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上的干物女》森染晓岸

10、chapter9 爱的选择

　　面对那些爱的伤害，此生长恨、宽容原谅、慨然放手是摆在眼前的一道难题。
　　彭子选择了此生长恨，扫视着家徒四壁的摇滚梦想，填报了社会工作者的报名表，他开始在大爱中反思起与前女友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
　　小君选择了慨然放手，美女林笛不是情感专一的女人，正所谓放爱一条生路，他开始放低姿态和市医院的一位小护士约会。
　　王大恩选择了宽容原谅，日子还得永无休止的过下去，谎言依旧没有停歇，他穿着50元的耐克运动服在羽毛球比赛中将一身家百万的老总打了个落花流水，感觉好极了。
　　至于林簌郴，此生长恨与阳光男的处事哲学背离太远，宽容原谅也无法贯彻始终，至于慨然放手他多少有些不舍。在飞机降落的时候，林簌郴露出了微笑，一如猎人进入了丛林，视线内依然是他尚未到手的猎物。
　　章锋尘归尘、土归土的那日，干物女请了事假。
　　再见到顾颦薇时，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装，像一个孀妇。
　　他们的视线在一秒的交错后，知趣地移开、转向。
　　公司拿到了一笔大额订单，是林簌郴和杨春的功劳，总部十分满意，拨款奖励，于是有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公司派对。
　　林簌郴以为顾颦薇会请假，直到他不经意的一瞥，在一群红男绿女中，惊喜地发现了他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晚装是一种保守的色调，林簌郴深知顾颦薇尚在凭吊期，她并非为庆祝而来。
　　很多时候她并不多话，倾听者的角色，偶尔扯出些笑容，是一种与外界合拍的浅淡回应。
　　购房及生存的压力，使单身成为了时下男人无奈的选择，在奔波劳碌的空当，漫步于娉婷芬芳的花丛中，男人的心又吹起了激越的号角。
　　杨春风姿绰约，一入场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她冲林簌郴打招呼的时候，阳光男正在人群的缝隙中窥伺着干物女的一举一动。
　　两人攀谈之际，处事圆滑的人皆凑热闹地拿着今日的主角开起了玩笑，恭维谄媚是社会生存的浮光掠影，林簌郴游刃有余地进出。
　　干物女守分地与他划清界限，借着与下属一一碰杯的时候，他走到了顾颦薇跟前，无非是想知道多日的视而不见，是否能在她的脸上找寻到一些怀念。然而杯壁轻擦，她便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他的心有些黯然。
　　美酒后总要适时而歌，适时而舞。而他唯一想邀约的不过是她而已。
　　大家自由选择舞伴，让三十八岁的离婚男人老常和一向安静的干物女落了单，这边靓丽闪亮的杨春似乎已成为了他林簌郴内定的舞伴，无人敢约，今日的杨春精心打扮，是男人都会心动。
　　“杨春，剩下的两位，我们带头一人一个，包圆了吧？”林簌郴满脸带笑，轻易地化解了落单员工的尴尬。
　　美人闻言脸部一僵，云端落下，看向对面秃顶的老常，露出薄凉的微笑。老常阅历不浅，怎会分不清状况。
　　“林总，瞧我这高度，还是小顾比较合适！”老常讪笑着推拒，向顾颦薇哀求地看了一眼。
　　“我也好久没去信息部了，正好和大哥聊聊！”顾颦薇识时务地任老常牵过，杨大美女的脸色立时云淡风轻。
　　顾颦薇随老常远走，林簌郴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佯装笑颜，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带杨春步入舞池。他的余光扫到老常放在顾颦薇腰间的手，一时如鲠在喉。
　　“诸位美女，舞伴的人选里都要算我一个！”一曲终了，林簌郴便将罗思思带入了身畔。气氛陡然高涨，女士们会心附和，除了顾颦薇。
　　五十多位女职员一一带过，最后一曲他终于如愿以偿。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旋转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林簌郴将心中堆积多日的怨恨宣泄了出来：“顾颦薇，你就跟我唱反调，为了你我容易吗？真有你的，说谎是不是特有理？”
