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全世界都在看我谈恋爱》随墨

23、第 23 章

　　你叫珍珠，居住于深海之中。你能够产出各种各类的珍珠，不管多稀有。你都能将它变为现实。

　　从出生到现在。在深海之中，时间似乎都变得不明显。你不知道自己在这深海之中都活了多少年。但时间总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明天和今天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在你的得知陆地的存在后。你对陆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一次有沉船，落入深海。你便会去沉船之上探险。你找到了很多存在于陆地之上，而深海之中没有的物体。你对入陆地越发的好奇。

　　可是深海已经与陆地隔离了好多年。尊主也已经下令禁海，所以海中的好多人都没有去过陆地。

　　那么陆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想着这个问题，越想越渴望。

　　修炼了好多年，你终于拥有了能够游出深海的能力。不过探出海面去透透气是被允许的。你也想去看一看那海面之上的景色。你是这一天，在用术法隐藏好自己后，你终于从深海之中，游到了海面之上。探出头的那一刻，你清晰的呼吸到了，不同于海洋的气息。

　　你抬头是那蔚蓝的天空，漂泊的云彩，飞过的鸟儿！那都是与深海完全不同的景色。

　　远远的，似乎有人呼救的声音，就在这海洋之中。你好奇的朝着那个方向的过去，其实内心里也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更加靠近陆地。

　　那是一个躺在木板上已经昏迷的男子。他有着一张能够称得上是英俊的面容。但是如今在海水的浸泡下已经变得苍白。你伸出手，推动着他身下的木板。缓缓的朝着陆地靠近。

　　救助他。将他推向陆地。顺便也去看一眼陆地的模样。但也许后面才是你真实的心声，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前往陆地看看。

　　将对方推上岸之后，你并没有停留太久。确定了周围有人敢来。你便躲在岩石之后，看着对方救走了那个男子。

　　你幻化了身形。在这个小镇中，隐身的四处走着。这里的房子，这里嘈杂的人声，都与深海大不相同，是一股喧嚣的热闹。这满满的烟火气，这是深海之中没有的。

　　你看着街上走动的男女老少，看着这里发生的嬉笑怒骂，忽然间就产生了一种渴望。你想要更近的看看这个人间。但你知道不行的。夕阳已经快落山了，你必须回去深海了。

　　你无言的沉入深海。从海底透过水面，看着天空倾斜下的夕阳的光辉，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身上变得温暖起来。

　　陆地呀！真的好想去那里生活呀！你已经在深海之中，活了太多年了。

　　从那之后，你的心中便埋藏下了一个愿望。每个月你总会抽出时间，偷偷的去陆地上看一看，然后在夕阳西下之时，沉入深海。

　　一来二去，也许是你的举动太过频繁，海坊主发现了。尊主并没有指责你。他只是看着你，然后问了你一个问题：“珍珠，你真的想去陆地吗？”那瞬间，你心里有了一个预感。那些无法摆脱如影随从的渴望将你包围。你朝着海坊主重重的点头，并向他诉说着你的渴望。

　　海坊主沉默了一瞬，然后看着你认真的开口：“珍珠。在你眼里，它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可望而不可。当你走进他之后，你就会发现他并不如你想象之中美好。而且一旦你走上了陆地，我便无法像现在这样庇护着你。你很有可能遭遇危险。尽管这样，你依旧要去吗？”

　　那时的你，满怀欣喜。你的愿望离你如此之近，实现触手可及。那些假设你都没有办法去顾及，只是重重的点头，说着你要去。

　　于是，海坊主最终妥协了。

　　但他朝你提出了三个要求，要求你务必做到，这是你去往陆地的条件。以誓约作为羁绊无法违背。

　　一，隐藏你的真实样貌，以最普通的面容去往陆地。即便遇到你真爱之人，也不能让他知道你的真实面目。那样才能测出对方对你是否真心。

　　二，以珍珠作为赚钱利器。便要你保证永远不将着赚钱秘方告知对方。一旦告知，对方便会得知你是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是如何炼制各式各样的珍珠。

　　三，务必务必保护好自己。

　　你们订立的契约。海坊主找来熟悉陆地的妖怪，为你一一讲解着在陆地生活的方方面面。并告知你，人类多狡诈。不要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这才是你在陆地能够长久生活的关键。

　　你满怀就期待从海洋到陆地。而海坊主，所以在那个渔村为你安排了住处。让你来到了陆地，对方依旧庇护着你。

　　有熟悉陆地生活的同族会留在这里一段时日。直到你安顿下来，他在回往深海。在这一方的照料之下，你很快便熟悉了陆地的生活。眼见你能够独立生活了，对方便回去了海底。

　　那时候你曾以为在陆地上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却从来没想到。在这上面生活最难预测的是人心，最困难的也是人心。

