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小师叔》潜水鸟

12、所谓招摇过市

　　长剑回鞘，燕沧澜一本正经地说：“情况究竟如何，进城便知。”

　　小五刚要搭话，卫阳拉住他，面色不虞，小五讪讪地把话憋回心里。

　　“你们二人先进城，”卫阳神色冷淡，“我和小五在此等谢师叔。”

　　燕沧澜心中清楚卫阳是因为秦凡的死，对自己抱有敌意，他不欲多解释此事。

　　上古时期人之域有七大氏族，分别为昆仑阳氏，高郡洛氏，晋源卫氏，邛川江氏，岷山钟氏，西河林氏，庐陵谢氏，后衍化出二宫四宗门一书院一学宫。

　　而卫阳出身于七大氏族中晋源卫氏，是镜台宫的掌座之子，正统的卫氏人，青州卫氏算是他的旁系，他一行人入青州，多少要仰仗卫阳从中打点。

　　“卫阳你这什么态度！”

　　钟无命见燕琼被欺负得不敢说话，心中不平，“青州算你族下地盘，你竟要我们先去开路！那我千辛万苦跑广阳门请你们来一趟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卫阳抱着剑，嗤道：“青州分明是你岷山管辖的地盘，同我有什么干系，你与燕沧澜认识不过两日，已如此亲密，一个小小的青州必定不在话下。”

　　钟无命一张脸霎时怒火冲天，左手一挥，一团黑影猛地扑向卫阳咽喉——

　　卫阳眼神一冷，侧身一避，长剑一横，剑锋正要刺向少女的右肩，一旁燕琼和小五赶忙出手断开了二人。

　　“四师哥四师哥，”小五搂着卫阳的肩，岔开话题：“我们是来青州查案的，刚刚那么大一团妖气说不见就不见，你不好奇吗？”

　　钟无命手腕被燕琼擒住，她恼恨地瞪了燕琼一样，一掌劈开他，“呆瓜子！活该被人欺负！”

　　她被下了面子，凤眸冒着火气，小皮靴踩着灰黄的土地，甩下几人愤愤地走进青州城。

　　燕琼看了一眼卫阳，丢下一句：“谢师叔这会应该入城了。”转头去追钟无命。

　　“师哥，”小五拉着卫阳的衣袍，不太明白地挠挠头，“你明晓得二师哥的死和燕琼的干系不大，为何迁怒于他？”

　　卫阳并不说话，只身向前走，小五摇摇头跟上他。

　　好一会，卫阳才道：“我见过二师兄的尸身，那头颅上的剑法，正是燕琼惯用的“白虹贯日”，即便是有人假冒他的剑术，也该有个缘由。”

　　说罢他又沉默了小会，终于把心底一直的疑问说了出来。

　　“广阳门弟子千千万，为何偏栽赃给他这样一个入门不久的弟子，还偏学了他自创的一招“白虹贯日”？”

　　小五张了张嘴，回答不了，耷拉着脑袋，又想起什么，举着拳头，信誓旦旦道：“是非曲直，真相如何，我们一定可以查出来的！对吧师哥？”

　　卫阳侧眸看了一眼眸光闪亮的小五，低声笑了笑，喉头发出一声：“嗯，持心如衡，以理为平，伪欺不可久。”

　　*
　　青州城内，杨柳低飞绿岸，小船缓缓度过二仙桥，湖面水波荡漾，两岸吆喝声不断，茶楼酒肆，秀舫朱门，骏马疾驰，驼铃曳地，往来行客，时有顿足。

　　船头一藕色长裙的少女扳动木浆，吃力地驶着小船前行，嘴上念念有词，一副气煞了的模样，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虞恬恬。

　　她发誓，她平生没见过比谢道临还不要脸的人！

　　片刻前，她还在云舟上，谢道临突如其来的一句同行，也不待她反应，用符阵将二人传送到青州城内。

　　虞恬恬没他稳健，一落地直接摔到地上，引得路上行人围观。

　　而某人全然不管，径直走到湖边，随手取下一片柳叶，弄了个障眼法诓了船夫老伯，将船卖给他，然后不由选择地把开船的任务丢给她！

　　自己则跟个二大爷似的坐在船舱中，透过小窗，悠闲地欣赏着两岸的热闹。

　　虞恬恬推着厚重的木浆，心中不停地骂着：无耻！败类！连老头营生的工具都骗！

　　她骂得起兴，身旁忽地冒出一个冷淡的声音：“靠西岸停下。”

　　虞恬恬差点连人带浆扑倒水里，她斜乜了眼人模狗样，身形颀长的青年，坏心思顿起，半蹲下身，故意一个趔趄，身体一晃，整个船身跟着斜翻。

　　谢道临站在船沿，身体重心本就靠外，她突然晃动船身，打了谢道临一个措手不及。

　　只听木浆噗咚一声，漂浮在水面，可船只也并未如她所想，把人抖下去。

　　青年一怔，眼皮半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胆子确实不小。”话音未落，抬手拽起她后领，毫不客气地将人丢上了岸！