　　“我是说谎了，可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顾颦薇不愧是火星来的，欺负地球人的确有一套，林簌郴气结，又压了压火气，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章锋上学时和华丹爱地很深，两人分手也迫于无奈。华丹有家庭，又有了孩子，去探望不不便，华丹拜托我多去看看。章锋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已撑不住了，章锋想早点走，不想给家人朋友增添负担，他知道我一个人，才会同意我去看他。”
　　“你以为在这事上我会不理解吗？你只要吭一声，我很愿意为你扛下一切。我气是因为你说谎！”林簌郴指责她。
　　“知道吗？女人只有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才会把负担交给对方来扛！”她垂下眼帘，又沉默了下去。
　　“无爱婚姻多着呢！天真！难道就非得选择说谎的方式？”他摇头。
　　“对你，这个方式最好！”顾颦薇咬唇。
　　“为什么？”他又糊涂了。
　　“林簌郴聪明又固执，扛一些责任不是什么难事，可你一旦扛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还？”她坦白。
　　“小心眼，就怕我让你还情债，是吧？”他明白了症结所在，长吐了口气。
　　顾颦薇默认，林簌郴盯视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顾颦薇啊顾颦薇，你怎么不考虑嫁给我，那不就全结了？”
　　顾颦薇觉得他又在发癫，步子一错再错，惹他大笑，干物女茫然间说了句：“把手给我！”
　　“又要干嘛？”林簌郴想也没想就递了过去，此时顾颦薇依然默默，杨春也舞到了这边，林簌郴一惊，心中暗叫不好，顾颦薇已大方地将他的手放入了杨春手里。
　　“物归原主！”顾颦薇眯眼一笑，刁滑逃开。
　　“杨春，我得下去歇会儿！”林簌郴抱歉着说，换来了美女的同情，欣然地放开了他。
　　走出场外，已不见干物女的踪迹，林簌郴挤过人群，在电梯合上的时刻，愣是将自己塞了进去。
　　“今日你得留下，该说的都说完了！”顾颦薇恼了，说话也变得凶巴巴地。
　　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林簌郴直接按了12层，那里有个天台，高处不胜寒，穿着一件汗湿的衬衫，林簌郴瑟瑟发抖。
　　“再待一会儿，我保证你会感冒！”顾颦薇靠在栏杆上露出一丝善意的关怀。
　　林簌郴听到这话，心中有了些暖意，大手圈过顾颦薇，窃笑着说：“这是取暖的最好方式，大妞子！”
　　她将他卷起的袖管放下，示意他系好袖边的扣子，然后伸出双手在他眼前一展，鼻息忍耐地说：“十分钟”
　　“顾颦薇，今天为什么来？”他偏头认真地问她。
　　“今日不是公司全体聚会吗？”她回地十分得体，可退可守。
　　“是十分钟，还是一夜，全在你一念之间！”他冷哼。
　　“真的不是为了你！”她掏心挖肺地说。
　　“切！”他早知道她长了一副黑心肠，脑袋耷拉在她的肩上，吹着欢快的口哨。
　　“你……”看出他耍赖，她掐了他一记，换来他更为欣悦的笑声。
　　“林簌郴你真讨厌！我来是因为章锋走的时候说：颦薇，即使不喜欢人群，也好生待着吧，否则就会和我一样成为了孤魂野鬼！”顾颦薇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眼中写着半明半灭的忧伤。
　　“顾颦薇，即使不喜欢我，也凑合待着吧，否则章锋会不放心你的！”林簌郴抱臂建议着。
　　“将过世的人搬出来，不害臊吗？”顾颦薇睁圆了眼睛，在林簌郴的眼中多了些可爱。
　　“我以为章锋的意思是让你惜取眼前人！”林簌郴意味深长地俯身看她。
　　“林簌郴，我说了谎，而且还会说谎，跟你也真诚不起来！”她在他面前晒着她的缺点。
　　“我没忘，所以要让你爱上我后，再生生把你扔了！”他奸笑着点头。
　　“疯掉了，成交！爱你一个月，然后求你扔了我，最狠毒地那种！”她抓狂地举起手掌。
　　“爽快！”林簌郴击掌为誓，地球人与火星人的对决俨然有点□□火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