　　同族回去之后。你继续延续的对方之前的指导，贩卖珍珠，但每次数量都不多。一是练来不大吃力，二是以稀为贵。看起来练着困难，才不会有人来为难你。那价钱也上算上公道。

　　你就这样靠着贩卖珍珠为生。尽量的少使用术法，让自己体验一个人类是怎样生活的。渐渐的，你都快忘记，术法是什么模样？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生活下去。那倒也不错。但很快你生活的平静就被打破了。你在一个午后，遇见了那个被你在海中救下的男子。对方靠带着清浅的笑容朝你问着路。你给对方指路之后，对方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又和你随意的攀谈起来，言语之间是在打探你的来历。你带着几分警觉，将同族安排好的身份稍微的说了一些，并不多说。

　　对方似是，察觉到了你的疏离。自觉的停住的话题离开了。

　　从那以后，你经常能在各个地方偶遇那个男子。偶尔你也会同对方交谈几句。对方似乎对于帮助你极为的热衷。每次你有事，他总是义不容辞。渐渐的，你对他也添了几分好感。偶尔也愿意多说上几句。两人之间依旧不熟识。

　　时间久了，也许对方也就能够察觉到一些你的兴趣爱好。渐渐从这方面入手。你们两人之间的话，也开始变得多了。

　　对方带你去看过漫山遍野的山花。带着你看过满池四处游荡的鱼。带着你看过升上夜空的烟花。还有带着你看过那漫山遍野的萤火虫……你珍惜着每一个风景，将它记在自己的心里。那些美好的回忆里，渐渐都有了对方的身影。你也不再那么排斥对方的靠近。

　　对方日复一日的给你制造的这些小惊喜，大惊喜。你也逐渐在对方身上花费越来越多的心思。学到你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再受你的控制，这个人住进了你的心里。

　　后来有一日，对方带着你在漫山遍野的萤火虫中，朝着你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你难以抑制自己的心动，却又顾忌的自己的身份，仍是拒绝了他。对方四是对你的拒绝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发表意见。他将你送回去，并表示自己不会放弃。

　　他兑现了他的话，在那之后并没有放弃。。在那之后，他更加热烈的追求呢。周围人不明白为何英俊的，他会看上目前相貌普通的你。你也不大明白。难道对方真的是真心的？面对众人种种的疑惑，对方依旧不放弃。他对着你坦言，他爱的不是你的皮囊，而是你的灵魂。

　　那一刻，你被这句话深深的触动。在他又一次的求婚后，你答应了他。对方眼中浮现了明显的惊喜，并朝着你许下了一辈子，好好待你的誓言。

　　你们成婚了。婚礼请的只是镇上的那些人。大家满怀祝福的看着你。你心里也觉得自己大概找到了那个真心的人。你是幸运的，没有被欺骗。

　　婚后你们的生活和婚前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你逐渐的将自己手上的珍珠贩卖，生意交给了你的丈夫。对方颇有经营的才能。珍珠在他手上卖出的价格比在你的手上能够高出好几层。

　　随后，丈夫开始劝说你，加大一些珍珠的产量。你们要将这份生意做大，让你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好。面对你的犹豫，丈夫依旧是一副温声细语的模样。每日对你关怀备至。赞同你的任何一个意见，只是会温柔的劝说你。在这样的糖衣炮弹之下，你渐渐的也撑不住了。于是珍珠的产量开始增加，但是尚在你的可控范围之内。

　　可是后来珍珠的产量被一次一次的增加。你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难以维持那么高的产量。可你不想让对方失望。于是偷偷的动用的术法，一次又一次的加大产量。每次看到丈夫脸上的笑容，你总觉得这样是值得的。

　　知道，后来丈夫开始旁敲侧击的朝着你打听珍珠的饲养方法。但是你承诺过，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所以你也有各种理由打断丈夫的询问。丈夫初时还会露出不大高兴的面貌。但见你依旧坚持，渐渐地，他带你也回复如初。你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只觉得丈夫依旧温柔。当你从不曾想过。如果一个人真的体贴你，他又为何会看不见你的疲惫？他又为何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追问？那并不是爱人的方式。你不清楚一个人看着爱人的眼神该是怎么样的，但你总觉得对方的笑是暖的。但眼神似乎不是。

　　很久很久之后，你才知道。那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爱过你。他娶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的珍珠秘方。可如今的你并不知道。

