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银铃鬼环4-李瀛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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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助眠的香料，比同品次的香料要跟强效一些，不过并没有依赖性和上瘾性。”吴邪说，“我的门道来路绝对正，有专业的提取方式，我干姐失眠的时候就用的这款香料。”
卧槽。
专业提取方式。
听起来就很有判头。
我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暗黑一条龙产业，这玩意算起来，最低也是死/刑。
此时吴邪在我眼里，能面不改色地推荐一款损人阴德的熏香，俨然是一个涉及黑暗产业的奸商古董店老板。
我倒是不怕用人/骨/焚香，但是正常人在能够选择各种花香的时候，何必选择鬼气森森的东西呢。
还有，吴邪她干姐是真的牛逼。
我刚想张口拒绝，小哥抢过话头，说：“就这个。”
那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他，替他接着装模作样地问价格如何。
吴邪打了包票，说拖他的关系价格肯定会压得很低，叫我不要担心。
别人做古董行业的，都跟饿狼化身似的，恨不得从客户身上多刮点油水下来，说的什么便宜都是漂亮话。他倒好，多让我占了些实实在在的便宜，是真切地想同我打好关系。
我自然知道他认出我来了，估计正疑惑我模样为何基本未变。但我不动声色，装出陌生的样子，让他犹豫不定，只是说出他姓名来试探我。再让些便宜给我，打好关系，估计后边就会询问我是否有个长相极为相似的哥哥。
我干脆就如了他的心意，直接道：“吴老板刚才见我第一眼，是以为见到了什么许久未见的朋友吗？待我们如此厚道，是看在那位朋友的份上吧。”
“的确，我甚至还以为你就是他本人。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吴邪道。
我说：“那就奇怪了，之前还有人同我说要是我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亲兄弟该怎么办呢？”黄喉之前问过我一次，我拿出来说也不算说谎。
“既然如此，那留个电话吧。等我把禁婆香的事情谈好了，就联系你。如果我能联系上我那朋友，你们若是想见面，我也可以搭个桥。”吴邪建议道。
我点了点头后，便相互交换了号码。先付了香炉的定金，等三天后禁婆香到了，再和尾款一起付。至于香炉就先存放在这里。
“我姓张，你也可以直接叫我三四。”我道。
“三四哥，你直接叫我吴邪就成。”吴邪笑了一下。
话谈到这里就结束，吴邪起身送我们。下楼时看见王盟已经把那边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不知道在玩什么。
等我和小哥走出吴山居没几米，就听见吴邪在骂：“王盟！顾客在上边，你连茶都不送一盅来！扣工资！”紧接着又是那伙计唉声叹气的声音，还挺好玩的。
我们就在西湖旁边的酒店开了两间房，本来打算在酒店呆着。这时候我才忽然想起瞎子的好，要是他在，我们还能来玩斗地主。最后干脆决定拉着小哥去买几身衣服，他总喜欢穿深蓝的兜帽衫，给他换换新的花样。
谁想他说：“我有事情，晚些回来。”
“去哪儿？”我问，他说浙江大学。我点了点头，等他快出门就叮嘱道，给你的钱够多，你晚上吃好点。他道了声好，就离开了。
这下只剩我一个人了，空气非常寂静。决定干脆我自己去商城买，反正我和小哥身形几乎一样，我能穿的他一定能穿。
附近的商城还比较远，我打的去的。我这人不喜欢砍价，瞎子曾骂我笨，我要带着他，估计能帮我砍一半。反正我看着好看，质量不错就直接包两件，直接省去砍价的时间。
真是手到用时方恨少，十几个纸袋提我手上，我都感觉东西还买得不够。提着满满的收获，准备出商城回酒店。
忽然间，我听见有个人叫我：“三四！”我回头，发现那人我完全不认识。
他穿着件白衬衫西装裤。眉毛断了一截，唇红齿白的一看就像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看起来有点像高中生。
“你谁？”我问。
“我啊，黄喉。”黄喉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有点腼腆的笑。
说实话，吴三省说黄喉跟着他下地这事，在我只看见黄道士黄油一样的脸时，我是相信的。但是如今他这张青春高中生一样的脸确实让我觉得不太真实。
黄喉见我打量他，就说：“诶，我都二十四了。”他又继续接着说，“我老板请你去一趟。”
“你老板？”我心想我又没见过黄喉真正的样子，万一面前这人是骗子呢。也可能是我被别人冒充这件事刺激到了，现在看谁都是假的。
“对啊，三爷没告诉你吗？”黄喉问。
我想都不想，直接摇了摇头，想着赶紧回酒店去，懒得同他说话。
