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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杨丽红见何元不说话,冲上前,扬手要给他一巴掌。

      “小贱货,胆子肥了是吧!”

      杨丽红打惯了,打何元不过随她心意,想打就打。
      不说话就是心里暗骂她,打;
      站着不动,一副让人讨厌的窝囊相,打。

      可这一次,她扬起的手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落在何元脸上。

      何元抓住杨丽红的手,手背粗糙的像裂开的松树皮,发黄的长指甲里藏了一层黑色的泥垢。
      何元皱眉,嫌恶地丢来开她的手。
      好脏。

      若还在前世,像杨丽红这种角色,何元早在她张口骂人的那一刻就挥剑了。

      何元欠原身恩情,自是会替原身还情,杨丽红——原身生物学上的母亲,原身死前也未留只言片语,让他孝顺杨丽红,怕也是恨极了她。

      家暴原身,还吸原身的血,这种人不配何元留情。

      何元眼中的厌恶彻底激怒了杨丽红。
      在她眼里,何元不过是个给她赚钱,任她踢打的小畜生。
      畜生怎么敢嫌弃主人。
      谁都可以看不起她,何元不行!

      杨丽红像是被惹怒的疯狗,尖叫着扑向何元,长长的指甲直戳何元的脸。
      挠花他!挠花他!

      杨丽红这股疯劲,普通人见了都怕。
      何元拦住她的双手,却不想被杨丽红伸头咬在手背,枯枝般的腿胡乱踢。
      全然一副泼妇样。

      尖牙刺进手上薄薄的一层皮肉,何元吃痛地吸一口冷气,他浑身都没几两肉,不抗揍,杨丽红这一口下去,感觉手骨都要碎了。
      何元不再留情,一把推开杨丽红。

      杨丽红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尖叫起来:“你居然推我!贱货,忘了是谁生下你吗?是我!!”
      “是我!!”
      杨丽红粗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像极了乌鸦叫,呕哑嘲哳,令人嫌恶不已。

      看着眼前这个宛若疯子的女人,何元皱眉回忆原身是怎么处理他母亲的。
      好吧,原身挨打根本不会反抗,咬紧嘴唇硬撑,煎熬地等待,等呀等,等到杨丽红打累了,气消拿钱走人。
      原身就解放了。

      应对杨丽红这般不讲理的狠辣泼妇,何元根本没有办法。
      这不是修真界,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一个人。

      杨丽红看着何元不在意的样子,气得昏黄的眼珠突起,不停地尖叫泄恨。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诡笑着,露出嘴里稀疏发黑的牙齿。
      “小贱货,是不是找到靠山了?是便利店那个姓刘的?还是你那个班主任?”

      她左手撑地,仰头笑着,像是喘不过气了,笑声一断一断,诡异得很。

      “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帮你的吗?他们不过是看上了你那张脸!!是你的身体!我要是闹到他们那里,你看他们还会不会护着你。”杨丽红循循善诱,仿佛真是一个诚心为孩子着想,害怕孩子误入歧途的温柔母亲。

      她爬起来,走到何元面前,伸手好似要抚摸何元的脸。
      “他们图的是你的皮囊,只有我,你的妈妈,才是真心为你好的。”
      杨丽红要斩断何元与外界的联系,她要让他无依无靠,不敢求助,任她摆弄,好给她专心赚钱,供她……

      何元乌黑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不为所动,显得往自己身上安慈母人设的杨丽红像个傻子。

      何元懒得陪杨丽红玩了。
      无趣透顶。

      何元眼里闪过一丝白光。

      随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杨丽红的表情逐渐呆滞,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四肢僵硬地往外走,像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摄魂术,何元全盛时期施展的摄魂术可夺人心智,完全为他所用,一举一动尽在何元的掌握下。
      但如今灵力有限,何元只能施展低配版摄魂术,给杨丽红下达一个简单指令,让她执行,并浑噩两天。

      至少能平静两天。

      现在就和杨丽红硬碰硬不是明智之选,要是让她闹到学校,后果不堪设想。
      何元让自己一丝灵识监视杨丽红,找到她违法乱纪的证据,用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记忆里,杨丽红好吃懒做,苦活累活脏活根本不屑去做,干得是皮肉生意,只要找到她和别人交易的证据,进局子关十五天不是问题。

      家暴取证难,通过起诉断绝母子关系难上加难,不是母子关系,杨丽红照样继续阴魂不散地缠着何元要钱。

      但涉/黄就不一样了,有法可依,警察一抓一个准,牢饭没跑。

      利用法律手段解决问题,何元觉得自己进一步融入现代社会。
      可喜可贺!

