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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命运中的人 ...

  •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开出一朵花来。——张爱玲
      半个月前,梁熙诚回到北平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记得他上一次回北平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留学生,如今他作为一营师长,南疆刚有一仗告捷,那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北平现在是个什么样。
      已过冬至,北方的冬天凛冽得很,梁熙诚自己悄摸的带了几个小兵提前北上了,一整个部队阵仗太大,想先图个轻便,索性自己先回去,让大部队慢悠悠的在后面走吧,老百姓就看个热闹,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他这个师长长啥样,也省的家里人来接了。
      梁熙诚不喜热闹,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连车也不开,拽了匹马就吆喝一下副官走了。
      “这得走多久才能到啊?”林琛骑着马跟在梁熙诚后面走着。
      “过了这座山头就进北平了。”梁熙诚没有穿军装,就套了个袄子带了壶酒,林琛可就不一样了,作为副官倒是比他这个师长过得奢侈多了,出去打仗没想到这厮还掖着件貂皮大衣。
      “你说你这人可真怪,好好的汽车不坐敞亮的大路不走,非得骑马走什么山路,那么着急回家吗你?”
      “…你这口气,你是不是又不想干了?”
      林琛赶紧摆了个投降的手势“不敢,不敢。”唉,自己走就走干嘛拉上我呀。林琛小声嘟囔着。
      突然,梁熙诚勒了下马停住了,林琛几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深林之间,风声清晰的唬人,梁熙诚事先研究过地图,这附近有个尧家的土匪窝,本来寻思着就几个人又不拉马车,尧大当家当是看不上他们这伙人,若是被截下了,那绝对是因为林琛那打扮(_ )。
      “怎么说?”林琛开始警惕了起来。
      “诶,盘缠带了多少?”梁熙诚听了听对面来的人可不少,打架的话倒没什么问题,就怕对方带枪。梁熙诚一行人虽然也带了手枪,但毕竟属于他们属于官家,动起手来牵扯不清容易招惹是非。再加上梁熙诚一点也不想招惹这帮土匪。
      “碰到土匪窝了。”梁熙诚朝林琛伸了伸手。
      “你是不是早知道故意不带钱的?”林深无奈从大衣里掏出一袋钱扔给了梁熙诚“记得还。”
      梁熙诚白了他一眼,“砰”的一声枪响,一个腰缠虎皮头戴绒帽,单手扛着枪的毛头小子带着一群小喽喽七零八散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梁熙诚很平淡的下马,已经准备好奉上林琛的大荷包了。
      “站那别动!”那个领头的大喝一声,直接就朝梁熙诚脚边开了一枪。“不知道这里是尧家的地界吗!?都站着别动!”
      梁熙诚瞥了一眼,虽然都是些毛头小子,但各个都拿着真家伙。林琛等人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梁熙诚轻咳了一下,“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完直接把钱摆明了给对方并双手奉上。
      对面那小头头掂了掂,有些分量,便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对虎牙,“挺识相啊!南边来的?”
      “是是,我们就是个小商贩,想来北平做做生意。”
      小头头盯了盯梁熙诚,这才发现梁熙诚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噢,做生意啊,看你这身板还以为是当兵的呢。”
      梁熙诚苦笑了一下。
      “行,你们走吧,看你也挺不容易的,要是在北平生意做得好,常来走动走动嗷”梁熙诚笑了笑转身准备上马,结果那毛头小子愣是在他转过身后朝他屁股拍了一下。
      “呀,还挺带劲。”
      嘶。梁熙诚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粗口,这帮流氓连他都不放过。
      林琛训练有素,特殊场合一定不会笑,除非憋不住。梁熙诚回到马上,瞪了林琛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诶!慢着。”那个小头头突然拦下了林琛“把你衣服脱了。”
      “啊?我?这光天化日的……”
      “废什么话,动手!”
