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同深海》海豚微笑

4、淡烟芳草旧重楼

　　夏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冷。小灵玉就那样跪了一晚上，直到最后睡着也没变。身体冰凉。
　　睡梦里，开始变的温暖。有人抱着他喊他凉玉。凉玉，凉玉。小灵玉很迷惑，除了秋秋，谁还能这么叫我？可是秋秋，就算能回来，也不会再理我了。梦里的他，想到这里，终于流下眼泪。秋秋，秋秋原谅我。我很想和你，还有姑姑，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
　　本来可以的，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当赵亦秋看到小灵玉无意识的哭泣，他满腹的不甘心化为了同情和怜悯。他让自己相信，小灵玉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的，否则他怎么会哭的这么伤心？赵亦秋紧紧的搂住小灵玉，一起睡在了戏堂外面。
　　最后的时候，赵亦秋喃喃的说：“凉玉，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到最后......我和你，还有阿彻......”

　　在他怀里应该睡着的小灵玉，突然睁开了眼睛。满脸的笑意。如果赵亦秋看到小灵玉现在的笑，他一定会为自己刚说出口的话后悔的。
　　呵呵，他又成功了，不是吗？

　　年年今日坊是江湖上新兴的一座风花场所。它与其他的不同的地方就是，它里面的姑娘，全都是自由的。有很多江湖侠女大家闺秀之流的为了“体验生活”专门找这样的地方来。但总体上，年年今日里面的女子，大都是生活坎坷平静无波。美丽是南地有名的，不仅美丽，更有才华，还会尽心为客人解忧。吸引了无数的文人墨客或附庸风雅的人。倒是很红火。
　　年年今日坊里的老板娘，也就是坊主，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很有韵味，有些缱绻和风尘。已经疲惫，但决不苍老。她叫尧笑酥。她的身世和经历一直是个迷，但，这只是对一般人来说。有一个人除外。
　　“尧娘！”这个欢喜的跑过来的孩子就是例外，当然，他就是我们史上最无敌最可爱的小灵玉了。他过来搂住尧笑酥的脖子，来回的亲，咯咯直笑。自从一年前小灵玉砸了人家花瓶后无意间逃到年年今日坊来，遇到了正在独自跳舞的尧笑酥，两人的因缘就由此开始。
　　尧笑酥正在独自喝酒，冷不防被抱个正着，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但看到小灵玉快乐的模样，也就烟消云散了。她本不是爱有什么特殊情绪的女人，通常时候都是一脸淡然，对什么都寞不关心。
　　尧笑酥淡淡的一笑，伸手抚摩小灵玉柔软的头发。小灵玉的头发从来不好好梳，总是这一撮那一缕的，看起来到是成熟了很多，只不过一说话就露馅了。再不唱戏的时候他通常都是奶声奶气的。
　　她与小灵玉挨的很近，目光温文没有压迫感，懒散的像一只高贵的猫。虽然什么都不在乎，但也比谁都明白。
　　她轻轻的说：“来了？”便不再理会。只是一杯杯的喝酒。眼里有落寞，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醉酒。
　　“尧娘......”小灵玉轻轻抱住尧笑酥，他很认真的说，“尧娘你不要伤心，等我长大，我会为你去寻一个答案。”所以，你要帮我。这句话小灵玉没有说，但聪明如尧笑酥又何尝不懂？只是她不明白，小灵玉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但有一点尧笑酥明白，阮凉玉，很有野心。呵，她轻呵出一口气，妖娆而妩媚。是吗？我要看看，你的野心究竟会有多大。你究竟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你等我，我去给你弄点心。吃什么？桂花糕？”尧笑酥站起来，懒懒的倚在门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有碎碎的额发落到前面。
　　“不！”小灵玉高声宣布，“我要吃你珍藏的芙蓉琼露饼！”
　　尧笑酥不置可否，用手绾了绾凌乱的头发，离开了。“等我。”
　　小灵玉当然不可能乖乖的等她。尧笑酥刚走，他就溜走了，四处转转。
　　年年今日坊里是分了很多房间的，每一个姑娘可以各自依据自己的喜好装饰房间。在最里面，小灵玉看到了一间他最中意的房间，里面全是花花草草的，一派绿意。其中最多的，莫过于大朵的牡丹和栀子花。
　　小灵玉看了一会，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走进去了。
　　里面却不如小灵玉想象的没有人，事实上，它的主人在。并一直在观察小灵玉。她说：“我看你很久了。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进来。”然后，她指了指一张椅子，“坐吧。我知道你是尧笑酥的客人。”她伸出手，笑了笑说：“我是尧镜形。”
　　尧镜形是和钟离彻完全不同的女孩子，虽然都不大，也都是孩子，但钟离彻懂得内敛。而尧镜形则张扬极了。小灵玉恍然大悟的点头：“我知道了！你是尧娘的女儿对不对？或者是姐妹？”
　　尧镜形有些不屑，她偏过头说：“只是同姓罢了。没有关系的。”
　　尧镜形还很小，所以她不接客。但年年今日坊养她是有原因的，等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就要比其他姑娘多交每月的月钱，直到偿还清。尧笑酥是不做赔本生意的。
　　“我是阮凉玉。大家都叫我小灵玉，你也这么叫我吧。”小灵玉是个自来熟，现在已经不客气的坐在人家的椅子上喝起人家的茶来。还呼扇的用袖子扇风，嘴里焦躁的说：“好热，好热。”
　　“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我想和你结盟。”尧镜形口出惊人之言。小灵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咳，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和你结盟。”这次，尧镜形说的极慢，生怕小灵玉听不清楚似的。
　　这次小灵玉开始大笑：“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和我结盟？当然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你才是多大的孩子？结盟？去偷果子么？我可不干了。你可真好笑。”
　　“我知道我还小，你也还小。我说的是以后，当我十五岁以后。我现在七岁，还有八年。八年，已经不长了。如果我可以早点遇到你，我会更早发现你。绝对比你的姑姑要早。”
　　听到她说姑姑，小灵玉立刻警觉起来，但还是微笑着：“你知道姑姑？你还知道什么？”他已经发现这个小女孩不简单，虽不若姑姑一般清明澄澈，但亦相差不远。比赵亦秋更是厉害了不止一分。
　　尧镜形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说：“我从小被尧笑酥收在身边，看她做事，一起闯荡江湖。更早的时候，我家被灭满门。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让自己强大起来？如果经历了这些还不能让一个人成熟，那这个人就没有生存价值了。”她的脸色开始严肃，若不是一副小孩子的身躯，小灵玉甚至以为是武林盟主降临了。
　　“我自然是看见了，也听到了。你的行动，我早就开始注意。我也发现，那个姑姑，亦不是简单的人。你可知我看了你多久？”尧镜形脸上竟浮起微笑，她伸出手指，“从年年今日搬来这里开始，一共是一年零一百七十四天。我天天看你从这条街上跑来跑去，身旁跟着钟家小姐。哼，她可真好运。”
　　小灵玉微微叹了口气。“说吧，你的目的。”
　　尧镜形知道，自己成功了，她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要在十五岁开始工作之后的一年里，成为年年今日的头牌。打败尧笑酥，做天下第一美人。”

作者有话说

　　真是对不起大家了，这么晚才来更新。其实我写了很多了。但刚开学不久，有很多事情要做，万事开头难嘛，何况这又是一篇新文，还没什么人气，所以也没有多大动力。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