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再生》迷失的昂仔

24、七星鲁王10-尸蹩王

　　他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紫玉盒子放到地上，盒子没有锁，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卷镶金黄丝帛，他拿起来仔细琢磨。

　　吴邪坐到我边上，仔细翻看帛书上的文字。他看懂了个大概，谈及鬼玺时，我精神集中了起来。不过那上面只记录了鲁殇王得到鬼玺的经过，却并没有谈到鬼玺的下落。

　　鲁殇王嗜杀成性，心肠狠毒。他有一次进入了一个不知道年代的墓穴，那棺材里躺的竟然是一条一动不动的巨蛇。他觉得巨蛇卧棺，定是妖孽，一刀将蛇剁了，还将蛇开膛破肚，从那蛇肚子里剖出来一只紫玉盒子。

　　后来他在梦中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头，问鲁殇王为何杀他。鲁殇王暴戾成性，杀过的人多如牛毛，自然不知道这老头是谁。于是随口就答，想杀便杀。

　　那老头一听，竟露出原型，原来是之前他开膛破肚的巨蛇。那鲁殇王本就凶狠，在梦里又将那蛇砍伤了。那巨蛇求饶，只要鲁殇王放过它，就答应传他两件宝物。其中一件就是鬼玺，至于另一件，帛书上并没有记录。

　　鲁殇王满口答应，没想到等得知打开紫金匣子的方法后，就卸磨杀驴，将那巨蛇杀了。

　　后面又谈及到鲁殇王的军师铁面先生，那先生告诉鲁殇王上古有一种玉俑，能让人长生不老。不过早已绝迹，只能去古墓里找。

　　于是鲁殇王便彻夜研究古籍寻找线索，外加盗墓是他的老本行，他终于在一个规模巨大的西周皇陵找到了玉俑。

　　那铁面先生是个能人，竟然知晓如何克制血尸，他用特殊的办法将玉俑里的男尸取出，封入副墓室的石棺中。

　　鲁殇王按照计划在鲁国公面前假死，鲁国公以为他真的可以在阴阳两界来去自如，便给了他高出一般诸侯王的墓葬待遇。

　　他的亲信就以开凿坟墓为理由，暗地里在这座西周皇陵之上，修了一个扇子一样的古墓。因他熟知盗墓的各种技巧，便四处布下疑阵，留下七星疑棺，而把自己藏在西周墓的千年古树里寻求长生不老。

　　参与这项长生计划的人无一例外都因为保密而死，唯独铁面先生的结局却并没有提到。

　　吴三省说：“这种人非常聪明，应该早就料到鲁殇王会杀人灭口，应该不会愚忠地为他陪葬。”

　　我自然也不相信能当上心狠手辣、精明算计的鲁殇王的军师的人能是什么好茬。古时建造墓穴的工匠为了逃生也会留下暗道，想必那铁面先生也给自己留了后手。

　　果然，小哥开口说，躺在玉俑里的已经不是鲁殇王了，而是铁面先生。

　　那铁面先生不过是利用鲁殇王的势力，实现自己长生不老的目的。

　　小哥言他前几年倒斗时，在一个宋墓里找到了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这其实就是铁面先生的自传。

　　铁面先生在教授鲁殇王所有计划之后，就放火烧死了自己一家老小，将一具乞丐的尸体丢入火中冒充自己，然后伪装成乞丐逃过了一死。鲁殇王虽然知事有蹊跷，却也没有办法。

　　最后，铁面先生等鲁殇王入葬后，轻易地潜入了墓穴，将已经毫无抵抗力的鲁殇王拖出玉俑，自己躺了进去。鲁殇王苦心经营，没想到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吴邪倒是奇怪道：“那具鲁殇王的尸体被拖出来，岂不又是一具血尸？那这里岂不是有两具？”

　　我察觉到小哥眼神有些飘忽，心想着估计他在撒谎，我连忙道：“也许是被之前那一批倒斗的干掉了。”

　　吴邪没再多问，我想之前吴三省说的满地弹孔，经历一场恶战，也让他信了几分。

　　“天快亮了，我们该走了。”小哥站了起来，还是一脸淡漠的表情。

　　他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刚进墓时遇到的抖动的棺材，之前他就提醒我们须得天亮前就离开。

