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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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秦深看向洛影，“洛先生和李少爷很熟？”
洛影轻轻叹了口气：“老朋友了。”
李花时一言不发，收尸去了。
“那天二楼的人……”
“也是我杀的。”
洛影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倒是李花时转头看了洛影一眼，神情复杂。
他担心动作慢了被人发觉，只好摇摇头，加快了速度清理现场。
秦深皱着眉，也不看洛影。
“为什么一直帮着我？”
洛影笑了笑：“我说了，这种事，有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秦深神色复杂地看着洛影，身后的李花时心里也复杂得很。
一直以来，李花时和洛影都是最交好的好友，洛影他最了解不过了。
洛影这样……怕是真喜欢秦深。
距离秦深和那男人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在舞会里等候的郑言也察觉到不对，赶了过来。
“刚才来找深深的那个人呢？”
秦深和洛影默契地让出了一条道，郑言便看见了蹲在远处清理现场的李花时。
“李大少爷？你怎么也在……”
“他是洛先生的朋友。”
语毕，郑言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还和秦深说洛影与李花时不认识，当即闭了嘴。
李花时确保没有纰漏后站起身，走到洛影身边，对洛影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又说此地多留不宜，四人便一同离开。
“我要先回上海了。”
“好。帮我跟顾先生说一声，我过两天再回来。”
李花时挑挑眉：“怎么了？”
“我和秦先生还有些事要说清楚，你先回去吧，就说我想散散心。待会郑先生也会来火车站，应该是和你一辆火车走。”
李花时不屑地“切”了一声：“谁要和他一辆火车？吵得很。”
洛影尴尬地笑了笑，为郑言辩解了一下：“郑先生虽然……健谈了些，但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李花时摆摆手：“我知道，看得出来。你回去吧，我自己上火车就行。”
洛影点点头，离开了火车站。
秦深与洛影在一家茶楼坐下，听说书先生说着最近的新本子。
“洛先生，洛影……真是你真名吗？”
“我不曾骗过你。”
秦深看着洛影的眼睛，企图从中探出真假。
可惜洛影的眼中满是真诚，秦深之好继续问出心中的疑惑：“那洛牡丹是……”
“只有我扮成女人时才用这名字。”
这话听着，就知道洛影扮作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不禁让秦深有些怀疑洛影的工作。
“敢问洛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
“受人委托跑腿的，我可没有骗过秦先生。倒是秦先生……可是知道什么机密？一直有人盯着你。”
秦深两手一摊，无辜道：“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能知道什么机密？”
洛影知道他在说谎，也不揭穿，反倒对秦深说：“若秦先生信任，在下可以陪同秦先生出席大小活动，以免再碰到什么人对秦先生不利。”
秦深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好啊，我信你。你以后都跟着我吧。”
没想到秦深答应地这么爽快，洛影一愣。
秦深笑道：“能保证自己安全，还有美人陪同，谁会不乐意呢？”
在秦深的心里，洛影确实是美。
不管是他扮作女人，还是原本的模样，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真是妙啊。
回到上海，洛影走进顾辞营的书房。
“李花时说你要在杭州待两天散散心。怎么了？”
“上次的伤还是隐隐作痛，可能伤的位置比较要紧，不过现在已无大碍。劳顾先生费心了。”
顾辞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自己总是让我费心……”
顾辞营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荡开，洛影抬头望向顾辞营。
顾辞营生的好看，或者更过分地说，美得惊心动魄。
每次对上他的那双眼睛，洛影都觉得仿佛能溺死在里面一般。
洛影慌张地避开了视线，借口道：“一路火车回来有些疲惫，东西也还没理好就来顾先生这里了。”
顾辞营明白洛影这次又是报告完情况就打算开溜，便也不多说，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让他离开了。
洛影离开后，一个男人走进来，送上了一张纸条。顾辞营展开纸条，上面三个小字：王山合。
王山合不过一名刚进入政府工作的小官员，直属钱伯森。传纸条的人是钱伯森的敌手孙则明。
