朱副导辛苦了！”
　　两人一一回应，从善如流。
　　老板一路把两位导演带到最里头靠落地窗的主桌：“你们坐，菜马上就上。”
　　一桌人招呼欢迎。
　　该到的人员都到了，主桌特地给俩导演留了两绝佳空位：一个右手边是元泽烨，一个左手边是宋佳妮。
　　朱宁及其自然地坐到了自家御用女主宋佳妮身边。
　　简单：……

　　老板盛上来的第一道菜就是道硬菜：膏蟹糯米饭。
　　“是红浔螃蟹啊，”在沿海地区长大的汤辰阳轻呼，“导演您破费了。”
　　简单刚把碗筷包装拆好，闻声看去，才发现元泽烨右手边是汤辰阳。
　　元泽烨拿着红酒瓶在倒酒，红色液体注入高脚杯，酒水面左右摇曳。
　　“那可不，”朱宁替简单接了话，“大家吃完这顿，就必须好好为咱剧组卖力工作啊。”

　　“吃人手短嘛，大家肯定会为剧组鞠躬尽瘁的。”元泽烨把酒杯放回桌面，侧目，抓住简单盯着红酒看出神的样子，元泽烨端起高脚杯，朝简单示意：“嗯？”
　　简单扯了下嘴角。
　　元泽烨举着高脚杯，覆在杯壁上的手指骨分明。

　　宋佳妮不懂两人间的恩恩怨怨，看男主角给导演敬酒，女主角紧跟其后，举杯：“简导，喝完男主的，也要喝一口女主的呀！”
　　女主起哄，主桌其余人自然纷纷拿起酒杯要敬导演。
　　朱宁哭笑不得：“你们一个个。”
　　简单无奈，拿起自己的空酒杯，准备倒酒，却被元泽烨拦下。

　　元泽烨把酒杯放下，扫视大伙一圈，说：“让简导吃两口饭垫垫呗，等会再灌他。”
　　元泽烨算是整桌仅此导演外最有发言权的人。
　　先带头要敬酒的是元泽烨，中途又喊停的还是他。
　　元泽烨笑笑，自顾自动手去盛糯米饭，吃了几口，评价：“味道不错。”

　　钱满满就坐在元泽烨对面，眼睁睁看着自家阴晴不定的主这样那样，那不达眼底的笑让钱满满背后发麻，为不让元泽烨再干出其他事，钱满满连忙吆喝：“海鲜趁热吃，大家快，先吃饭，先吃饭！”

　　店员陆续又上了清蒸龙虾粉丝和清蒸东星斑。
　　大伙才放下敬酒念头，先填饱肚子再说。
　　简单忍不住偷看元泽烨一眼。

　　他们坐得近。
　　可能是酒店海鲜味过浓，简单并没闻到元泽烨身上任何香水味。

　　这家海鲜馆做的菜基本是本地流水宴上常见的菜色，白灼斑节虾、佛跳墙、鲍鱼海参、土笋冻、冰糖燕窝……

　　敬酒环节是逃不过的。
　　吃饱喝足，就是排队给俩导演敬酒，场面那叫个热情，饶是酒量不错的简单也有点招架不住。
　　剧组包的酒店距离海鲜馆不远，散场后有人提议续摊。
　　简单没阻止，但叮嘱大伙，再怎么嗨，谁都不允许耽误明早的拍摄，耽误者直接开除卷铺盖走人。

　　演员们陆续离席，简单一个人惯了，没有私人助理，朱宁本要跟简单一块回酒店，临时接了单岩电话，小两口煲电话粥，简单挥手，说自己可以走。
　　踉踉跄跄回酒店。

　　然后在走廊与男主演元泽烨碰了面。

　　元泽烨没跟大伙去下一趴。

　　酒店走廊静悄悄，两人立在走廊中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灯光氤氲。

　　简单脑子乱哄哄，关于元泽烨这个人的一些画面和一堆念头，一股脑涌上来。

　　下午时，简单监工完B组汤辰阳的戏份后，就和朱宁换回位置，继续待在A组。
　　A组男女主的亲吻戏有两场，一场是桌面上的那段，一场是一楼客厅沙发上的。

　　沙发上那场的情节在整部剧中后段，男女主互通心意。
　　元泽烨根据剧本要求，拍摄时脱了上服，露出精壮的后背。
　　简单从镜头里看到了元泽烨贴在右侧肩胛骨下的肉色药膏片。
　　摄影师把镜头水平往上调，尽量不拍到那片突兀处，后期在本子上记录，到时要把这块P掉。

　　对于这种事，圈里大伙见怪不怪。
　　圈里大咖们身上贴的药膏片下遮盖的是什么？有人好奇，又没人敢讨论。

　　而此时走廊上的简单，被酒精控制着大脑，好奇地找当事人讨论：“你背后那个胎记，是激光掉了吗？”
　　元泽烨被简单身上的酒气熏到，皱起眉，压低视线。
　　简单净身高175，比187的元泽烨矮了一大截。
　　居高临下，元泽烨把醉醺醺的简单从头打量到脚，简单把同样的话再问一遍，元泽烨瞧着简单被酒精催红的双颊，说：“你要不自己过来看？”

　　元泽烨作势要去掀自己的白上衣。
　　简单瞬间瞪大眼。

　　他还没醉到不省人事！

　　简单要开口阻止元泽烨荒谬举动，走廊那头响起一声：“简单！”
　　朱宁小跑过来，打破导演和主演间微妙气氛。

　　简单转动僵硬的脖子，对朱宁发出声疑惑：“嗯？”
　　“醒酒药，”朱宁甩着手里多出来的药袋子，扶住摇摇欲坠的简单，“傻逼，不能喝白的还敢喝那么猛？”
　　“可是你们说，喝了那杯白的，就，拍摄顺利，”见到让人放心的朱宁，简单的酒劲又上来了，软趴趴靠在朱宁身上，说话颠三倒四，“那是吉利的酒啊。”
　　朱宁和元泽烨同时啧声。
　　简单扒拉着朱宁的衣服。
　　朱宁扶好简单，朝元泽烨扯了个不尴不尬的笑，“他醉了，我先带他回房。”

　　元泽烨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不明地“嗯”了一声。

　　朱宁不是第一次照顾醉酒的简单，简单也没少照顾过醉酒的朱宁。
　　他们并非生来就在金字塔顶端，两人刚进导演圈时在酒桌饭局上被人灌醉是常态。

　　简单这晚睡得很好。

　　他梦到了以前和元泽烨的一些事。
　　一些同今天拍摄画面高度相似的事情。

　　元泽烨把简单抱在课桌上亲吻，脚边散落一地的书籍和考试卷。
　　元泽烨喜欢亲简单的耳垂，元泽烨边亲，简单边躲。
　　那时候简单还戴着助听器。
　　元泽烨问他：“戴着它会不会难受？”
　　“它能让我听见你的声音，”简单躲着，避开元泽烨碰他助听器的手，下巴靠在元泽烨肩窝，语气轻快，“不难受的。”
　　……
　　梦里的元泽烨脱掉了白色上衣，背后那块心形胎记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