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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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杰没能按照预想留在西罗城等肯回来。
拉齐奥·菲利普亲王在接获哨所的急令后，第一时间发出魔法文书调遣驻扎在齐亚行省的四万骑兵和六万步兵从北路进入中部平原。
一月一日下午，驻守在城中的四万轻骑兵集结完毕，率先出发前去支援奎林要塞。
和亲王一同启程的蕾雅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细细嘱咐了一遍，把苏杰交给了奥顿，比起上前线的自己，奉命去接应北路十万人类大军的奥顿看起来要安全许多。
苏杰身体上的事情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肯能不能尽快找到办法回来。
“拿着。”蕾雅把用来召唤雷鸟的魔力水晶塞到苏杰手里，“我跟大军一起走，不可能中途停下来和肯会和。肯的坐骑雷鸟是我借的，我下了咒语，它会跟着水晶的方向找到你。”
苏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城里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像是在呼应东方天空出现的巨大阴影一样，令他的神经也慢慢紧绷。
他把水晶放到怀里，问：“为什么我不能留在城里等他回来？”
蕾雅眉头紧皱，摇摇头：“现在的情况很复杂，留在城里并不安全。……你也应该知道盖亚族入侵的事了。马上城里就会传开消息，到时候一片混乱之下，你可能连自保都难。”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看向奥顿，“少校，我相信你的能力。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格赛尔·奥顿点了点头。他的军衔在领命接应指挥援军时就被亲王晋升了，这样他就从名义上的亲王直属部下直接变成了有资格手握重兵的真正将领。
“特伦克尔大人，您放心。就算是为了肯先生，我也会这么做的。”
蕾雅闻言稍微放了点心。时间仓促，先头部队已经在十分钟前陆续出城，她的马车也在偏道上等着了。她向苏杰投去一个眼神，回头快步离开了二人，往驻军营地的大门方向行去。
苏杰的怀中除了召唤水晶，还揣着那本《好书》。得知苏杰能学会一些上面的魔法，蕾雅勉强教会了他一些施放和收拢魔力的法门。苏杰是个识时务的人，他集中精神把方法记下，暗自也下了学会那些“神术”的决心。
他眼神复杂地奥顿对视，二人皆是无言。
苏杰在和肯一起时就知道了盖亚族来犯的消息，直至现在才突然想起似乎在白城里就听塔拉克说自己是奸细云云。对此苏杰是哭笑不得——如果自己真是奸细，又怎么会到现在才明白事情的原委。看来这一切都跟那位刻意接近自己的“修”有着莫大的牵连。
苏杰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他有些懊恼起当初对“修”莫名的信任。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似乎是为了抛开这些想法，苏杰转头对奥顿说。
“明天一早。”奥顿的思绪显然也不知飘到哪儿去了，被苏杰愣头愣脑一问就随口回答。
“哦……”想了想，苏杰继续道，“那我、那什么，有什么要准备的？”
这下奥顿是考虑了很久，才回答：“恩。没有。”他看到苏杰的脸色，微微一笑，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下来，“苏。你别太担心。亲王大人的轻骑兵部队可是很强的，特伦克尔大人也不会直接上前线……”
老子为毛要关心那什么亲王？
苏杰被这种听起来有些古怪的称谓弄得有些尴尬，他连忙说：“不、不是。我是说那什么……”
“你是担心肯？”奥顿的表情露出会意。
“呃……”苏杰无语。
不担心？
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东方那片阴影的位置就是当日肯离去的方向，苏杰甚至认为肯可能已经和盖亚族打过照面了。
想到这儿，苏杰的眉也拧了起来。
他有些想念起当初来救自己的那个三脚猫红发青年了。
如果当初问清楚沙杰鲁法是不是盖亚那方有些权利的头头，说不定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苏杰对弗塔大陆的人类没有特殊的情感，虽然本能上厌恶那些盖亚族手下残忍嗜血的生物，但若是为了保命，他也很乐于直接向那位什么“翼皇”大人投诚，然后跟肯一起继续吃喝玩乐（囧）。嘛……都是翼“皇”了，权利应该不小吧，好歹也能保几条命。
不过当苏杰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类”军官后，肚子里也泛上一些小愧疚。
咳……奥顿老兄，我只是想想而已……
有意识地躲开奥顿的视线，苏杰打着哈哈：“我说格赛尔，我今后就靠你罩着了”
年轻军官的唇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苏杰这种亲昵的叫法让他很不习惯，那什么“罩着”的也让他无法理解，但出于礼貌，少校还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在苏杰闪烁着狡黠的目光里落下满肚子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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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等西罗城的民众出现骚动，举着王旗各城奔走的帝都禁军空行小队就把盖亚族入侵的消息正式公诸于众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眼看就瞒不下去了。