　　等等……胖子说，是那死老爷子将血尸放出来的，我想应该就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具棺材里的尸体。而那具尸体脑袋里是有蹩王的！

　　可是小哥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们赶紧出去吗？但是这样也大可不必，属于是杀鸡焉用牛刀。即使有驱虫符，但稍有不慎，也会人财两空。

　　我和小哥还好，一个麒麟血，一个阴克血，即使被蹩王碰到，也完全可以活下来，但吴三省他们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时候我也不会质问小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只是原因我还没想到。

　　这边有点不情愿的胖子还想拿完鬼玺再走，吴三省倒是准备离开。

　　吴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靠着玉床开始休息，那血尸脑袋几乎快要滚出玉床，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

　　“吴邪！过来！”我把他扯过来，他吓了一跳，连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血尸头颅在玉床上滚动，然后滚落到地上。胖子被吸引了注意力，还想过去看看，被小哥拉住了。

　　血淋淋的血尸脑袋表面鼓动着，不一会儿，一只红色的小尸蟞爬了出来。

　　大奎被鬼尸吓了一路，一看竟然就是一只小虫子，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发泄，来证明自己不是胆小，他骂道：“靠！这么小一只也敢在爷爷这里露脸。”举起手里的撬杆就想去敲它。

　　吴三省连忙将他抱住，骂了他一声，道：“这只他娘的是蹩王，你弄死了它，就闯祸了。”大奎还愣愣地不信。

　　“我们快点离开，蹩王有剧毒！”小哥道，露出一点焦急的表情。

　　他平时本来就是淡漠入水的，这样外显的情绪表露的确挺让人在意，让人情不自禁相信他的话。

　　那只赤红色的蹩王突然发出了吱吱声，他抖了抖翅膀，好像看到了我们，突然展翅向我们飞了过来。

　　“有毒！碰一下就死，护身符和符纸都只对普通尸蹩有用，赶紧走！”我看着胖子连忙抓出我扔给他的那个护身符，补了一句。

　　吴三省一个转身翻到我们这边，他身后的大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浑浑噩噩的，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还条件反射地一把捏住了那蹩王。

　　他呆愣了一下，发出一声惨叫。那只手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迅速从他胳臂上蔓延而去。大奎痛苦得整个人都扭曲起来，几秒的工夫，他全身上下都从内部涌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好像皮肤迅速融化了一般。

　　他看着自己的手，非常恐惧，这时声带似乎也被融化了，想大叫却叫不出声来，小哥看到吴邪想上去帮大奎，拉住他说：“不能碰他，碰到就死！”

　　我当机立断砍断他那条已经废掉的手臂，心想着断臂保人说不定有用。但显然大奎根本抵挡不住尸蹩的毒，这毒已经蔓延至他的全身了。

　　吴邪见了残肢，一股恶心而粘稠的血从大奎的断臂出喷涌而出，他看了一眼就精神有点恍惚。胖子看势头不对，连忙抢过吴邪手里的枪，想给大奎一个痛快。两人争夺起来，枪走火打中了大奎头部，大奎整个人浑身一震，瘫倒在地上。

　　吴邪显然接受不了眼前的变故，他一开始不过是个杭州西湖买古董的小老板，即使在吴家耳濡目染一些关于盗墓的事情，也只是当成一个个古怪离奇的故事来看，那些人员伤亡往往是不怎么刻骨铭心、感同身受的。

　　如今他亲身经历了一场变故，突如其来的死亡让他接受不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我把他抓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赶紧走！”

　　“如果蹩王死了，那引来的尸蹩能不能用符纸对付？”吴三省连忙问。

　　我知道事态紧急，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蹩王死亡会引来大量尸蹩，但尸蹩不具有这种恐怖的毒性。如今出口尽在眼前，只要出了洞口，再用外面的汽油添一把火，尸蹩便可尽数和九头蛇柏埋葬于此。

