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
机会，面对面
也许，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吧。
学会正视自己的心情，抓紧时刻把握住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是明知道面前存在阻碍也不退却，坦坦荡荡的大步向前。
“你要对我的人生负责。”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是的，就像是浸泡在温泉水里，但再也不会被蒸腾而上的雾气迷住眼睛，而是学会了去用手去撩开那些白雾。
想要见到最最真实的他——
“诶？……诶——？”
终于。他终于有反应了。
“什……什么？”
我所期待的惊讶……铁定是听懂了我那句话才会有如此的反应。
“对我负责啊……”我仍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就像在拽向上攀登的绳索，“……也就是说，首先……”
心里清楚，之前那座因为地基不稳而倒塌的塔又开始重新建立起来。而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我明白了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急于求成。
“……首先，送我去保健室吧。”
……
…………
………………
考研演技的时刻。
我必须要摆出一副难受的不得了的样子，所以讲话不能太大声，更不能偷笑，必须半眯着眼，气息微弱，和我心中的激动呈现完全相反的状态。
所谓的计划是，要让其他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看到我和樱木走在一起。
是的，他扶着我踏进保健室的画面，无论如何也会引起一番议论。
虽然我并不出名，但只要他够出名就行了。
“宇田川……你还好吧……”
“唔……”
我该感谢么，樱木花道这个人……因为平时塑造的形象太“可怕”，导致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他，所以这段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走上前来询问“这位同学是怎么了？严重吗？”……兴许会猜测也许我是被樱木花道打成这样的也说不定……
……哈，真是好笑。
“宇田川同学！？”
“关门！”
踏进保健室的第一句话。大概是内心还是过于的兴奋了……因此语气完全没有拿捏好。一句“关门”说的气势十足，别说樱木花道了，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呃，你没事了？”
“……唔……有事……”
又立即摆出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等等……老师？喂，老师在不在啊？”
他的声音很大，震的我耳朵有些痛，但又痛并快乐着，也许我是个M也说不定？
别问我M是什么，总之是红子教我的……明白大概意思就成了。
“呃……保健室老师好像还没来。”
“……恩。”
废话，这么一大早的，像保健室老师这种清闲的职业，一般不是擦着点才到的吗？况且老师们还要先去办公室那边报道，等到早会结束后才会过来。
所以。
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独处。
“宇田川……你先坐下。”
“……”
“我……我去倒水来！”
“……”
一声不吭，一声不吭。
并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我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显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还是走沉默路线比较好。
“水来了。”
“……谢谢！”
但我还是没忍住。只要一和他的目光对视我就会忍不住的出声……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明亮了，会令我心神不宁。
“诶……”把水杯放在我的手中，一触即发的温暖，顺着指尖蔓延指全身，“……诶，宇田川同学……你刚才很有精神啊。”
“……是……是么……”我握紧杯子，有些慌张的低下头。
“难道是幻觉？”他的声音里显露出一丝可爱的疑惑，“虽然这么说不好意思，但是宇田川同学你看上去真的好多了……”
“……”
你不用不好意思。真正该不好意思的是我……
“呵呵……”轻笑两声，我又抬起头……因为一坐一站的差距，导致我必须要仰起脖子，“樱木君你坐吧……”我眼神示意他身后的椅子。
他愣了一下，随即才“哦”一声，退后两步坐到木柜旁边的椅子上。
差距不再有，视线的角度基本持平，我看着他，红色的头发比太阳还耀眼，轮廓清晰的五官则像是雕塑出来的。
“……”
兴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的赤裸，以至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那个……”他看着门，一副欲起身的架势，“我还是去找老师……”
“等等。”没让他话说完我便制止，虽然这样很没礼貌……但我可不希望有谁来打扰。
即便只是这么短短的十来分钟，也希望能够借着二人独处的机会让彼此能增近一些了解。
是啊，我们几乎都不了解对方。
“樱木君不用担心。”我喝一口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我刚才只是一时气血上涌，现在休息了一下好多了。”
“这样啊。”他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呵。”
不良少年么？打架很厉害么？结交了一群坏朋友么？
无论别人对他的评价如何，至少在我心里，能够把“装病”的我送到保健室来，即便是再不良也不会不良到哪去。
“那……既然宇田川同学没事了，我……”
“呃。”
嘴角无可遏止的抽搐起来，因为察觉到樱木他的确是毫不掩饰的一副想离开的意思……到底是因为男女独处而害羞？还是因为压根不想和我面对面啊……
“……樱木君。”
没办法，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也就是，那不愿提及的心理阴影。
“樱木君那天把我打出鼻血之后，我就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
“……诶！？……抱……抱歉！”
中招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继续说，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虽然很痛，但比起那样的痛苦呢，我觉得能和樱木君你有第一次亲密接触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他睁大了眼睛，脸颊涨的通红……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也就是说，那天我在拽住樱木君你的时候。”起身，顺手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慢慢走向他，“摸到你胳膊上的肌肉。”
这还是第一次，我以俯视的姿态注视着他。
即便是这样的角度，他看上去依然那么帅气可爱……好像能将我心中一直紧缩的东西霎时膨胀，化为冲动的力量。
冲动的，躁动的，悸动的，感动的……前所未有的心情。
“……果然是运动员啊，你的肌肉很结实！我被你萌到了！”
