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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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醒醒、醒醒……”
苏杰被人轻轻拍打脸颊，从浅眠中醒来。
“干嘛……”揉着眼睛从榻上坐起，看清面前的人是肯，苏杰不满地嘟囔着。苏杰才睡下没多久，他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来看看。”说着，肯也不等苏杰再抱怨，扯过一旁的斗篷给苏杰裹上，拉着他起床出营帐。
“阿嚏——”苏杰一出帐子就给外头的寒冷呛得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睡眼惺忪地瞅着肯，“你干嘛啊——到底去哪？”
肯拉着他的手一直走，出了大营的范围，直到走到一座山坡上，肯才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遥遥远处的低谷平原：“那里有东西。”
“哈？”苏杰竭力看着肯手指的方向——一片漆黑，根本啥也没有。“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肯皱眉，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觉：在他们的正东方正有什么东西在往南移动。那种奇特的气息犹如一根指针，引导着肯搜寻而去。既不是野兽也不是魔兽，更不可能是人类军队。人类军队不会在不利于行军作战的深夜、一支火把都不点就在林子里行动，野兽和魔兽都不可能结成这么庞大的压力让自己都感觉得到。唯一的可能就是……盖亚。
他死死盯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思索着对方行动的目的。
显然从对方行进的方向看来，目标不是自己这行人，那会是谁？……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窜入脑海。
“你用探查术看看那里。”肯对苏杰说。
苏杰凝视着肯严肃的表情，点点头。闭上眼，轻轻颂咒，将精神力铺开，尽可能延伸到肯所示之处。
再远点——苏杰的眉头拧紧，他的探查术第一次施放到这么远的距离，已经有些头脑隐隐发涨了。
恩？那是什么？
脑海里展现出的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些苏杰意想不到的生物——变狼狂！
不、不对。
看清了生物的全貌，苏杰意识到那些家伙的古怪：变狼狂怎么可能手持武器、这么大一伙、成群结队的出现？
“呼……”停下探查术，苏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太远了……
冷汗从他的额上滑下，苏杰感到自己的头一下子疼了起来，他附下身喘息着。
精神力大概使用过度了。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拭去了苏杰额上的汗珠，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杰？没事吧，是不是太勉强了……抱歉。”
“没事。”苏杰轻咬下唇，抬头看着肯，告诉了他自己所探查到的景象。
肯细细听完苏杰的描述，心里“咯噔”一下。
是狼人。
那种传说中已经消声灭迹百年之久的可怖生物……真的是盖亚。
他眉峰蹙起，拉着苏杰：“走，我们马上去跟格赛尔说。”
苏杰立即会意，和肯一起从山坡上下来，飞奔回大营。
夜值的守卫看着这两人一会儿跑进一会儿跑出，不禁想：啧啧，军官就是好，就连晚上水都比我们多喝两碗，起夜也起得多……
幸好被他们吵醒的奥顿没有这种想法，他愣愣地听完肯的话，呆了几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拉着二人跑到营帐外确认了方向，又回帐子盯着地图看了好一阵。
“他们打算夜袭亲王殿下的军阵。”格赛尔·奥顿下了结论。
现在肯一行人所处的地方是赫尔尼平原以西的一片高地，从那里再走半天就可以和菲利普亲王的骑兵军团会师。考虑到要保存体力以面对之后接踵而至的战斗，里亚迪上校和奥顿都同意夜晚在此处扎营，明天一早再启程去会合亲王的部队。没想到现在居然被苏杰侦查到了盖亚的奇怪动向，这让奥顿在紧张之余不免庆幸天意的凑巧。
“里亚迪上校，我们要不要立刻出发前去接应亲王殿下的部队。”奥顿立刻让人找来法因斯·里亚迪上校，商量对策。
里亚迪从奥顿的首战告捷中也得知了苏杰“探查术”的神奇，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夸大其词，可现在也不容他多加质疑：如果那真是狼人部队，情况可真是糟糕透了。
他虽然没真的见过狼人，但光从书中描述狼人凶暴的故事里就知道目前的状况有多紧急。“时间可能不够。”他紧紧捏着手杖，敲打着平铺在桌面上的地图。
从他们这里赶到苏杰说的地方，就算是快马也最少需要一个多小时。这点时间内足够狼人把亲王的军团狠狠咬上一口了。
“急报发了没？”他问奥顿。
“发了，可是亲王部队那里根本没有反应！”奥顿焦急地说着。他也完全没料想到事态的发展完全不受控制。