　　不过蹩王死去，尸蹩会变得狂暴起来，这种做法确实有很大风险。但是与蹩王剧毒的触之即死，这显然要有希望。

　　但之前大奎碰到尸蹩前，他还一副不能弄死蹩王的样子。那时我顺着他的话，道符纸只能克制普通尸蹩。这句话自然没错，符纸的确克制不了蹩王，于是我被带入了他设计的思路，赶紧催促大家离开，而不是再思考一下直接做掉蹩王。

　　大奎死后，他却又改变了注意。

　　我对于李家的符纸其实知道得并不多，虽然黄喉的确仔仔细细地讲了有哪些用途，不过并不能涵盖所有方面。毕竟情况是多变的，符纸的作用也会有限制。而吴三省比我了解符纸的时间更早，他这只老狐狸难道会不清楚，结果反过来问我。

　　在外人看来，问我一个李家人关于符纸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吴三省可是知道我失忆了，也知道我是近些年才被李家找回的……

　　这些念头迅速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马上就被我掐断了。他吴三省的事情，我还是别掺和了。即使他拿我当挡箭牌，只要不涉及到我的利益，那也没什么。

　　于是我立马点头，说：“可以克制一二，不过我并不太确定。”

　　吴三省显然选择弄死蹩王，那胖子也是个机灵的，连忙抄起紫玉匣子向那蹩王砸去，那小小的红色虫子就成了一滩肉泥。

　　“快走！”吴三省连忙撤了一把符纸出来分，这要是外边那些一心想找李家道士的人看了，指不定心梗。

　　我们连忙捏了一把天心岩的石灰撒到身上，爬到那九头蛇柏上。

　　“死胖子！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赶紧走！”我贴着树干，见少了一人，竟然是胖子想去捡那紫玉盒子，真是鬼迷了心窍，趁着这个时候都要摸一手。

　　我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空旷的洞穴忽然嘈杂起来，四面八方传来无数的吱吱声。那些岩壁上大大小小的洞穴里，无数青色的尸蹩潮水一样冲了出来，形成一片青黑的浪潮，一浪接一浪，前面的踩后面的，铺天盖地地奔涌而来。

　　那胖子一看这阵仗，也不敢呆了，捡不起来那紫玉盒子，便一把抓住镶金丝帛塞进兜里，连忙爬上枝干。

　　九头蛇柏上乱七八糟的藤蔓进而凸起非常多，利于攀爬。像吴邪那样的，也一口气爬出十几米。吴邪虽然比不过我们这些老油条，但身体素质已经算不错那一类的了，只是缺乏训练。

　　整棵树下面全是青色的，密密麻麻的尸蹩汇聚在一起，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要掉下去，一点骨头都不剩。那些尸蹩有意识地集结了起来，突然就开始跳上来。

　　小哥已经爬到了前面去，我还得跟着吴邪。吴三省自己背着潘子，自己爬得也是飞快，就好像是完全不担心吴邪一样。要不是我跟着他，难道吴邪能不能活着，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不过大家都处在危难关头，吴三省这种放任吴邪的态度也是情有可原。当然，要么就是他信任我，准确的说是信任与李家的合作关系。

　　那些尸蹩爬树的速度比我们快多了，距离我们也就还有两三米的距离。

　　胖子一身肥肉甩来甩去，没想到他爬树的速度竟然也不慢，身手非常灵活，甚至还爬到了吴邪前面。他连忙把什么东西塞进自己的裤子里，然后道：“保佑我的屁股，保佑我的屁股。”

　　我猜他是把我给他的护身符放在了贴近屁股的地方。

　　“赶紧的！那些尸蹩马上就要上来了！”胖子一看吴邪动作还有点慢，连忙叫道。

　　上边的吴三省忽然喊，玉床边上有炸药。下面全是青压压的尸蹩潮，玉床早就被淹没得看不见了。吴邪压根就不知道在哪边，还是小哥点着几个火折子往下一扔，那些尸蹩作为生物，还是怕火的，一下子跳出去老远，将玉床旁边的背包露了出来。

