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小师叔》潜水鸟

61、所谓针锋对决

　　虞恬恬心头一跳，她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快对上卫铭。卫铭此人品行恶劣，行为放浪，可实力是实打实的高，他是镜台宫十二门之首，是玄门大弟子，即便对上洛惊鸿也不见得会输。

　　光是他的镜术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能以假乱真，造镜迷宫，让对手迷失其中，瓦解意识，直到心理崩溃，自寻死路。

　　她记得原著中，四强对决，卫阳就是输在他的手上，除非实力能碾压他，或者用诡计偷袭，否则她不可能赢他。

　　虞恬恬双手捏成拳头，心底轻轻吁出一口气，她定了定神，望着少年一笑：“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小燕……”

　　“师姐！你以为卫铭是什么善人吗？”燕沧澜重重地打断她，“我曾和他交过手，深知他的厉害，他若动了杀念，能在场上不着痕迹地要了你的命！”

　　燕沧澜吼完就后悔了，少女俏生生的眸光显然被他吓得一怔，呆呆地望着他，他烦躁地捏着眉心，尽量放轻声音：“师姐，我不用你来帮忙，这场比试，我若想赢，谁也拦不住。”

　　少年并非夸下海口，他的语气甚至不见一丝张狂，俊朗的眉眼微微舒展，他双手扶上虞恬恬的肩膀，语气带着恳求：“我真的，一丁点也不想你因为我陷入险境。”

　　“燕沧澜……”心头忽然涌上奇怪的情绪，有些陌生，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少年额前的刘海，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她迟迟没有动作。

　　气氛逐渐古怪，好一会，她才说：“我信你能赢，可大比的最终成绩，要看总积分，我若不代三师兄去，他会被判定弃赛，那他之前白赢下那么多场比试了。”

　　最后两人各自退了一步，上午的比试她会去，下午一旦苗头不对，她会认输，绝不拖泥带水，让卫铭有下手的机会。

　　二人回到山顶大广场，比试正好开始，两排飞鹤衔着鼓锤，厚重的战鼓声荡开，竞技场入口一个接一个出现。

　　燕沧澜进入竞技场前，又把聚灵珠给了她，还塞给她一红色小葫芦，叮嘱：“这是布八方灵阵的血引——”

　　“小师妹！燕小师弟！”熟悉的声音飞奔过来，虞恬恬抬头一看，小五扑上来搭着燕沧澜，十分惊喜地说：“我和师哥找了许久，可算见着你们了！”

　　虞恬恬止不住疑惑，这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居然开始勾肩搭背了？目光看到缓步走来的卫阳，视线相撞，卫阳率先笑了笑。

　　小五眉飞色舞地说完这几日看到的精彩比试，又愁眉苦脸起来：“燕琼，待会你同四师哥的决斗，我该给谁鼓劲？”

　　“四师哥已经输了两回，再输会直接出局，你不同，你才输一次，要不，你手下……”他话没说完，头上猛地被人赏了一个爆栗，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卫阳，“四师哥！你打我做什么！”

　　卫阳没看小五，清瘦的蓝衫少年握着剑柄，冲燕琼点头一笑：“燕琼，你莫听他胡言乱语，上了竞技场，只有对手，无须考虑其他。”

　　燕沧澜话还没说，小五立即蹦跶过来，小嘴叭叭地说：“这哪行！这事关乎宗门荣誉！师哥我们得综合考量！”

　　“我做过计算，快活门只剩林琪仙，灵剑门淘汰了薛奉，可洛惊鸿能以一敌千，宗门成绩高挂榜首，百药门还有金芍药，常丹红两人，咱广阳门那么多人参赛，现在就剩你们仨……”

　　“行了！”卫阳眉心跳了跳，冷声打断他的长篇阔论，“你这话叫旁人听了像什么？竞技场比的是修士实力，容不得各种算计！”

　　小五神色一僵，垂着脑袋，空气无端沉默了几秒，燕沧澜笑了两下：“四师兄，我知道小五是个直肠子，嘴上没门把，说什么都直来直去，可初衷不坏，又何必苛责？”

　　虞恬恬也觉得小五的出发点没错，燕沧澜实力是高，但老话说得好，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对，倘若燕沧澜这局故意输了，之后的比试，他只能赢，直到再次对上洛惊鸿，拿下大比。

　　没等她想明白，今日比试的六个竞技场全部打开，燕沧澜和卫阳一同踏入竞技台，她身后一道猛力虚空一抓，将她拽入三号竞技场。

　　她一入场，场下观赛区议论纷纷，“唉？我们莫不是进错了场？这不是快活门少主的主场吗？”

　　有人附和着：“是啊，台上这女弟子看着新鲜，可着装怎不大像快活门的弟子？”