黄喉拦住我，非常自来熟地说：“诶，哥，哥，之前是我的不对，不该那么鲁莽，我保证以后不那样儿。你看，我帮你拿东西，你就去见见我老板。我老板姓李，正……”
他说着还想身手提我手里的袋子，我抓得紧紧的，他完全掰不开我的手。来回扯了几次后，边上有好几个人开始驻足吃瓜。
“我怎么确认你是黄喉？”我说。
他轻声提起在蛇头山对面那村子里夜探我和小哥的事情，我便暂且信他一信。我说换个地方讲，这么多人看着呢。于是我们去了就近的角落。
黄喉告诉我，他老板，也就是李家新思想一把手。他说起时，还非常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
他说，如果想知道我那双胞胎凶弟的事情，他老板完全可以解达我的疑惑。当然如果这完全不能勾起我好心的话，也可以以合作者的身份来去见黄喉老板。
我问黄喉合作什么。
他苦着脸说：“唉！这我哪知道。我老板这么说，自然是有求于你，不会让你吃亏的。再说，你现在也算是吴家的人，看在吴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坑害你。我现在还在吴家做事，你要因为李家出事，吴家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一听这话在理，心想银铃鬼环如今还在吴家，是有李家的把柄在手。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问黄喉在哪儿见面，他说了一个地址，某写字楼里的心理咨询室。
我给小哥发短信报了人物、事件、地点、时间，万一我真出了事，小哥起码能顺着地址来帮我收尸。
小哥回复了我一个字“好”，我就跟着黄喉去见他老板。地点稍微有点远，黄候开的车，我干脆就把东西放他车上。
到了目的地，黄喉把车停地下停车场，然后直接在停车场坐电梯上去。按电梯开门就看见一穿着浅咖色大衣的女人站边上，长发披肩，看起来很年轻，但眼神非常凌厉。
黄喉叫了一声老板，女人点点头，让黄喉先在自己找间休息室呆着。她伸出手和我握了握，自我介绍说：“我叫李瀛洲，四大仙山的那个‘瀛洲’，李家新派代表。”
说实在话，第一次了解她是李家新思想一把手时，我以为她起码三四十岁，没想到这么年轻，看起来最多二十七八。
“三四。”我干脆直接说了昵称，毕竟“张三李四”这么寒碜的名字，我确实说不出口。
“我记得吴三省说你姓李。”李瀛洲大概是随便推了一间房间走进去。
“随母姓，行走江湖的怎么也得有称号，是吧？”我说。
我看了一下这里的装修，不愧是做心理咨询的，非常把握人的心里，并不会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似乎整层楼都是她的。
“确实。整层楼确实是我的，方便办事。”她简单地回答了我心里的问题。
李瀛洲穿了一双细跟的高跟鞋，踩在瓷砖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很有侵略性。
“随意坐。”她说，然后从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水给我，随后就坐下了。
她所坐的沙发后边放着米色的书架，左边放了一些书，右边放的却是透明的玻璃瓶，有些玻璃瓶里什么都没有了，有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是悬空的，圆圆的似乎就是光团。
有些光团黯淡无光，有些活跃得上蹿下跳，有些光团虽然也很亮，但刻板地停留在原地完全不动。最奇怪的是，有一个位置偏上的瓶子里装着两个较小的光团。
我坐她对面，她笑了一下，说：“看来你弟弟说得不错，你的确会选对面。”
“他很了解我？”我问。
我没想过会有什么双胞胎兄弟。黄喉之前问我的那些奇怪话确实让我有些注意，难不成李家是想让那个我所谓的弟弟取代我？这和黄喉说的话确实对应。但黄喉没道理无缘无故地帮我。
“当然，他说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就是他。”李瀛洲垂了垂眼皮说，“不过，你弟弟确实有点问题。他说，他甘愿为了你放弃一切，甚至生命。”说这话时，她又把目光放在我脸上。
我脑子里下意思闪过一个词语——变态。
“你确定他是真的？你不会随便编个人骗我吧？”我直接问。
“确定，不过他不愿见你，原因我并不清楚。他现在在陈皮阿回那边帮你送青铜蛇，这事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确实想见他，你完全可以自己联系他。他说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李瀛洲说。
我心想有个屁联系方式，要是有，我就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询问李瀛洲。
我和她说黄喉问我的那个问题，当说到“取代”这个词时，李瀛洲皱了一下眉，才道：“我让黄喉说严重点，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虽然黄喉是吴三省派来试探我的，但真正的顶头上司还是李瀛洲。李瀛洲能吩咐他也不奇怪，但这问题也太奇怪了吧。