卸下了装病的包袱，我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完全的，彻底的，被萌到了。”
“……”
期待着，期待着很多东西。
但正如同生活总是充满无法预知和难以置信。
我虽然那么期待着……却没有料想到，他会再次提起她。
在我的面前。
“诶？……呃……哈哈，宇田川同学你真是太夸奖我了，哈哈……之前晴子小姐也是这么说来着，哈哈……运动员什么的……”
“……”
而难以置信的，则是自己的心情。
依旧前所未有。
却是前所未有的，难过。
……
…………
………………
是自己走回教室的，和红子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今早发生的事情，我的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迎来了她丝毫不同情的神色，“是么？是你自找的。”
“……对。”
我自找的。我自找没趣……
我能够指望樱木花道如何？他明摆着还对赤木晴子放不下……即便是明知道对方有喜欢的对象也……
“真是的，他到底看上她哪点啦！？”
午休时间，我气愤的对着天空怒吼，随即迎来红子面无表情的侧头，“同理，你看上他哪点。”
“切。”我撇撇嘴，“这还需要理由吗？”
“难道不需要？”
“电视上都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然后说这话的人被感情伤的很深。”
“喂……”
这么说来，我不是和樱木花道他一样吗？他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而我喜欢的他也有喜欢的人……妈的，绕来绕去的烦不烦，那个赤木晴子快去跟流川枫相亲相爱吧！让樱木花道他彻底死心，而后我便去当那个把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天使……
“小心最后变成你被别人拯救。”
“喂喂……”
红子简直是不吐槽会死星人……好吧虽然吐槽星人这个说法就是她教我的，但是她能不能有点教导者的样子啊？
稳重点！冷静点！呃……好像稳重和冷静过头了。
……于是稳重冷静过头的后果便是，在体育课时，对朝她飞过去的排球不为所动。连我这个离她起码有十米远的人都注意到了！为什么她会注意不到！到底在走什么神啊喂！
“红子！”
“伊月！”
和我同时出声的是水户洋平，我之前都没注意到他……原来他就站在离红子不远的地方啊。
很好，很好……他充分的完成了“英雄救美”这一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会过时的帅气戏码，不仅替红子挡下了那个球而得到了拉风分，还因此摔倒在地上擦破皮而得到了同情分。
两个分值相加，他成功获取了被红子扶去保健室的机会。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因为红子是我好友，而水户洋平是樱木的好友，所以既然发生这种事，我肯定不会放过和樱木说话的机会，“哟，樱木君。”我装作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靠近他，“樱木君啊，不觉得这一幕很像我们早上的时候，呵呵呵……”
“宇田川。”
还没等我轻笑完就被他打断，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郑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严肃的事情，令我不住的挺直了背脊。
“在！怎么？”
“你觉得……”他转过头来，脸孔因为逆光而模糊，但声音却分明的清晰，“……你觉得，大猩猩到底喜欢什么？”
“诶？”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高级问题问的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道，“香蕉。”
“唔……香蕉不行。”哪想到这个答案立即便被他否定，只见他有些哀怨的摇着脑袋说，”看来不行……”
“那美女如何？”我想象着电影《金刚》中的画面说，“那部电影不是这么演的吗，美女和野兽……”
“唉。也失败了。”他叹口气，抽出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打了个哈欠道，“连现在最流行的宫泽美惠都不为所动，真不知道猩猩那家伙在想些什么。”
“是宫泽理惠。”我好意的提醒，却发现他已经背过了身去。我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像是被光笼罩下，心里某块境地亦被晒的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我想我的确无法控制。
无法控制这份感情的蔓延。
所以待红子从保健室回来后，我暂时抛开了询问她有关“你和水户洋平有没有在保健室里发生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啊？”这个问题，而率先表示出自己绝对不会放弃的决心。
“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又不是为了让他喜欢上我而喜欢上他的。”
“诶？”
“又不是他逼我喜欢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
“所以，该努力的是我。”
“……努力？”
“恩。”
……
…………
………………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么就要无时无刻的不朝着那个决心而奋进了。
但是红子却说“即便有目标，也想要努力，但如果做法不正确的话会前功尽弃”。我估摸着她说完这句话以后至少该给我一点正确的指导嘛……结果她却说出了“放学后去小卖部买点好吃的点心，要多买一些，对了还要加上饮料”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这算什么？小卖部老板让你做的广告？”我挑起眉，“难道你之前不是扶水户去保健室而是小卖部了？”
“然后，去体育馆。”她不理我，继续说，“不用太急，等太阳下山以后再去。”
“……”
于是就真的等到了太阳下山以后。
确切说来……是我回到家里吃完晚饭过后，以“爸妈我出去散散步调整一下心情哈！”的名义离开了家，并真的去便利店散了一圈步之后，又散到了湘北……
体育馆。体育馆。体育馆。
心里默念着这个词，我提着买好的栗子蛋糕和汽水走到了体育馆门口。
很黑，没有人——这是第一印象。
但接下来迎来的第二印象，却是我在体育馆侧边的某个窗户那里，发现了从里面透出来的昏黄灯光。
是谁？
是樱木吗？
因为前面多次的失败，也不敢再随意怀抱期待……但又会控制不住的期待着……
所以说，我果然是M吗？
“可恶……肚子好饿……”
我是那种看到别人肚子饿便会因为自己肚子很饱而感到羞愧的M吗？
“好饿……好困……不行！要有毅力！”
“……樱木……君。”
突然庆幸，还好自己并没有失去期待。
所以，所以……我才能如愿的看到那份期待实现的时刻吧。
“……宇……宇田川！？”
“……”
注意到樱木花道，正擦拭篮球的手……因为我的出现而僵住。
我的心中，瞬时涌起了一股温暖。
这样的温暖，并不是说自己的出现有多么伟大。而是……
“宇田川……你怎么会来这里？”
“呃，我……”
而是，因为知道自己又有了和他独处的机会。
感到高兴。
“那个……我是……”
并不是为了让他喜欢上我而喜欢上他的。
所以，即便他现在不喜欢我，也无所谓。
“……我是，为了……”
只要我现在努力就好了。
努力的……
“我是为了与你相遇才来这里的啊！”
……努力的，做一个能够被他喜欢的人。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