      “诶诶诶,好好好我脱我脱。”林深的脸那叫一个臭,要不是梁熙诚不让他动手,他早就把这几个二逼青年全掀了。
      林琛挣扎了一下“刚才不是给过过路费了嘛!”
      小头头一把把林琛攥在手里的貂皮抢了过去,把枪往他眼前挥了挥“知道这是什么吗?爷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否则我可管不住子弹朝哪飞。”
      他妈的老子天天还拿枪挠痒痒呢,林琛内心十分无语,只得看着貂皮被拿走。“这下可以走了吧?”
      小头头满意的摆摆手“哈哈一路吹风!”
      这时后面的小跟班小声的说“老大,是路顺风。”
      “你读过点书了不起啊!”领头的一把揪住小跟班耳朵“啊,我错了我错了,吹风是吹风。”
      没想到,这“一路吹风”还真是实实在在的应在了梁熙诚一行人的身上。林琛因为失去了他的宝贝大衣,被风吹的脸手都通红,梁熙诚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把自己的袄子脱给了林琛。
      “就…就算你把衣服给我,我还是会把我小貂貂的账记上的。”
      “(_)那你脱了吧,我不想给你了。”
      已是傍晚,冬日里白日短,天已经黑了下来,道路和房子近几年拆了建,建了修,和梁熙诚印象里的北平已是截然两幅样子。
      林副官带着其余几个兄弟回军部安置了,梁熙诚一个人在街上走着,问着路才回到了自家门前。刚敲了几下门就开了,来的是个年轻的伙计,梁熙诚赶了好几天的路,是又冷又饿,二话不说直接推门就进去了把那伙计吓了一跳。
      “诶你谁啊!知不知道这是哪啊就敢闯?”小伙计赶忙上去拦住他,但梁熙诚并没有理会他,强硬的继续往里走。
      “来人啊来人啊擅闯民宅啦!!!”
      梁熙诚无奈叹了口气,“你喊什么,我……”刷了一下十几个司令父亲的家兵真是训练有素,一下子就被十几个枪杆子指着了。
      梁熙诚也是纳了闷了,外面的人不认识也就算了家里的人咋也都不认识,好歹照片也总见过吧。
      然而,梁熙诚当时还没有意识到,他当时的穿着个打扮让人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胡子不刮,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的男人和那个传说中英俊有为的师长联系到一块儿。
      现在大概是晚饭时间,内院很快传来了动静,最先看到梁熙诚的是梁家的老三梁怀韶,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是小娘逼他出来查看情况的,一脸的不情愿,愣是看了梁熙诚一阵儿,才恍然大悟
      “二哥??!!”
      “唉,可算有一个认识我的了。”梁熙诚拍了拍衣袖上的灰,看了眼周围的士兵。士兵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敢动举枪也不是放枪也不是。
      “都干什么呢,把枪都放下,快去通知母亲他们说是二哥回来了!”
      梁怀韶嘴上的油还没擦干净,也不管梁熙诚身上的泥灰,直接冲到梁熙诚怀里。“二哥你可算回来了。”
      梁熙诚有些条件反射地挡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些抗拒这些很正常的亲密动作。
      梁怀韶可以说是梁熙诚一手带大的,当年听说梁熙诚被迫从军,他大哭了一场还闹了很久,现在再看眼前这个少年已经褪去些稚气,个头也到梁熙诚的脖颈了。
      “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感觉走的时候也就才到腰吧,梁熙诚拍了拍怀韶的肩膀,委婉地把他往外推了推。怀韶没发现梁熙诚的局促,嬉皮笑脸的把他带到了主厅。
      怀韶是小娘的孩子,她和她儿子一样,听到梁熙诚回来了也是一样的积极,正吃着饭看见梁熙诚放下碗筷就来嘘寒问暖一番。
      “瞧这一个个的吃饭都没了吃饭的规矩。”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瞥了一眼闹哄哄的几人,无奈的拿丝巾抿了抿嘴,明明是一脸的温柔和慈祥,却带着一股冷漠不屑的气质。
      “母亲。”梁熙诚给她行了个礼,抬眼看到她时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女人那么多年居然没什么变化,这得吃了我们家多少保养品?
