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平胸方若绮（童方)》哈利欢·马尔福

19、第 19 章

　　蒲柳缠石，娇藤绕树，那一晚我们好像用尽了一生一世的力气。刚劲有力的臂膀激发了我血液中所有未曾燃烧过的激情，那是与凯文在一起平静温和的感觉完全相反的，激烈碰撞后，疼痛的不舍。
　　“以后打算怎么办？继续拍戏？”手指在他胸膛上划着圈。残留的酒精咬噬着仅存的脑筋。
　　“拍自己的戏。”他用下颚牢牢抵着我。
　　“哎？”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打算改行做导演。”
　　“不会受了点挫折就脑筋缺氧一时冲动了吧，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可以耍的性子。”
　　“早就腻了，趁这个机会转行。”他侧身覆住我，“你真不会走了吗？”
　　这个问题像榔头一样不设防地砸下。我还会走吗？原来那个世界的哈利欢死了吗？或者，我还是哈利欢吗？自爱上童靖阳开始，我到底是以方若绮的身份还是以哈利欢的身份？作为方若绮，爱的人是关古威，作为哈利欢，爱的人是欧凯文，而作为方若绮和哈利欢的结合体，爱上的却是童靖阳。只是当所有人都叫你方若绮的时候，你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爱你爱到忘记自己的名字，是无可奈何的让步，还是奋不顾身的投入？
　　“如果，如果我走了，你会怎样？”我低低地问。“如果，如果我明天就要离开，我们该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滚烫的吻像一朵朵从开水里捞出来的水花，皮肤仿佛瞬间绽开，那一晚，我的身体如睡莲般在他温柔轻缓的动作下优雅舒展，开一晚的芬芳，留一世的凋零。
　　三个月后。
　　“那些道具后天必须交货，”我冲着电话几乎歇斯底里，“马上就要开拍了，你竟然告诉我来不及完工？”
　　“方小姐，真的很赶……”对方又在搪托，“请你跟童导……”
　　“我可以为你周旋，但是你必须在后天给我一半的布景和道具，这是底线。”挂下电话，工作人员进来，“方小姐，萧依莉的档期可能有点问题。”
　　“我会和金皓薰谈，你帮我联系一下那个赞助商，今天我请他吃饭。”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捋捋散乱的发。靖阳的脾气，已经气跑了好几个助理，不得已，放弃一线风光退居幕后做童靖阳得力助手，从上到下一手抓，忙得跟陀螺似的。
　　门推开，他走进。“今晚去哪里吃饭？”
　　“不行，要和那个大胖子谈赞助费的问题。”我匆忙地整理着文件。
　　他的眼睛慢慢移到我腰下。
　　“你穿的是裙子还是内裤？”看似平静的疑问句，却透着不满。
　　“因为没有钱买布料。”我拉拉裙摆。
　　“换条裙子再去。”
　　“来不及了，送我过去。”我拉起他就跑。
　　“难道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我是导演。”
　　“大哥，你的脾气已经吓跑了很多金主了，好容易敲定了一个——你到底想不想拍戏了？”其中一个赞助商比现在那个胖子更有钱更大方，可人家只不过摸了一下我的手，就被这头狼一个背摔飞出餐厅跌到马路上，到现在还躺在医院。
　　“忍三次就能避免杀人。你要做的不是杀人，而是把戏杀青！”车上我苦口婆心。这个男人好坏在演艺圈混了十多年，怎么还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点弹性思维都没有。
　　“所以你做演员实在可惜了，”他难得一笑，“助理这个工作简直就为你量身定做。”
　　“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气跑那些助理骗我上勾。”
　　一匹狼的嘴角可疑上扬。“还记得那句话吗，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个伟大女人。成功女人背后一定有个猥琐男人。”
　　“剽窃我的语录。”我不满地扭了他一下。
　　“因为我不是猥琐男人，所以你就该放弃做一个成功女人的念头，老老实实做我的伟大女人。”
　　我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郁闷。
　　《我在□□的日子》终于开拍。主演纪翔，关古威，萧依莉。
　　“纪翔，你，你不用离我这么近的……”
　　“纪翔，这个吻，可以，可以借位的……”
　　“纪翔，你别这么火辣辣看着我，今天高温……”
　　“关古威！”童导终于忍不住扔下剧本冲上去，“你怎么回事啊，演个亲热戏像被关进微波炉里转似的。刚才你和萧依莉吻得很好啊。”
　　“她是女人啊！”关古威委屈的，“又漂亮……”
　　纪翔白了一眼，手插在裤带里望天。
　　休息时候，我坐在关古威身边：“别把他当作男人不就得了？”
　　“说得简单，你倒去试试——不行，你本来就是女人……”他沮丧地低下头。
　　“阿威，抬头看我。”
　　他抬起头，清澈如水晶的眼睛孩子一样诚实。
　　“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除非你叫我走开。”缓缓吐气，声音裂成一瓣一瓣。
　　他怔怔地看着我，不知不觉接着台词走下去：“何必把自己降到灰尘的位置？爱情不值得，我也不值得。”
　　“你永远在我以为世界塌陷的时候从废墟里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每握一次，心就疼一次，能不能，不要让我疼？”
　　迎上他的眸，一些流离的破碎的回忆在眼帘前闪烁。
　　他吻了上来。
　　带着微微的颤抖，和不可自拔的沉迷。
　　“你们干什么？”一股巨大的拉力把我们活活分开，童靖阳一脸狂怒。
　　“那个……我们只是在试戏而已……”七手八脚解释，完了，今晚又是一顿童氏大嚼餐，骨头都不会剩下的那种酷刑……
　　“你是演员吗？你演得很好吗？要你教？”他愤怒地转向脸色白得跟墙壁似的关古威，“要试戏找我！我随时奉陪。”
　　分明看到关古威眼中那种“宁可NG到杀不了青也坚决不向你请教”的惊恐神情。呵呵，如果童靖阳和关古威二人对吻戏，该是多么精彩的画面。
　　沉浸在YY中的无良女咬着手指窃笑起来。
　　“女人，笑什么！”童导的车在高架上狂奔。
　　“真没想到你会用自己的经历拍电影。”
　　“什么叫做取材于生活高于生活。”
　　“难道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人人遇得到的吗？”
　　“所以更需要这样的题材帮凡夫俗子满足冒险幻想。”
　　什么理论啊，可怜了关古威，活活被拖进另一个世界。我一直以为，同性恋并不是病，如同左撇子和右撇子，性取向不同罢了。可是，让一个异性恋去拍同志电影，要比纠正左撇子残酷得多，何况刚刚从钜子火坑里面爬出来、签约翱翔天际初涉电影圈的脆弱的小关同志。
　　说到小关同志这个名词，关古威已经向我抗议了n久，说请不要用“同志称呼他。”——“演戏就是演戏，不要代入生活”，这是他的原话，我乐呵呵地说：“那你就好好表现，不要浪费我的预算，不然我就加戏让你和无数男人亲一辈子嘴。”
　　什么时候助理这种杂七杂八的工作已经锻炼了我讨价还价的本事？除了在童某人面前毫无讲价的余地，因为经常在口若悬河的时候被他拎来拎去，可怜我白长了一米七，被他一把夹在腰间、与地面平行的样子实在很像一个和尚夹着横木去撞钟。
　　好容易拿到了第一笔赞助费的支票，晚上累得散架似的。小童还是坚持跟我上楼谈判，当看到原来真正有权利决定数额的是胖子身后的女老板，才破天荒没有用鼻子和拳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