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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所谓怦然心动 ...

  •   广阳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入门弟子每半年需下山“洗剑”,斩妖除魔,历经烟火人间,在荆棘中固守剑心,俗称“剑心试炼”。

      说白了,是去做些实打实的事,帮助普通人解决各种极难杂症,为宗门积攒声誉。

      虞南凤最后当然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
      吃过堂是广阳门唯一管饭的综合性大食肆,居于七大峰里最没落的望剑峰。

      望剑峰山峦秀美,终年云雾缭绕,是七大峰中最不起眼,又不可或缺的一座峰。居住在此峰的人大多不修剑心,而是负责其他诸峰的日常起居,俗称“杂物食货铺”。

      正值午膳,各峰弟子陆陆续续到了吃过堂,虞恬恬头一回来这吃饭,免不了东瞧瞧,西看看。

      她身旁跟着四个人,左边是依次是大师兄木均、小五、钟无命,右边是燕沧澜。

      她们这群人为什么会绑在一块呢?
      不为别的,虞南凤硬要她带钟无命来这边吃顿饭,说:“远来是客,你们年轻人好交谈一番。”

      小五见她一脸新奇的模样,忍不住打趣:“小师妹,你咋跟第一次下饭堂一样?瞅啥都眼睛放光?”

      虞恬恬:“……”

      木均在一旁介绍着吃过堂的特色菜谱,钟无命兴致不高,偶尔配合着点点头,眸光更多是放在她右侧的燕沧澜身上。

      木昀也不恼,依旧认真地介绍哪种菜可能合她的胃口。毕竟大师兄沉熟稳重,入门最早,是“广阳六子”里最为人称赞的岳长丰首徒,端得是谦和有礼。

      一群人最后挑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木均临到头有事离开了会,气氛一下冷凝下来。

      虞恬恬也不多说话,专心干饭,碟子里突然多了一块五花肉,她侧眸一看,燕沧澜正轻笑着看她。

      “哟,我还以为你是哑巴木头呢。”

      对面钟无命酸酸地开口,葱白的手指抓着筷子死命戳鱼头,凤眸凶巴巴地盯着燕沧澜:“原来还会给废物夹菜啊。”

      虞恬恬当即拉起一级警报,默默把五花肉夹回了燕沧澜盘中。

      钟无命这丫头整人完全不带预告,冷不丁的放个毒,她可受不住。要知道原书里身为女主的莞菀都没在小毒女手上讨到过便宜。

      哪里知道钟无命更气了,“你们!”她气呼呼地捏紧拳头,手臂上的蜘蛛睁着幽绿的眼睛,静静看着虞恬恬。

      燕沧澜放下了筷,终于对钟无命说了第一句话:“广阳门有个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小五挠挠头,正要开口,撞上虞恬恬摇头的动作,只好默默憋回了心里的话。

      钟无命一把甩了筷子,不爽道:“我又不是你广阳门的人。”

      燕沧澜叹了口气,见她撂筷子不吃了的态度,他起身,重拿了副筷子回来,夹起她盘中的火歧烧鱼,认真剔除肉中刺,放回她盘中。

      “吃吧,”燕沧澜把筷子塞到她手中,道:“钟大小姐,我们明日启程,还有很多事没准备。”

      钟无命刷地红了脸,愣了愣,呐呐地握紧筷子,竟然真的闷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小五领着钟无命去休息的住所,虞恬恬打道回府,不料燕沧澜追了上来,“小师姐!”

      少年敛着眉,从怀中取出一颗浅绿色的丹药给她,“你那日救我,受了重伤,这是固元丹,能修复你身上的伤。”

      虞恬恬挑了挑眉,有点惊讶,“你自己炼的?”他初来广阳,没可能接触到这样的灵品丹药,可燕沧澜本人是个全能奇才,不仅剑术绝顶,还会炼丹。

      燕沧澜也没避讳,俊脸露出几分红,诚恳道:“还请师姐保密。”

      “行。”虞恬恬接过固元丹,准备走,又停了下来,望着燕沧澜道:“我要去百草峰一趟,小师弟能不能送我一程?”

      燕沧澜似想起什么,心说:“小师姐还是不会御剑呐。”

      他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双指并拢,往上一抬,腰间佩剑倏地化作一道流光,载着二人去往百草峰。

      百草峰一面靠崖,崖面光滑平整,另一面是深谷,一道铁锁桥横架在云中,燕沧澜将人送到桥边,说道:“师姐,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小心些。”

      百草峰是虞南凤专门辟给碧云药师的清修之地,闲杂弟子不得入内,误闯者,后果自负。这事虞恬恬知道,燕沧澜也知道,可惜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知道。

      说起来,这位碧云药师,本是百药门五老之一,妙手长老,后被虞南凤三请到广阳门修行。虞南凤之所以能把美人药师请来,究极原因是因为虞恬恬的亲妈,是碧云的师父。

      碧云能坐上百药门五老之一的位子,除了自身实力过硬,还有一半原因是钟辟寒,也即百药门掌门,想传承他义妹一身博大的医术,才会让年纪尚轻的碧云担任百药门的“妙手长老”。

      虞恬恬拿着老爹给的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走到第一药园,人还未入园,一道淡蓝色的结界挡在外边,风声暗哑,她正打算叫一下里头的人,忽地瞥见垂柳门旁站立的二人。

      准确一点,是一个坐着,另一人站在一旁。二人皆一身素白云纹雪袍,腰系翠色流苏,风起拂柳,淡紫色的花纷纷落下,客观地讲,确实是美人胜卷。

      那女子正是碧云。

      她叶眉轻蹙,脸上透着愠怒之色,不满地指责:“阿峤,你这样做太猖狂了!若真叫人查出来,你以为秦氏一族会善罢甘休?你或许能独善其身,可你身后的谢氏一族,拿什么和秦氏斗?”