      女人只是对梁熙诚点了点头,始终没有起身,“熙诚怎么那么早就到北平了?也不提前给家里说一声,也好让张妈多准备几个好菜。”
      “我这回家心切,没给家里捎个信儿确实有些唐突,还望母亲莫怪。”
      “呵呵怎么会,你的房间老早就收拾好了快去洗洗换身衣服,一路来肯定受了苦了,一会儿我让仆人把饭菜送过去你也好好歇息歇息。”
      梁熙诚点头应和着,他感觉自己很久没假笑那么久了,那么多年过去,他看到这个女人心中还是会有一些畏惧,就连他的司令父亲他都从没怕过,他也不知道他怕这女人哪里,只是潜意识一直告诉他别和这个女人多说话。
      梁家的家庭状况比很多富家子弟都要好一些,他的司令父亲只娶了四房而已。现在的当家主母,也就是梁熙诚最不想接触的女人,虞菡沁。虞家在市政府有一定的权威,奈何当年虞大千金硬是要嫁给只会打打杀杀的兵蛋子,事实证明,这女人并没有看错人,司令夫人这位置算是坐稳了,不得不承认她给梁家的现在付出的可不少,所以即使是司令娶回来多少姨太太,也动摇不了她在家中的地位。
      但是虞菡沁只给司令留下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梁熙诚的大哥,梁译洲。虞菡沁一心培养的接班人,不得不说大哥方方面面都是家里最出色的一个,只不过命运弄人,十八岁时一次意外导致梁译洲左腿下半部截肢,导致终身残疾。
      梁家就他们三个儿子,怀韶年龄太小,于是接任兵权的大任就落到了梁熙诚的身上。
      梁熙诚乃三姨太所出,但他生母走得早,虞菡沁忙着照顾行动不便的大哥,小娘是个很大条的人过得很潇洒,生完怀韶就不管不问了,于是带怀韶也就成了梁熙诚乏味生活中的一丝慰藉。
      现在看来,他们都像是老样子,各自忙着各自事,唯一改变的也只有他而已。
      梁熙诚脱下脏兮兮的衣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近已经热腾腾的浴池里,他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里面,肌肉缓缓放松下来,可能因为连夜赶路,梁熙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在摆弄她的小菜园,一个少年一个女孩紧紧的挨在她旁边,时不时传来三人的欢笑声。突然画面一转,少年在奋力地撕扯着几名魁梧的壮汉,但壮汉丝毫不受影响的抬着奄奄一息的女人越走越远。
      “停下……停下!”梁熙诚猛的从水中坐起,不停的喘着粗气,用手摸了摸水温,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皱起的皮。
      嘶,这也能睡着。梁熙诚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居然没站稳,险些又滑了进去。
      梁熙诚按了按太阳穴,看来真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迅速地穿好了一套整洁的便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张妈送来的饭菜竟一点胃口都么没有,刚才的饥饿感好像跟身上的灰尘一样给洗没了,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嚯,都能烤上一盘牛肉了。
      “啧,就不该把外套给林琛那臭小子。”
      梁熙诚无奈的揉了揉鼻子,起初以为是自己在热水里泡太久了,泡的头有点晕,现在看来是发烧不假了。
