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近点【校园】》舟山春

22、破功

　　熟悉的闹铃声再度响起，陈沅睡前特地又提前了十分钟，来为自己的赖床买单。关掉闹钟提醒，江戡的信息出现在第一栏，时间显示为早上七点钟，说他顺带多买了一份早餐，放在了校门口的保安室，要他每天早上记得来保安室拿早饭。
　　陈沅非常谄媚的连回了好几个“爱你”的表情包，抱上大腿的心情溢于言表。
　　许继叼着寡淡无味的吐司冲进校园时，正好看到陈沅悠闲的坐在保安室喝完了粉的最后一口汤，嘴边还挂着点红油，自己胃顿时开始叫嚣这不公平的待遇，许继有些酸意的说：“只有地铁口的那家粉店才有这个香味，你特地起了个大早去买的啊？”
　　早上能舒舒服服嗦碗粉，一天的快乐就拥有的一半。陈沅开心的扔掉打包盒擦了擦嘴说：“江戡给我买的，你喊你好兄弟谢之光也给你带呗。”
　　许继露出来个惊讶的表情说：“你竟然觉得我能指望他？”许继看了看手上的表，摇了摇手上还剩了两块的吐司袋说：“等着吧，他最后只能靠我。”
　　果不其然，谢之光赶在老李来的前一秒冲进了队伍，顺带眼疾手快的顺走了许继手上剩下的吐司，许继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望向了陈沅，陈沅憋着笑给他偷偷竖起了个大拇指。
　　在枯燥而重复的训练中，在黑板擦擦去的粉尘中，光阴混合着少年少女们的汗水，缓缓溜走。平静而充实的日子过去得很快，陈沅和江戡的相处也在重复而平静的时光里变得越来越有默契，而两个人的习惯也开始渐渐变得融合，不上晚自习的陈沅开始主动接管起打扫卫生的重任，而从不吃宵夜的江戡，会在晚上某人微信哭嚎后，买上垃圾食品一起消灭。
　　而夏天也这样走入了最炎热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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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上午林爱打电话通知陈沅，做饭的阿姨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要他们自行解决一下中晚餐。集训的时间是非常枯燥的，大家穿着钉鞋在树荫下的跑道重复往返，汗水汗湿了每个人的衣襟，大量喝完的矿泉水瓶被零散的扔在了地上。
　　突然人群中有些沸腾，男生们纷纷向远处张望，上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间，三班的几个女生和男生提着大大的编织袋走了过来，陈沅一眼的看到了人群中的言夏。
　　刚从空调房里下课的学生和狼狈了一上午的体育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言夏还是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二中的短袖校服，蓝色的长裤被卷起了边，露出了纤细的脚踝。在场的男生们纷纷开始注意形象的擦着汗，假装喝着水，眼神却都在往三班同学那边瞟。
　　言夏笑着和陈沅打了个招呼说：“没想到你也在呀。”
　　陈沅打量了她这副接地气的装扮，好奇的问：“你们这是？”
　　“我们觉着这么多饮料瓶扔了可惜了，想每天过来收集塑料瓶当班费，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呀。”言夏的声音很甜，配合着她天生就带笑意的眼睛，显得很有亲切感，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表示不介意，正好也不用下课之后不用专门清理水瓶扔垃圾桶。
　　三班的几个同学很是开心，一起收拾了所有塑料瓶，言夏笑着和他们告别说：“那我们就每天轮流来收瓶子啦！”
　　许继和谢之光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言夏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深处，被陈沅喊了几嗓子才回过神。许继抱着水瓶，有些花痴的说：“为了收水瓶，我感觉我每天都能多喝几瓶水了。”
　　谢之光也冒着粉色泡泡的应和：“谁不是呢。”
　　今天老李提前了十几分钟解散，二中的下课铃还没有敲响，陈沅闲着无聊，悠闲的溜到了一班后门，打算偷窥一下江学霸是不是临近午饭的最后几分钟，也会和常人一样的走神。
　　台上老师在黑板上板书着陈沅压根还没有接触到的知识，整个一班鸦雀无声的跟着老师的思路，没有一个人躁动。陈沅一眼就瞄到了江戡的位置，就在第二排的最后一个，应该是刚换位置不久，离后门非常近。江戡的背影很干净，手撑在桌上微微弯曲的脊柱，在校服上印出了一节节骨性的凸起，像一件艺术品。
　　陈沅乘老师背过去板书，小声的喊了句江戡。江戡有些惊讶的望向躲在后门偷偷打招呼的陈沅，带着些许疑惑。陈沅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在外面等他，要他继续听课。
