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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所谓知色慕艾 ...

  •   她没等到谢道临开口,人先被甩开了,谢道临推得极狠,她没防备,摔到地上,掌心撞上凸起的石头,瞬间破了个血口子,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你发什么……”

      “滚,”谢道临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额角青筋暴起,沁出薄汗,呼吸变得粗重,他单手捂着心口,白瞳一片冷色,阴郁着:“不想死,就滚。”

      虞恬恬心头一窒,好似被一只手攥紧,呼吸闷闷的,眼泪直流不停,她别开眼不去看他骤然冷沉的表情,咬牙站起来,刚想推他一把,叫他也尝尝被人突袭的滋味。

      可手还没碰上他的衣襟,谢道临跑了,跑前还面色阴冷地放了一句狠话,“别跟来,不然我真会杀了你!”

      泪水模糊着她的视线,虞恬恬撸起袖子擦了一把泪,双手拍了拍小脸,吁出一口气,鼓足了劲吼道:“狗东西!谁要跟着你!我自己也能找到他!”

      无尽的幽暗吞噬了她的声音,得不到一丝回响,她其实喊得很大声,偏因为一直掉眼泪,声音变得沙哑,没那么有威胁力。

      她花了一分钟调整情绪,懒得再擦潸然的泪,冷静一想,其实很好猜,璇玑秘境越往里走,境界越高,危险越重,能让她哭成这样,燕沧澜绝对受了不轻的伤。

      而十八重境里,以第十八重最是危险,光她知道的一个妖兽鬼柳,以人的情绪为食,尤其喜吞食恐惧,越怕它越强,还有能喷火的长舌花,喜食人,一口吃不掉,就烧了再吃!

      燕沧澜实力不俗,极有可能闯到第十八重了,她咬咬牙,翻边身上所有防御性宝贝,意外在一沓符篆下边找到了传音铃。

      面上一喜,她又哭又笑,连忙用灵力催动,尝试联系燕沧澜,清脆的铃铛声一圈圈荡开蓝色波纹,她问:“小燕?你现在在哪?”

      没得到回应,她不死心,又试了好几次,那边终于有了细微的动静,听上去像是铁链曳地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她正觉奇怪,那头传来一道温雅的男音。

      “姑娘是燕道友的朋友?他受了重伤,”那声音听着很是年轻,尾音稍急:“我们被困在通天境,第十八重,姑娘可否搬些救兵来?”

      虞恬恬被他的话音带动,也急了起来,她并不知道,手握另一枚传音铃的人,是谢端假扮。

      沉重的玄铁捆缚着谢端,心脏的问天剑被拔出一截,他轻喘着气,眸光森冷,睨着趴在地上,手骨碎裂的燕沧澜。

      少年头破血流,双眸紧闭,他身旁是小脸毫无血色的林琪仙,亦重伤昏迷,谢端活得太久,早记不清上一次,这么大动肝火是什么时候。

      洛问天老儿死前耗尽灵力,布下六十四重玄灵阵牵制他,而他体内魔种又与问天剑相克,逐渐反噬他的法身。

      肉身化成白骨,肋骨之上,唯有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搏动,他陷入囹圄,要么永生永世被困在此,要么死于魔种的吞噬,神魂聚灭,一息难存!

      他必须自救。

      拔不出问天剑,只能先剥离魔种,可若硬生生剥离魔种,他的身体会迅速老化,消亡而死。

      故而,他想到传闻中的仙魂草。

      他为此做了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最重要的有两条,仙魂草他要,而离体的魔种,他也要!

      既然肉身承受不住这无上的力量,那便找个能受得住的容器,他要办得事太多,不可能放弃魔种的助力!

      计划的第一步,他得找个人替他办事。被困在秘境太久,不清楚外边的一切,需要一人做他的眼睛和耳朵。

      小畜生的娘亲,就是在那时候出现,他记得那是四十年前,她作为四宗门大比的魁首,是这三百年来,第四个走到他眼前的人。

      少女一身青衣,腰佩琅环,姝色动人,清冷孤傲。可惜,和前三人一样,她眼中看不到问天剑影,只见一副白骨。

      当然,也有意外之喜。此女灵躯极阴,天生适合做魔骨的容器,他心中大喜,化出魔魇与她周旋。

      可他小瞧了少女的能耐,她逃脱魔魇,还收伏了秘境中的上古凶兽白虎,之后扬长而去,已见到合适的容器,他怎可这般轻易放过?

