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谋权》溪山别姬

5、第五章 多了个祖父

　　洛景溪有意缓解气氛，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眼中已带着星光。

　　“外祖父，舅舅，舅妈，我师兄上官衍找到了诛百草，很快钰儿就会痊愈了。”

　　“当真？”屋内几人听见这样的好消息，都高兴的几欲哽咽。

　　“太好了，我的钰儿终于可以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了”美妇人萧兰儿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戚如风搂着她已示安抚。

　　戚如风的妻子萧氏是兰庭萧家的嫡女，兰庭萧家既是商户也是武家，在大齐也算是顶顶有名的大户。

　　“舅舅，明日我走之后，就劳烦您送钰儿去云谷，我已经给师兄留书，让钰儿在云谷等待，诛百草需用冰玉盒承载，且三天之内一定要入药，否则药效全失，还会变成毒草。为了稳妥行事，就让钰儿前去云谷等待，那里有云翳师傅，想必师兄也会无后顾之忧。”

　　“溪儿放心，舅舅会亲自送钰儿去云谷，你安心去凌都”戚如风拍了拍洛景溪的肩膀，眼中是她看得见的怜惜。

　　萧氏走到洛景溪身前，边拉过她的手，边和旁边两人说：“溪儿风尘仆仆赶来，让她洗漱休息一下，等她洗漱完，差不多钰儿也就到了。”

　　“你舅妈说的对，你先洗漱一番，我让厨房备些好菜，待会儿咱边吃边聊。”戚如风说完就往外走，招来小厮念了一些菜名，都是洛景溪和洛景钰平日里爱的。

　　萧氏和洛景溪往西厢房走，那里是千离山庄最好的房间，洛景溪一年不回几次千离山，但山庄里却常年备着她的房间。

　　洛景溪的房间外种着一片八仙花，现已过了花期，叶子倒是还算精神。

　　“溪儿先歇会儿，舅妈早让人备了水，一会你梳洗一下，咱再吃饭。”萧氏把洛景溪送进屋里，吩咐丫头上茶就往厨房去了。

　　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下来，洛景溪端着茶杯，静静的思考着近来的消息有没有哪里是自己还没有想到的。
　　约莫半个时辰，萧氏就来叫洛景溪去前厅吃饭，洛景溪才打开门就看见萧氏身后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笑意盈盈。

　　“阿姐，你可算来看我了，我都快想死你啦！”少年看见洛景溪的时候就已经跑到她跟前，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身量却已经到洛景溪额间。洛景溪看着自己眼见的少年，眼眶渐渐湿润。

　　“钰儿长高了，都快和阿姐一般高了。”

　　“是啊！阿姐，外祖父和舅舅也说钰儿长高了不少，说下次阿姐看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少年亲热的牵着洛景溪往前厅走去。

　　“阿姐，你不知道，我们夫子夸我读书好，我们夫子还说我的诗作有前朝卫廖之风。”

　　“阿姐，我的同窗李敖约我去登山，说岐山的红叶是当地一绝，今日没看成，我们约了下次再去。”

　　“阿姐，同平说女孩子就喜欢胭脂水粉，珠花宝钗，上次去漓县我给姐姐买了一只玉钗，上面雕了只玉兰，可好看了。”

　　“阿姐，同平是我的书童。”

　　“阿姐，外祖父说再过几年我们就能天天在一块了是吧？”

　　“阿姐，以后你多来看看我好不好？”

　　“阿姐……”

　　一路上少年叽叽喳喳像只小鸟，一点也看不出平时的体弱之态。

　　他牵着的女孩时不时低声回答他，这样看起来，他们和平常家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别人哪里看得出来他们究竟承受了些什么？萧氏在身后看着两个孩子，抬手擦了擦眼角。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前厅，外祖父和舅舅在就在等他们了，桌上也已经放好了一桌好菜。

　　“祖父，爹爹，我和阿姐来了。”洛景钰拉着洛景溪快步走进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洛景钰刚刚到千离山庄的时候才两岁和当时的戚玉晨一般大小，虽然当时宫中大火，所有人都道两姐弟早就被烧死了，但元明仍旧派人暗中搜捕。

　　戚家为了护住洛景钰，让他替了戚玉晨做了千离山的小少爷，而戚玉晨换名萧羽乔拜在了云锺门下。从此洛景钰成了戚如风和萧兰儿的孩子戚钰，他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去爬山，有父母爱护，有祖父垂怜。

　　只是可怜了萧羽乔从小不在父母身边，但意外得了一个好姐姐好师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倒是感情深厚。

　　“溪儿，钰儿，快来，前些日子刚得了个大厨，一手江南菜烧得是顶好”戚如风拿出了珍藏的好酒，一顿饭吃得很是欢畅。

　　第二日一早，洛景溪和洛景钰一起出的门，洛景溪要往凌都走，戚如风要送洛景钰去云谷，两拨人有一段路是同行。

　　戚如风骑马走在马车旁，洛景钰身体不好，洛景溪陪着洛景钰坐马车，姐弟两个倒有说不完的话。

　　相聚时短，分离最难，转眼两拨人就要分道扬镳。

　　“阿姐，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洛景钰站在马车前看着已经骑在马背上的姐姐问。

　　“等我们钰儿有阿姐高，阿姐就回来看你。现在钰儿就去云谷找阿姐的师傅，等钰儿的身体全好啦，就可以去凌都找阿姐了”

　　洛景溪手紧紧捏着缰绳，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跟他回去，明明知道弟弟这次去云谷，只是治病，师傅也说过只要找到诛百草，就一定能治好他。