一个又一个的东部城市陆续失去消息，很多原本定居在帝都的大贵族在得到风声后，一些胆小的已经举家搬迁到“看起来更安全的”西北。
一月二日的早晨，帝都白城门前的大道上搭起了高台。正午时分，界王陛下修·拉瑟·佐鲁·加提勒斯在聚拢起来的几万帝都市民的注目下宣布了盖亚族来犯的消息。还没等众人骚动的情绪得到安抚，跟在界王身边一同上台的瓦伦丁诺·罗曼那亲王就手捧厚厚的羊皮纸卷开始了兀长的“战时动员”演讲。
这种事情罗曼那亲王可说是驾轻就熟，一番演说可谓深情并茂，如果再加上点配乐几乎可以直接进帝都大剧院表演。
可惜在一些有脑子的人听来，亲王殿下说的全篇都是废话，整场洋洋洒洒的演说就只为了表达了几个简单的意思：
魔族盖亚是可怕的、邪恶的，我们人类是善良的、勤劳的。虽然盖亚的气焰嚣张，但有了五百年前的前车之鉴，相信胜利的曙光会一直在前方对我们招手。在伟大的界王陛下面前，一切邪恶生物都是纸老虎。只要陛下挥一挥手，它们就会立刻内牛满面匍匐在吾王脚边亲吻他的靴子，有些定力不足的说不定还会直接把自己家产打个包送到陛下的国库里，为我弗塔大陆的子民安居乐业出一份力云云……
这些话听得界王是连连摇头，他对自告奋勇要“将功补过”的罗曼那亲王很不以为然，现在这篇“歌颂吾王威武无敌神功盖世举国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演说更是让他对罗曼那家的混蛋不屑一顾。
转过身，他没兴趣再听瓦伦丁诺的“颂词”，沿着阶梯走回了白城正殿。书房里满桌的文件还等着他批示，走个过场的仪式他无意再参加，现在值得他烦恼的事还很多——
奎林要塞的情况非常不妙，中部平原靠近那里的地方都布满了大队小队的魔族斥候，人类的溃军漫山遍野地从要塞的方向一路逃窜而来，但是那些人嘴里的情报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有人说要塞还在人类手里，只是魔族派大军把要塞包围了；
有人信誓旦旦说自己亲眼看到守城司令被一个妖怪一口吞了，现在估计正躺在那家伙的肚子里等着被消化呢；
更有甚者又开始宣扬起盖亚魔族法力无边神通广大见人吃人的流言来……
他们不知是惧怕逃兵的罪责还是羞愧于自己的胆怯，一个个把普通的狮鹫描述成有三个脑袋八个爪子的吃人怪鸟，把蛇人矛兵说成口喷烈火手执长戟、一杆下去就像阳电子破城炮(囧)一样扫灭一打人的怪兽。
少数见识不高、逃得晚的幸运儿，在看到盖亚有翼人的高级将领后有的还以为是魔神降世要惩罚自己多年前在马路边丢过垃圾、小学时曾偷过同桌橡皮的恶行等等。
总之，在这群人的口里，我们伟大的界王只能总结出以下结论：
盖亚来了。
他们这次蓄谋已久，意图一举拿下弗塔大陆。
他们已经占领了小半个中部行省和大半东部城市。
对于这种不清不楚的情报，界王陛下侍卫长的面色一直像没熟的茄子一样铁青。
盖亚的首领到底是谁？
他们到底是否还保存实力？
他们的主要战力在降魔战争后究竟恢复了多少？
对此，人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界王和他的侍卫长唯一清楚的就是——当年的界王胞弟沙杰鲁法·希尔·佐鲁·加提勒斯和他的侍卫鲁拉里·奥斯纳塞已经站到了盖亚一边。
这让界王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当初隐瞒身份、和明王一起站在自己身边力抗盖亚的弟弟居然掉转矛头对准了自己。这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预料的事情……
眼下，修无暇分神这些。菲利普亲王著名的西北军轻骑部队已经出发，希望他们可以暂时阻挠盖亚的攻势，运气好还能一举夺回奎林要塞。之后从北方出发的十万援军如果能按时赶到也许能把中部行省的局势给稳下来。
界王按了按眉心，对于一些将领“御驾亲征”的提议他并不是没考虑过。
但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身为王将的自己出战，那盖亚一方隐藏在背后的首领也会露面。自己现在并不清楚对方确切的实力，可如果盖亚首领的能力比当年的盖亚王奥斯塔更厉害，那战争将会变成一场可怕的消耗。
王与王的对决，会使整个大陆都为之震动。修可没有天真地以为现任盖亚王会傻到两个王者找个僻静的荒野乒乒乓乓打一仗就算分出了胜负。
届时即使人类一方能够挽回战局，也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的性命。
所以在对方亮出真正的主力之前，修会尽可能打听清楚盖亚的情况，不断消耗对手的战力，直到自己有了胜利的把握，才会一举出动全部力量将对方拿下。
界王疲惫地靠在大门上。这些基本的兵法在安逸多年的人类心中早已荡然无存。胆小的就早早跑路，胆大的就叫嚣着要给盖亚一个痛快。战局之外的帝都形势也让他头疼不已……
以前还有弟弟和明王可以帮自己一把，可现在呢？
对了，差点忘了那个人类……
想到这里，界王冷冷的俊颜上罩上一层寒霜，眼眸里渐渐凝聚起风暴，对于那个叫苏杰的人类，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起了杀意。
当日鲁拉里来救走苏杰，施放到一半的瞬间移动卷轴被塔拉克的及时赶到所打断。现在也不清楚那个人类是生是死……
不过，既然自己的弟弟会派鲁拉里来救他。也说明了他对沙杰鲁法说不定有些不同寻常的意义。
界王垂下眼帘。
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他都亲自去寻找。
沙杰鲁法，你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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