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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   舒以安用力甩甩自己长到腰际的秀发,蹲下身继续收拾一班留下来的残局。她还是有点不懂周鑫口里的抬高身份,到底是什么意思。
      扫地、拖地、整理货物、动作一气呵成,在她即将要结束时,排练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声音响亮、贯彻胸腔。舒以安被吓一跳,扭头看向那边。
      排练室里没开灯,那人身影包裹在昏暗里,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看不太清。
      她习惯性的眯起双眼,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光线对视线的影响,谁知那人已开始迈开步子款款而来。
      他的步子虽缓慢、却透出一股力量,脚步声来回穿梭在整个教室里,踩的她心头一颤,如同树梢上的金丝雀,跳来跳去,激动欢跃。
      恍惚间,灯光骤然亮起,四周的昏暗被驱散,那人瘦长俊美的模样不出意外的出现在她的视线。
      她本能的眯起眼睛,打量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南阳,他怎么来了?
      还未来得急想出个所以然,南阳再次迈开步子向她走来。
      舒以安觉得自己那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南阳这次经过她的时候,并不像之前那样直接冷漠的离开,而是停驻在她身前,仔细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缓缓开口说:“还在忙?”
      破天荒的,这是自从那个雨夜,他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舒以安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出类拔萃,可是相比南阳还是矮了半头,他说话的气息正好喷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连带着心头也痒的难耐,舒以安一手按住胸前,艰难点点头。
      南阳轻‘嗯’一声,看着她泛红的小脸,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看见我的外套吗?”
      外套?舒以安努力的在脑海努里搜索着一切有关外套的信息,最后用力点点头,说:“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也不等人有反应,转身压着胸口往排练室里走,顺手带上门,将两人隔在门里和门外。
      她看着屋里干净整齐的摆设,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几口气。好家伙,刚才差点被憋死,她根本没看见他口里的那件外套。
      她让他等在那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虚荣心。
      她在幻想着两人是恩爱的情侣,他主外,她主内,找衣服是她分内的事。
      这样想着,刚刚抚下的心跳这会又开始杂乱无章的跳动起来。
      果然没出息。
      经过她的一番翻天动地和翻箱倒柜,终于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见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斜斜的搭在沙发靠上。
      舒以安脑门一阵黑线的快步跑过去,小心的拿起做工优良、质感极佳的外套,她轻轻抚摸一把后,放在怀里用力的按压着,整颗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它就是他本人,冰冷,单调,却让人感到舒服。
      南阳接过自己的外套时,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舒以安头摇的像拨浪鼓,口齿也开始不清楚,“不,不客气。”
      南阳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上依旧泛着淡淡的红晕,突然就笑了。这人,还挺可爱。
      舒以安盯着他洁白整齐的牙齿,突心生奢望想让时间永恒停驻在这一刻。然而下一秒钟,她那个玻璃梦就被南阳无情的打破,因为他连声再见也不说一声,就径直从她身旁擦过,走了出去。
      舒以安看着他高大清瘦的背影,刚刚的那些小雀跃,小激动,瞬间又被失望所填满,她以为他至少还会说些什么的。
      可是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她不知道。
      就在她低头准备继续打扫的时候,就听见那人又在门前折回身子,淡淡地说:“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弄吧。”似关心又不似关心。
      舒以安牙龇的像把梳子,用力点点头。
      南阳拿着外套刚出门,安北的一只手立马搭上了他线条优美的肩膀。
      他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的往前走。
      安北自觉无趣,放下了自己的手。其实他知道南阳是生气了的,谁让他刚刚在排练的时候把他的衣服偷偷的藏在了里屋里。
      然后在他已走出学校大门,才故意的提醒他,外套忘了拿。
      这是两个大男孩之间常玩的游戏,他们你折腾我,我忽悠你,像是娱他乐已,不过是自娱自乐。不过很明显,自从那件事之后,南阳就再也不和他玩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了。安北无奈摇摇头,以前两人可是无话不说无恶不作的铁哥们,哪像现在,南阳几乎快要把自己完全隔离出这个世界了。
      他想假如南新还在的话,定不愿看到南阳这个样子。
      想到南新,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如风似水的大哥哥时,安北就觉心头一痛,唉,什么时候南阳才能从那种负罪感中走出来呢?
