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经人》也不是不想填坑

10、交换

　　“稀客啊，怎么到我这来了，大明星。”椅子上的男人抽着烟，他看起来很年轻，轮廓分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着那不协调的胡子。
　　“请你帮忙。”许孑道。
　　“哟，我能帮上您什么呢，我都以为您给我忘了呢，啧啧......”蒋野站起来，拍了拍许孑的肩膀，“唉，你来求我我都不好意思拒绝，果然啊，我就是一个心软的不得了的人，说吧，找我们乐于助人的警察叔叔做什么。”
　　“你认识李正华吗？”许孑单刀直入。
　　“哟，大老板，当然认识了，他那个儿子不是还蹲着吗？不过那个案子不归我管哦，我不怎么清楚。”
　　蒋野的烟横在两人中间，但他仍能感觉到许孑的凌厉眼神。
　　看来这事不好办呢。

　　“到了。”程继开提醒一边发呆的许边溪。
　　崇梯钢厂八年前就废置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接手，可能因为没装潢过的原因，显得异常凄凉，有种上世纪七八年代的荒凉感。
　　许边溪给李正一拨过去：“喂，人呢？”
　　“东西带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许边溪还是忍不住紧握住拳头：“恩。”
　　“不要耍花招，你在干什么我一清二楚，对了，让你的‘好朋友’在外面等会儿吧，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万一要做些什么，我恐怕不能及时防备啊。”
　　“你怕什么，你不是带了很多人吗？”许边溪冷笑一声。
　　“别这么说，边溪，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快来，往前走二百米的三幢楼二楼，‘宋鹤’在等你啊。”
　　许边溪道：“我不信，你让她先跟我说句话，否则我不上去。”
　　李正一一把撕开小女孩嘴上的胶布：“喊救命吧。”
　　小女孩已经被吓坏了：“呜呜呜......有人吗救救我......”
　　“好，我来了。”许边溪确认了孩子尚且安全之后才答应。
　　程继开对她点点头。
　　她十步没走到，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对她说：“许小姐，我们来领路。”
　　许边溪转头一看，程继开已经不见了。
　　“他人呢？”
　　“许小姐放心，我们只是稍微跟您的朋友聊会儿天，并不伤及他的性命。”
　　“你们......”
　　程继开没想到自己被黑了，刚刚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有三个人突然扑上他，捂嘴的捂嘴，扛人的扛人，速度之快，简直是专业的。
　　那些人弯弯绕绕地走了一大圈，最后把他拉到一个小屋子里，一把扔在地上。
　　还好没蒙眼睛，程继开庆幸道，来之前他还背了一下崇梯钢厂的大致布局，现在他大概他西北角，而许边溪在东南。
　　极限拉扯啊。
　　“你们想干什么？”程继开问道。
　　“干什么，你不知道？”一个男人贱兮兮地笑了。
　　程继开这才认出他，是那天在小巷围堵的寸头，要命，这会儿新仇旧恨加起来，这会儿不是用嘴就能解决的了。
　　“小伙子，你知道许边溪是谁的女人吗就敢乱来。”
　　“哦？谁的。”程继开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拉过来了，李闫就这么忘不掉啊。
　　寸头给了他一拳：“不知道，哥几个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三个人一块上去对他拳打脚踢。
　　程继开先抓住最先踢过来的脚，往一边甩去，右手撑着后面的木箱子借力站了起来。
　　“好家伙，告诉你们，爷爷我可是学过散打的。”程继开不管怎么样，先把牛吹了出去。
　　寸头活动了一下筋骨，笑了笑：“我也学过，来切磋切磋啊。”
　　好，这货八成真的学过。
　　寸头一拳过来，程继开找好时机，从身后掏出防狼电棒迎上去，还是许边溪细心，知道他战力可能不够，提供了武器。
