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极端美学》灯泡的阴谋

14、第十四

　　时间回到抓住凶手的那天凌晨。

　　目送氪星人带奥埃尔离开，艾扎克把义眼装回眼眶，又掏出备用绷带缠好右眼，接着对贫民区里残留的战斗踪迹进行了全面清扫。

　　物理痕迹清除，DNA痕迹清除，魔力痕迹清除。

　　黑发魔术师将一切做得轻车熟路，显然这种隐藏踪迹的事不是第一次干了。

　　清扫完成，他没急着回家，而是掏出手机，给远东的友人发了条消息。

　　刚闯入地下魔术工坊时，他和超人被魔力屏障被迫隔开，就算超人没有魔术适性、对魔术一窍不通，凭对方近乎完美的能力来看，想立刻回到他身边也不算难事。

　　然而，全能的氪星人等他解决了奥埃尔才堪堪出现，这说明他与奥埃尔对峙的那段时间，对方被什么东西针对性地拖住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正在追捕艾扎克的组织，一方是魔术协会统领的封印指定执行司，而另一方，是意大利黑手党中，曾以追求力量闻名的利维乌斯家族。

　　从之前封印执行者的反应来看，神秘侧根本没把守护各地的超级英雄当回事，动手脚的不可能是魔术协会的追兵；超人冲破阻碍抵达他身边时，他也没在对方身上察觉属于奥埃尔的魔术痕迹，这说明拖住超人的，也不会是魔术使奥埃尔。

　　这样一来……

　　【利维乌斯】：意大利那边可能发现我了。

　　这句话不仅是对现状的阐释，同时也是问责。

　　早在来美国之前，艾扎克就和太宰谈好了，由对方协助他离开欧洲、隐藏踪迹，那么很显然，偷渡到美国之后，继续帮忙隐匿行踪也是太宰治该负责的部分。

　　黑发魔术师知道，躲避追杀这种事不能完全依赖太宰，毕竟魔术协会和意大利黑手党各有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时间长了总会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挖出他的藏身之处。

　　问题是，别看离开欧洲后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稳打稳算，他才在美国呆了不到三天而已。

　　三天不到就被人找出来精准伏击，该不会是太宰治不想帮他，所以彻底摆烂了吧？

　　艾扎克：“……”

　　不，应该不至于，毕竟作为相助的回馈，他会在自身能力允许的情况下，满足太宰治三个愿望，为了让利益最大化，愿望实现前对方应该不会轻易毁约。

　　忍不住怀疑了太宰治，又很快找到理由说服了自己，黑发魔术师无奈叹气，这才垂下眼眸，查看自家友人发来的消息。

　　【咖喱螃蟹火锅】：咦，不应该啊，我之前安排人盯着意大利，那些家族目前还没动作，应该没发现你已经离开了欧洲才对。
　　【咖喱螃蟹火锅】：不过艾扎克你这么说了，难道是从神秘侧的角度有所发现？
　　【咖喱螃蟹火锅】：这样的话，我再想想办法好了，把他们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就不会盯着你呆的大都会了吧？