      不对!

      何元定睛看向杨丽红的背影。
      他为节约灵气,没有用灵气覆目,如今杨丽红身上跟着他的灵识,他才发现她身上缠绕的乌气。

      是恶业!
      做好事自有功德傍体;违法乱纪、伤天害理也有恶业缠身。
      功德傍体会带来好运,让人逢凶化吉;恶业缠身则会影响运气,让人倒霉连连。
      越是伤天害理,身上的恶业便越重,乌气越浓。
      上辈子,何元曾击杀一名屠城邪修,那人身上的乌气隔着一里地都能看见。

      何元回忆杨丽红身上的乌气浓度,浓厚邪异。
      她杀过人?
      不对,没有血腥气。
      杨丽红到底干了什么,恶业这么重。

      何元不再深想,反正灵识监视着杨丽红,只等证据齐全,送她警局游。

      杨丽红走后,何元开始收拾这满屋狼藉。

      他掐着腰,看着散乱在地上的校服、枕套,以及退休的老木门。

      原身是怎么在杨丽红的摧残下活下来的?还心怀大学梦,试图用知识改变命运。
      何元来自修真界,三百年高龄,对付杨丽红自有千万种手段,解决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原身只能咬牙坚持,苦苦等待,熬过一个又一个绝望的夜晚。
      身在泥沼,心向光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何元有点佩服原身。

      最后,何元先弯腰将被扔在地上的衣物捡起,抖抖灰尘再折好,再把木门塞进门框。

      离上班还有好一会儿,何元用冷水洗完澡,便开始复习。

      到点就去便利店上班,何元提前半个小时,打算提早让刘姐下班,回家休息。

      何元一进店里,发现坐在收银台的不是刘姐,而是一名值白班的女员工。

      何元疑惑发问: “刘姐呢?”

      女员工也没想到何元提早来了,一脸惊讶,这还没到他上班的时间。

      既然何元来了,女员工拿起手机就走,她解释道:“刘姐有事回去了,让我来看店。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何元走进收银台,追问道:“刘姐家里怎么了?要人帮忙吗?”
      刘姐于原身有恩,这份恩情他得替原身还,如此才能两清。

      女员工猜测:“应该是她儿子吧,听说挺闹腾的,上了高中后好像和一群小混混成了兄弟,天天拿家里的钱去和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吃喝玩乐,不听家里劝,刘姐眼睛都哭肿了。”

      女员工感觉这次事情挺大的,她来的时候,店里都没人,刘姐早走了。

      女员工是刘姐邻居,知道的挺多的。他们住的都是老房子,隔音不好,半夜里谁咳嗽一声,四邻都知道。

      最近刘姐儿子晚晚都回来要钱,要不到就抢,女员工在家里都能听到隔壁男人遏制不住的怒骂,刘姐压抑的哭声和劝阻,以及青年的怒吼。

      隔壁时不时还传来重物落地砰砰声,刘姐丈夫是个暴脾气,他儿子脾气也随他,这父子俩凑一起能好?女员工总担心隔壁打起来,也跟着一夜睡不好,几天下来,眼下乌青重了几分。

      女员工临走前还嘀咕了两声:“一个都管不好,还要生三个,做什么春秋大梦。”

      等人都走了,何元放出精神力,寻找刘姐。
      他欠刘姐情,在他还清恩情之前那,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不会断的,找到刘姐轻而易举。