　　快活门素来女修多，衣着胆大香艳，打架出招更是绝妙，什么舍探金莲，足缠桂枝，倒挂金钩，身法可谓媚而不妖。

　　看一场比试，胜似看了场活生生的秘戏图，叫人口干舌燥，惊叹不已。来观赛的弟子中，也是男弟子占了大数。

　　突然，观赛区沸腾起来，半空中，只见一青碧纱衣的女子，眼覆白绫，足踏素练，身轻如燕，落在台侧的麒麟墩柱上，隔着眼上二指宽的白绫，远远望着台中央的杏衣剑服少女。

　　“快活门，林琪仙，赐教。”嗓音如珠玉坠盘，又似雪山松涧，虞恬恬抬眸看着，无意识地咽了咽喉，林琪仙今日也太媚了！！！

　　碧色抹胸宛若一捧莲蓬，兜着女子雪白的胸脯，那抹胸尾端坠着细细的银铃，人一动，便伴着白净的腰肢发出勾人的响声，外边仅一件青色纱衣覆着又白又瘦的长腿。

　　自她一出现，空气中便伴着一抹浅淡的奇香，也不知道为什么，虞恬恬看了两眼，呼吸竟跟着慢了半拍，面上竟泛起薄红。

　　“你这样心不在焉……”清冷冷的嗓音拂过她的耳畔，窈窕的身段不知何时闪至她身后，长指绕过侧颈，勾住她的下颌，轻道：“不怕输么？”

　　“……！！”虞恬恬反手挣脱，一道灵符打了出去，她足尖轻点，转身劈出一剑，剑光出鞘，拨开气浪，混着金色灵符，一同逼向林琪仙！

　　谁知那抹青纱一闪，毫不费力地避开了她的攻击，她手腕一转，素练宛若白蛇，挑开裙底，缠上少女细瘦的脚踝，大有把人直接生拖过来的架势。

　　眼见着往地上栽倒，虞恬恬腾空一翻，立即挥剑去斩，那素练跟着一退，剑又扑了个空，她一个抢步，左手拽住素练，力道之大，硬生生地把林琪仙拽了过来！

　　软玉扑腾跌入她的怀中，脚底倏地一滑，虞恬恬被突如其来的人压倒在地上，蒙眼的白绫散落，对上林琪仙的眼，她双眸猛地睁大：“你你你……”

　　周围欢呼呐喊的声音远去，唯有眼前的触感真实，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浅淡的香气萦绕着鼻间，虞恬恬傻傻地凝着眼前的人，一双浅白的眼瞳看着无欲无求，照不进一点光。

　　“虞迟。” 冰冷的长指摩挲着她的眼尾，鼻尖相抵，熟悉的声音轻唤着她的名字，似是密语，意味不明，听得人脸红耳热，心潮澎湃。

　　“谢……！”虞恬恬压下心中暴涨的错愕，一把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还未说话，唇被封缄，冰冷的唇畔轻摹着她的唇纹。

　　初时蜻蜓点水，而后撬开城门，唇舌交战，直至意识模糊，身体发软，少女一颗心砰砰直跳，剧烈得简直要从胸膛蹦出来！

　　场下观赛的弟子们只见台上两道模糊的身影相叠，具体在做什么又看不太清，皆在心中暗自惊叹，不愧是快活门的招数，如雾里看花，叫人心痒痒的紧！

　　燥热的呐喊声中，虞恬恬倏地清醒，她牙下用力一咬，克制着急促的吐息，羞耻地偏过头，心中怒道：“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舌尖见血，谢道临以动作代替了语言，他再度欺唇压上来，唇畔翕动间，绵热的气息交缠，虞恬恬感知到他的唇语，他说：“我总不能看着你输。”

　　“所以你就直接顶替了林琪仙？！”虞恬恬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她平生没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她心中忍不住讥笑：“难道你以为四宗门的监察官是死的吗？”

　　眼睫轻颤，谢道临歪了歪头，唇角牵起一抹笑，梨涡乍现，顶着林琪仙的模样，做这动作，其实并不突兀，甚至有些魅惑勾人。

　　可虞恬恬清楚他是谁，见这浑然天成的神态，心中诡异到打了个寒颤。面前的人轻轻一笑，大手不知何时握上她的右手，他低声道：“还记得我教过你，如何召唤剑意么？”

　　少女眨了眨眼，还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丹田一热，体内突生一股强劲的剑气，寒光一闪，本命剑出现在手中，下一秒，剑气荡开，剑鸣声震响整个竞技场！

　　指尖在抖，她错愕地看着她的剑没入谢道临的身体，场下观赛的弟子只见半空飞落一“青色蝴蝶”，随即是重重地一声砸地响，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双眸微阖，谢道临站起身，长指一动，面不改色地拔出腰腹的剑，铮地一声，带血的长剑飞回完全傻掉的少女手中。

　　“……”虞恬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又抬眸望向另一端，那人从容不迫，甚至还能露出一个很淡很淡的笑，他唇畔动了动，“你赢了，虞迟。”

　　伴着他清越的话音，外头广场上的播报传遍冬竹峰每一个角落：“三号竞技场，林琪仙对虞迟，虞迟，胜！”
　　.
　　远在璇玑秘境的林琪仙，似有感应一般，倏地睁眼坐起，昏暗的秘境中，怪石嶙峋，阴风嘶嚎，脚下一动，是无形的结界，她眼神一变，怒不可遏地击碎了旁近的浮石！