　　涉世未深，总是容易不懂人心。

　　你觉得你们洗如今的生活已经足够富足。可你的丈夫并不满足。他觉得在这样的小渔村里，珍珠卖出的价格毕竟有限。你们应该去更大一点的城市，才能将珍珠卖出更高的价钱。

　　生活中已经没有了那些平凡的快乐。对方心心念念永远都是珍珠。你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份温暖。有的时候你甚至在想。对方娶你，是否是因为你的珍珠？然后又自己将他否认。因为你一次一次想起那些细小的惊喜，不愿意让那些温暖的记忆蒙上尘埃。

　　最后你还是妥协了，同丈夫去往了杭州城。杭州城的经济发展远远高于小渔村。你们在城西住了下来。每一天，丈夫都会出去贩卖珍珠。可对方对你的话，却一天比一天少，每日的问话里只有珍珠。你开始觉得难受。却依然不忍心辜负对方。。不想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于是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开始虚弱下来。

　　你从来没有想过丈夫的不对劲，人类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复杂。你不懂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最终才会被对方深深的刺了一刀。

　　昨日里，丈夫向你又一次的讨要珍珠的秘方。你依然拒绝了。而这一次，对方眼里的阴霾却越来越深了。有一瞬间，你甚至都被那样的眼神吓到。这还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个温暖的人吗？还是说你从来认识的都不是真正的他。

　　今日里丈夫回来。一回来便向你道歉，说昨日自己行为的不妥，是喝多了酒。你没有多想，一如既往地原谅他。却没想到在你转身之际。对方从身后狠狠给了你一刀。那一刀从你的背后贯穿到你的身前。若不是你是妖体质特殊，这一刀就能要了你的命。

　　你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却看到他的背后走出了一个美貌的女子。他们朝着你洋洋得意的述说下这一路所有的阴谋。原来所有的惊喜，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那是一份剧本写成的。为了让你心动，为了得到你手上珍珠配方。难以置信的是，对方竟然是一脸委屈。仿佛娶了你，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从来没有求过对方娶你。是对方自己纠缠。如今反倒他们成了委屈的人。何其可笑！

　　眼看着你依旧不说出珍珠的配方，那个女子朝着你的丈夫提议的，用刑法逼迫你。和你的丈夫，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着爱你的人，没有任何犹豫朝你举起了刀。

　　你想要反抗。却发现这么多年透支精血炼制珍珠已让你的身体变得虚弱，一时之间竟然聚集不起妖力。尊主说的没错，人类社会确实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要随意付出，真心是对的。因为一旦付出，伤心也就接踵而至。

　　你那时以为自己都要在这里结束了。却没想到窗外飘来一阵烟尘，那两人在你的面前晕了过去。有一个小女孩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她拦腰抱起受伤你，转瞬间奔出了屋子。你们的身影在空气间模糊。下一瞬，你们就来到了那个妖怪间赫赫有名的客栈——有间客栈。

　　他们帮助了你。

　　在他们口中，你得知了一个故事。补充了那对男女所说的故事。原来那两人早已勾搭在一起，只有你被蒙在鼓里。所有的深情厚谊都是假的，满怀欲望才是他们的真实。

　　你突然很想念你出生的那片深海。虽然那里的时光，日复一日。海水也是冰凉的。可那里族人们的心是温暖的。没有这么多的算计。

　　尊主，禁海是对的。陆地上虽然也会有他的美好。但也会遇见那些人心可怖的人。你们从未接触过这些阴谋诡计，看不懂他们的真假，也容易被套路沦陷。

　　如今，你猜真切体会到了，当初尊主为何让你许下那三个条件。尊主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这三个条件。你可能还会被日复一日的瞒着，直到被榨干所有的价值。

　　不明白为什么人心能恶到这种地。人为什么能为欲望，甚至能够牺牲自己。去对一个不爱的人，摇尾乞怜。

　　这些你始终都想不明白。但也不必再去想了。

　　恶人总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去作恶事。但好人帮助别人也同样不需要理由。人的欲望会滋生出无限的可能性。你不过是恰恰好踩入其中而已。

　　他们帮你治好了伤，也为你取回了你的行李，并且通知了尊主。尊主很快就赶来了，并且对伤害你的那两人下了诅咒。然后他对你说着：“走吧，我带你回家。”

　　是啊，回家。那天深海才是你的家。

　　离乡的游子，终有一日要回到自己的家。无论你去往何地，曾有过怎样的渴望，那都是你魂牵梦萦的故乡，也是你最后的归处。

　　你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去往陆地。那里给过你美好的记忆，也有过当胸的一刀。但是美好并不会被磨灭。那是你曾经年少的渴望。你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如今，你也该返回自己的故乡。

　　往后在深海之中。你依然能透过海面，注视着头顶的天空，但你再也不会有那些迷茫了。

　　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