　　偷鸡不成蚀把米，虞恬恬又羞又怒，拍拍衣衫的灰，正要站起来，突然一只宽厚修长的手伸向她。

　　“姑娘可要帮一把？”嗓音含笑，颇具风雅。

　　虞恬恬愣愣抬头，面前的人生得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内勾，有个小三角，一身花里花哨的窄袖锦袍，腰悬着一块绣工精致的绅带，总之一看就是有钱人。

　　她刚想借把力，一根长竿横空打了过来，一个声音喝道：“卫瞿！赔钱！”

　　听声音便知是个美女，虞恬恬顺着长竿看去，好奇的心顿时萎了大半，握竿的人衣着破烂，两鬓黄白，一头青丝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露出双颊。

　　偏她右脸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从耳上延至下颌，实在恐怖吓人。一双杏子眸倒极为明亮，宛如洗濯干净的黑珠子，冷冷地看着有钱人。

　　她手腕一动，长竿猛地劈向虞恬恬后背，有钱人眼神一变，提扇挡住她挥来的一棍。

　　虞恬恬连忙爬起来，跑到一边，余光看到船中笑吟吟的谢道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俊男斗好女，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群中忽地一声惊呼，喝彩声不绝于耳，虞恬恬踮脚去看，见有钱人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右手一转，长剑卷长竿，崩得断成两半。

　　女子不敌，长竿骤然脱手，被甩退了几步，却见断成两半的竿子似有灵识一般，回落到女子手中。

　　只见她凌空一跃，双足点过岸边木桩，一手一棍，径自打向有钱人的脸！

　　有钱人哪里知道她这种心思，慌张避闪，眼看不敌，一道流光穿破云空，自上劈来，凌厉的剑光震开双棍。

　　女子遭突袭，足尖不稳，眼看要栽进湖中，有钱人竟然伸臂一揽，把人抱在怀里，周围顿时拍掌称好！

　　虞恬恬心中一惊，她好像记起来这是哪个情节了。

　　女子大怒，一把推开有钱人，“滚开！”她怒视着围观的人，破口大骂：“刚刚是哪个鳖孙偷袭！帮着卫烂人对付我！”

　　人群里小五哪里听得这颠倒黑白的话，二话不说站出来斥道：“呸！明明是你心肠歹毒，要害这公子！”

　　他刚刚分明看到是这女子歹毒，斗武就斗武，竟然生出残害他人样貌的心思，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祭出本命剑打飞了女子的双棍。

　　灰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冷笑一声，“广阳门的人什么时候跑到青州来了？”

　　小五见她识破了身份，也没慌张，只凶着脸说：“路遇不平之事，不管什么门派都可以管！”

　　他话音才落，漆黑的短棍如同灵蛇，就要打中他的眉心，幸得卫阳出手阻拦，堪堪挡下这一杀招。

　　“林前辈，”卫阳一把将小五拉到身后，神色颇为恭敬，“我这师弟生性鲁莽，好不平，易冲动，还望林前辈大人有大量。”

　　女子似乎是没想到有人识破她的身份，眼神变了变，觑到树下偷笑的始作俑者，冷着脸吼道：“卫善行！你真打算这样一直看着吗？”

　　卫瞿灰扑扑地摸了摸鼻尖，收起笑走过来，对着小五和卫阳行了一礼，“卫某谢过二位少君出手相助。”

　　又在人群里喊了一声：“钟大小姐既然莅临我青州府，何必藏头露尾。”

　　虞恬恬顺着话往人群里一看，果然见一抹鲜艳的红影，身旁站着的正是燕沧澜，许是察觉到她看来的目光，燕沧澜对着她远远一笑。

　　钟无命不爽地皱着鼻子，“卫二哥说什么话，我这次又不是跑来玩的，我是来查案的，这些人都是我带来的，林棋仙竟然对他下杀手，我能不管吗？”

　　转头又对林棋仙吐了吐舌头，很是嫌弃道：“就你这样的悍妇，我哥哥才不会喜欢你！”

　　林棋仙这一回却没发怒，长棍收起，足尖一点，转身踩着湖面离开，只丢下一句话，“卫瞿，你欠我的三百两，如期归还！”

　　卫瞿尴尬地笑了笑，冲着人群喊道：“散了吧，都散了吧，没热闹看了啊。”

　　等人群散开，卫瞿走到钟无命跟前，无奈地叹了叹：“钟丫头，我这可是替你哥挡桃花债，你这样一闹，小心林棋仙那疯子盯上你。”

　　钟无命一点也不怕，“她敢！我岷山钟氏何时要惧怕她西河林氏？更别说我哥哥自幼和洛姐姐结了亲，才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

　　卫瞿并没理会她小孩子般的话，看了眼其余的三名同款弟子服，笑着问：“你方才说，来青州查案？”

　　钟无命似才想起正事，“岷山近月发生了不少怪异的杀人案，我查了许久，线索都指向青州。”

　　她顿了顿，似是才看见蹲在树下的虞恬恬，张着嘴巴，指了指她，“你为什么也在这？”

　　虞恬恬咧嘴一笑，泰然自若地站起身，眨了眨眼，神态有几分调皮，指着一旁更加事不关己的谢道临，颇为无辜道：“他带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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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卫二：姑娘，小生卫瞿，字善行，已有家室，不知姑娘年方几何？
恬恬：呃，大少爷，其实，你的故事我略有耳闻。
咕咕：啊，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谢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