　　唔，这个回复，行踪泄露的事果然跟太宰治没关系？

　　艾扎克半信半疑，最终还是懒得多想，决定给这位多年好友多一点信任。

　　【利维乌斯】：是神秘侧的人，和不清楚目的的另一方找了过来。

　　他把奥埃尔的事简单给太宰治讲了一遍，然后歪头想了想。

　　【利维乌斯】：既然泄露消息的不是我们，不用刻意转移注意力，维持现状就好，那些人要来的话，尽管来吧。

　　【咖喱螃蟹火锅】：……
　　【咖喱螃蟹火锅】：哇，这就是被封印指定的强大魔术师的底气吗？

　　【利维乌斯】：不，我只是想知道，面对他们时，超人会有什么让我惊叹的表现。

　　【咖喱螃蟹火锅】：原来如此。
　　【咖喱螃蟹火锅】：被你这样的家伙盯上，超人还真是可怜呢。

　　可怜？
　　黑发魔术师不以为然。

　　他轻轻抬手，把滑落额前的几缕碎发拨到一边，如果有人在他身旁就会发现，那双宝石般的美眸中，跟十岁孩童全然不符的、宛如迷乱的狂热。

　　第一次听说超人的存在时，艾扎克就被这个外星人彻底吸引了，并因此在对方面前藏起利刃，毫无负担地扮演起弱者角色，就是想要看看，超人身上还有什么自己没能发掘的宝藏。

　　而他对超人的这种兴趣，在刚才使用直死魔眼，却发现对方身上的死点死线几近于无时，彻底达到了顶峰。

　　卡尔·艾尔分明是身负多种超然力量，能力数值令人惊叹，甚至还近乎不死的，莅临人间的完美神明啊。

　　这样强大而耀眼的存在，又怎么会像太宰口里那样，跟“可怜”这种词沾上边？

　　【咖喱螃蟹火锅】：既然你不在乎那些麻烦的家伙来找你。
　　【咖喱螃蟹火锅】：那么艾扎克，不如趁现在，帮我把二个愿望实现了吧？

　　【利维乌斯】：第二个？

　　艾扎克困惑地皱眉，怎么也想不起来，太宰什么时候对他提过第一个要求。

　　【咖喱螃蟹火锅】：确实已经是第二个愿望啦，第一个的话，我不是拜托过你去找企鹅人了吗？

　　黑发魔术师恍然大悟。虽说他知道太宰是故意引他去冰山餐厅，但对方的恶趣味不仅没带来麻烦，还给他带来了向企鹅人索要假证的机会，着实是从中获益匪浅，也就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太宰居然这么重诺，还特意把忘性大的他点醒，把他去冰山餐厅的事算成了一个愿望。

　　艾扎克对其高尚的行为心服口服，不由再次感叹太宰是好人。

　　【利维乌斯】：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我会尽力帮你。

　　【咖喱螃蟹火锅】：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我的愿望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咖喱螃蟹火锅】：我想让你帮我杀个人，那家伙跟奥埃尔能力相似，既然你能轻松制服奥埃尔，想必也能轻松解决掉他吧？

　　【利维乌斯】：你想杀的也是魔术使？
　　【咖喱螃蟹火锅】：不是哦，对你们神秘侧的人来说，他顶多算个超能力者。

　　有相似的能力，却不会魔术？

　　【利维乌斯】：他的能力是预言？

　　【咖喱螃蟹火锅】：Bingo，正是如此，是个有着预言能力的家伙，名字叫安德烈·纪德，在欧洲的异能者里还挺出名，虽说艾扎克你大概率没听过就是了~

　　确实没听过。

　　自出生起，艾扎克就肩负了族人追寻根源的愿望，被束缚在族地日复一日学习魔术，对外界的了解全部源自讲师口里的知识。

　　教他运用魔术的，大多是神秘侧相当传统的魔术师，这些人眼里，只有能让他们提升实力、接近根源的神秘才值得被深入了解。超能力者作为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虽说有被了解的价值，却对他们钻研魔术毫无帮助，因此，对这一群体的了解仅限于基本定义，不能更多了。

　　被这些老古董教大的艾扎克，有着和他老师们如出一辙对根源的狂热，以及对无关神秘之物的极端漠视。

　　即便如此，他也在时间推移中逐渐发现，曾经一位老师告诉他的话，在某种意义上非常正确。

　　“只有亲自踏入人世去感受，才能触碰到隐藏在世界最深处的真实。”

　　是啊，如果没有离开欧洲，亲自来美国一趟，他大概率不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超人这样符合他追求的存在。

　　由此，艾扎克开始正视曾经不屑一顾的、位于神秘外侧的世界。

　　……虽说他的正视，更像是一时兴起分出去、又随时可能收回来的漫不经心的肯定，非但不会让普通人感到被尊重，反而容易觉得受到了轻视就是了。

　　【利维乌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咖喱螃蟹火锅】：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的异能力了吧。
　　【咖喱螃蟹火锅】：哦，还有他身后的异能者组织，成员基本是军队出身，每个人身手都很不错，跟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艾扎克完全不一样啦——

　　【利维乌斯】：……
　　【利维乌斯】：弱不禁风？

　　艾扎克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咖喱螃蟹火锅】：难道不是吗？你现在不过是十岁小孩的模样吧？小小一只又断了手，眼睛还缠着绷带，简直是医院重症病房逃出来的绝症患者嘛。

　　【利维乌斯】：绷带不是你让我系的？

　　【咖喱螃蟹火锅】：这不重要啦。
　　【咖喱螃蟹火锅】：而且你以前说过吧，十岁的你被下了禁制，不能对肉\体施加强化魔术，这么一想，我都有点担心你能不能突破重围杀掉纪德了。
　　【咖喱螃蟹火锅】：况且，人家纪德可是一米九的健全成年人，艾扎克，你够得到吗？

　　艾扎克：“……”

　　【咖喱螃蟹火锅】：天啊，天才魔术师跳起来打Mimic首领的场面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咖喱螃蟹火锅】：这么精彩的场面我怎么能错过，你等着，我马上飞来美国狠狠嘲笑你！

　　艾扎克：“……”
　　就算他并不介意朋友无伤大雅的恶趣味，却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治这个人，有时候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