　　胖子现在腿上挂了几只尸蹩，只有屁股还安然无恙。吴邪被激发了潜能，跟上了胖子，屁股上也挂了几只。

　　“娘的！快点个炮仗，我要顶不住了！”胖子大叫，上边的潘子却说那炸药太多了，炸了我们万一没命了怎么办。

　　吴邪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对着那背包就开了一枪。

　　而这时，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树地快速地爬上来。不过那爆炸来得很快，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声巨响后整个人被气浪冲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撞到了树枝上，撞得我一口血吐了出来，不过还好我没晕。

　　应该是我那一口血的作用，狂化的尸蹩倒是被吓退了几米。刚才爆炸产生的气流也将下面的尸蹩冲掉了不少。而刚才我感觉到的那东西竟然没有被冲下去，而是也跟了上来，位置就在吴邪那边。

　　我连忙在手心里割了一刀，爬到吴邪那里去。那东西浑身血色，左边脑袋被子弹削去了一块皮，白骨外露。眼神怨毒的血尸，分明是刚才死去的大奎。那大奎少了一只手，只能用单独的一只手平衡。见了阴克血，连忙退却了一点距离。

　　吴邪抬手扣了扳机，那子弹全是磨平了头的手枪弹，力道很大，把他打得血花四溅飞了出去。他在空中四处乱抓，可是什么都没抓到，重重地摔倒地上，被如潮水的尸蹩淹没了。

　　“吴邪，赶紧走。”我看他一副被吓得软了手脚的样子，连忙把他背到我身上来。

　　他却说：“三四哥，别碰我，我没救了，你自己走吧！”

　　我看他那么样，白里透红的，脸色红润有光泽，怎么都不像是被血尸抓了的样子，便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不知道在纳闷什么，胖子却忽然从下面爬上来，踢开几只尸蹩，说：“三四兄弟，你这护身符还挺好用的，就是能不能扩大点影响范围。”他那屁股倒是完好无损，就是两条腿被咬得狠。

　　这是我能想就行的？我没理他，在他腿上抹了点我的血，尸蹩一下子就退去了。不过还跟在胖子的脚边，等血失去效力后，又来饱餐一顿。

　　“跟着我的血走。”我手上的伤口挤压在树枝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胖子看我的血那么有用，自然是连连点头。

　　我们已经离顶上的缝隙不远了，加快速度爬起来。不过这九头蛇柏靠近树干的一圈挂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尸体，老鼠什么的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人。

　　我们时不时就撞到一堆骨头上，发出稀稀拉拉的响声。那些尸蹩也有同样的麻烦，但它们没有人的智力，不知道哪些该咬或者不该咬。太多东西它分辨不清，不少都跳到那些我们撞得乱转的干尸上。

　　吴邪一看，连忙用手去拨那些干尸 。见一个踢一个，我们所到之处全是打转的干尸。尸蹩乱作一团，也不知道是来追我们好，还是去咬那些打转的尸体好，竟然停在那里原地转起圈来。

　　距离一下子拉开了，我们松了一口气大气。

　　“三四哥，放我下来吧。”吴邪的手脚经过刚才的运动，基本已经恢复了知觉。

　　我把他放下来，他却忽然一哆嗦，揉了揉眼睛。

　　我问：“你看到了什么？”胖子却大叫，别磨蹭了，出口就在眼前。

　　“等一下！往左边，那边有人！我刚刚看见有个人在对我招手。”吴邪爬过去，我也觉得奇怪，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有人在这里冲他招手，不过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于是连忙跟过去看。

　　反正我手上留着血，就算真的是鬼，也是它怕我的份。

　　可是我爬过去的时候，看见那里只有一个勉强能容纳下一个人的树洞，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胖子无奈地跟过来，用手电一照，只见那洞中有一堆卷起来的藤蔓里面缠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两只蓝色眼睛已经浑浊得看不到瞳孔，嘴巴张得老大，看上去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胖子问：“怎么是个死人，你该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如果真是鬼的话，见了我人都直接吓跑。但是我又想起之前见过的西周女傀和笔记里浅显记录的秦岭之行遇见的双生子之一，想来倒是摸到了一点门。估计不报有恶意的，能够抵挡住阴克血的压制。

　　“你找找看，说不定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对吴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