      啊,真是出师不利。
      “张妈,麻烦你去苏叔那里取些退烧药。”张妈闻声前来,看见脸色苍白的梁熙诚吓了一跳“哎呦,二少爷您这是……快,快请医生来。”
      “诶,不必,我就是受凉了吃点药就好,我记得苏叔那有个药特别管用,帮我拿来熬些就成。”
      “二少你又说不知,苏老医生近几年身体欠佳,医馆现在已经由苏家兄妹管理了。”
      是啊,算上年头,苏老医生已有七十多岁了。苏家与梁家一直以来都交情不浅,打他记事起苏老一生就一直在父亲左右,不管生了什么病,他都能想法子治,苏家世代名医,大家都说他们家就是就是专门跟阎王爷作对的。
      后来,父亲上了前线,苏医生便做了军医最后因为年龄大了腿脚跟不上了,这才回京开了个小医馆,也不赚什么钱当做积德行善,为了方便梁家上上下下看病就开在了梁家附近。
      “我去看望一下苏叔,顺便拿些药回来。”
      梁熙诚披上一件长袍,问了问医馆的方向便出门了。
      这回出去可和与他进来时判若两人了,虽然穿的不是军装,但好歹也是翩翩公子了。
      “诶,这孩儿饭还没吃。”张妈无奈的将饭菜放在了保温炉里。
      梁熙诚一路走过去顺手点了支烟,街上人不多,医馆的等微微亮着,苏家的规矩,要是从了医便以医馆为家。
      梁熙诚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大门没锁,梁熙诚倒是很自然的走了进去,中药的清苦味扑面而来,往里走看见一排排整齐的柜子,上面贴着各种草药的名字,大大小小的葯炉在一旁烧着 地上和桌子上零散的堆着一些古书,书页有的已经泛黄了。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准抽烟。”一个内穿一件中式衬衫,外面套了件白大褂的青年男子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梁熙诚愣是看了对方一会,感觉有点面熟,但对方的气质却十分陌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烧得眼有些花了,还是这里灯光有些暗,看着这人光洁白嶄,棱角分明,身如玉树,好生…俊俏?
      “先生,看病还是拿药?”青年并没有多在意梁熙诚奇怪的目光,熟练的整理账本准备记录客人的病情。
      “我来找人,请问苏老医生在吗?”
      “苏老医生身体抱恙,受不住北平的冬日,前些日子接去南边静养了。请问先生找家父何事?”
      “噢,我是……咳咳”梁熙诚话没说完嗓子突然哑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北方天气干燥,再加上发烧使得他扁桃体发炎,说了几句话一时间喉咙像火烧一样。
      梁熙诚正想着如何化解尴尬,突然手就被对方抓住了,出于条件反射梁熙诚警觉的往后躲了一步,又觉着自己反应有点大,又不好意思的往前凑了凑。
      “把手给我。”那青年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强硬,似乎还带着一丝怒气。
      梁熙诚乖乖把手伸了过去,看对方轻轻地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没过几下,转身从柜子里去了一包药材,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温火慢煮半个时辰,一日三次饭后服用。”
      梁熙诚掂了掂药材,就发个烧怎么给了那么多药材。
      “多谢,不知苏公子怎么称呼?”