　　寸头没想到，与防狼电棒来了个亲密接触，一时不察成为第一个倒下的。
　　“娘的！”另外的人咒骂一声。
　　程继开从木箱子翻了过去，他刚才就看到角落里有一个木棍，他动作流畅，堪称武打片的楷模，帅气地捡起来木棍。
　　等他起来的时候，黄色卫衣的男人已经过来了，速度也不是吹的啊。
　　程继开拿起棍子往他身上捶，锤不晕你还捶不痛吗？
　　然而命运捉弄人，确实没捶痛，那棍子不知道搁着躺了多久，已经行将就木了，就在挥的那一瞬间，顺利归西了。
　　卫衣男一拳捶在程继开的肚子上，那一瞬间，程继开觉得自己胃都被打的错位了，接着对方又再接再厉地给了程继开几拳。
　　程继开倒在地上，嘴角已经渗出了血。
　　“老帮，过来帮忙，别关站着看热闹了。”卫衣男往后面看去，后面一个人都不见了。
　　“嗨，这位长得石破天惊的先生，您还好吗？”
　　卫衣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满脸胡腮的邋遢人，他立马做出迎战的姿态。
　　“哈哈哈，不要紧张嘛，我过来打个招呼，我很友好的，不友好的在你背后。”胡腮男扬扬下巴，示意他回头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程继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把断一节的木棍捡起来，往他脖子上一敲，给人敲晕了。
　　“喔唔~小伙子有两下子嘛。”男人从怀里掏出来来手铐给卫衣男铐了上去，“不过啊，你这是运气好，一般是敲不晕的，当然敲头除外，敲头威力很大的，还有可能不小心敲死的，下次就别这样了。”
　　“您是？”
　　男人站起来：“我是人民的好助手，叫我蒋警官就行，我说那个李正一啊，我都服气了，一路上都是人，我们也不敢惊动他们，我就换了个方向翻墙进来，一不小心就看到你咯。”
　　“谢谢您，我去找我的伙伴了。”
　　“他们手里可是有家伙的。”蒋野提醒道。
　　程继开看了他一眼：“知道，但是要先救下人质你们才能进攻吧。”
　　“哟呵，聪明啊，等下我啊，我跟你一块去。”
　　李正一坐在一个荒废了的机器上，看到许边溪进来了后，立刻满脸笑容：“边溪来了啊，来来来。”
　　许边溪冷漠地看着他：“人呢。”
　　“哝，在那。”李正一拉开一扇门，里面坐着被绑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许边溪之后，忍不住大哭：“姐姐，姐姐救我......”
　　太像了，她和宋鹤真的好像，曾几何时，宋鹤会不会也在求救......
　　许边溪情不自禁地想上前，却被李正一拦下了：“边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
　　许边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纸扔给他，自己直奔小女孩去。
　　“别怕，姐姐来救你了。”她拿出小刀给小女孩解绑。
　　“高点！”程继开对着蒋野发号施令，差一点点就能摸到一楼墙外的踏板了，这样就可以去救许边溪了。
　　“啊？还不够，你也太矮了吧。”蒋野被人踩着还要顶嘴。
　　摸到踏板之后，程继开两手发力把自己架了上去。他一站稳，就看到了许边溪，我靠，运气啊！
　　“许小姐！”他小声地叫了一声。
　　许边溪回头一看，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李正一在外面疯狂的笑声，她不知道李正一什么时候过来，没办法她只能把小女孩推到窗户边，自己往外面走去了。
　　“过来！”程继开对小女孩说，他把女孩从里面抱出来，然后递给了蒋野，两人商量好了前后围攻，下面的多数人交给了蒋野，他只负责李正一。
　　他又从另一扇窗户翻了进去，他正面刚不过啊。
　　“那个，李闫还好吗？”许边溪为了争取时间，主动跟李正一搭话。
　　李正一惊讶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啊，李闫他也很想你的，经常跟我念叨你，他还希望你能原谅他，跟以前一样。”
　　“我......”