“可恶。”法因斯·里亚迪的脸阴沉得可怕，“立刻派第一、第二营的骑兵整队，让他们立刻出发前去探路。”他大声对身边的军官道。军官领命奔出营帐，奥顿神色凝重地看着苏杰：“苏，你这次也要和他们一起去，可以吗？”
这时候，只有苏杰的探查术才能精准地把握敌军的方位和动向。
苏杰制止了肯欲脱口而出的拒绝。本来肯来参加这种军官会议就已是不对，他可不想让肯再为他担上什么罪名。
“恩，我知道了。”苏杰郑重地表示同意，紧捏着肯手的掌心渗出了汗水。
“对了，是你第一个发现情况的？”忽然，法因斯·里亚迪停住欲迈出帐篷的脚步，转身对向肯，提出了连奥顿都一时忘记的疑问。
对此，肯只是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就对盖亚族生物的气息这么敏感，他以前可没这种千米之外就感知敌人的能力。
“奥顿阁下，你的护卫很不错。”里亚迪上校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营帐。
很显然，他是把肯当成了奥顿的私人护卫。等到里亚迪带着人走远，奥顿才露出一个苦笑，歉意地说：“对不起，肯。这次情况紧急，苏必须要跟着一起——”
“没事，我也一起。”没等奥顿说完，肯就接过了话。他反握住苏杰的手，重重捏了一下，走出了帐篷。
拍拍苏杰的肩，奥顿把苏杰的思绪从迷茫里拉了回来，轻声说：“他对你真的很好。”
“啊？”苏杰有些心不在焉，他刚才注意到肯的脸白得吓人，一时没听清奥顿的话，“你说什么？”
奥顿摇摇头，心底叹息：“没什么。你准备一下，我去叫人牵马来，马上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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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塔历一四四六年一月十七日深夜，原本打算强攻奎林要塞的拉齐奥·菲利普亲王骑兵军团在困守赫尔尼平原多日后，迎来了第一场与盖亚族的真正交锋。
一千狼人组成的夜袭部队迂回绕过赫尔尼平原，从平原后的森林里扑杀而出。夜值的人类士兵根本没法发现这支行动无声无息的盖亚族敌军，他们没有点火把、前锋狼人手持的武器上甚至包裹了黑布，以防刀枪上射出的反光惊动人类守卫。
这么一伙夜视能力超群，行动速度快得惊人的半兽部队犹如一把尖刀，插入了人类骑兵大营的后阵里。他们踢翻营火、燃烧帐篷、砍杀战马，从睡梦中被吵声惊醒的人类士兵睁开眼面对的就是闪亮的刀锋和尖利的獠牙。一时间，人类大营就像炼狱一样上演了一出血淋淋的惨剧。
无数士兵在哀嚎，他们惊恐地发现四周已经完全不是白天秩序井然的部队了。被同伴的死所吓到的士兵漫无目的地逃窜，全然不顾自己脚下已经踩踏到了战友。一个又一个的帐篷被掀倒，压在底下的士兵往往还没回过神就被背上、身上碾压的脚步给踩到吐血。
狡猾的狼人们专挑逃得落单的士兵来追杀，利用他们来冲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类军阵。人类军队发现这些狼人的行动实在是太快了，往往他们还没发现敌人的身影，就被一道黑影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身上某处的剧痛了。不断有人类倒下，鲜血渗透入厚厚的雪层，他们用血肉之躯讲述了狼人的凶猛。惊叫声、咒骂声、惨呼声顿时响彻了营地。
在中军营帐里被吵醒的菲利普亲王下令前营未受影响的兵士集合，却发现自己的传令官早已不知被乱军冲到了哪儿。
好在人类军队中的一些人立刻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他们拿起马刀和长矛，匆匆集结，吼叫着朝狼人杀去，以图阻挡敌人的攻势。
“殿下——”充满着恐惧的声音传来，一个亲王的贴身护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殿下，不好了。法师营帐里的人都死了——”
“什么！”揪着护卫的衣领，亲王的表情狰狞，“你说什么！”
“殿、殿下——”
“拉齐奥！”一个女声在亲王身后响起，伴随着一道闪烁着魔法光芒的箭矢擦过，亲王身边的空气里爆出一团血雾，像是有什么透明的东西被击中一样。
“蕾雅……”惊魂未定的亲王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治疗师，讷讷轻呼，“怎、怎么回事……”
蕾雅·特伦克尔看着地上那团被击中的东西渐渐化为血水，神情凝重，她瞪了一眼发呆的守卫，一把拉过亲王：“拉齐奥，你快走。我们中计了——”
影傀儡。
她认出地上那东西是什么了——书上记载五百年前降魔战争时，盖亚族手上最恐怖的暗杀者。那些近乎隐形的东西可以说是让当年的人类吃尽了苦头，如果不是因为数量极少，恐怕百年前人类就要被这东西给灭尽了。
“殿下——”像是呼应着后营不断传出的呼喝喊杀声一样，前营的传令官飞奔而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殿、殿下，奎林要、要塞方向，盖、盖亚族出动了，是狮鹫！是狮鹫——”
菲利普亲王的脚步往后踉跄了一下，苦涩地望着东方的天空：真是天亡吾也——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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