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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四场 [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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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场织田信长的复活
[由夜]
截止至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个人依次遇害,手法相似,但是找不出任何足以称得上关键的线索和漏洞,也就是说想要改变目前这种被动的境地还有些困难。
现在我只有两种选择,一是自己找出背后主谋,二是听从朔夜的建议,或许可以从她那边得到帮助。我偷偷地瞧着鬼眼狂的背影,说起来,还是第二种方法比较方便直接,但是好像非常对不起他的样子,不过也难说,谁叫我从来就是个冷血的人,只是他确实有几次救过我,而且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这小路走了没多会,出现了一座希腊式的门楼,露天的几根巨柱尽管是精雕细刻的,却是上了年代的样子。Υδροχόος——我知道又进入了另一座宫了。
大家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凝重,而我则是揣测着究竟什么时候会轮到我,而我究竟能不能躲过那一劫。幸村的脸色有些奇怪,大约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挖了心脏死去,先前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似乎被蒙在了鼓里。我猜想,此刻他的心情一定复杂极了。他一定感到一种强大到让他无法理解的力量,而这种茫然正是来自于他开始怀疑究竟能不能重正自己的军队。
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一动不动。依照先前的经验来看,那人很可能会成为此次的牺牲者,当下,我就在心里大舒了一口气。至少我还有时间,思考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只是,我似乎料错了……因为,那原本就不是个活人。
“那是……”有着鬼眼狂刀身体的京四郎诧异地出声,“那不是……织田信长的身体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织田信长的身体吗?我转了转眼睛,如果身体本身不能动,那一定是另外的人了。可是,露天的巨柱间看不到一个人影,还是说,他正躲在某个巨柱后面偷窥着这里的一切?
“是想让信长彻底复活吗?用他原本的身体。”幸村说道,“会是谁呢?十二宫审判者吗?”
“可是,织田复活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京四郎质疑道。
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十二宫审判者是个孤家寡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同织田合谋,也就是说即便他帮助织田复活,很可能也不过是为了玩好这一场游戏。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聚合的话,或许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我又想起了米迦勒临走前说的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指的又是什么?东西、人还是……
鬼眼狂刀忽然弯下腰去,他的刀插在地上,一副十分痛苦挣扎的模样,可是因为只能看到背影的缘故,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织田信长因为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所以想要出来了吗?
到底要不要阻止呢?但是,我还不清楚织田的立场。
京四郎和幸村似乎也明白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此时,鬼眼狂刀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像是正在极力抵制和反抗身体深处的某种力量。
被刀鞘抵住的地面忽然裂开一条缝,随着那吼叫声,鬼眼狂刀噗地一声往前扑倒了下去。我急忙走上前去,半支起他的身体,想要看看醒来的会是谁。
这时,只听一阵阴森得意的笑声,那声音若是被那个白痴女人听到了一定又要吓得瑟瑟发抖了。声音来自我的身后,正是那具原本毫无意识的织田信长的身体。
这么说,信长他……复活了?
我扶起鬼眼狂,立即回过身去,织田信长正微笑着朝这边走来。
他的身体高大而匀称,走起路来倒像是个优雅的翩翩美男子。
“哈,我终于得到自己的身体了。”他远远地弯起嘴角,“怎么,鬼眼狂失去意识了吗?如果我们两个都不能拥有那具完美的身体,这样比试也算公平。”
鬼眼狂依旧是一动不动,好像昏迷了一样。我试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没有半点效果。
“由夜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狂了,嗯?”信长径自朝我走了过来,居高临下仔细地揣摩着我的表情,我想我的脸色应该依旧是冷淡到欠扁,估计他也不会看出什么。
“隔了这么久才见面,由夜好像变温柔了很多呢。”我没有理睬他,他却继续说着,“越来越靠向我喜欢的女人了,嗯,怎么样,要不要选择同我合作?”
对,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十二宫审判者的事,居然还在这边自以为是。
“我看倒是你,应该要乞求我告诉你怎么才能逃过一劫吧。”我微笑。
“哦?谁有这么大本事能为难我?”信长依旧是得意洋洋地笑。
“多了去了。”我说,“在乱世里最忌讳的就是自以为是了,小心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倒还真想听听有谁能做到呢。”
“姑且不说其他人,你不是已经投靠了壬生一族吗?难道不正是壬生的傀儡?”
“谁说我投靠壬生一族了?”信长居然这样反问,“我不过是借由他们达到复活的目的而已,至于现在,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我。”
“哈!这么说,你是急着要同壬生撇清关系了?”我说。
“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他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看到底是谁没有利用价值都不知道呢……我正要这么说,却被另一个声音给抢去了话头。
“信长大人。”他说道,“请你遵守同壬生一族的约定。”
咦?这来的又是谁呢?我顺着那声音望去,一个人影忽然自巨柱后边转了出来,果然有人躲藏在这里!