　　许边溪没讲完，楼下就有人在喊：“有人进来了。”
　　李正一往楼下看，不认识的一个人正在楼下攻击他的手下。
　　“他是谁？”李正一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一把抓住许边溪的衣服生气地问。
　　“我不知道。”
　　“别动。”没注意背后，程继开已经把枪顶到了李正一的脑袋上，这是蒋野给他的，不过没有子弹，只能吓唬人。
　　李正一立马放开许边溪，双手举了起来。
　　程继开示意许边溪：“烧了，然后你去看着人质，在楼下，这里有我们。”
　　许边溪会意，从李正一口袋里拿出纸，用打火机烧了。
　　“不，不不不——”李正一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证据灰飞烟灭。
　　看着许边溪离去的背影，完了，他心里想，李闫不会完蛋，他有一万种说辞，可他完了，李豪的下半辈子也完了......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同归于尽。
　　李正一用手肘往背后一顶，程继开没想到这货枪顶头上还这么嚣张，加上李正一刚刚捶的是方才受过强烈攻击的地方，一时疼痛难忍，枪也掉在地上了。
　　都说人走投无路之后，往往有惊人的潜力，李正一抱着程继开从楼梯上滚下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程继开只感觉头晕目眩，不知道转了几个来回，楼梯跟无底洞似的，他们两个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下。
　　“啊......什么东西啊？”程继开睁开眼睛，不知道滚到了那个地方，他扶着墙才勉强站起来，李正一还没有清醒，程继开打算先逃再说，他走到门旁边，拉开门。
　　可是这门不管怎么扭都像卡住了似的，纹丝不动。
　　“我去。”程继开急得捶门，不过这样也不管用，这个地方很阴凉，可能滚到地下了。
　　李正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程继开站在门旁边。
　　想跑？
　　他知道程继开的枪落在上面了，所以那人就是相当于手无寸铁了，可是他有。李正一从裤子里掏出一把迷你土枪，这种枪一看就知道是黑市上高价买来的。
　　“去死。”李正一扣下扳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还躺着的原因，并没有打中。
　　程继开看着离他一米的地方留下的子弹洞口，心有余悸地看向李正一，这下不好了。
　　李正一坐了起来：“你毁我前程，你去死吧。”说完又开了一枪。
　　还好这会儿程继开把十二分的精力放在他身上，躲过了子弹的追击。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也是毁了别人的未来。”
　　“不知好歹。”李正一被激怒地连发好几颗。
　　程继开没有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光环，他躲不了这么多，也没有那么幸运，他被打中了，子弹贯穿了他的右手臂。
　　强烈的痛感让人难以忍受，伤口的血源源不断地涌出，程继开知道这会儿真是生死一战了，不上就要死了，于是他忍痛借力一个滑铲到了李正一旁边，想夺走那把枪，他抬起右腿就往李正一手上踢去。
　　李正一状态也不好，他一个四五十的中年人肯定是比不过小年轻的，但是他还是在武器离手之前开了最后一枪。
　　子弹划过程继开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又朝着天花板去了。
　　“反正总共五颗，刚好没了。”李正一疯狂地笑了。
　　嘶——嘶——
　　两人看去，那颗子弹刚好打在一个管子上面，管子被打穿了，里面的气体漏了出来。
　　完蛋，程继开想，万一是什么有毒气体，这里又出不去，只能等死了，管闲事把自己命搭进去了，这也太不值了吧。
　　“哈哈哈哈，一起死也好，你这么年轻的，我也值了。”李正一躺在地上，无望地发出一声咆哮。
　　随着气体越来越多，程继开最终也意识模糊地晕了过去。
　　“醒一醒！程继开，醒一醒！”
　　程继开想睁开眼睛，但是做不到。
　　是谁？程继开努力去看清，然而只有一个模糊的镶了黑边的影子，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之后他又意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