      “苏沐。风栉雨沐的沐。”
      “在下梁熙诚,刚从南边过来,本来想来探望一下苏老医生,还真是机不逢时啊。”
      “你是…师…师长。你怎么…”苏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有些结巴,但语气有些惊讶,但眼里隐隐透露着欣喜。
      “啊,我先早到一步,还请苏医生暂时保密。”
      梁熙诚的眼睛刚和苏沐对上,苏沐就立刻躲开了他的视线,梁熙诚以为可能对方知道自己是个杀人无数军官不由得有点紧张。
      既然药也已经拿到了,那他就不在这多留了,打个招呼离开,刚转身没走几步,苏沐想要拉住他但又想到刚刚梁熙诚对身体接触的拒绝,又悻悻地收回了手。“等下,”苏沐有些犹豫地开了口,“这是今晚的量,等到先生回去再熬怕是会有些耽搁。”
      苏沐边说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陶瓷小碗,从其中一个葯炉里澄出一勺中药,用手摸了摸碗壁,温度尚可,递到了梁熙诚面前。
      “先生这风寒受的不轻,不及时止损会加重先生的肺病的。”
      梁熙诚一愣,不愧是苏圣手家的人,这一把脉连自己有肺病也知道。可是看着面前这碗黑乎乎的液体,不用尝闻着都觉着苦,之前留学的时候吞几个洋药片就行了,虽然知道苏家的药很管用,但那毕竟是儿时一段痛苦的回忆啊。
      苏沐看梁熙诚接过药后却迟迟没有下口,心里开始紧张起来。是不是太烫了,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一瞬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梁熙诚看了看把紧张写在脸上的苏沐,心中倒是有点想发笑,这小兄弟怎么就好像很害怕他似的,为了避免尴尬,梁熙诚一憋气一口把药喝了个干净,还好他的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很好,那味道感觉像是大口啃了黄莲。
      苏沐接过空碗,似乎是满意的松了口气。梁熙诚迅速与他道别,刚出大门,就快步跑了几步,终于扶着墙,忍不住“呕…”“靠,里面是放了鱼胆吗?”梁熙诚胃是空的,干呕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虽然难喝,但药效很快便有了反应,明显感觉手脚没那么冷了气血也疏通了许多。
      “我去,那么巧。”林琛这小子的声音居然又在耳边响起了,“老大,你喝多了这是?”
      “去你的,叫什么老大,我现在是你上司,天天没分没寸的是巴不得让大家都知道你是走后门进来的是吧。”
      “哎呀,现在又没别人,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要不是大姑非给我安排过来,我才不会当什么副官嘞。林琛撇撇嘴。
      “你不老实的在队里呆着,跑街上来干嘛?”梁熙诚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恢复了挺拔的状态。
      “害,都怪那群小土匪,把我的好大衣给扒了,这不感冒了嘛来拿点药。”
      得,早知道不把自己的袄子给这家伙了,照样还是感冒。
      “巧了,我刚从里面出来,托你的福领了好几包药材。”梁熙诚对着林琛假笑了一下,顺势把刚刚苏沐给的一堆药材全塞到了林琛怀里。“医生说了,一日三次饭后服用,不用谢我。”
      林琛看看了手里的药十分的怀疑,这几年在他手下干活可从没见他发过什么善心。“这不是你的药吗?给我了你咋办?”
      梁熙诚拍了拍林琛的肩膀,眉眼一弯“我更在乎我小弟的安危。”
      “额……”林琛无语。

      医馆内——苏沐还站在门前,悄悄地盯着梁熙诚逐渐消失的身影,手里还握着刚刚梁熙诚用过的碗,微微的有些颤抖,煮药的炉子已经熄了火,里面是剩下的各种治风寒,发烧发炎甚至针对五脏六腑,腿脚胳膊,疑难杂症的各种药物,以及大大小小的各种医用工具,这些都是在得知梁熙诚回来的小道消息之后,赶忙准备的。
      他知道梁师长身边从来不带军医,刚打完仗回来身上怕是会带些小伤什么的。本来想着可能师长并不会在意一些小伤病,而且不一定会来他这个中医馆看病,就算是拿药也是下人来取,他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和他见面。即使期盼着他能来一下或者他进去梁家府邸,但又不希望他生病或者受了什么伤。
      没想到,第一天,就给苏沐盼到了,幸好只是受了些风寒,苏沐用手轻轻地摩擦着那药碗的碗延,似乎还留着梁熙诚的唇温一样,他将手指缓缓移到了嘴边,不由自主的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又羞耻地迅速拿开了。
      啊苏沐你真是疯了。
      苏沐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警示自己,能不能不要总是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还是很难抑制住自己心中的喜悦,是他,回来了。他想了他好久啊。
      苏沐长长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碗里的药渣擦干净,保证不碰到梁熙诚所触碰到的地方,并把它端端正正的摆在了自己的个人壁橱上,然后从床头柜里抽出了一本有些破旧的本子,一笔一画的记录下了今天的日期和时刻——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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