　　石破天惊，结界纹丝不动，阴冷又苍老的声音骤然冒了出来，“女娃娃，你便是吾儿为吾新觅的吃食么？”

　　她猛地抬眸，四周悬浮的怪石哔剥亮起一簇簇火光，清楚地照亮了她周围的一切，林琪仙微眯了一下眼，呼吸陡然一窒。

　　半空，鳞次栉比地列着六十四块巨石，八方位列，上下左右，俨然是一极为古怪的法阵，而每块巨石都贯穿一胳膊粗的铁链，风声撞着铁索，发出沉闷的响声。

　　六十四道沉重的铁链堪比一张巨网，锁住一披发跣足的人。脖子，肩骨，腰腹，腿膝，其中最粗的一条铁锁，横穿那人断裂的脊骨，吊起他的双臂，十指上以拶刑。

　　再仔细一看，那人半边身躯早成了森森白骨，另一半皮骨唯见一柄金色长剑刺穿他的心脏，剑芒跟着心脏搏动，血肉淋漓，异常醒目。

　　而他的头顶，竟然还盘旋着一只凶恶的秃鹫，每隔一会，猛地扑下来啄食那人的肝脏，一旦被啄食的血肉复原，秃鹫立刻再扑上去！

　　寒意爬上脊骨，林琪仙下意识地绷紧全身，她修道至今，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更未这样诡异的“人”，如果他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秀眉紧皱，她戒备起来，犹如一只刺猬，待目光触及满地的头骨断肢，心头狠狠一颤，浑身如灌了冷血，几欲呕吐，她忍下冲动，努力不让自己露怯：“前辈，是谁？”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黑森森的雾气漫过他的眼睛，无形的压迫蔓延开来，他开口，苍凉顿生：“小女娃，许久没人问吾是谁了。”

　　他这一笑，仿佛发了癫一样，身上的铁链因激动的情绪震动起来，勒紧了他，他浑然不觉痛，依旧哈哈大笑，林琪仙皱紧眉头，思索着逃跑的可能。

　　“小娃儿，”那人突然顿了一下，说了长长的一句话：“你家师尊不曾教过你，出门在外，问长者名号，需先自报家门。”

　　林琪仙抿了抿唇，敛袵垂眸，说出自己的名字，顿了顿道：“家父快活门门主，林海潮，家母常州金氏，金岁月。”

　　那人听罢，突然又大笑起来，“好好好，父债子偿父债子偿！小娃儿，吾儿今日抓你来，也不算你倒霉！”

　　林琪仙心中一沉，眼低寒光迸发，她沉声道：“前辈口中所言，吾儿莫非指谢峤？”

　　那人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收敛了笑意，右臂一动，沉重的铁链竟化作他手中兵器似的，缠上来不及反抗的林琪仙的脖子！

　　他一拽，林琪仙被硬生生拉到他跟前，眼前模糊一片，林琪仙痛苦地涨红了脸，她双指捏诀，一招“妙偶天成”夺向男人的喉颈！

　　男人眸光猛地一厉，却不避闪，他扯着铁链，不顾汩汩流出的鲜血，怒目圆睁：“你打哪学来的这招！”

　　铁链缠紧，林琪仙挣扎不开，呼吸一点点被掠夺，她仰起脖子，泪珠从眼角滑在面颊，意识逐渐模糊，她想她要死了，可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谢峤，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若她能逃出去……面上骤然一痛，男人竟然咬上了她的脸，邪火窜过四肢百骸，她又惊又怒，泪越流越多。

　　“别哭了，”男人忽地换了一副声调，听上去竟有几分谦谦公子的贵气，“我平生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你不是好奇我是谁？”

　　恍惚中，林琪仙见到一张极为俊美的脸，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双凤眸笑眯眯道：“吾名谢端，小字长陵。家母早亡，家父早死，上仅有一兄长，可惜也死了。”

　　他慢慢说着，似在回忆有什么缺漏，手上的钳制无意识地松开，林琪仙掉到地上，得以喘了口气，还来不及细想，男人惊了一声：“想起来了！吾妻与你快活门渊源颇深，是快活门弟子。”

　　林琪仙心中暗惊，不太好的猜测漫上心头，她刚想说话，又听到男人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声，“可惜，可惜她命不好，被我不小心杀了。”

　　他说着，血渍斑驳的铁链抽动起来，秃鹫啄食着他的肝脏，他好似察觉不到痛，又真心实意地笑起来：“还好吾儿孝顺，亲手将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一口口吞咽吃掉，让她免了腐蚀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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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谢哥，你真老子来了。
小谢：呵。
虞虞：什么东东？他有很多个老子吗？
咕咕：别急别急，虞妹很快就知道啦。
ps，拶指：一种古代酷刑，参见容嬷嬷用五根棍子搞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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