是辰伶。
他缓步从巨柱后走近,眼神犀利地望着织田,那表情严肃异常,似乎正在要求织田收回方才所说的话。
织田不以为意地转过身,他冷淡的表情既看不出有什么不满,也看不出下定决心要翻脸的狠意。
“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辰伶你啊。”织田微笑着,“辛苦你了,这么久以来对壬生一族这么忠心耿耿。”
“那么,信长大人现在究竟是什么立场呢?”辰伶依旧不肯有半点放松,“大人别忘了,是壬生一族找回了你的身体,帮助你复活的。”
“啊,原来这身体是你带来的呀。”织田故作惊讶地说道,“也对,除了壬生一族还会有谁呢?总不可能是椎名由夜小姐啊。”说着,他又忽然转过来望向我。
我不明所以地抽动嘴角。
“由夜小姐现在只关心狂一个人啊,真令人苦恼。”他又补充道,“居然为了狂而变得温柔呢,啊……”
“信长大人!”辰伶严肃地叫道,很显然十分不满他这样开玩笑的语气。
“啊?”
“我正在问您的立场。”辰伶又强调了一遍,“如果想要背叛壬生一族的话,那我只有……”
“只有什么?”信长咧嘴好奇地问。
“只有杀了你。”辰伶不带任何表情的说。
“哦……原来如此啊。”信长若有所思地说着,又忽然微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信长大人你……”
“我什么?”
“如果再不觉悟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刚好我正想试试你的本事,嗯?”织田面含笑意地说。
两人果然一见面就打了起来,好几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后来,织田也不知用了什么招数,把辰伶击倒在了地上,他的兵器掉落一旁,面目狰狞着。
他愤怒的面孔逐渐扭曲狰狞,然后又转变为痛苦,很可能是觉得自己实在无用,把织田复活,却被背叛了,又败在了织田手上,实在是傻得出奇。
那痛苦的神情逐渐缓和,辰伶忽然发出了一声自嘲式的冷笑,也许是觉得自己犯了这样可笑的错而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他居然摸索起地上的兵器,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织田信长惊讶地挑起了眉头,只是没等到辰伶刺中自己的胸膛,他居然就啪嗒一下仰面翻倒了下去。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因为想要放弃自己的欲望与意志力,所以,即使不寻死,也是不得不死了。
“怎么回事?”织田讶异道,“我没有伤他很重,不至于这么突然暴毙。”
正在织田疑问的瞬间,辰伶的身体就被钉在了一边的巨柱上,心口已经被掏了个洞,那被掏出的心脏被箭钉在了他的头顶上。
“心脏?”织田忽然瞪大了眼睛,试探着往前走去,“究竟是谁?怎么办到的?”
“不要过去。”我叫道,“那一定是幻象。”
“幻象?”织田不以为然道,“我刚才还同他决斗的,怎么可能是幻象。”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好不好?正因为没法理解,所以才会一直有人中圈套死去啊。在这个时空里发生的究竟孰真孰假实在有些让人分不清。
织田究竟是不相信我的话的,他一直往前走到辰伶的尸体边,因为尸体忽然被奇怪的力道钉在了巨柱的半当中,织田伸长手臂也只能够到他的脚尖,但是,他的手指却穿过了辰伶的脚。
“果真是假象。”织田独自呢喃道,脸上显出了不自然的神色,“但是刚才他还同我决斗的。”
现在你该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我正想冷笑,却还是打住了这个念头,兀自翻了个白眼。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时,正昏迷着靠在我肩头的鬼眼狂忽然发出了这样的呢喃。
我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精神也为之一怔,难道他悟到什么了?
鬼眼狂缓慢地抬起他猩红色的眼睛,脸色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平静,他望到织田信长时,似乎没有惊讶的表情,倒是看到我居然自动扶住他,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你知道了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
“村正曾经对我说起过。”鬼眼狂回答。
“村正?村正大叔啊……他什么时候说起的?”
“修行的时候。”鬼眼狂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撑着刀柄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或许是想确定大家有没有谁遇害了。
“村正大人都说了些什么?”京四郎也是焦急地问道。
“世界的交割,混乱不堪,几个时空扭曲,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如果能够齐心协力的话,或许可以拯救人类。”
“什么意思?”幸村说,“难道是说,因为时空的扭曲才使这四样东西聚齐,那这四样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还不一定是东西哦。”我说。
“也对,也可能是人。”幸村点头。
“按理来说,时空扭曲的话,难道有其他世界的人来到了这个世界?村正大人是这个意思吧?难道十二宫审判者来自另一个世界?”京四郎忽然说道,“这样说来,有人能到达这个世界,我们应该也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才对。”
按照zodiac的说法,这里正是时间的结点,难道说就是两个世界的交割点,我们不过是被故布了疑阵。如果能穿透的话,应该可以去到另一个世界才对。
如果十二宫审判者正是外世界的人的话,只要去到他的世界他的一切手法都会明了了。
只是另一个问题令我耿耿于怀,村正大人似乎比所有人都知道的多呀,这难道不是很可疑吗?他究竟是从何得知的呢,而且,他居然对于我和朔夜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件事了如指掌。可是,他在更早之前就过世了,就算是想当面问个清楚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