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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立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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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泓说罢,目光不经意间一瞥,瞥到了桌上种在盆栽里的梅花,那梅花还未开放,只是稍稍冒出了一些花骨。
也许是还未到花期,也许是不适合在盆栽种植,这梅花一直没有盛开。
李泓道:“将这花送入宫吧,送给华平,万一回不来,算一个念想。”
李泓站起身来,发觉府外有些吵闹,轻轻皱了下眉头,微微抬颌,示意萧允与其一起去瞧一瞧。
刚到前院,就听到了华平懿长公主的声音,“这是尹府送的?”
“是,侍郎府,尹文少爷送的。”
华平懿长公主心想:“明面上是尹文为了缓和与王爷的关系,暗地里若没有尹侍郎的明令,尹文如何敢?八成就是尹如想送,拿尹文作幌子罢了。”
女奴仆好似是察觉到了这位长公主的心思,于是试探道:“奴去扔了?”
“不,留下吧,毕竟是份心意。”
李泓听到这里,心里多了分对华平的信任,华平与尹如都欢喜萧允这件事,李泓是知道的,情敌之物居然吩咐留下来,这份大度不是谁都有的。
华平懿长公主虽背对着李泓,但也还是听到了身后有两人在,这时那奴仆也看到了正走近的李泓和萧允,简单拘礼道:“王爷。”
华平懿长公主放心转过身去,看着李泓,心里不知什么感觉,没有多看就去看向了萧允。
这位长公主,只要看到萧允,心里就会高兴。
萧允弯腰行兵礼:“见过殿下。”
“少将军何时启程?”
“一刻后。”
李泓见华平不与自己说话,便看向华平身后放在桌子上的一层一层的礼盒。
慢慢走近与华平擦肩而过之时,被华平懿长公主塞了一张纸条。
李泓立马收起,无人察觉到。
李泓坐在桌前,随意打开了一个礼盒,问着女奴仆:“这都是谁送的?”
女奴仆答道:“只要是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全送了,都希望王爷建立军功、平安归来。”
“尹府送的是哪份?”李泓说罢,简单想了想,又补充道:“长公主送的是哪份?”
女奴仆将桌上的礼盒抽出几个,叠放在树下的小围墙上,道:“都在这里了。”
李泓一见,这数量之多,超乎他的预算。
不去管萧允是否与华平懿长公主聊得高兴,正声道:“萧允。”
萧允听李泓喊他,好似心情不是很好,对华平懿长公主一笑,走近李泓身边,道:“王爷。”
李泓看向那一堆礼盒,坦然道:“你的。”
萧允顺着李泓的目光看去,看到堆在树下的礼盒,瞬间想明白了。
这时华平懿长公主走近萧允,仔细看了看他。
华平懿长公主想着,能多看一分就多看一分,待上了战场,不知会不会平安回来,也不知会不会有哪方势力想要李泓和萧允的命。
万一这就是她与萧允见的最后一面呢?
华平懿长公主又突然想到,自己想送送二皇兄和萧允便可以来送,但尹如若想送送萧允,那便是不可的。看来自己的确比一般人更幸运。
不过若是萧允最后也没有喜欢上自己,那就算自己是公主,又与一般人是一样的。
“本宫送与少将军践行之物,少将军送本宫什么?”
“末将呈将军情,送殿下一盆栽,花开之时,将会美艳绝伦。”
李泓见时辰不早了,于是站起身,开始催促:“时辰到了。”
华平懿长公主看向李泓,又看去萧允,对着萧允道:“这盆栽在哪?本宫自己去取。”
萧允犯了难,这盆栽在房内,如何说得出口?
李泓开口道:“在内房,你自己去拿吧。”
李泓说完,又对着萧允道:“礼物你可看看?”
李泓此番话语便是问萧允,要不要做个样子将华平的礼物拿出带着,谁知还未等萧允开口,华平懿长公主却先开口道:“不必了,抓紧行程吧。”
李泓最后又看了一眼华平,心里越发觉得华平生的亭亭玉立,是位天上来的一般,又是个极懂事的,想着嘱咐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转身向府外走去。
萧允向华平懿长公主简单行礼,追上了快步向外走的李泓。
李泓走近门,华平懿长公主才开口喊道:“二皇兄!”
李泓听声停住了脚步,但还是未转过身来,就那样背对着华平懿长公主。
萧允也见李泓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走着。
“二皇兄,保重。”
李泓终于坦然一笑,提步向外走去。
走出府,李泓见到延庆在等候,便放心下华平回宫了。
延庆见出来的是李泓,立马行礼道:“见过王爷。”
李泓看着延庆轻声道:“免礼。”
李泓与萧允二人同时摸了摸马背,拽紧马绳上了马。
李泓与萧允骑马上了行程。
马蹄声渐行渐远,华平懿长公主追出府去,看着萧允与李泓骑行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了,也听不到马蹄声后,才转身走回王府内,喊着女奴仆,让她带路去内房。
等在府外的延庆看着华平懿长公主担心的神色,便认为只是妹妹担心兄长,并非是担心着那少将军是否也能平安归来,就算是有,他也不想承认。
自己的官职要比萧允的高,为何长公主殿下将萧允放在心里,却不上心自己的好呢?
