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同深海》海豚微笑

2、阮家灵玉初长成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千江城郊处。
　　“哈哈，小灵玉你穿起戏服来好好笑。白袍子和麻袋差不多。”说话的是一个笑容明艳的少女，大约六七岁的年纪。天真的无以复加。头发是可爱的馒头头，绑着蓝色的缎带。嘴唇嫣红，还沾了少许茯苓糕的碎屑，清新可爱的孩子，长大了，势必会成为名动江湖的美人。现在已经有了某种迹象在她身上显现。衣服虽然脏，但看得出衣料华贵精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叫小灵玉的孩子张开手左看右看，嘟起了小嘴：“没办法呢，姑姑。我也知道挺难看的，不过谁让我没钱呢。”小灵玉是很有灵气的孩子，天生惹人喜爱，灵动灵动的。合了山的沉稳和水的灵动的小人儿。
　　“小灵玉，你真的要去戏班学戏吗？你缺钱我可以让爹爹给你，让你穿最好的衣裳，吃最好的食物。”小女孩叫钟离彻，钟家是名动江湖，富甲天下的大户人家，以航运闻名，并兼作丝绸瓷器和珠宝。
　　小灵玉剔透的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穿着大红色的粗布戏服绕着钟离彻转了两圈，很好很好。他不住的点头，然后走到小河边蹲下来看水里自己的倒影，他说：“你看我好看么？”声音带着妖娆的意味。钟离彻从一开始就知道小灵玉有当戏子的天分，他有副惊为天人的好嗓子，婉若天籁。小时侯奶声奶气的唱腔，现在还未变声的童音都可以显现他的天分。小灵玉，天生就是来唱歌的百灵。
　　钟离彻点点头，她托起小灵玉的脑袋，认真的说：“你，漂亮！”这在钟离彻幼小的心灵里，是最高的评价了。
　　“那......”小灵玉调皮的捏钟离彻的脸，“秋秋呢？他好不好看？”钟离彻努力回想刚在戏班认识的另一个同年龄的戏子赵亦秋的模样。她想了半天，嘟起嘴来摇摇头：“离彻觉得秋秋不如我好看。也不如你好看。”
　　小灵玉挺生气，他挺喜欢那个新认识的戏子，若说赵亦秋不如自己好看也就罢了，反正也是夸自己，但他听钟离彻说赵亦秋不如她好看就不高兴了。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他说：“我觉得赵亦秋比较好看。”
　　他说完钟离彻眼圈就红了，有些委屈。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决不允许随随便便就有人超过她，尤其是在相貌上。小灵玉则是例外。别人夸小灵玉漂亮她会觉得自豪。但她没说什么。
　　最后两人分开时，天已经黄昏了。钟离彻的口袋里全是小灵玉给她逮的蝴蝶。两人都有些不高兴，走的时候钟离彻只是说：“我回家了。还有，我明天也会去戏班，我跟爹爹说了，我也要学戏！”
　　这个赵亦秋，长的确实不如钟离彻。赵亦秋甚至很普通，黑瘦黑瘦的，像难民。其实，赵亦秋那时侯本就是一个难民，很贫穷所以早早出来学戏，他没有像小灵玉那么大的天赋，只是勤勤恳恳的学习，兢兢业业的练习，一丝不苟的。性子憨厚质朴。
　　小灵玉托着腮看赵亦秋穿着粗布的戏服卖力的练习，吊嗓子。小脸憋的通红，却仍旧被戏班老板娘李扇虹骂。李扇虹很严厉，长的够漂亮，只是嫁了一个拙夫，巧妇常伴拙夫眠，千里姻缘使线牵。谁知道呢？
　　李扇虹惟独对小灵玉好的很，她也喜欢钟离彻，因为钟家有钱。常买酥糖给小灵玉吃。小灵玉因为天资聪敏所以经常在别人刻苦练习的时候躲在一旁乐呵呵的瞧，嘴里还嘬着糖，挥舞着大袖子向练功的赵亦秋打招呼，笑的一脸灿烂，让人爱怜。
　　等到赵亦秋毫不容易练完了，小灵玉拿着剩下的糖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塞给赵亦秋，笑嘻嘻的说：“秋秋，我是阮凉玉。你可以叫我小灵玉哦。我们是好朋友。”然后缠着人家说这说那，赵亦秋也奇怪，就愿意听小灵玉瞎掰，说张家奶奶的老母鸡孵了一窝可爱的黄色小鸡，说李家伯伯的西瓜结了小西瓜，说的有声有色，活灵活现，赵亦秋乖乖的听，并不时的点头微笑，他说：“凉玉你好聪明啊，如果我有你一半聪明，我家生活就好过多了。”
　　小灵玉呵呵的笑：“你也不傻啊。”
　　傍晚，小灵玉，钟离彻还有赵亦秋一起去李扇虹家里，李扇虹说要给他们“补课”。（我也不知道补课这个词在古代怎么说怎么用，所以直接用到这里了，请大家理解。）小灵玉口袋里全是果核，还有茯苓糕，杏仁，谷子，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钟离彻一直细细的看走在旁边有些畏惧的赵亦秋，眼里有超越年龄的狡黠光芒。
　　“师傅，我们来了！”小灵玉一声甜甜的呼唤招来了笑脸相迎的李扇虹。“来了，来了。”李扇虹挺年轻的，脸上抹胭脂，红灿灿的。家里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娃娃，所以李扇虹还不能上台，现在，她胖的要死，脸上也出现了暗斑，有些难看。她现在更寄希望于小灵玉身上了。
　　李扇虹端上来大碗的红豆汤，放了糖的。很甜。她专门又在小灵玉的碗里放了一把熟芝麻。
　　小灵玉小小的身子举起李扇虹的娃娃，咯咯的笑，不停的亲，娃娃的脸上满是口水。
　　等到玩完了，大家也安静下来，开始学戏。
　　李扇虹清了清嗓子，摆开了动作。
　　“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阑干。一双燕子，两行征雁，画角声残。绮窗人在东风里，洒泪对春闲。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盈盈一点秋水啊，淡淡几座春山，淡淡几座春山。”（作者注：出自阮阅的〈眼儿媚〉。）
　　李扇虹的嗓子已经不行了，她唱的时候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声嘶力竭的模样。这个孩子耗尽了她的青春和光彩。小灵玉抱着孩子，眼里有悲哀的景色，蜿蜒曲折。像最早的风景。
　　小灵玉是过早长大的孩子，所以不幸福。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他一生的悲哀，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比较没有钱，没有势力，这是真理吗？

　　----------------------------夜晚和凌晨的分割线--------------------------------
　　12点01分了，我好累好累啊。今天，不，是昨天我家猫竟然呕吐？！惊讶死偶了......有知道的亲亲吗？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又是周末了，我应该还会更新一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