      分离元神,逃出璇玑秘境。数不清失败了多少次,那日,终于有一缕元神,成功逃脱古阵束缚,他当即去寻少女的踪影。

      不料中途出了差错,他丧失记忆,阴差阳错地破了少女的灵躯,与她有了情。好在他及时清醒,扭转一切。

      他记忆恢复那时,明月生腹中怀着小畜生,即将临盆,那孩子一出生,他立时察觉小孩是天生灵躯,比明月生更适合做魔种的皿器。

      他当机立断,寻了个借口骗明月生走一遭璇玑秘境,趁机转移魔种,一切如他预料的发展,可因为该死的问天剑,他仍旧难逃脱璇玑秘境!

      好在那时仙魂草到手,虽仅一半,也足够他熬下去,他有的是时间去等传闻中的天生剑骨出现,拔出问天剑。

      他等了百年,进秘境寻剑的弟子无数,极少能走到十八重,即便进到这,也不见得能看见这柄剑。那些人能看到的画面,不过是一只秃鹫啄食一副白骨的心脏。

      天生剑骨则不同,他与剑之间有共鸣,能感知剑的存在,收伏剑灵,拔剑认主。这燕姓少年闯进来的那一瞬间,他不动声色,等着天命之子拔剑。

      直到片刻前,他都是这么想着,一旦没了问天剑的桎梏,他总有法子破了玄灵阵,出去后杀他个昏天黑地,发泄一下,再办其他事。

      可就在刚才,燕沧澜拔动问天剑的那瞬间,体内灵气骤乱,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剑身一点点抽离,血淋淋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他当即出手震碎了少年的手骨,邪火烧遍他的灵府,时隔数百年,他再度体会到狂虐的怒意在心中涌动!

      他这才意识到,问天剑束缚着他的法身,没了魔种,一旦问天剑抽离,上古剑意会直接摧毁由仙魂草生出的肉身!

      死局,筹谋百年,他竟将自己置进死局。不,心里有个焦急的声音在说,未到绝境,还有一个危险的法子可一试!

      只要把魔种从小畜生颅内取出,植入体内,待问天剑拔出,他再把魔种剥离,这样一来,肉身既不会死,他亦可得自由!

      他立刻催动‘寒禁’。寒禁又名,附骨之蛆,是他为了更好地控制小畜生,一早种在魔种里的邪术,能在半个时辰取人性命,一旦他想找小畜生,便会催动‘寒禁’。

      燕沧澜腰间的传音铃便是在这当口响起,少女关切的声音在秘籍深处荡开,少年眉峰动了动,似要醒来,谢端又一道狠手下去,燕琼猛地吐了口血,接着昏迷。

      谢端黑森森的眸子瞥了一眼阴暗处半死不活的少男少女,思衬着方才大动干戈,得吸食几个修士,恢复元气,这两人暂时不能动,秘境中的其他人,可跑不了。

      *
      虞恬恬一路流泪,行至十八重境的入口处,心中生出浓浓的怪异,太诡异了,这一路来,别说一只妖,她连个活人也没见着!

      她紧着一颗心,踏入十八重境,黑森森的,周围没有一点光,可鼻子嗅到浓重的血气,她立刻点燃火折子,耳边忽听几声哔剥,四周悬浮的怪石亮起一簇簇明火。

      周遭由暗转亮,她下意识眯起哭红的眼,眸光一转,她惊奇地看见半空鳞次栉比地列着六十四块巨石,巨石中央,数十道铁链缠着一男人的四肢。

      下一秒,男人从披头散发中抬起头,视线与虞恬恬撞了个正着,他鬼森森的眼眸露出一丝惊讶,动了动被锁住的腕骨:“你也能看见我?”

      “真稀奇,”男人自顾自叹了一声:“数百年来,除了与我有血亲关系的子女,再无其他人能看见我,你难不成也是我遗失在哪个角落的女儿?”

      “……” 虞恬恬擦了把眼泪,望着和梦境中的谢端完全一样的脸,她默默移开眼,假装没看到,目光正好看到巨石下的燕沧澜,还有林琪仙!

