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块子

12、第 12 章

　　当夜晚的第一缕月光降临到塔丹森林时，塔拉克·希德赫骑着他的绿龙格拉斯贝恩来到了苏杰居住的小屋前。

　　双足降落到落叶堆上的一刹那，格拉斯贝恩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什么躁动的因子，它有些不安起来。这种气息隐隐有着一些令人畏惧的感觉，但又仿佛十分熟悉，不断缠绕在它的鼻端。

　　塔拉克察觉自己同伴的不安，疑惑的拍了拍绿龙的头：“怎么了？”
　　绿龙阖上眼皮，半晌才睁开，琥珀色的细长瞳孔紧缩，对着塔拉克甩了甩头。它也不知道这种没来由的情绪究竟是为了什么，它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

　　塔拉克跃下龙背，走入了百米结界内。空中轻微的波动证实了结界的牢固，他放下心，向小楼行去。没想到他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楼门前，苏杰正坐在地上，拈着一根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树叶被踩踏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学习”的苏同学，他抬起头看清楚来人后，嘴里嘟哝着什么，丢开枯枝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苏杰丝毫没有惊讶的眼神让塔拉克也微觉意外。看上去就好像对方知道自己今晚会来一样。

　　“你在这里干吗？”塔拉克问道。
　　苏杰指了指地上歪歪扭扭的“图案”：“写字。”
　　塔拉克愣了一下，随即走到苏杰身边看向地上的字。

　　只是一些最简单的弗塔文，什么“你”、“我”、“是”，之类的字。

　　塔拉克侧头看向月光下苏杰清秀的面庞，他面上丝毫不见憔悴、依旧神采奕奕的双眸无论如何都不像被“禁闭”了大约一个月时间的人。只是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苏杰的脸看起来略微有些苍白，薄唇微微撅起，似是非常不满于塔拉克的举动。

　　此时的侍卫长又如何知道，苏杰心底正为塔拉克的姗姗来迟而憋闷
　　——他已经在门口坐了很久，久到他以为修是不是在骗他。

　　“楼上的书你都看了？”推了推眼镜，塔拉克仍然看着苏杰的脸。
　　苏杰皱起眉，胡乱的应着声。
　　他心情糟糕得很。

　　深秋的气候在夜幕降临之后已经变得有些寒冷，他不敢穿修给他的衣服，身上那件单薄的布衣已经遮挡不住瑟瑟的秋风，让他身上积蓄的暖意几乎流失殆尽。而面前的家伙还想问东问西，简直就是欠揍！

　　这种不耐烦的情绪涌了上来，苏杰没好气的开口：“你不会来这里就是问我这些的吧。”

　　塔拉克明显被苏杰的不友好蛰了一下，怔忪之后才说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苏杰的心情一下子又晴朗了起来，他一路小跑向绿龙奔去。半路却突然停步，转头问：“对了，我们去哪？”

　　塔拉克走在苏杰身后，看到他突然折返的脚步，细细打量了对方的神情，才说：“不要多问，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苏杰拧眉，这些家伙怎么都一个样。他回头走向绿龙，也不再理塔拉克。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塔拉克让绿龙载着他们二人飞了大约几里路后，才被苏杰打破。

　　他问了一个让侍卫长莫名其妙的问题：“修有几条龙？”

　　修？几条龙？
　　塔拉克明显有些呆滞，他的脑海里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

　　“你太放肆了！谁允许你直呼陛下的名讳的。”意识到苏杰的无理，塔拉克立刻大声呵斥起来。
　　苏杰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心里轻轻啐了自己一口，然后连忙解释：“抱歉抱歉。我在书上看到他的名字，一时失言就说了。对不起啊。”

　　塔拉克听到对方的解释，面色稍微有些缓和。
　　他也知道这小子和明王殿下一样，都是完全无视贵族礼法的“那个世界”的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他绝对不容许对方用这样的口吻称呼陛下。
　　在他印象中，曾经这样亲昵称呼陛下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明王、先代的界王、安瑟娜小姐还有……那个人……

　　“喂喂。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界王有几条龙？”被苏杰拍了几下肩膀，塔拉克拉回了思绪。

　　他清了清嗓子，手轻轻抚上格拉斯贝恩的背脊。
　　“龙是高傲的生物，一生只签订一次契约。无论任何生灵都承受不了两条龙的灵魂契约。”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陛下也不例外。”

　　苏杰的神情一下子古怪了起来，他眼珠骨碌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正载着他们二人飞翔的格拉斯贝恩身上。