女奴仆带着华平懿长公主到了内院,华平懿长公主示意退下,女奴仆便行礼离开了。
华平懿长公主慢慢走上下台阶,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了在桌上的红梅枝干,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
此时华平懿长公主才想起皇兄为何总是说身边带着位伺候的,还特意选了侍儿跟随。这下,一朝公主,怎能拿着个沾满土的盆栽,如此不雅。
华平懿长公主只得又唤来女奴仆,嘱咐交于府外一侍卫。
北部,藩镇兵营。
李泓与萧允二人早早到了兵营。
与看守说明后,待看守禀报时,李泓将华平懿长公主塞给自己的纸条打开看了看。
纸条上写着:“皇兄之令,于战前杀了藩镇兵之首提已。”
看守回来,示意可以进入,两人便大方走进。
李泓走到一火盆前,将纸条投进火中,看着纸条彻底成灰才向里走去。
按理说,李泓现在身居两位职责,一是当朝王爷,二是骠骑大将军。
若有人身负多职,便是按照最高职责来的,这也是李程又封李泓为王爷的原因。
所以,在众人眼中,李泓是王爷。
在军营中,王爷不如将军大。在军中,将军便是那唯一的天。
古话总说,这天下虽只有一名君主,但实则是两片天,一是陛下,二便是将军。
这天下也是将军的天下。
果然不出李泓所料,这些个藩镇兵都不服李泓。
李泓此番的目的便是来立威的,自己手中的兵不服自己,这仗打不了。
萧允想着进军营问一问情况,却被李泓拦下。
李泓低声对着萧允道:“一会不管怎样,你莫要出手。”
萧允也明白了李泓此意为何,点了点头,向后退去,道:“是。”
李泓看着周围看似都在各做各的但其实都有意无意的向自己嫖来眼神的众人,不骄不躁的先是仔细看去一圈,后开口喊道:“本王乃陛下亲封的逍散王,也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大将军,接管北部藩镇兵,自知你们不服,本王就在这里迎战,若有一人能打的倒本王,本王便自愿放弃你们的接管权。”
虽说这些个藩镇兵,年年在此训练,早已人人武功高强,但萧允还是不担心李泓的安危。
萧允看向这些个兵,有的士兵底盘不是太轻就是不稳,胳膊不是无力就是轻飘,不足为惧,自己都打得了。
果真,人人都上前迎战,人人都被打倒在地。一时间,李泓风光无限。
萧允还甚至从衣袍里拿出花生吃了几个。
萧允心想:“王爷力气大着多着呢。”
在李泓将上前迎战的人全部打倒之后,营帐里的头目才现了身。
那人一现身,萧允就紧张了起来,此人眼神坚定,块头很大,底盘甚是稳当,两手之间也多是老茧,与那些个兵都不同。
李泓见头目终于出现,好似也不是虾兵蟹将般,不仅不担心反而笑了,道:“出场太慢,反而没了新意。”
“王爷,你如此瘦小,又战斗数人,打得过我吗?”
萧允是头一回听见别人说李泓瘦小的,萧允一想着李泓的身体那番让他高兴,心里道:“他还瘦小?!”
李泓道:“别废话。”
头目快步跑向李泓,对着李泓的脸就来了一拳,李泓侧身躲过,头目又伸出另一只手欲去掐住李泓的脖子,李泓顺势一个后空翻,翻到头目之后,头目反应很快,立马转身又向李泓打去。
李泓与头目打了三十多个回合,还是不见胜负。
也许是李泓认为时辰太久了,于是便不再躲闪,主动出击。
李泓一击即中。
趁着头目盲目攻击气急败坏之时,抓住头目的右手一个侧空翻,之间将头目骑在□□。
头目再多动一下,手便会折断。
此时不少效忠此头目的、同流合污之人欲想上前帮忙,刚抬起脚准备上前,就被萧允挡住。
只听萧允道:“打败你们的人,在这。”
在头目呼喊那群人救命之时,李泓问那头目:“你可是提已?”
那头目边哀嚎边道:“是本将军,是我,王爷,饶我这只手,我当… ”
李泓松开头目的手,正当头目准备起身将李泓摔倒之时,李泓迅速将胳膊弯曲,用拳打向提已的脸,打的提已头部出血才停下。
李泓站起身,才拔出自己的剑,“嚓”一声,提已脖间微微见血。
李泓弯下腰来单手托起提已的脖子,将提已悬至空中,又一声“咔”,结束了这个叛贼的性命。
李泓将提已衣衫撕下一块,又将提已扔到一边,望着自己的手又沾了血,面无表情的拿着刚刚撕下的衣衫擦着手。
终于将手上的血擦得差不多了,转过身去看向萧允,发觉萧允也已经将提已手下的亲信杀光了,足足有二十三人。
李泓想到提已是叛贼,那么军中应该也有奸党,但没想到有二十多人。
李泓将擦手的衣衫扔掉,萧允半跪行礼喊道:“参见将军!”
众人立马半跪行礼,喊道:“参见将军!”
李泓看着众人跪拜自己,心里并未觉得气派,反而想着:“陛下又给本王一个杀人如麻的称谓。自己的手不够长,来不了最北边,这时却想起了本王。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