      虞恬恬想也不想,飞奔过去,眼泪似线珠掉落,“小燕!”

      “原来看不见……” 上头谢端似乎在笑,见少女泪流满面,他啧了一声:“倒是个深情的小美人,可惜了。”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掌心溢出,缠成一股,如同暗处的黑蟒,扑向一心给燕沧澜喂各种救命丹药的少女,眼眶的泪总算停下,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肩膀骤然一痛!

      黑沉沉的雾气一寸一寸覆盖她的右臂,她倒吸一口冷气,右手如同被硫酸腐蚀了一样,血肉模糊,隐隐可见白骨。

      顾不上疼,她甩出手心符咒,金色符箓刚一飞出,那股黑气倒先退了一步,随即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谢端!

      白骨似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她被迫抬起头,与谢端对视,男人一半脸完好无损,另一半能看到森白的颧骨和下颌,露出一个几近狂热的笑。

      “哈哈哈,竟在你体内,竟然在你体内!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也难怪你可以看见我!”

      呼吸一点点消失,虞恬恬咬紧下唇,掌心现出龙鳞匕首,她还没动手,眼角一冷,谢端突然探出白森森的指节,摩挲在她的眼周。

      森冷的黑眸凝着她的眼睛,谢端嘴角上扬:“我说怎么一开始没感应到仙魂草的存在,原来是小畜生的眼睛掩盖了它的气息。”

      虞恬恬眼眸一凝,直觉不妙,刚想挥动匕首,谢端抓住她的手一折,她立即收起龙鳞,银光瞬间消散。

      “小美人,区区一把匕首,”谢端轻嗤,眼里尽是鄙夷:“可杀不死我。”

      虞恬恬顾不上痛,思索着该不该赌一把,先插上去再说,江珩说过,龙鳞可作为媒介,把谢端的修为转到她身上。

      “你和我儿是什么关系?”谢端话音突然一转,阴鸷目光紧盯着少女腕上一闪一闪的蛇纹细镯,似笑非笑:“竟骗得他把自己的情丝绑在你的腕上?”

      虞恬恬并不知道,快活门有个不成文的说法,若门中弟子想斩断七情六欲,一心修道,可用灵蛇勾抽取情丝。

      只是,这过程苦不堪言,常人无法忍受,亦不愿割舍人世间的情。是以,快活门开宗以来,仅有两个人拔除了自己的情丝。

      离体的情丝是最好用的法器之一,一旦缠缚上某个人,此人便会受制于那个将情丝系在他身上的人,一伤俱伤。

      偏偏矛盾的地方也在这,情丝能束缚一方,不可伤害情丝之主,可一个人若是主动将自己的情丝给了另一人,这意味着向对方交付一切情感,臣服于她。

      谢端没能等到少女的回答,凌厉的剑光倏地斩向他的双手,虞恬恬骤然从他手中脱落,被飞身跃起的少年接住,护在身后。

      眸光一沉,谢端阴测测地盯着不知何时苏醒的燕沧澜,随即嗤笑一声:“你二人倒有趣,她冒死救你,你也肯为她舍命?”

      燕沧澜不语,揽着虞恬恬后退,转身提剑朝谢端刺去,虞恬恬连忙借着传信符箓,告知燕沧澜,谢端暂时不会真要她性命,待会什么都不要管,一心取剑,她来断后。

      隐身符纸一用,二人骤然消失,谢端眸光冷得能淬冰,他转动全身的铁锁,笑得冷血,“两个小鬼,真的得吃点苦……”

      心口的问天剑霍地被拔出一大截,谢端大手一挥,符纸瞬间烧灭,他扼住燕沧澜的脖子,用力一拧,也是在那一瞬间,问天剑剧烈地颤动起来!

      只听“咻——”地一声,清啸的剑鸣伴着磅礴的剑光穿透谢端的身躯,动静之大,直接震晕了握住剑柄的少年,剑光绕着晃动的玄灵阵转了一圈,悬停在昏迷的少年身边。

      虞恬恬受到波及,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现了身形,她忙挥出龙鳞匕首,赤金的匕首才没入一寸,她的天灵盖霍地被五指捏住!

