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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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气！但明栩心里更清楚，卫声繁敢许下这样的承诺，是因为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他是这届碧玉十六铁板钉钉的第一名，相信绝不会只有卫声繁一人看中自己的潜力，但方才他查询星端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事情，除了卫声繁，他没有收到任何主座的邀请。
一个晚上，黄花菜都凉了，其他主座不可能还没有决定对自己的态度，效率要是怎么低，主座们都不用混了！
更何况一般而言，对待自己这种初露锋芒的新晋觉尘者，若是没有深仇大恨，主座只会选择拉拢，可等来等去，明栩却只接到了来自卫声繁的邀约。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卫声繁对其他主座的威慑力太强，他看中的人，莫说是拉拢，其他主座连碰都不敢碰，就生怕得罪卫声繁。
有意思！明栩心中玩味道，卫声繁这是硬生生把自己的多选题变成了单选题，现在又把他的所有选项都变成了他一人。
看似征询他的意见，但卫声繁一言一行，何尝不是在向他彰显自己的实力呢？
“既然无论是是直接站队还是待价而沽，我都只有你一个选择，”明栩唇边笑意狡黠，看在卫声繁眼里只觉得无比可爱，“那请首座直接告诉我。你愿意为我开出怎样的价码？若是满意，说不定我就直接从了你呢？”
“我可是很贵的，”明栩神色骄傲地看着卫声繁，少年意态轻狂，强调道:“首座你可要确定，你开出的价码真如你说的那般高哦！”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狐狸崽子！
卫声繁垂眸微笑，“适宜你目前这个阶段的修炼资源，在你取得这届碧玉十六第一名之后，总院自然会送到你手上，所以想必你也不需要我多加插手。”
“若是机遇和追随者，想必你也更愿意自己去争，而不是我赠予你，更何况这二者与其他不同，唯有你自己亲手夺得的，亲身折服的，才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
明栩没有说话，但心中清楚卫声繁说的是肺腑之言。
机遇若是由卫声繁相赠，固然轻松，但他的前程未来，也都在卫声繁的规划之中，哪怕有朝一日他踏入别天地境界，也不过是卫声繁道途之下的一枚石子，永远跳脱不出他的藩篱。
而追随者，那就更不可能让卫声繁赠予了，卫声繁赠来的追随者，追随的究竟是他，还是卫声繁？这是但凡有脑袋的人就能想得通的事情，明栩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卫声繁若是开出这二者作为筹码，明栩才该怀疑他的用心。
“所以，我开出的价码，是此物。”说话间，卫声繁唇边含着清清浅浅的笑意，缓缓将一物递到明栩面前，明栩低头一看，当即倒抽一口冷气，满脸的不可置信
——修长匀称的大手中托着一方玉印，印身温润，散发着淡紫色的华光。指节长而分明，如竹一般峭挺清润，玉印上镌刻的十朵玉樱明美娇艳，繁华盛放，两相辉映，越发衬出一种执掌天下，指点江山的从容矜贵。
而这方玉印的分量，于阆风而言，也确实几乎可与江山等同。
阆风首座的玉印，与古时候东宫太子的玉玺有何区别？
“虽然这只是我的分印，”卫声繁轻描淡写道，“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拿下‘风雅颂集序’的风篇，正印也会送到你手上，由你代掌。”
历届‘风雅颂集序’，都有第一名执掌‘风篇’，卫声繁所谓拿下‘风篇’，就是要明栩在‘风雅颂集序’上夺得第一名。
白玉京之乱后，‘风雅颂集序’是唯一一个保留下来的，由五楼十二城共同发起，白玉京承办的觉尘者比赛，意在鼓励新晋，在山海界的地位与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
但与阆风首座的正印相比，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更何况，若是能在‘风雅颂集序’上拿下‘风篇’，扬的也是明栩自己的名。
以明栩的性子，即使卫声繁不提，明栩本也会极力去争，卫声繁提出这点作为限制要求，对明栩而言，与其说是条件要求，还不如说是激励。
“如何，这个价码，当得起你直属师兄的价钱吗？”卫声繁轻轻问道。
