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场情愁总轻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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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雪的脸，苍白的可怕。其实他本是英俊的，甚至可以说很英俊很有风度。可以吸引无数少女和大家闺秀的那种男人。但他现在冷漠的眼神和不动声色的杀气，令所有看见他的人望而却步。
江湖人说，西岭雪是冷漠的，对无关乎自己的事，他从来就没有任何兴趣。当杀手，只是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压一压自己的杀性而已。可此时，天知道小灵玉有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如此大的杀气，是小灵玉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的。脊背上泛起阵阵凉意。
可最令他惊讶的，是庄僖善在笑。庄僖善在看着西岭雪微笑。
西岭雪的颧骨很高，眼睛深陷，看起来十分的落魄。也确实有人说，这三年来总有人请西岭雪出山，可都被拒绝。甚至碰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被杀也是很有可能的。
西岭雪是杀手，没理由不出山。而四大家之一的洗雪岭也完全就是一个杀手组织而已。
庄僖善温柔的开口：“三年了。一直看着你沉沦，真的很心痛。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还记得八年前的血岭世子西岭雪吗？一柄若敖剑，三千银湖丝，再到后来的千水湖莲灯，白马挑西风，帐下草军书……你……”
“不要说了。”西岭雪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杀你。我是来要他的。”
他？庄僖善突然哈哈大笑。突然西岭雪低吼一声：“你这是找死！”
西岭雪突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过来，快的几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步调。只见一把剑已经挑破了庄僖善单薄的单衣，血刹时喷了出来！
然后又听到庄僖善“呃--”的一声，一片红从他的嘴中狂射出来。眼看西岭雪的快剑已经抵上了庄僖善的纤细的脖颈……
“放手。”西岭雪冷漠的说，他并不看对方。眼睛只盯着剑尖。
“我不会放的。”这个坚定的声音，是小灵玉发出的。
小灵玉在千钧一发中，单用双手抓住了就要让庄僖善见阎王的快剑。然后牢牢的握住。
西岭雪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变故，但他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哼了一声，说了句：“愚蠢。”
西岭雪慢慢的转动手里的剑。一寸一寸的动，很残忍的。
小灵玉握住剑的那双手，早就已经血如流注。他疼的脸色发白，却还是没有放开。长这么大，这是他最痛苦的一次了。他发誓自己再也不要尝试了！
庄僖善显然也很惊讶，他颤抖的握住小灵玉不肯送开的手：“松开呀小灵玉！再这样你的手就废了！你为了我这样值得吗？！”
是啊，值得么？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不是早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免伤及自己吗？或者又找个替死鬼来代替自己。总之……受苦的，不会是自己啊！……自己怎么了？
的确，如果现在有光可以让他看见自己流血的伤口，小灵玉说不定就松开了。可是，他现在告诉自己，“小灵玉，别让别人看不起你，别让别人说你只会耍小聪明！如果你松手了，那这个笑的很好看的人可就会死了……”
西岭雪从来不会开玩笑，所以他每一着下去都是真的要取庄僖善性命的。现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想要一掌将碍事的小灵玉打开，就在他已经举起手的那一刻……
“如……如果……你杀了这个人，那个哥哥……会哭的……”
他会哭的……
西岭雪如遭雷击。
咣当一声。一把剑掉到了地上。
小灵玉也几乎累垮了，他啪的跪到了地上。随，随他们便吧。要杀就杀吧！他说出那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
西岭雪低哑迷茫的声音响起：“为什么……难道我不应该杀你吗？你说……为什么他还要哭呢？”
庄僖善重伤几乎无法说话。他捂着嘴，不住的呕吐。听到这句话，他勉强的笑笑。
“我是欠他的。可天下没有什么人是该死的……我也一样。”
想到那个拥有美丽笑容和热烈性格还有明媚的忧伤的那个人会为自己的死去而哭泣，会捧来大束的栀子花放到自己身上，他就忍不住笑。
“哈……哈，呃--咳咳--”他又开始不住的咳嗽。
西岭雪不再说话。良久，他苦涩的站起来。
“我要他。”
“拿去吧。我没有资格要……就在那个墙上……他在等你。”
西岭雪慢慢踱到那幅画前，他痴痴的望着那幅画。
“你很珍惜。没有灰尘……他不喜欢灰尘……我要谢谢你。”说完，他珍重的把画摘下来。然后，将唇贴上画上那个人的。深情而缠绵。
小灵玉睁大眼睛。
“我会记得你。”西岭雪这是第三句对小灵玉说的话，第一句是那句“放手”，第二句是“愚蠢”。他的脸色已经柔和下来。但仍然严肃。
没有等小灵玉回答，他就大步踏出了门口。
在门口他犹豫了一下，似乎雨是太大了。但他没有停下来太久。便很快脱下来外衣细细的包裹好画。他却只剩下中衣。
“谢谢……”等到这句话话音消失，西岭雪已经施展武林第一的绝世轻功不见了踪影。
谢谢……呢。庄僖善苦涩的笑。他抬眼看小灵玉，就凭这个人的一句话……？
小灵玉在那边呲牙咧嘴的叫痛，浑然不觉自己被人注意着。
“多谢你了……我还以为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呢。”庄僖善疲惫的说，他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是失血过多了。
“恩？不用啦。我这么伟大，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小灵玉呵呵的笑了几下，就又开始愁眉苦脸。“诶哟，我可受了重伤，回去可要镜形那个家伙请我吃饭……”
“城主！您没事吧？”总管带着大批侍卫慌忙的赶了过来，看到庄僖善全身的血，他们不禁大惊失色，“怎么会？您为什么要我们不要赶来？这么重的伤……”
“什么？他要你们不要赶来？”小灵玉惊讶的指着庄僖善的鼻子问。“就他一个对付那个大魔头？”
“你放尊重点……”总管气的想吵架。却被庄僖善制止了。
他说：“是我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过来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那么不济。肯定在你乱走的时候就抓到你了……咳咳。”庄僖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总管刚想说什么，就被庄僖善打断：“王总管……快……找医生来，我不行了……”说罢，庄僖善就昏到在轮椅上。
“来人啊！请最好的大夫来--”
与此同时的。远在千里之外的钟离彻，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满头的冷汗。刚才梦里的情形已经记不清了，但仍让她心有余悸。好象是，小灵玉出事了……
钟离彻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打开窗户。这里还是月明星稀的，那里想得到纺烨的倾盆大雨？
钟离彻趴在窗户上，流下了一串泪珠。
你要平安……小灵玉。还有，我爱你……
（旁边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场情愁总轻负