　　但还是不敢随他去云谷，十年前的那一幕至今还会在梦境中上演，她已经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好，那就等钰儿好了，钰儿去凌都找阿姐。”洛景钰比同龄人更成熟也更乖巧，从小虽然在学堂学习，该学的东西一点也没有拉下，外祖父还专门找了高人给他教授帝王之道，那位老师虽不如云霆，但学识声望极高。洛景钰学得很认真，他不想拖累阿姐，他知道阿姐已经够累了。

　　骑马自然比马车快上很多，两天后，洛景溪和云竹已到了凌都城外。

　　这两天太阳格外的晒，即使是晚上，他们骑马而来还是带起了很多的尘灰。

　　“姑姑，这凌都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啊？我都记不清了。”洛景溪勒紧缰绳，□□的马稳稳的站着，不时打个响鼻。

　　“是的，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只是城里最大的房子被人抢走了，换了个人住，以后拿回来了就好了。”

　　云竹的脸微微做了些变动，虽说已经过了十年但是这座城里认识她的人也不少了，不得不小心行事。而洛景溪当年才六岁，样子早已大变，不出意外算是无人识得了。

　　两人进城之后就来到这乌衣巷中的一坐府邸，唤为云府。

　　乌衣巷里住着凌都最多的权贵。云府初来凌都就大手笔的买下来这么大一座宅子，早就引人注目了，大家都想知道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物，但又怕惹怒自己不知道的权贵，所以也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去打听，只是派人暗中盯着。

　　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都是这座皇城里心思最为活泛也是最为圆滑之人，大家都明白城里多了一个权贵意味着什么。

　　洛景溪和云竹一路走进云府里最宽敞的院子，发现院子里也有一个葡萄架还有一颗梨树，心里有些波动很是暖和。

　　“小姐，大家心里都是很惦记您的。”云竹看着院子中的装扮跟云谷中洛景溪的院子很是相似，就连葡萄架也和清风阁中的很是相似。

　　“嗯”洛景溪顿了顿接着说道：“姑姑，通知一下舅舅就说我回来了，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洛景溪此时称呼的舅舅就是当年戚若藜入宫时认的义兄，虽是义兄妹，但而人感情极好，李瑜岭乃景帝开放科举时的第一个状元。当时的景帝也是极为看重李瑜岭，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小太子洛景钰的太傅，虽然当时的洛景钰还是个奶娃娃。

　　“李太傅这些年为了取得元贼的信任，忍辱负重，很是辛苦。”云竹是洛景溪这些年对外的联系人，对外面的情况比洛景溪要了解得多。

　　洛景溪微微仰头，空中的月亮刚好被院子里丰茂的竹子挡住了部分，

　　微风拂来，竹影微微有些颤动。

　　“我知道，舅舅这些年付出了很多。”

　　李瑜岭现在已过四十，却没有娶妻，家中老母也在几年前去世，所以现在整个太傅府就有两个主子，其中一个还是李老太太病重之时，为安老母亲的心收的养子。

　　“安国公的孙女病了好多年也该好了，我必须有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出现的身份，安国公孙女的这个身份是最合适的。”洛景溪突然收了上一个话题。

　　“老国公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盼着小姐回来已经盼了很多年了。欧阳将军应是早就知会过他老人家了。”

　　云竹跟着醇皇后近十年早把京中各路人摸得透透的，虽说元明上位的这些年京中也多了不少新贵，原来景帝的人也被频频打压，死死的死，贬的贬。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每个人手中都还有自己的人脉，若是联合起来，再不济也能让这凌都的水混上不少。

　　“姑姑，明日我便去拜访安国公，有些事情需提前合计一下，明日你便留在府中，安排一下流霜阁的事情。”洛景溪把手中的剑放下，顺手给自己和云竹倒了杯茶。

　　云府虽是新府，但是卓远很是上心，小厮仆妇一应俱全，在洛景溪她们刚刚入府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茶水糕点，洗漱的热水也送进了房间。

　　“是，小姐明日注意安全，到处都有眼睛盯着云府呢？”云竹微微皱眉，看着也不像是担心，更多点的却是气愤。

　　洛景溪嘴角微弯，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愉悦的事情。

　　“姑姑，想严重了，云府就是做出来让他们查的，只有他们查的明明白白才能安安心心的相信我们，不是么？我相信流霜阁的能力绝不会出现任何破绽。”

　　“是我大惊小怪了”

　　“不，姑姑的谨慎是对的，现在我们已经踏进凌都了，以后每一步棋我们都要下得慎之又慎。元明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很多，从他把宫中把控得滴水不漏就能窥见其中一二。”

　　洛景溪的头微微低着，眉头收敛，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俨然一副在思考的样子。

　　“元贼一直把持着当年自己的兵符，不管边境出现什么样的问题都不曾放开手中的兵符，也是够谨慎的。当年的龙虎军也一直未曾出现，也不知道他把兵符交给了谁，还是他一直放在手上”

　　“不对，我总感觉他不是不想用龙虎军，而是他也没有兵符。”洛景溪眉头锁的更紧了，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她和云竹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龙虎军的存在一直是她内心所担忧的事情，龙虎军是高祖所创，世世代代都是皇帝的亲军，军中的每个人会从小选中继任者，每个人都是从小开始训练，据说每个人都是一挡十的好手，但是这只军队不认人只认兵符，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皇帝是非昭上位，利用龙虎军迫害兄弟。

　　兵符也是上一任皇帝在驾崩前会传给自己的继任者，而这个兵符在景帝身陨之后不知所终，洛景溪记忆里也没有见过这个兵符，也可能是当时年纪太小记不清楚，反正现在是毫无线索。

　　她不担心它会一直不现身，而是担心兵符会被元明先找到，因为元明以前一直跟在景帝身边，他见过兵符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