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干饭，我天下第一》ysl

5、降落（2）

　　第5章
　　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牢内难闻的气息散去了不少，诸夏也是久违地见到了月亮。被关到这个地方，四下封闭，逐渐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只能依靠每天的体感温度来大概猜测时间和天气，哪怕这样弯弯细细的月亮，也是诸夏难以一见的风景。

　　夜渐深，奉命看守的杨树眼皮打架许久，终于沉沉睡去。

　　“看来是睡了。”诸夏轻手轻脚，从铁栏杆往外望了一眼，确认看守的狱警睡了下去。

　　“先用这个处理一下伤口吧。”诸夏对着看不见的夏羽心递上药瓶，他记得夏羽心的右手上有伤。

　　夏羽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诸夏递过来的药。在暗中听了一阵，夏羽心对这个野人所在之地也有了了解。这里是牢房，想必卫生状况不会太好。其实就算不用听他们的对话，靠鼻子来闻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粉尘漫步，夏羽心也担心自己的伤口会感染。她对e星的医疗水平可不放心。

　　药瓶仿佛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凭空消失了。诸夏竖起耳朵，听到一声细细的响动，想着夏羽心应该是拿到了药瓶。

　　诸夏凭着记忆，在航行器的周围坐了下来，背靠在航行舱上，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杨树，注意着他的动态。

　　“你……是s星来的吧？”诸夏轻声问到。

　　“是又怎样？”夏羽心点了点头，看到诸夏靠着自己的航行舱有些不爽，想一脚把他踹开，但刚拿了人家的药，突然发作似乎于理不合，还是先咽下这口气。

　　“这艘飞船，是裂变金属做的吧？”

　　夏羽心嗤笑了一声，这人还真是个外行。

　　“这可不是飞船，这只是中小型载人航行舱，和飞船可不一样，都不是一个量级。而且，这也不是裂变金属做的，这就是裂变金属。”夏羽心纠正了诸夏不准确的说法，虽然她现在对裂变金属的感情很复杂，但这毕竟是s星的骄傲。

　　诸夏点了点头，他知道夏羽心看得到。他想说些什么，念头一转，还是作罢了。毕竟夏羽心只是一个小女生，就算她是从s星来的，把这件事情拜托给她，诸夏还是开不了口。

　　“明天他们来提我去行刑的时候，门会打开，你就趁机离开吧。”诸夏叹了口气，就站了起来。

　　手上的镣铐实在太重，诸夏自从进了这里就没怎么好好进食，他这一站起来，只觉得发晕，脚下一个不稳，扑倒在地。

　　从夏羽心的角度，诸夏后背的衣服被扯开，他的后背一览无遗。夏羽心不免惊呼出声。

　　“你这是！”

　　在诸夏干瘦的后背上，有许多新旧交杂的伤疤。一条缠着一条，沟壑密布，仿佛古树盘虬的树根。

　　“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啊？先不管这个，在e星严刑拷打不犯法吗？”

　　诸夏苦笑了一下，勉强想爬起来，但手腕上那二十斤的镣铐拖垮了他。

　　是啊，把无辜的人关进牢里，还以私刑拷打，难道不犯法吗？诸夏原本也以为，法律会约束人的言行，但现实告诉他不是。

　　“当然犯法，但法律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个屁！”

　　“这话从一个囚犯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像是被刺痛了一般，诸夏身上的骨气一下涌了上来，让他暂时获得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犯法的人总归不是我。严格来说，你也是个非法入境的犯法之人吧？还破坏了监狱的房顶，岂不是罪加一等？”

　　“你！”夏羽心没想到这野人看起来孱弱不堪，却还有一张好嘴，“至少我不会沦为阶下囚。就你们这破地方，分分钟我就能冲出去。”

　　夏羽心这话说得豪情万丈，如果她的肚子能听懂这话里的语气，不要不合时宜发出一声响亮的低鸣，这话听起来会更有魄力一些。

　　这也难怪，从s星到e星，也不知过了多久，夏羽心又是昏迷状态，没有喝水，也没有进食，此刻的她早已饥肠辘辘。

　　“吃吧。”虽然被夏羽心刺了一下，但诸夏也不是那没有气度的人，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未免有失风度，“不是什么好饭菜，充饥还是可以的。”

　　诸夏把今天份的牢饭递给夏羽心。他实在是吃不下。

　　“嘁！”夏羽心一扭头，并没有打算去接。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何况这东西颜色暗淡，能好吃吗？

　　嘴、鼻子、眼睛，是三个器官。夏羽心嘴上说着不吃，但眼睛和鼻子忍不住。

　　细细打量一番，好像这东西也没那么糟。有米饭，还有绿色的菜。菜已经不是新鲜出锅的颜色，已经被氧化得有些泛黄，但好像也还过得去？

　　夏羽心不由自主嗅了一下，好像还有点香。这是米饭的味道吗？自从哥哥出事以后，夏羽心已经十年没有好好吃过饭了。每一餐都是简单地灌下一瓶营养液裹腹，她都已经忘记了食物的样子。

　　“那我勉为其难，尝一尝吧。”夏羽心伸出手，从诸夏手中把饭接走。

　　舀了一勺放到嘴里，夏羽心感觉大受震撼。这是什么美味？一粒一粒的米饭被菜汁浸透，软糯合宜。蔬菜即使颜色不太好，但一口咬下去，蔬菜本身的清甜被咸味提鲜，夏羽心感觉自己嘴里史无前例地鲜活了起来。

　　反正有一层掩体，外面的野人也看不到，夏羽心不顾形象，一口接着一口，把这一份分量不大的蔬菜拌饭吃了个精光。

　　“还有吗？”夏羽心不争气地问到。

　　夏羽心也想硬气，无奈这东西太好吃了，把她积压多年的馋虫勾了上来，她都能感受到嘴里不断往外分泌的唾液了。

　　即使看不到，但诸夏能听到。就从勺子和盘子碰撞的频率来看，就知道夏羽心这顿饭吃得是风卷残云。对着这么难吃的牢饭还能问出一句“还有吗”，这是真的饿到极点了。

　　“不好意思，没有了。”

　　夏羽心大失所望：“你是真不讨人喜欢啊……不是说明天就要行刑了吗？这最后一顿就给这么点儿啊？”

　　诸夏差点没被夏羽心的话噎死。这说的是人话吗？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明天就要因为冤假错案枉送性命，这人居然关心的是最后一餐为什么不够丰盛。这话诸夏没法儿接。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被关进来的啊？”

　　“你想知道？”借着微微的月色，诸夏想着，反正天亮了就是一个死，就当打发时间了，闷头等死毕竟也不好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诸夏，是e星基因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