      精神力覆盖范围迅速扩大,何元很快就在附近的一家酒吧找到了刘姐。

      不夜酒吧,江城较高级的酒吧之一。何元三千三的工资,进去点两瓶酒,再来个果盘,差不多就把钱霍霍完了。
      酒水不见得多好,要的就是高级的氛围,生意挺红火的。
      刘姐儿子经常被“兄弟”哄着过来喝酒,从家里抢出来的钱大半都花在这里。

      刘姐此时哭得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磕头,求酒吧经理搜查包间。
      她回想起儿子刚刚打开来的求救电话,头磕得更响了。

      “妈……救……救我……”儿子声音微弱,刘姐快听不清了。
      “喂!儿子你在哪?!喂!!”刘姐慌忙点开免提,刚要凑过去听,电话救挂断了。

      “嘟——”

      刘姐吓得半死,儿子早就和家里闹僵了,除了要钱,再也没回过家了,打电话回来求救怕是真遇上危险了。
      她越想越慌,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了,以后怎么活。

      刘姐叫来女员工替班,慌慌忙忙让自己老公带她去找儿子。她不知道儿子在哪里,只能到儿子“兄弟”家找。

      一家一户地去找,结果刘姐人影都没看见一个,只能去儿子常去的地方找。

      其他地方都找遍了,只剩这家酒吧了。

      她和丈夫里里外外,男女厕所都翻了个遍,只差包间了。

      刘姐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在瓷砖上咚咚响,洁白的瓷砖被染红,鲜血流得满脸都是。

      酒吧经理强硬地把刘姐拉起来,劝她去别的地方找。
      搜查包间?开什么玩笑,他生意还做不做?

      经理苦口婆心地劝她:“大姐,不是我骗你。我都调监控看了,你儿子今天真没来。别再这儿耗了,也许在其他地方呢?你再不去,你儿子的血都该凉了。”
      事关人命,酒吧经理也不敢大意,他确实让人查了监控,刘姐儿子今晚真的没来。

      听了经理的话,刘姐怕得腿一软
      ,坐在地上捂脸大哭。

      刚刚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刘姐丈夫拽起刘姐要往外走,嘴里粗声粗气道:“回家吧,别找了。死在外面也好,就当我没这个儿子。”

      这话听得刘姐恨极了,扬手就给丈夫一巴掌。

      “啪——”巴掌打得结实,刘姐丈夫脸上立即起了红印。

      “宋志强!你心肝被狗吃了吗!炜耀可是你亲儿子!他有危险,你怎么能不去救?”刘姐嘶吼着,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她生的瘦小,挺直的腰板早已被即将失去儿子的恐惧压弯。

      宋志强顶着个巴掌印,沉默地站着,任刘姐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宛若无言的大山。

      突然,他拉着刘姐的手向外走,边走边说:“找!发朋友圈!叫所有亲戚同事帮忙找,一定要找到!”

      宋志强让刘姐上摩托,带着刘姐往儿子“兄弟”家跑。

      路上,后座的刘姐低声抽泣着,在家庭群、同事群里疯狂发语音,挨个打电话,低声下气地求人帮忙。

      前头的男人专注着开车,一路无言,背影冷漠的像块铁。
      只是这铁打的汉子,在刘姐看不到的地方红了眼框,泪水迎风无言直流,划过那被岁月与生活揉皱了的脸上。

      宋志强后悔了,他不该和儿子吵的,他不该惹怒儿子,他不该气走他的。

      儿子要钱,给他就是,怎么就赶他走了?
      钱没了,能挣;
      路子走歪了,能改;
      儿子没了,一辈子都回不来。

      泪水不停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宋志强胡乱摸了一把脸。

      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爱?说不救只是气急了的胡言乱语,自己看大的儿子能不心疼吗?
      救儿子!救儿子!救儿子!
      耀耀,等等爸爸!

      何元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轻叹一声,闭上眼睛,顺着刘姐与她儿子之间的联系,寻找宋耀炜。

      何元精神力跟着联系越走越远,转眼便来到郊外了。

      找到了。

      何元眉头一皱,事情麻烦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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