      “小鬼,莫怕痛苦,你命该如此,”华麟道君双眸赤红,癫狂大笑,“待我吸尽你体内的仙魂之力,会给你厚葬。”

      眼瞳逐渐涣散,全身的血液逆流,虞恬恬模糊的意识想着,不会就这样被吸干而死吧,不该这样啊,她明明不是这个死法。

      脑海滋了一声,系统竟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冒泡:「恭喜宿主!成功解锁攻略对象身世线!请问是否选择即可开启?」

      没等她给出回答,横空出现无数缠线银针,贯穿了那副白骨,谢端骨头碎裂,霍地松了手,少女如轻薄的蝉,坠入密密麻麻的银线网中,最后沉进一身魔气的谢道临怀中。

      他满手鲜血,怀抱充斥着血腥气,整个人像是笼上了一层刺骨的寒冰,肆虐的杀意在他的胸膛乱窜,他并不知,少女在看见他的那刻,弯眼笑了。

      心神松懈下来,虞恬恬再撑不住,晕了过去。而谢道临周身气泽依旧混乱,眉心魔气四溢,阵中谢端的状况却比他好得多。

      碎裂的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原,他转了转僵住的头骨,掌心燃起一团火光,看向抱紧少女的谢道临,冷冷道:“小畜生,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杀我?”白瞳轻轻颤了颤,握住少女肩头的双手用力,骨头都咯咯作响,他唇角牵出一抹鄙薄的笑,“姑且不谈实力,你这一回,该感谢我。”

      眸中寒光一戾,谢端微眯起眼,听到小畜生慢条斯理道:“她体内混有魔种的气泽,倘若你真的吸尽了混在她血液里的仙魂之力,你说你是死,是活?”

      “……你睡了她?”谢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他才找回思绪,镇定下来。

      谢道临眸中漾出一丝幽深,紧扣着虞迟的双肩,没否认。

      “抱得这么紧,喜欢她?”谢端压下怒火,一双眼打量起二人:“这小鬼确实是个美人,少年人,知好色则慕少艾,倒也能理解。”

      谢道临眼眸半垂,没反驳,纤长的眼睫飞速颤动着,泄露了一丝情绪,这一丝情绪没能逃过谢端的眼睛。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过一女子,”谢端状似回忆,眸光变得幽远:“如今莫说她的名字,连她的样子我也记不清。”

      “可见人心易变,情难长久,你今儿或许喜欢她,明天也可能厌恶她,何况你一个没有情丝的人,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好奇?”

      谢道临冷冷打断他,语气冰冷:“你究竟想说什么?”

      华麟道君端起神态,“小畜生,天下美人太多,环肥燕瘦,或妩媚,或娇俏,或冷艳,或温柔,你还是太年轻,见得太少。”

      “这世间的情爱,尝得多了,也就无甚乐趣,更没什么能长久。” 顿了顿,他神色严冽,眸光冷暗:“有些你以为的心动,亦不过是“天命”的一场安排。”

      “听我一句劝,你和她不是一路人,那小子和她更相投,我若猜得不错,她入璇玑秘境,多半是因为他。”

      “她看那小子的眼神呐,”谢端啧了一声,“那小子的命在她心里,绝对比她自己更重要,方才她为了那小子,可是豁出了命,要杀你爹。”

      “而你,”男人顿了顿,语气颇为怜悯,“但凡她对你有一点心动,你的情丝也不至于仍紧系在她的手腕,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

      谢道临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想起少女哭着说出的话,“谢道临,只有他出事,我才会哭得不能自己啊!”

      她哭得情真意切,哭得那么难过,好似天塌了一样,胸腔一股无法控制的邪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一瞬间,他是真想杀了她。

      岌岌可危的一丝理智让他逃离了止不住的哭声之源。他一路杀尽了璇玑秘境冒出来的妖兽,包括半道的弟子,一个接一个挂名玉牌在他手中陨落。

      在他给卫铭剥皮抽筋之时,灵府骤然泛起翻山倒海的痛,似跗骨之蛆,他知道是谢端找他。

      他冷静地做完手头的事,抽出卫铭的血筋,碾碎他的骨头,胸腔的邪火依旧没得到一点纾解,杀人竟然得不到一丝快感,他不解,甚至有些迷茫。

      直到他感知同心情丝的波动,他不得不停下这些没用的思绪,他在情丝里下了感应咒,一旦虞迟深陷险境,他能感知到。

      从谢端手上夺下虞迟,抱住她的那刻,他竟有些后怕,又有一丝庆幸。他想,他或许真如虞迟所愿,喜欢上她了。

      可谢端的话,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叫他清醒。那些混沌不明的心思,无法纾解的邪火,尽数散尽。

