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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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军号在兰德菲尔德城响起，奥顿一行百余人的队伍进入这座齐亚行省最大的驻军基地，完成了简单的交接仪式。
“中校阁下，很荣幸认识你。”临时驻军司令法因斯·里亚迪是个三十出头的干练男子，他是菲利普亲王手下原三大直属军团的军团长之一，现在面对奥顿的突然加入，他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看着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奥顿也恭敬回礼：“里亚迪上校，我也很荣幸。”说完，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站在身后作为自己幕僚长的苏杰。
很显然，这位里亚迪上校对苏杰看来没有一点军人气概的站姿有些小不满。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直接对奥顿说：“中校阁下，时间紧迫，我也不客套了。”他抬手指指城外的大营：“从西南行省运来的粮草昨天夜里已经筹备齐全，左营的两万骑兵和三万步兵正等候阁下交接指挥权，部队番号我们按照亲王的命令上报给帝都——西北军第四直属军团，一共现役五万名兵士，请您清点完毕后发文给帝都军务处。”说完，他从副官手里接过一沓名册交给奥顿。
奥顿捧着名册，按捺下心里的激动，道：“感谢上校大人，请问我们何时出发启程去奎林要塞接应亲王殿下？”
法因斯·里亚迪抬头看了看天空，答：“中校阁下，你的部队什么时候清点集结完毕，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所以，我希望您的动作能迅速些……”
奥顿立刻反应过来，将名册递给站在身边的士兵后，行了军礼。带着他手下一干人匆匆往城外大营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苏杰看了看抱着大沓名册的士兵，小声嘟囔：“喂，格赛尔，我说那个家伙不是故意为难你吧。看你抢了首战的头功，就给你下绊子。五万人，要清点到什么时候去？”
奥顿脚下的步子不曾减慢，侧头对苏杰使了个颜色：“苏。别这么说里亚迪上校，他在军中的做派就是以铁血无私出名的。五万人……其实不太难。”
听完格赛尔的说辞，苏杰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也巴不得早点走，这个地方冷得要命，一路走过来，风如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让他恨不得干脆像肯一样躲在马车里不出来。
想到这儿，苏杰又气得牙痒痒起来。
肯这家伙，仗着自己没有军职在身就推脱着不肯下马车。非要在里面等他们交接完后“快点上路”。
等，等，等，等死你算了。
苏杰没好气的想。一阵冰风袭来，苏杰缩了缩脖子，继续跟着奥顿往大营走。
其实，苏杰把清点士兵想得复杂了。在战时，编整部队如果像征兵时这么麻烦，干脆大家也别打了，等着魔族攻到老家再跪地磕头大呼“盖亚族万岁”好了。通常这种时候，只要由最下级的士官清点好自己负责的小队，一层层向上报，最后奥顿做个统计汇总就行了。
就这样，五万人的清点编整工作在他们抵达大营后两小时内就完成了，而一路从西罗城跟着奥顿来的百人大队也顺理成章地收编在了他的麾下。法因斯·里亚迪上校当即宣布西北军第一军、第四军出发，前往增援正处于赫尔尼平原边界的拉齐奥·菲利普亲王部队。
苏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登上了准备出发的马车。拉开车门抬眼就看见肯墨色的眸子正笑意晏晏地瞅着自己。苏杰挑挑眉，坐到他旁边。
肯的头发和眼睛在他们于索里安森林重逢时就已经染了回去，他现在在旁人眼里又恢复到黑衣半蒙面的“神秘人”状态。
苏杰打开肯递上的盒子，看到里面满满是剥好的水果，微笑了起来。
哟呵，还挺乖的嘛……
他拿起一枚橙色的果子，张嘴欲咬，身边的肯却说：“等等。先别急着吃，把药喝了。”肯捏着军用水壶的手伸了过来。
苏杰皱了皱眉：“喝药？”
“恩。”肯点点头，“你别忘了，你还病着。”
切。我自己怎么看不出来-"-
苏杰话没说出口，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体弱了点，却没有丝毫病痛的迹象。
“乖。听我的话，先把药喝了。”肯的手又动了动，“可能味道不太好，你喝完再吃水果会比较好受些。”
看到肯的眼神，苏杰忍住疑问，点了点头。
歹势，没病吃药迟早生病。
“恶……真难闻……”苏杰打开军用水壶的盖子，把鼻子凑了上去。
肯一把挡住壶口，说：“别看，快喝。我打赌你看了就不敢喝了。”
“切。喝就喝，谁怕谁。”苏杰拍开肯的手，拿起水壶，将里面的液体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
“……”咽下最后一口药汁，苏杰吐着舌头，“妈的！难喝死了！这什么玩意儿？”
肯没有回答苏杰，只是神情略微有些紧张地拿着纸巾替苏杰擦去嘴角的药汁，然后把纸巾捏成一团丢出马车。
“快吃个水果去去味。”他做完一系列动作后，递上一个水果。
苏杰纳闷肯一副做贼似的抢过空水壶的模样，大口大口地咬起水果来。对方毫不在意苏杰探究的目光，牢牢盖好水壶盖子塞到自己随身行囊中。
“出发——”士兵们传令的口号响起，一片晰马的啼鸣、随着逐渐由纷乱变整齐的脚步声、马蹄声，马车开始移动起来。
肯放下了马车的帘子，看到苏杰把食盒里的水果扫荡一空，对他道：“睡一会儿吧，你要保存体力。”
？
苏杰瞥了眼肯，疑惑自己保存个毛的体力，接下来要整天在马车里坐着，闷也闷死了。
盯着肯的幽深的双眸，最终他还是点点头，靠在肯身边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补眠去也……