顾辞营帮孙则明办事，从来不问缘由。
两人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这么多年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再次将纸条卷起，划了根火柴，将纸条烧尽，又叫了一个人进来，吩咐他把事情办了。
那人似乎丝毫不犹豫，利落的点了头便离开了。很少有人会在顾辞营的书房多逗留。
好在顾辞营手下干索命这样的勾当的都是死士，他可以放心地把这些任务交给这些人。
而孙则明又是专管这类案子的，因此青山会手下的命案总能安全地逃过一劫。
洛影的确是想休息两日，可秦深似乎闲不下来，第二日一清早又拉着他去看戏。
“看不出来秦先生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喜欢听戏？”
“偶尔听听，图个乐。今日上新戏，带你来听听。”
可能是新戏的缘故，戏院门口人特别多。秦深费了好大劲才挤了进去。
秦深环顾左右，言道：“戏是不错，就是人多了点。”
“秦先生怎么没订在二楼？”
“昨天回来太晚了，还是郑言和我说今天有新戏，我就带着你来看了。”
洛影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秦先生怎么没和郑先生一起来看？”
秦深摆摆手：“他懂什么？带他来看戏，也不知听的是他还是戏。”
洛影被逗乐了，感叹这两人交情真好。
“我们交情不好吗？”
洛影愣了愣，他知道自己和秦深相处时间也不短了，但绝不敢自己称二人关系为一个“熟”字，不过秦深一说，他竟也觉得担得起。
“君子之交淡如水。洛先生是君子，为了和洛先生交好，我也得装回君子不是？”言罢，秦深笑着转过头，叫洛影专心听戏去了。
后来，秦深真的如他所说，每次活动都带上了洛影。
可之后的整整一月都没有出过事情。
又五个月过去，各方都似乎和平共处，没有什么事情。
唯独王山合的突然被害引起了钱伯森党的注意，但毕竟只是个小官员，很快便被平息了。
年关将至，各家都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洛影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他在自家院子里栽了几株梅花，秦深一进门便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
艳丽的红梅中，立着身穿白色长袍的洛影。
“梅花香中裹美人。”
洛影笑骂：“作的什么破诗。”
秦深也笑，边笑边走到洛影身边，看他修剪梅花。
“前些日子你总把我叫出去，今日终于得了空给它修剪。”
秦深也不作反驳，从他手里拿过剪刀，也学着洛影的样子修剪起来。
“你会不会修啊。”洛影又把剪刀从秦深手里夺了回来，“丑死了。”
秦深也不恼，笑得越发开心了：“没办法，没学过，平时也没这闲情雅致。”
洛影无奈地道了句“看好”，秦深就听话地在一旁认真学习起来。
等洛影一枝修完，将剪刀转交给秦深，秦深又像模像样地剪了起来。
“现在像样了。”
“那是。”秦深得意道。
“对了，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来问问你过年这段时间还待在上海吗？”
洛影点点头：“我没爹没娘，还能去哪？”
秦深知道，洛影是个表面无所谓，心里会想很多的人。
他自觉戳到了洛影痛处，道了句“抱歉”，又继续说道，“我也待在上海，到时来陪你过年。”
往年洛影都是和顾辞营二人过的，不过也就是过个除夕，再过个大年初一，吃几顿饭的事。
偶尔会有李花时来拜访，两人兴致好了喝点酒，或许还能聊个通宵，今年秦深说要来陪他过年，他倒有些不习惯。
不过秦深除夕及大年初一想必也是要在自家过的，不冲突，洛影便答应了。
距除夕还有一个礼拜，秦深也不再找洛影去什么活动，洛影便天天闲在家里，和他的梅花打交道。
秦深则忙着处理旧年的事，偶尔忙里偷闲去洛影的院子走一圈，坐一坐。
一日，秦深、郑言与郑诺三人在酒馆议事。
郑诺似乎有些疑心洛影：“秦深，你那个朋友……”
“我知道。”秦深笃定地回答， “既然他救过我，我愿意相信他不会对我下杀手。”
郑诺皱起好看的眉毛，犹豫道：“嘶……秦深你未免太信任他了。”
“啧……美色误人啊……”郑言感慨道。
“误的不应该是你吗？”秦深带着笑道。
“呃……但我至少没那么容易信他。”
秦深仍旧是笑：“我说了，我愿意信他。”
这话说出口，郑诺也不好再多说，只当是秦深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便闭口不谈了。
其实秦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此刻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他相信洛影，一个告诉他洛影不可信。
矛盾的两端折磨得他头都快要炸裂，而从一开始他也觉得，怀疑一个舍身救了自己的人实在太没良心。
算了……信他一回吧，大不了以后出了什么事……就当长记性了吧。
反正精明了这么多年没被人骗过，笨一回就笨一回吧。秦深这样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