　　江戡还未收回思绪，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没想到江戡同学也会走神，是思念诱人的午餐了吗？”
　　班上所有同学齐刷刷的望向江戡，而罪魁祸首早已躲到了门后面，没有了踪影。老师笑着摇了摇头说：“知道你们坐不住了，装的都还挺认真，早点去吃饭去吧兔崽子们。”
　　听到释放令大家一窝蜂的离开了座位，争先恐后的走向后门的楼梯。陈沅也没想到一班怎么突然就下课了，愣是被丧尸一样的人群挤到了小角落。最先冲出门的王达癸第一个发现了陈沅，边跑下楼边大嗓门冲陈沅喊道：“戡哥入学以来就没被老师点过名，原来是你让戡哥破功了啊！”
　　瞬间几十双飞奔下楼的眼睛都向陈沅投递过来，带着些惊讶又好奇的眼神离去。挤在人群中的江戡拍了拍陈沅的肩膀说：“走啦。”
　　大波饿虎扑食的丧尸渐渐消散，陈沅和江戡渐渐落到了人群的最后面，从人声鼎沸到归于平静，和江戡并间而行的时光，显得是如此自然而悠闲。
　　“怎么来教室等我了？”江戡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陈沅转了个身，背着手面对着江戡，倒退着边走边说：“想看看年级第一是怎么上课的呀，没想到第一次来视察某些人就被老师点名了喔。”
　　江戡真是被他弄的没辙了，摊了摊无奈道：“这还不是拜某位大侠所赐。”
　　“我声音那么小，全班就你听见了，江戡同学，还说你没有分心呐。”陈沅在年级第一被老师点名上，找到了极大的成就感。
　　教学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学生的身影，静心园的小石碑被太阳照射发出刺眼的反光，和空荡的实验室长廊的清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实验室的玻璃窗映着两人有些变形的身影，一个穿着白色校服，背脊挺直，一个背心带着的汗渍，走路都带着跳跃，像走马的灯，明明那么不相似的身影，却又显露出静谧与和谐。
　　“今天家里没开餐，想去哪吃？”陈沅背着手问道。
　　“你觉得呢？”江戡微微侧头，望向走在斜前方的陈沅。
　　陈沅看着静心园里刺眼的阳光，盛夏酷暑的炙烤让人有种莫名的焦躁，陈沅被热的有些没有胃口，随口说：“带我去吃食堂吧，等晚上下课带你去校外吃好吃的。”
　　江戡笑着赞同了他的想法，开放的教师食堂离教学楼很近，从侧门出去便到了，是一个负一层的餐厅，上面是一个被封堵住正在施工的老旧宿舍，里面楼里传来着机械的轰鸣。
　　食堂永远都告别不了有些油腻的地板和饭菜混杂的味道，特别是夏天，会让这个味道更加混杂而强烈。食堂里也坐了许多学生，基本都是不同年级一二三班的同学，低年级凑在一起谈笑风生，高年级一般都是独自挑了个角落拿着英语单词书背诵。
　　等陈沅他们走到的时候，唯一一个窗口已经没有什么菜了，食堂阿姨特别热心的把所有剩到底的菜一股脑的往里面加，连同菜底的油也没有放过。陈沅捧着满满当当混着各种品种的菜，不知是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陈沅还没有办饭卡，江戡把自己的卡递给了陈沅，卡内余额还有挺多，陈沅刷完对江戡调侃：“看不出你还是一个隐形小富豪。”
　　“学校每个月对特定学生有补贴，我除了之前用它吃食堂，其余的便用不到什么。”江戡回答道。
　　陈沅将饭盘放到桌上，坐下端详着蓝色的饭卡，卡上的证件照有些褪色，但是完全不妨碍凸显出江戡精致的五官和冷酷的神态，只是眉宇间轻微有些稚嫩。陈沅把饭卡还给江戡，悻悻说：“成绩好真好，还能变成花不完的钱，我觉得我这纯金钛合金狗狗眼，早晚会被伟大的江同学给秀瞎。”
　　江戡被陈沅猝不及防的给逗笑了，笑了一会才说：“饭卡你拿着吧，好像这两天小卖部就会开了，我们教室楼层高用不上。”
　　操场门口的自助贩卖机早就满足不了陈沅的渴望了，听说不是二中的学生还不能办饭卡，拿到江戡饭卡的陈沅很是高兴，一脸谄媚的说：“到时候你要吃啥喝啥，告诉我，我一个健步就帮你送上去，不收跑腿费。”
　　江戡可能和陈沅一样没什么胃口，两人心照不宣的随意扒拉几口便都饱了。陈沅把饭盘倒掉，洗了个手一脸难过的说：“我好想念王阿姨的饭菜，才几天就征服了我的胃。”
　　“克服一下吧陈大少爷，大食堂窗口多，听达癸他们讲，有好几个窗口都挺好吃的。”江戡伸出手，也洗了洗手上的油污。
　　陈沅侧着头疑惑问：“听大贵说？你没总结出经验啊？”
　　江戡摊了摊手说：“每次哪个窗口人少便排哪个，感觉都差不多。”
　　陈沅心道，废话，肯定是难吃的窗口人才少，味道肯定差不多呀。但是暑假集训结束自己便要回附中了，注定和二中大食堂无缘了，勉强回去忍受下附中有几十上百种菜谱的食堂吧。
　　正好一大片朵厚云遮住了正午的阳光，宿舍楼前边成了一大片阴天，云朵的遮蔽也驱散了酷热，陈沅看着远处延展出去的小巷，突然想到来二中集训这么就，还没有仔细的逛过这里，好奇的对江戡说：“江戡，带我逛逛你的学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