　　“那……明王的龙……就是那个梅赛德斯·奔驰……是不是黑龙？”
　　听到黑龙两个字，塔拉克的眼神顿时一片沉郁。
　　黑龙……

　　他回头看了看苏杰的神情，深吸一口气。
　　“我不清楚你在哪本书上看到黑龙。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黑龙了。”
　　或许曾经有过，不过现在已经……

　　“明王获得了龙族的友谊，他的龙是龙王给他的龙蛋，由他亲自孵化养大。是黄金龙。”撇开杂乱的回忆，塔拉克慢慢说道，“而黑龙，从古代就被喻为是最深沉的黑暗，是不详的征兆。所有拥有过黑龙的人……都死了。”

　　口胡！苏杰差点喊出口。
　　难道老子眼睛瞎了，连黑白都分不出？
　　可他掂量一下塔拉克的神色，看不出对方是不是在扯谎。心中想着：难道那条黑龙是修“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啊呸。你丫都界王了，多养一条龙算个啥。干嘛遮遮掩掩，连身边的人都不告诉。真是大大滴狡猾！你都活了六百岁了，还怕个啥子的不祥。

　　想到这里，苏杰不免有些嗤之以鼻，盘算着如果自己有条这么拽的黑龙一定天天带着它到城里溜达，然后收个参观费什么的……

　　龙啊！那可是龙啊。苏杰从书得知，龙是十分稀有而强大的“珍兽”，能驯服龙签订契约的人简直少得可怜。那些五百年前的书中描写的故事里，能搞定龙的不是“XX剑圣”就是“XX大师”，加起来也不过两只手指都不到的数目。这些被称为“龙骑士”的牛X存在，全都是名列大陆强者榜前茅的人。

　　忽然，苏杰的面庞爬上一丝有些邪恶的笑容：修既然不能公开养那龙，不如借给我玩玩得了……反正我也不会签订什么劳什子契约的。不过……以黑龙为看点的异世界首个动物园，这个点子似乎不错。

　　这种荒诞的想法让远在千里外的黑龙狠狠得打了一个喷嚏，伴随着炙热的吐息把它面前的一小块平地烧成了焦黑的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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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这家我喊不出名字（我还不认识那字，没学到/.\）的疑似小旅店的地方，我还不能从刚才见到的景象里回过神来。

　　直到现在，我才刚刚有种置身于这个异世界的真实感。

　　厚重的青绿色巨大城墙，白色花岗石铺成的道路从入城门的广场延伸开来。两旁的路灯燃烧着晃动的橙色火焰，一丛丛如同夜空里点缀的明珠绵延在帝都街头。路上的行人车马繁忙而不杂乱，有条不紊地来回穿梭着，风格各异的马车、行人或华贵或朴素的服装，仿佛把时间拨回了中世纪。空中时而掠过的载着人的骑兽更给这个古老的都市带上了一抹奇异的色彩。

　　几天前，虽然在《大陆风土志》里看过一些有关于这个弗塔大陆首都的描述，但文字上的叙述根本难以赶上这个都市五百年来的发展。
　　长久的和平、安逸不光使这里的人们富足，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稳，从这个城市的每一块砖墙里渗透出来。

　　不像我原来世界的某个城市，虽然同为首都，可这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令我真切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独有的气息。

　　违和感，就是这种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穿越。不是做梦，不是幻想。

　　我，苏杰，就站在这个叫弗塔的大陆上了。
　　身后和原来世界的那丝联系，似乎在这一刹那间被斩断，浓浓的失落感顿时涌了上来。

　　恐怕，回不去了。

　　尽力克制下心头那抹酸涩，摇头撇开自己无谓的担忧。
　　前方戴眼镜的那个叫塔拉克的男人已经第二次喊了——
　　“杰德！”

　　捏了捏拳头，唤回自己的心神。
　　路上跟他说了几遍“我叫苏杰。不是什么马尔济斯”，可他依旧置若罔闻，还说什么去奴隶商人那里确认过了我的真名。我呸，老子是穿来的，鬼才知道原来那个马尔济斯去哪了！

　　懒得再和眼前这个固执的家伙说什么，大步走进了旅店，打量了起来。
　　陈旧的木桌木椅、挂在天花板上锈迹斑斑的铜灯照射出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甚至有股子腐朽的味道。

　　靠……这个塔拉克！
　　虽然他在城外就让绿龙走开了，但就刚才城门口守卫对他那种敬若神明的态度就知道这家伙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好你个臭小子，天天在城堡里吃好喝好把我丢在那小破房子也就算了，为毛到了城市里还特地找了个偏僻旮旯里的三流旅店给老子吃排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子怒了！

　　就在我张开嘴准备对塔拉克抗议的时候，门“砰——”一声被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