马车跟在队伍中缓缓前行。从兰德菲尔德城里跑来送行、看热闹的平民挤满了两旁的道路，有的还甚至随着队伍的行进跑出了城门。可没有人注意到，一团从马车里丢出的纸巾团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在一个骑兵的晰马蹄下被踩成一个纸饼。纸面上触目惊心的红褐色印迹在后续部队的踩踏下变得乌黑、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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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林要塞临时王邸傍晚
用过晚餐的翼皇在陪伤愈的王后聊了一会儿天后，回到位于二楼的议事厅，招来了两名部下开始了“战时会议”。
不过这场只有三人的会议在一些经常参加军议的高级将领看来，是属于他们无法触碰的机密领域的。
雷林·达克罗德，谢尔维·玛鲁斯。这两位平时暗地里水火不容的盖亚族将领，少有被翼皇同时召见的机会。相信如果不是什么机密、紧急事件，他们伟大的翼皇陛下也不会无聊到让他们这两个用眼神就能擦出火花的家伙聚头。
“陛下，是不是缪拉将军回信了？”玛鲁斯一进议事厅行完礼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在他身后慢慢走入厅中的黑甲公爵雷林·达克罗德轻蔑地瞥去一眼，就着原来沉稳的步伐走到了翼皇的座下，欠身行礼：“陛下，召见臣来有何事？”
翼皇颇有兴味地看了看二人的神色，指了指手边的座位：“二位将军先坐吧。”待他们二人入座后，才继续开口：“玛鲁斯你没说错，的确是缪拉来信了。”
这下，二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翼皇面前的执起的一卷文书上。
翼皇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摊开文书：“我吩咐她办的事，已经完成了。”
看到翼皇的表情，玛鲁斯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欣喜。没等他说话，一旁的达克罗德就先说道：“恭喜吾皇收服异族，彰吾盖亚之威。”
王座上的银面翼皇许是对他的话很受用，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一些，但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此次我族能降服卡鲁族，两位将军也功不可没。他日平定天下后，我定会另行封赏。不过……”
随着他的语气一转，座下二人的眉头也微皱：难道还出了什么变故？
“不过此次的事情也并非完全顺利。卡鲁族中的北方部落有许多人没有同意我们的盟约。”翼皇把玩着纸卷，神色很是漫不经心，“我让缪拉杀了一批，现在势头虽然停止了。不过他们部落的首领，那个什么北方大游侠的，似乎是跑掉了……关于这点，我有些烦……”
玛鲁斯和达克罗德一听立刻会意。这回玛鲁斯抢先说：“请陛下将此事将给臣，臣等定会替陛下分忧。”
翼皇笑而不答，只是手指轻弹，将手中的文书化为灰烬，说：“玛鲁斯你办事我一向放心。不过这事……达克罗德，你去办吧。”说着，他看向神色略有些惊讶的黑甲男子，“我知道你心急鲁拉里，这次你顺便去找他吧。他好歹也是我的近卫官，失踪这么久，底下闲话多了我也听得腻。”
“是，臣定不辱命。”闻言，达克罗德起身恭身行礼。黑发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旁的玛鲁斯面色有些不好看，这时翼皇又开口：“玛鲁斯，至于你……‘毒蜂’计划我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玛鲁斯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王座上之人。只见翼皇微颔首，说：“上次的佯败做得不错，人类骑兵的动静也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他话锋一转，“接下来在他们的援军到达前，我希望你能尽快吃下那四万人。”
“陛下，臣……”
“玛鲁斯。你该知道我们最缺什么。之前收缴来的装备器械跟本不足以武装起我们的军队。”翼皇的神情若有所思，“第一批人类奴隶已经被赶去开采东部资源了，但是打造兵器的时间远远不够。所以……”他细长的手指轻叩着扶手，“我们需要那四万精骑兵的装备。”
铁器金属的匮乏是盖亚族面临的问题之一，浮空岛雷米罗只是一片由泥土组成的大陆，没有任何矿藏。他们手里的武器和箭矢是用一件少一件，眼看着就要深入大陆腹地，他们的低阶兵种如果没有基本的防具绝对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损失。
而数量的劣势则是盖亚族面临的第二大问题，现任盖亚王深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会在战争的中后期被无限放大。和人类庞大的人口基数相比，盖亚人无论是高阶还是低阶，都有着不可挽回的缺陷。在很早以前，因为浮空岛雷米罗资源有限，盖亚的人口就停止了增长。许多正直壮年的战斗兵种更是因不如人类善于建设和耕种而使他们不得不以海上的各种魔兽为生，科技水平也无法和人类一样慢慢前进。
这次借着“弥赛亚”启动的契机，他们一举进攻弗塔大陆，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再不寻找到一片可以生存的土地，盖亚族的未来将永远只在那片岛上徘徊，逐渐走向没落。
玛鲁斯的眼光没有放得这么长，他甚至不能很好地理解翼皇为何执着于这些“天生力量之外”的东西。他忘了盖亚族多年前就是因为轻视人类的这些“小伎俩”，才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击退。
“是，陛下。臣领命。”出于服从盖亚王的天性，玛鲁斯还是躬身行礼接下了这道命令。
“行了，你们退下吧。”看出玛鲁斯眼里的不解，沙杰鲁法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他可以理解这些盖亚将领的想法，但是决不能坐视自己手中的力量不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他所期望建设的盖亚族军队绝对不是一群只会用蛮力的魔兽、半兽。
银面翼皇看到二人退出后，疲倦地摘下面具，揉了揉额角。
如果这时，那人在自己身边该多好……该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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