      他还在乱想,却突然听见走在前面的南阳淡淡开口:“你干嘛要捉弄人?”
      安北愣了一下,有些不懂他的意有所指,就又听见他说:“那个叫舒以安的女生。”
      安北这下明白了,感情这几天他一直不理自己,不是自己用手段逼迫他来出演睡美人中的王子,而是因为那个女生。他突然大步上前,再次勾搭住他的肩膀,有些不怀好意的问:“怎么你心疼了?”
      南阳无所谓的耸肩:“我和她没关系。”
      安北也学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没办法,谁让她是我挑中的。”
      南阳轻哼:“哦?你挑中她什么了?”
      安北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你信不信这样的女生,不出两个月我就可以让她彻底放弃喜欢你。”
      南阳学他也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所以连我也是你的小白鼠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像只哈巴狗一样讨好你,怕你一时把持不住,陷入虐狗的生活。”说完才意识到好像说的不对,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南阳听着他口里的不屑,白了他一眼。“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说到自己的事,安北有些心烦的挠挠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希望我高考完后就去国外留学。”
      “那不挺好。”
      安北大叫:“好个屁,谁不知道去了国外就是进了他们安排的监狱。”
      南阳嘴角一撇,学他刚才的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安北气急:“南阳,你别给我装,你还不是一样,我就不相信你家老头没给你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
      南阳一愣,瞬间没了刚才玩笑的模样,眸色一沉道:“我跟你不一样。”
      安北一时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反问:“怎么不一样?”
      南阳停住脚步,想了想:“大概只有我死了的那一刻他们才会给我安排好后事。”
      安北被南阳这正经不能在正经的语气吓了一跳,对于南阳的家庭情况,他是知道一部分的,知道他和家人不和,很少联系,究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件事,想起那件事,他在心里默叹一声。
      何必呢?
      逝者已矣。
      何必和活着的人过不去。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可他也不好规劝他什么,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件事,是那人的禁忌,开口就是越界,越界就是自找麻烦,他轻轻拍了一把那人肩头,似安慰、似鼓励。
      南阳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继续勾肩搭背的迈步前行。
      舒以安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排练室门口,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片刻愣神。
      回到家,林舒让舒以安把饭送到阿婆水果摊那去。
      舒以安看着院内葡萄树架下停着的那辆电瓶车,委屈巴巴的问着林舒:“妈妈,我今天能骑电车去阿婆那里不。”一天的学习和任务让她的身子和精神都有些怠卷,尤其是在听到那两人对话后,实在不想在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过去。
      平日里林舒是不愿让舒以安骑电车的,归根结底源于不放心,因为舒以安爸就是因为三年前某天出摊骑车回来,被路上的大货车一不留神撞倒在地,虽然送往医院及时,但奈何住了一个月的ICU也没有救过来。至此,林舒严厉禁止舒以安骑电车。
      但今日林舒看到她委屈的样子,心生不舍,这三年,这孩子虽每天没心没肺的跟自己笑,哄自己开心,但自己的闺女自己心里清楚,她爸的去世到底对她造成不小影响,让她快速成长成一个小大人,承担起这个家庭的部分责任和义务。
      出于不忍,她轻轻点点头,嘱咐道:“路上骑慢点,记着开灯,拐弯时要打转向灯......”
      舒以安听完妈妈的叮咛后,重重点点头,“谢谢妈妈。”说完还不忘比个爱心扔向林舒。
      这孩子,真不知道像谁,林舒无奈感叹道。
      舒以安骑上电瓶车、愉快的哼着小曲过去了。把饭递给阿婆后,又自来熟的招呼起客人来,这一忙就又忙到九点。
      快结束时,舒以安再次来到广场。
      今晚月色清亮,微风轻柔。广场上聚集着大量附近居民,三两成群,热闹不已。
      有放着音响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有嬉戏玩闹相互追逐的孩童们,有相拥而立耳鬓厮磨的小情侣们,还有一些则像她一样孤家寡人的端坐在一边老老实实的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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