哪怕明栩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从不高估自己，也从不低估自己，这时候也不得不怀疑自己身上莫非真有什么未发掘出来却被卫声繁看中的闪光点，不然卫声繁怎么愿意开出如此高的价码，只为了做他的直属师兄？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明栩抬眸，认认真真地望着卫声繁，“碧玉十六年年都有，于阆风首座而言，一个第一名，当真如此重要吗？”
重要到你愿意用首座玉印来换？
“不必怀疑，”长眉入鬓如萧疏远山，雾蓝色的眼眸里似乎揽尽了滚烫星河，一眼望不尽的瑰丽幽邃，卫声繁薄唇轻弯，又重又缓地道了一句话，“因为，你值得。”
——能成功坑到祂，并且还让祂无一丝怒火，反而还念念不忘的，卫声繁翻遍自己的前世记忆，目前也只有姮女一人，既然如此，作为姮女今生的明栩，怎么会不值得？
“我值得？”说话间，明栩神色依旧从容，修长如玉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他抬起头疑惑问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值得与否，首座怎么如此肯定？”
明栩心里一紧，莫非卫声繁是冲着苏姮来的？
但苏姮目前在直播之中展现出来的，最值得人垂涎的，似乎只有美貌，而卫声繁，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色之人。
如果当真好色，他对着镜子看自己不就行了？
明栩怎么也想不到，诸天世界如恒河沙数，他竟然能撞到与他前世世界相同，且生于同一时期的有缘人。
似乎察觉到自己逼迫太过，反而引起了明栩的疑心，卫声繁笑意愈深，温声道:“我自有我的原因，小羽毛你确定要深究下去？有些秘密，知道了可就无法脱身了！”
明栩神色微凝，若有所思，但卫声繁看得出，他周身的戒备不自觉间已经淡了很多。
于是又退了一步，温声劝慰道:“何况，不是说了吗？我虽然把首座玉印赠予你，但你不过是代为执掌，说到底，我付出的代价，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
明栩神色舒缓下来，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没那么大只是卫声繁的托词，卫声繁长年都待在诸天深渊，极少回阆风，一旦他本人不在阆风，他这个代为执掌，和正式执印有什么区别？
可有些东西，没那么好拿，首座玉印尤是，一旦拿了，除非他叛出山海界，直到死，他都摆脱不了卫声繁的印记。
该不该拼这一把呢？
明栩心下叹息，他相关卫声繁的资料信息还是太少了，不能立刻做决断，还是要去找韩不去，他不信那只怂猹那里会没有关于卫声繁的隐秘消息。
“此事重大，”明栩神色慎重，正色道:“首座可否给我些许考虑时间，在云阙天宫抵达总院之前，我必定回复首座。”
“可以，”对于小狐狸崽子，卫声繁向来很宽容，玉印一闪，消失在他掌心，他微微颔首，“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这方分印，我希望它的主人是你。”
明栩拱手一礼，向他告辞，姿态端雅而郑重，无论答不答应，卫声繁对他的看重并不是假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卫声繁当得起他郑重一礼。
卫声繁拱手，同样回了一礼，然后看着明栩离开凤凰台，心下有些期待。
此次回阆风，他意识到自己从前有意无意忽略的一件事，人是很难摆脱自己出身的，再厌恶上层那些老狐狸，他始终是出身阆风，身上留着阆风的深刻痕迹。
割裂之路他走过，但越来越严重的失识症提醒他，在他没有进入别天地境界之前，阆风还是需要一个人为他掌控大局。
明栩，就是他看好的那个人。
“对了，”离开的路走到一半，明栩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弯唇一笑，洒脱道，“首座下回和人说话可得注意点，招揽人和追求人可是两码事，态度更应该不一样。”
“如若不是我向来有自知之明，只怕要以为首座你有意于我了！”
说完就遛，脚步急促，简直就像身后有八百匹马追他一样，身影如风迅疾，快得几乎化作一道流光。
遛得比兔子还快的明栩没有看到，他离开之后，渐渐地，淡淡的胭脂绯意在卫声繁面上一点一点地泛开，一直蔓延到耳根，就连狭长的眼尾也染上一抹红痕，雾蓝的眸色里是横生的潋滟，长睫轻颤，雾气蒙蒙之中，落尽了一地的春雨蝶花。
卫声繁沉默了一会儿，玉罄珠落般的音声在凤凰台上响起，伴着萧萧风声，犹为孤寂动人，那是一句问话，也是一句回答。
“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当真无意？”
说是前世今生，但觉醒之后，他又何曾不是祂？
……
作者有话说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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