      他身后,谢端不动声色,催力毁去缠身的六十四道玄铁链。

      见谢道临抱起人走,他沉了脸色,“我好歹是你爹。我花心思培养你,不是要你阻碍我的计划,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仙魂草,必须取。”

      他话落,轰然一声,束缚着他的铁链在男人强悍的力量下化成齑粉,紧接着,他掌心凝出一飞速旋转的月轮,形似镰刀,黑气缠绕,朝谢道临疾杀而去。

      “不听话的畜生,可没什么活着的必要。”

      懒洋洋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着,浓重的杀意逼近,谢道临抱着人旋身一转,与谢端缠斗起来,怀抱的人牵住手脚,他后背眨眼之间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谢端冷笑:“还真以为你长了些本身……”话未说完,胸口猛遭一击,数不清的银线自谢道临手中飞出,似蠕动的虫子,吸附在谢端森然的白骨上。

      蚀骨的痛扭曲了男人的面容,玉石俱焚的念头在谢端脑中一闪而过,他咬牙,一点一点催动‘寒禁’,阵外,谢道临果然弓起身子,痛苦地跌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蛰伏已久的裘千旭跳了出来,小孩似的面孔露出震惊的神情,“你们父子疯了吗?居然在自相残杀?”

      “停下,都停下来!”裘千旭心情复杂,他只是在魔种内小憩了片刻,察觉外头动荡不安,跑出来一看,嚯,好家伙!

      “魔神大人,”男人声音艰涩,语意深长地说:“可莫管闲事,待我收拾了这小畜生,再与你把酒言欢,庆贺你逃出生天。”

      “谢端!你明知不该这时候杀他,他一死,我的魔种该何去何从?”裘千旭急道:“你花了那么多心血弄出这么个玩意,到底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杀他?!”

      “为了一个小鬼,对我动了杀念,该死。”谢端冷怒:“何况,他一旦动了欲念,迟早被魔种吞噬,我这是替他解脱,省得日后碍我大事!”

      谢道临呼吸急促,唇畔颤了两下,偏一言不发,谢端也没有停手,他盯着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忽然催促:“小魔神,赶紧取出你的魔骨,迟了可什么都没了。”

      “错了错了!”裘千旭顺着谢端的目光看到谢道临被护住的虞迟,瞬间懂了,“他并非真的喜欢上虞迟,一切都是因为记忆情丝!”

      谢端眸光一凝,“什么记忆情丝?”

      “记忆所化的情丝,算不得真,也不会真的让人产生七情六欲,顶多是受记忆影响的片刻假象心动。”

      谢端呼吸沉重,不语,似在犹豫该不该信。

      “这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裘千旭接着说:“你最清楚,他的情丝是你亲手所挖,而人的情丝一旦抽出,绝无可能再生。”

      他话落的那一瞬,谢道临率先收手,撤回了所有银线,另一头谢端紧随其后,停了杀心,眼里的狠戾来不及收敛。

      见小畜生不顾全身血痛,缓缓站起身,惨白的容色有些冷淡,白瞳轻转,唇角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嘲弄,“父亲放心,在你逃离秘境之前,一切都会做好,包括,你要的仙魂之力。”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来点甜甜
    虞虞:琪仙姐姐,你为什么能看到谢长陵啊?
    林林:因为我和谢峤同父同母。
    谢端:啊,明月生这该死的女人,从没告诉我她生的是龙凤胎。
    虞虞:呃,谢道临,你这爹不要也罢,反正我疼你。
    小谢:好。伪装乖巧jpg
    嘿嘿,每天都很期待友友们的评论!
    剧透一下,虞虞被剜心后,小谢会变得很疯,就可能不是什么那种追妻火葬场之类。
    感谢在2021-11-09 09:29:15~2021-11-10 23: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筝ai璃月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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