李瀛洲先详细讲了讲有关合作的事情，这事确实同这奇奇怪怪的问题和我那目测变态的兄弟有关。
她说，李家最初的纽带的确是血缘，但阴克血逐渐弱化甚至消失后，纽带便逐渐转为信念和目的。他们所负责的其实和张家差不多。换句话说，张家守护的是人性，而李家守护的是人间。
李家其实对淘金挖土这边的行业并不感兴趣，只能算是个副业。因为李家在鬼神方面天赋神通，而墓中的鬼相比于地上要少之又少，所以李家经营的范畴一直是地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盗墓的主力军并不是李家或者道士。
在李家的理念之中，鬼魂所在起于人心。地上的某些行当要比地下的还要恶心和黑暗。
近代时，随着新思想的引入，人们越来越重视科学。传统的李家内部也出现了新思想的极端拥护者，与李家彻底决裂，带走了李家的部分资产。
当然那些人基本上全是未接触到李家核心的人，少部分了解世间确实有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人也因为不想再趟李家的浑水，也借此机会退出了。
不过李家中仍有新思想的拥护者，但这部分人只是将能够利用科学解决的交给科学，不能利用科学的再交给传统。
迅速崛起的新思想拥护者和传统的拥护者相互对抗，给了潜在的敌人发展的时机。那时正处于水深火热的李家凭着直觉退到幕后，才能够在一百年间呈冉冉上升之势。
不像张家，如今不知道在哪个垃圾堆里躺着。和李家对比起来，就跟走了歪门邪路一样。
张家属于族长负责全族，承担责任。而李家奉行的是长老制度，后边废除了，完全参照国/家/执/政/党的形式办事，毕竟这制度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考验，看得出来大有益处。
当年的张家族内无一人敢承担族长之任，就是因为责任愈大，危险愈大，没人敢去送送命，最后小哥被推上了这个位置。
傻逼张家！我在心里竖中指！
李瀛洲简略地说完了李家近现代的发展史，随后一转，便说：“血缘的关系被弱化，只靠信念是不足够凝聚家族的。银铃鬼环不仅仅是家族的传家宝，也是一种信仰。就像基督教徒有圣经和十字架。曾经李家内遍地走的阴克血和阴阳眼起的作用，也类同于此。
“银铃鬼环当年被祖上的一位嫡小姐带出李家，如今寻回，但是它并不方便直接展示在众人面前。我的阴阳眼也无法具象地体现。所以拥有阴克血的你就很重要了。”
她挑了挑眉，继续说道：“虽然现在新派正在逐渐取代旧派成为主流，双方在各个方面都有敌对的情况，但无论是新派还是旧派，都希望有人能够凝聚开始散乱的李家。”
“我和你合作，自然是希望新派再加一把力量的同时完成这个目标。只要你愿意当这个吉祥物，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条件你可以随便开。”
我摸了摸下巴，感觉听起来还不错。
“我那便宜弟弟也有阴克血吗？”我问。
李瀛洲点了点头，说“有，但是他并不愿意。我之前和你说过，他这里……有点问题。他的想法，很难猜测。但另一个方面也很简单，他完全心向于你。”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听着是个吉祥物，不就是把我摆在明面上给人当活靶子的么？”我说。
这差事看着美而已，其潜在的威胁可是多到爆炸。听李瀛洲这话，李家的新派和旧派会联手保护我，安全指数确实会提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瀛洲见我犹豫，让我不要担心，危险自然有人帮我承担。到了必要的时候，甚至会有人替我去死。我问他是谁，她说就是我那便宜弟弟。
“他找你合作了？”我问，“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瀛洲应该没那么容易出手，想要请她，首先就得拿出一点好处。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说：“合作内容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给了我什么。阴克血以及他死后的身体将会留给李家。真的很奇怪，他完全以你为中心……”
如果这事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听闻了就只会当个笑话。但一旦发生在我身上，性质就变了。任谁都无法冷漠对待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更何况这种好甚至令他愿意去送命。
因为我和小哥的血液非常特殊，从小就被抓进墓里放血，所以我对做血包这种工作深恶痛绝。那人所做的、所付出的无疑踩在我的心理防线上蹦哒。
“我答应了。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银铃鬼环4-李瀛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