      坐着的男子背对着虞恬恬,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依稀觉得身形有点像谢道临,没想到真的是他!

      她捂住嘴,心中感叹,这两人怎么认识!为毛原书一点都没透露!蓦然想起谢道临这货能读心,又不敢多想,只侧耳去听。

      男人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垂柳,折下一稍长的柳枝,淡道:“你是谢氏人,我不是,我为何要在乎谢氏的死活?”

      碧云气到心堵,沉默了会,平复心中的波澜,才道:“秦凡一个鼠辈,你何须亲自杀他?即使是猎物,他也不该在你的狩猎范围。”

      她真的不明白,鹅蛋似的脸染上几分困惑,试探性地问:“总不可能是为了嫁祸新晋门的那小子?”

      谁知她话才出口,一道强劲不可催的力量扑面而来,绵密如针,压得她跪下!

      咚地一声,膝盖疼得厉害,碧云眉宇间闪过一丝悔恨,她苦笑一声:“是我不该,不该多问。”

      谢道临却俯身,柳枝挑起她的下颌,绀紫色的眼眸蕴藏着无数沉秘的心思,面上笑吟吟,轻声道:“阿姊说得什么话,我知你是关心。”

      谢碧云泛起苦涩的笑,这便是谢道临,客套时笑意盈盈,杀你时亦笑意盈盈,好似无害的小绵羊,实则毒舌巨蟒,比不得他可怕。

      这一幕,落在园外花丛堆里的虞恬恬眼中,完全变成了暧/昧*挑*逗的过招,她心中惊到失措,谢道临特么不仅是个同志,竟然还和他姐搞乱/伦!

      悲愤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果然,男人的性和爱是分得很开!这样一变态,她到底能拿什么攻下他的心啊!

      周身气息忽地骤变,谢道临似乎看了过来,虞恬恬暗叫不好,自古偷听没有不被发现的!

      “别误杀!”

      她猛地跳了出来,像个被炸了窝的兔子,睁着茶色的眼眸直直看向园内的二人,快声道:“碧云师叔,我爹叫我来你这取点祛疤膏。”

      谢碧云脸色变了几变,虞恬恬应该没听到?她设了结界,她不可能听得到,可是……可是她不敢赌。

      贝齿咬着朱唇,心中一瞬间划过许多荒唐的做法,打晕她,再催眠她忘掉这一段记忆,掌心凝出一道白光,却骤然被人打散。

      愣了愣,她抬眸去看站起来的男人,他步履从容,走出药园,走近那藕色长裙的少女,面上情绪如常。

      该死!又弄了什么让她动不了!

      虞恬恬强自镇定,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窥测点什么。

      离她不过三尺之距,谢道临缓缓抬起手,旁边树上的鸟儿振翅欲飞,扑棱没两下,掉在地上,死了。

      虞恬恬下意识吞了口气,手心冒出冷汗,难受的紧,这是杀鸟给她看!

      身后,谢碧云惊叫:“阿峤,不能杀她!”

      几乎同时,虞恬恬喊道:“你不觉得这样杀了我,太没意思了,况且你们所说的东西,你之前已经告诉过我。”

      她顿了一秒,冷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故意让我知道是你杀了秦凡吗!你在试探,试探我是否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燕沧澜的清白!”

      一颗心早悬在嗓子眼,她不敢去想别的,她在赌,赌谢道临不杀她是有什么原因阻碍着。

      先前他故意告诉她真相,她如果揭发他是凶手,他会杀了她,可她没说,他亦没深究,像不在意她知道真相,像是笃定了她的选择!

      “有点意思,你不算笨,”男人袖口边沿的云纹动了动,唇角缓缓旋出一个笑,“可惜,你做的决定与常人无异。”

      他学着虞恬恬冷俏的模样,缓缓道:“一想到杀你,我的血液似乎都在颤栗呢,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话落,再没留一寸生机,强大的杀意破空而下,虞恬恬登时被打飞出去,脑袋似乎撞上了什么,疼得昏天黑地,无数剑影悬在她周身,就要落下之际!

      左手腕的红镯霍地爆发出强大炙热的光芒,猛地弹开这股肃杀的剑意!

      虞恬恬没缓过神,手腕突然被握住,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她的腕骨,一道森冷的视线黏在她身上。

      “你哪里来的此物!”

      她还未说话,手腕的镯子,化出一道流光,刺破谢峤的手腕,缠上他的腕骨,宛如一根红线,系住将二人的手绑在一起。

      一阵天旋地转,谢道临被她压在/身/下。

      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俊美近妖的脸蒙上薄红,绀紫的眸子浸染在水雾中,而右手腕血肉模糊,鲜红的血顺着二人*交握的手,沁入虞恬恬白嫩的手臂。

      脑海里“叮——”地一声长鸣,系统有些激动:“恭喜宿主开启谢峤的人物线,当前好感度0%!”

      虞恬恬心里紧绷的弦兀的崩了。

      ……归零了???

      下一瞬,谢道临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掐住她,眼神阴郁,死死地盯着她。虞恬恬不得呼吸,拼命抬手捶他,又掐又打。

      眼瞧着人儿的呼吸越来越弱,他尤不解恨,露出指骨的藏针,细密的针刚扎进少女薄薄的喉管,心脏猛地抽搐起来,似无数根针扎入。

      谢道临措不及防吐出一口血,晕倒在少女的身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投营养液和收藏的宝儿!
    明天继续小剧场啦!
    今天的谢狗一个字: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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