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客》执笔仙君

6、第六章

　　要从华山到雍都也有个半个月的行程，因为是急事，君卿言也打消了带君昭历练的想法，还是先把家中事解决为好。
　　半月之后，君卿言如期回到家中，君昭看着那恢宏的大门上的牌匾之上“君府”二字愣了下神，儿时乞讨她从不敢来这样的大户门前，因为门中的家丁很凶，见着她这样的小乞丐都会毫不留情的打发走。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进到府中。
　　当君卿言敲响大门之后，很快就有小斯来开门，见是自家多年未归的公子，立马喊了管家和其他下人来帮忙接行李。管家君恺闻声赶来，带着君卿言去了住所。其间一直在看君昭，因为君昭一直没有说话，君恺有些不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作为一个下人，君恺自然也不敢向君卿言开口询问。
　　君卿言问了家中一些近况及将自己召回的原因，君恺却又闭口不言，搞的君卿言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君昭没有说话的身份和立场，也就只是乖乖跟在君卿言身边，听着他二人交谈。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也到了傍晚时分，一个小斯也是适时出现，“公子，老爷夫人喊您去一起用饭。”
　　“知道了。”
　　君昭与其不是血亲，按理说是不去的，可君卿言还是喊上了她。略微有些诧异的同时又很感动，师父是把她当家人了吧。心中这么想着，很快就来到了大厅，早已摆好了碗筷。
　　君卿言连礼都未行，便是拉着君昭落座。席间无一人说话，气氛静到了极点，也怪到了极点。
　　最后还是君母出声缓和了一下气氛，“言儿这一出去便是五年，在外可还好？”
　　“孩儿一切安好，劳母亲挂心了。”
　　……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这么着急喊你回来是因为……”君母还想继续说什么，君父确实咳嗽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君母也闭了嘴。
　　他们不说，君卿言自然也不会问。就这么在沉默中吃完了他到家之后的第一顿饭。没人问他这个小女孩是谁，亦没人问他为什么会带一个小女孩回来。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左右，君卿言虽不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也还是每日都与他们一同吃饭。
　　他也不出去，就在院子里如同在华山一般，每日教君昭练剑习字。过了两三日吧，君昭却是待不住了，硬是拉着君卿言带她出去玩，在君卿言门下这么久，他也是第一次见君昭为了出去玩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一年多了，君昭好歹还是有了些女孩子该有的模样，也有了属于少年人的朝气。
　　拗不过她，便也就随她出去了。
　　“糖葫芦嘞，卖糖葫芦。”
　　“卖包子了，两文一个嘞。”
　　……
　　听着集市上摊贩的叫卖声，君昭才感受到了点人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君府太过沉闷了，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君卿言也是给她添置了许多小玩意儿。特别是还特意带她去了制衣行为她定制了几套新衣服。
　　君卿言看着君昭认真挑衣服的模样，也是有了几分笑意。这一年来，她个子也是窜的飞快，前几个月才买的衣服在她身上早已有些不合身，君昭不在意不代表君卿言不在意，这次也算是个机会能让她换换衣服。
　　“师父，这匹布怎么样？”君卿言还在想着，并没有注意到君昭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手中还拿了一匹青色的布，材质虽不是很好，但摸起来很舒服，制成衣服应该不会太差。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的不选一些鲜活的颜色，你看看你选的，不是青色就是月白。”君卿言有些无奈。
　　“不好看吗？”
　　“好看。”
　　“好看不就好了，就这个吧。老板就这些吧，我们过些时日便来取。”
　　君昭也不待君卿言再说什么，付了钱就拉着君卿言离开了制衣行。
　　这一逛，便是逛了一日。
　　“师父，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呀，再过会儿就该吃饭了。”
　　“嗯。”
　　说实话，君卿言有些不太想回去。他总觉得家人有事瞒着他，家中的气氛属实让他有些不舒服。他得找个机会去查清楚才是。
　　回到府中，君夫君母果然在等他们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吃了饭之后就带着君昭离开，而是找了个借口让君昭自己回去了。
　　“父亲，到底将我召回来有何事？”待小斯将饭局收拾干净退下之后，君卿言才开口问道。
　　君父显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缓缓开口道：“宁王与太子本就不和，如今宁王娶了王右丞王奕的女儿更是如虎添翼，暗地里已经发展了不小的势力。”
　　“可是父亲辞官多年……就算您曾是太子的拥护者，宁王也不会……”君卿言皱了皱眉，皇帝年高，太子母家无人，如今宁王势力日渐壮大，定会暗中清理对自己不利的人。只是，如今君父君承早已辞官多年不再干涉朝堂之事。不知君承为何有此担忧。
　　“唉……言儿……你的母亲，毕竟是当朝左丞沈白之女，官场之深，并非辞官之后就能与之毫无干系的。”
　　君承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前几日岳父才找人来报信，最近宁王的手伸到了江湖中去，已经让江湖中的势力暗中解决了多个朝中拥护太子的臣子。岳父年事已高，但积累的威望比起王奕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依旧是宁王忌惮之人，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那父亲母亲打算如何？”再次入朝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君承是想让他借助江湖势力帮助自己的外祖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也没什么打算，就是许久没有见你，借着此事与你团聚，你也有四年多没有回家了。”这话是君母沈婧说的，“娘也不希望你卷进朝堂争斗之中，只是想见见你，之后你就带着你的那个小徒弟走吧，也不知道之后会如何，但娘并不希望你有什么事。”
　　“娘……”
　　“太子虽无母家支撑，但现在起码能与宁王分庭抗礼，暂时不会有大动作，你也不用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